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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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云尚皇城内,金瓷琉瓦的辉煌靓丽的宫里,身着绯色宫装的女子笑意盈盈的看着正在拨琴却是拨错几个音色满脸通红的男子。虽是琴声断续但好在男子本就琴技不错的基础使得未拨错音色的琴音里有曲有调。男子时不时微微抬头轻瞥再是立马直起背来露出优美的颈脖来,装作仿若什么动作都不曾有,但暴红的耳垂早已透露了他的心思。
心乱,则琴乱。
绯衣女子似是毫无注意,只是勾起桌前的一酌小壶默默饮下,眼里划过一丝黯然,随即则似笑非笑,让人难以捉摸。
男子一直注意着,咬了咬唇,眉目间很是迟疑为难,为难之间带着种种羞赫。他闭了闭眼,“找我。。何事?”
绯衣女子笑了笑,拢了拢衣袖,“母皇最近如何?”
果然如此,她找他,从来只是会为了政事,他心里惨然想到。男子脸色转白,他敛了敛神情,正是要答话,忽听对方声音渐起,他眉间一喜,喜得纯粹。
“当然,听说你近来身子不太好,可是受了风寒?只想你爱惜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切莫太过操劳”
男子低眉而笑,显得很是温婉。可那笑里已是藏尽了苦涩,绯衣女子闭着眼正在品酒也没注意,他轻声答道:“未雨一切安好,劳殿下挂心。”他抬眸见到对面的女子对他的回答微微蹙眉,似是不太满意他便赶紧答道:“皇上近来身子大不如前,只怕时日无多,只是前几日与左相的私探有过联系,只是奇怪的是。。”男子蹙眉犹疑着。
“什么?”绯衣女子睁开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男子,等着他的答案。
男子似乎被吓了一跳,他掩住神色,答道:“奇怪的是陛下好像不曾对此事有过遮掩。”他坦然道,“当然这只是未雨的感觉”
绯衣女子蹙了蹙眉,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不对在哪里,对于一个后宫男妃的话,从她自己的角度来看她觉得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尽管这是她知道对方早已陷入自己的情网之中无可自拔。
不远处的墙上似乎传来几声布谷叫,三长一短,她转而对男子道:“辛苦你了,雨皇夫,只是今夜我想自己静静,过两日再会可好?”
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甘,随而被自己掩下,他苦涩道:“你次次找我,次次都这么说。是不是因为我。。”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你才疏远我。
男子后半句没敢说出口,脸色煞白得让人怜惜。他本就长得极美,只是太早为人之夫,行为举止受宫廷挟制,使得他感觉总是不像十七八岁少年,倒像三十岁的老夫。
其实他不过十八尔。
绯衣女子这次再无出现敷衍之色,只是拉住男子的手,放在唇边细细私靡,“切莫多想,只是我现在还未登上帝位,一切不得不小心谨慎,等我为帝,你必夫仪天下。”
男子笑笑,低眉应了。随后便随宮侍离去,走前不忘往绯衣女子看了几眼,满目寄希。
绯衣女子目送男子离去后便一口气松了下来揉了揉眉,“这厮似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绯衣女子转过身去,对着空若无人的墙道:“何事”
本是空荡的墙此时缓缓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似烟非云,像是毫无凭借的出现在了地面,绯衣女子早就见怪不怪,只是等着回答。
“回主子,白酒色正处青城,之前派去的人被打了回来。”
“连暗阁都没将之抓获?”绯衣女子很是诧异的问。
“回主子,暗阁现在内讧,怕是难以为我们所用。”
“好一个暗阁。一群废物。”
绯衣女子目色如炬,眼里闪过一丝狠意,随即似笑非笑道:“我的二姐,我该说你是运气好还是有贵人相助?既然敢活着来,那我就希望你能活着走。不然,实在太辜负母皇了!”
她招了招手,在那人的耳边附语了一番。
良久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二姐,你来得好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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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非白有些担忧,本来她觉得这档子破事与自己也毫无关系,只是这正是魂不守舍的白酒色如今狼狈不堪的坐在床前守了一天一夜,周围已被这四处的暗卫封锁,按理来说这些暗卫应该都是为白酒色受伤的男人的人,可是她却感觉到了这暗自而发的敌意,相信白酒色也注意到了。
忽听门外风声,孟非白惊疑,与白酒色对视一眼后,孟非白示意,悄悄跟去。
白酒色很是憔悴,靠在床侧面色沉重。不出一会,孟非白便悄悄溜来,在白酒色耳边悄悄耳语一番,听罢后白酒色脸上已是青白交加,随后叹了口气,面色入水,愈发沉静。
两人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只是站在屋里都有些怔愣。
她这个旁观人也看着心有不忍。这种悲凉的气氛围绕在他们身边,顺便侵染了孟非白,孟非白担忧了,心情也不佳了,而且白酒色体内本就有旧疾,在这样撑下去,怕是。
这床上重伤的正是前日速来搭救她与白酒色的男人,虽是个习武的,但这面容看起来倒是俊俏得很,眉是眉眼是眼,但是这种俊朗便是可以与她的吴千比个一比,只是脸色太过苍白显得孱弱,孟非白看了看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白酒色,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心知这位免不了又是白酒色的姘头,怪不得她如此惊愕。
孟非白咳了两声,见白酒色毫无动静,不由手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抚,“放心吧,他会醒过来的。”
白酒色似乎半天没缓过神来,待到孟非白以为她依旧不语时,白酒色轻轻执起床上重伤人冰凉的手,微微开口,声音有些哑让人心酸,“非白,你看他何时才能醒来。”
“看命。”一向话多的孟非白此时也是低声只道出这二字。
白酒色蹙眉,手关节处却隐隐发青,似乎在想着什么。
孟非白不语,这让正在痛苦中的白酒色很是满意,其实她不知道孟非白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而已。男人还行,比如她家挠人的小猫吴千咳咳,女人她就没折了,毕竟她很直!!
“是我。要拉他下水,要试探他,害他如此。”白酒色语气有些沉重。
孟非白叹了口气,心道白酒色也是一个薄凉之人。生在帝王家,薄凉是件好事。偏偏这薄凉又夹杂这重情重义,要么对别人薄凉的试探到底,要么确认真心只想一辈子将其纳在羽翼之下。
这分不清好坏。
“你是云尚那个被誉为天将福泽的皇女,有些事情你深知,顶着这个不知好坏的天意,你这一生将长路漫漫,艰险无比,这不是你能选择的,你要逃,要躲,容易,可你忍得住帝王的猜忌?忍得住身边人的离去?忍得住身边人被伤害却无力保护的那种苦痛?白酒色,你没吃过什么苦,你从小被称作天将福泽神女转世,母皇喜欢百姓爱戴,你的师傅教了你引以为傲的武功,你作为皇室,却被容忍能出入江湖,等你母皇失势你也不过就是送往他国享福,你凭什么只是因为一些小挫败而如此自责失去斗意,你什么的不缺,缺的是一颗敢于直面的心。你不喜朝堂,不愿争更不愿抢,那你可知不前进就是后退?其实你聪明,会猜忌,会试探,会谋策你是适合生在朝堂的,离了朝堂你什么也不是,做不了你想做的事,护不了你心爱的人。如此,你还愿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