17.参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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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如大家所料的那样,画室里六个学生三个成功拥有了比赛资格,毫无悬念的——田心茗、张栩和刘倾倾。

    可是刘倾倾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的郁郁寡欢引起了刘爸爸的注意,刘爸爸以为她在为为期不远的二十强进三绘画比赛担心呢。

    晚上吃完晚饭,刘爸爸留住了要去书房的刘倾倾,他语重心长的说:“倾倾呐,我知道你压力不小,当初你会选择画画爸爸也是真的开心,当然咯,爸爸也希望你能开心,绘画大赛固然重要,可是那还是个可以锻炼你的契机,只要你开心就好。其他的事我会安排好的。”

    “爸爸,”刘倾倾突然一脸严肃的说:“既然希望我开心,那么接下来的比赛就让我用自己的实力吧!”刘倾倾第一次在刘爸爸面前将话说得如此不卑不亢。

    刘爸爸着实没想到在他心目中不问世事的女儿竟然这么凌然的说出这番话,他说:“你觉得你的进步都是爸爸在后面推着你走的吗?”刘爸爸只是以为尚未涉世的女儿根本不会察觉他的手段。

    刘倾倾苦笑着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跟爸爸说一下。”刘倾倾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很丑,扁着嘴还要努力舒展不自觉皱着的眉头,好在眉毛被整齐的刘海遮住了样子才不至于那么扭曲。

    等能够抽身去书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刘妈妈嘱咐她早点睡,可她怎么可能睡得着?自从那晚以后,刘倾倾就没有再睡得好过,她一闭眼灰蒙蒙的混沌里就浮现出张栩的身影,他不再是一脸的冷淡,而是嫉恨 。刘倾倾辗转难眠,她喘着粗气,微弱的呼唤着我的名字我就立即跳到她的怀里,我的被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刘倾倾抚摸起来粗糙得有点扎手,我也因为毛发打结被刘倾倾不小心扯得生疼,可是我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声来。

    就在一夜夜的反复挣扎中刘倾倾似乎意料到什么,她放慢呼吸,坐立叹息道:“张栩他竟是在意我们的出生差异,他在介意他的家庭背景,介意所谓的门当户对,所谓的‘高攀’”。刘倾倾木讷的眼神死死地盯向一个方向,嘴巴紧闭,偶尔有一丝颤抖或咬咬干裂的下唇。她很会发呆,可是她好久都没有这样发过呆了,竟然萌生了发呆也是一种享受的想法,最起码发呆的时候她可以将脑袋放空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可以不用去做,发呆或许是她最好的释放!

    我心疼起刘倾倾了,想逗乐她,于是就向她吐了吐舌头,以前她总爱拿着摄像机追着我要我吐舌头给她看的。可是没有奏效,她盯着我看,苦笑,搞得我有点尴尬。

    “傻喵喵,大树洞!”她这样亲昵的唤着我。“画画本是我最自豪的东西,我突然介入不仅分了他的荣誉,更亵渎了他的挚爱!刘倾倾真傻,到现在此明白过来。”她笑靥如花,美丽得有些恍惚。

    她抱出一本书,自嘲道:“妈呀,不小心矫情了!”这时候我才确定我的刘倾倾又回来了,于是开心的有点得意忘形,在地下打了几个滚。

    我这么爱他,并不是因为他长得英俊而是因为他比我更像我自己。不管我们的灵魂是什么做的,他的和我的是完全一样的。凯瑟琳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什么样的我看着刘倾倾的表情不难想出来。即使某一天心中依旧怀有希望的话,是不是已经预料后果了,还会固执的期盼着呢,那不过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的自欺欺人吧。刘倾倾花了一夜的时间就把那本《呼啸山庄》看完了,她说里面的人物没有一个是她喜欢的,太压抑,所以她哭了。希斯克利夫的张戾野蛮就像凯瑟琳没有穿过漂亮礼服、精致装扮的样子。其实他们一直都是一样的,只是希斯克利夫认不清华服之下的凯瑟琳和他拥有一模一样的野蛮乖张了。

    “我该放弃画画吧,只要他一个人万丈光芒就好!”刘倾倾将书随手扔到一边以表达她对书中情节的不满。

    我没有到刘倾倾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明明开始爱上了画画啊!她曾说,她不知道画画能给她这么多的惊喜,她会看着画笔在指尖跳舞,她会看到画纸被一点点侵占,她看到颜料融合得那么天衣无缝。看过刘倾倾画作的人无不称赞刘倾倾在绘画方面的超高天赋,就连顾老师的师兄也曾专程过来看过刘倾倾的画,可是这些刘倾倾全然不知。

    可是那样的话刘倾倾只说过一次,我以为那是她脑子冲血才随口冒出来的,就没太在意了。

    二十进三强比赛就在本市进行的,一月一号那天,气温骤降,刘倾倾裹了好几层衣服,可还是被冻得在一旁瑟瑟发抖。刘爸爸搂着她找到了一间有暖气的安静的休息室,可是刘倾倾偏偏要和其他参赛选手挤在喧闹的集体休息间。我就在刘倾倾厚重的外套的帽子里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连嚼着牛奶钙片也觉得如同嚼蜡。

    从后台往比赛现场看去,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主评委席上坐了个熟悉的面孔,是谁呢?我越急就想不起来。

    这时候后台总算稍稍有了些平静,参赛选手都是由父母陪同过来的,义愤填膺得恨不得把衣服脱了透气。我“卟嗒卟嗒”嘴就被刘爸爸喝住了,并命令我立马从刘倾倾的帽子里下来,我不想下来,可是刘倾倾没有阻止,我只好懒懒散散的跳下来了。

    “哪有比赛还带宠物的啊?”刘爸爸瞪了瞪我说。

    刘倾倾机智的辩理说:“带上喵喵我才不会紧张嘛!”

    像所有参赛选手的父母那样,刘爸爸安抚着刘倾倾说:“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爸爸会安排好的。”

    刘倾倾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眼神却不落在面前,而是四下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我趴在后台的角落又一次望向了人群,主持人已经上台宣布比赛正式开始了,刘倾倾和其他选手陆续入场,这时候我才知道刚刚刘倾倾在寻找什么,张栩还是老样子,面无表情的上场了,没有紧张、没有兴奋,我为自己刚才只向人群望一眼就紧张而感到丢脸。

    刘倾倾眼神坚定的望了望我随即上台了,我不知道她眼神里是一番什么意味了,那是我从来没有在刘倾倾脸上找到的表情,反倒在张栩脸上我似乎看过那样的神情——果断而决绝,仿佛是一种快感!

    我一秒不停的注视着刘倾倾,台上的刘倾倾那样遥远,我从来不会这么远距离的看着刘倾倾,一般只要看见刘倾倾来了,我就会立即扑上去。台上的刘倾倾从容不迫,摆弄着绘画用具,仿佛没看见就在她不远处的张栩,仿佛忘记了前见天的困扰。田心茗倒还是会偶尔抬起头看看斜对面的刘倾倾,眼神焦灼的似乎在提醒着刘倾倾别忘了那个赌约。

    我有些困了,狠狠的伸了个懒腰,不想错过刘倾倾这么重要的比赛,可是第一轮的答题环节真是枯燥的咋舌,我一边抱怨张栩没有把凯撒带过来一边拱了拱腰,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只怪敌人太强大,我方力量相对弱小,我一直娇弱的小狗怎么会是上百万个瞌睡虫的对手呢?

    《我和凯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