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后来顾芜纭知道了慕容肆就是沐九后，“月江”就逐渐离开了“沐九”，回到青剑顾家。

    顾芜纭不后悔，只是有些留恋那些远逝的时光——也许是因为事，也许是因为人。

    无奈兜兜转转，两人还是回到了长安。

    慕容府内。

    “肆，回来了啊，哟呵，顾贤侄也来了，来来，进来坐。”

    “打扰了，慕容叔。”

    “肆儿，皇上寿宴的大礼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托付给阎罗堂了。”

    “好，一路奔波，你们俩也累了，去后堂歇息歇息，我就不跟着了，省的你们玩不痛快，哈哈……”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慕容复并没有任何地方表现出被控制了，不像一般的被人控制住就目光涣散表情麻木，可见慕容肆的用毒技能之高超。

    后堂庭院，梅花正盛，粉白的花瓣在幽幽梅花香中缓缓飘落，覆盖到青石板道上，林间不乏有些石头为饰，给柔和的景致平添了几分北方神韵。

    院南是大堂，北是后堂，两侧是厢房，房屋都是北方风格，与庭院相辅相成，形成一副秀而不媚，俊而不刚的画卷。

    这是顾芜纭第一次来慕容家，他赏着这布景，心念着无论是房屋的特色还是院子的气派都不像是会培养出慕容肆这样不羁儿郎的样子，偏偏他就生的这么邪。

    “漂亮吗？”慕容肆拿一折扇在顾芜纭眼前晃晃，“你都看呆了。”

    “啊？哦，漂亮。天寒地冻风萧瑟，腊月独赏梅影香。没想到世叔还挺讲究的。”

    “恩，我娘最喜欢了。”

    “呃，抱歉……”

    “她死的活该！”慕容肆说的是幸灾乐祸的话，偏偏脸上表现出的是惋惜与愧疚，眉眼间，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恨……

    “呃，抱歉……只是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娘呢？”

    “谁让她嫁给了我爹。”

    顾芜纭似懂非懂，他没有再问。

    不少时，家丁告知程家父子来访。

    “来了。”慕容肆邪笑，转头对那家丁说，“请他们到前厅喝杯茶，顺便叫爹过去。”

    “他们来干嘛？”

    慕容肆笑着摇摇头：“看这日头阴的，是时候变天了。”

    顾芜纭凝目，暗觉不祥，他不敢相信会是向他想的那样。

    “走吧，去看看。”慕容肆拉拉出神的顾芜纭。

    “好。”

    前厅。

    红木的八仙桌边坐一瘦削的老人，虽背部微颔，须发花白，却器宇轩昂，气质硬朗，这就是慕容复。

    两侧依次坐着程家家主程勾旦、长子程轼、次子程轲，个个衣着华贵，威风凛凛，就打扮来看倒是人模狗样，可惜了这一家子的脸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贼眉鼠眼——尖鼻头，死鱼眼，包天嘴——几乎是丑贱之态的集合体。

    “小弟不曾想今日程兄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程兄见谅啊！”慕容复客套到。

    “近日兄弟我闲得发慌，过来找老弟喝两杯茶，老弟不会赶我走吧？”

    “哎哟，哥哥你这是哪的话，我也正闲着呢，咱哥俩好好聊聊。”

    “对对对，是该叙叙旧了，你看看，这才几年的功夫，你家肆儿就这么大了，你看肆儿，一表人才，哪像我家这俩小子，不成气候……哟呵，都没注意，顾家公子也在这，慕容老弟好心肠啊，大哥佩服佩服！”程勾旦自顾自的嘟念道。

    程勾旦，程狗蛋，整个人透露出来的就是丑陋、邪恶、粗鄙这样的词，要不是他在武学上有所成就，别人不敢轻易招惹，否则就他这名字还不让江湖中人笑掉大牙。

    程勾旦这厮心机极重，野心极大，慕容肆对他不敢有半分松懈。

    而他那句“慕容老弟好心肠啊”引得顾芜纭心里一阵紧张。

    “哪里哪里，程兄见笑了，你家公子才是人中之龙啊！”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上面有皇上在呢，兄弟说话要小心。”

    “皇室现在自顾尚且不暇，哪来的闲心管这些言语的冒犯？”慕容肆控制着慕容复巧妙的引着话题的重心。

    “哈哈，也对。听说现在武林各大门派都在算计着‘灭邱家，覆弘昌’，这不前几天阎罗堂还过来打听我的意见呢！不知老弟你怎么看？”

    这老头子怎么这么聒噪——顾芜纭想。

    可笑，阎罗堂几乎就是我慕容家的，去找他，我怎会不知——慕容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