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五十一个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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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头也不抬, 淡淡地回答:“睡不着, 出来透透气。”

    “时间不早,你还是先回病房吧,躺着休息也好啊。”允梦泽哄劝道, “你是哪个区的?”

    男人:“a区。”

    医护人员一贯将a区戏称为“度假山庄”, 那里的环境和条件是整个疗养院最好最贵的,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见男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允梦泽又问:“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疗养院的?”

    男人沉声道:“我的情况很复杂,说了你也不会信。”

    允梦泽:“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呢。”

    男人无动于衷:“你信了对我也没有任何帮助。”

    他整个人都特别冷,说话又没什么情绪起伏, 给人一种十分不好相处的感觉。不过说完这句话, 他又“体贴”地解释说:“毕竟你还有自己的问题要烦。”

    允梦泽哭笑不得, 不知为什么对方如此肯定他也是病人。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职业病又犯了, 眼前的男人变成了一堆分析报告:性格内敛强势,比较敏感,不愿暴露脆弱的一面, 在社交上很不主动,但又注重人际关系。会用礼貌的态度极力掩饰本性, 这可能与他的成长经历有关。

    允梦泽还惦记着要去处理宋落瑛的事, 于是通过智脑叫来一名护士。他对男人说:“你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要烦的问题。你看这个护士姐姐, 如果你不乖乖跟她一起回去的话, 她就要被护士长批评了, 月底还要扣工资,所以就当帮她的忙,让她送你回病房好吗?”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抬眼给了他一个眼神。那眼神说好听点叫充满人文主义关怀,说真实点叫关爱智障。

    允梦泽:“呵。”

    折纸在男人修长灵活的手指中变来变去,最后绽放成一朵鸢尾花。他起身走到灯光下,冲护士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柔和的灯光映亮了他的五官,允梦泽听到身旁的护士忍不住发出“哇”的一声低呼。

    男人近一米九的身高,轮廓却并不粗砺,如同他手里的鸢尾花折纸一样,是一种有棱角的俊美,眉眼甚至十分细腻漂亮。面无表情的神态让他看上去很冷漠,但他说话倒是挺客气的。

    经过允梦泽身边的时候,男人把手里的鸢尾花递给他:“你也回去吧,不要给医护人员添麻烦。”

    允梦泽:“……”

    他接过鸢尾花,随手插在胸前口袋里,见男人跟着护士离开,便匆匆赶去“案发现场”。没走多远,便听到愤怒的咒骂声,只见高医生和几名警卫站在一棵树下仰着头,跟骑在树干上的宋落瑛讨教还价。

    高适安对待有钱人,一向是春风化雨般的温柔:“宋先生,你爬那么高很危险的,你看,警卫已经把梯子拿来了,我上去接你好不好啊?”

    宋落瑛扯着嗓子威胁:“你滚,如果你敢靠近这棵树,我他妈就跟你同归于尽!”

    高适安急忙摆手:“别别别,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没法交代啊。”

    宋家有钱有势有名望,说是豪门也不为过。长子宋落葵是允梦泽的高中同学,两人还曾经共事过,算得上是好基友。

    宋落瑛是个不争气的纨绔,脾气火爆,没人敢惹。警卫的手电都照在宋落瑛附近,生怕他失手掉下来。

    允梦泽走过去说:“宋狗蛋,你爬树干什么,是想找回童年回忆吗?”

    宋狗蛋是宋落瑛鲜为人知的小名。豪门狗血多,没有一两个私生子又如何能称为豪门?宋落瑛就是那个私生子,当年老宋搞大了秘书的肚子,本想拿钱解决,但秘书早有预料,跑到乡下把孩子生下来,等宋落瑛六七岁的时候才把他送回宋家换取赡养费。

    在乡下那些年,私生子宋落瑛一直被长辈嫌弃地叫做宋狗蛋。

    一见到允梦泽,宋落瑛猛男落泪:“哥~~~~~小爱被人害了!我也不想活了啊!”

    宋落瑛怕他哥,但很亲近允梦泽,从小一见面就黏黏糊糊撒个娇什么的。此刻他怆然泪下,哭得非常真实,让人觉得此处应有bgm《流浪者之歌》。

    允梦泽:“小爱怎么了,你下来告诉我。”

    宋落瑛继续《流浪者之歌》:“那个恶魔来找我了,我今天看到他了!一定是他想要干掉我,但我的爱酱发现了他的阴谋,牺牲自己救了我!我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不~活~了呜呜呜。”

    高适安非常怀疑宋落瑛晚上没吃药或者吃错药,抢在允梦泽之前说:“宋先生放心,外人是进不来的,你很安全。而且你应该清楚,你并没有女朋友,所以也不存在她遇害这一说啊。”

    “放你的狗屁!你都能找到老婆,我宋落瑛为什么不能有女朋友?难道精神病就没人权?精神病也要谈恋爱!”宋落瑛指着高适安破口大骂,各种哔——哔——不堪入耳。

    高适安脸色发黑,见宋落瑛愈发激动几乎要从树上栽下来,不敢再开口。

    “落瑛你冷静点,小爱可能还有救。”允梦泽安抚道,“但你再这么耽误下去,她可能就真的死了。”

    宋落瑛似乎动摇了:“我的爱酱,真的还有救吗?”

    允梦泽点头:“当然,上次她受了伤,不也是我治好的吗。你先下来,带我看看她的情况。”

    宋落瑛抹了抹鼻涕眼泪,哆哆嗦嗦地顺着树干往下爬,警卫急忙围上去接着。落地之后,他拉着允梦泽来到旁边的花坛,悲切地指了指那堆植物。

    允梦泽走过去,从中扒出一个“人”。高适安瞅了一眼,差点没喷出老血——那只是个漏气的硅胶娃娃,神他妈心爱的女人!

    允梦泽却是非常认真谨慎地检查了小爱的身体,还给她做了一套心肺复苏。

    宋落瑛捂着脸哽咽:“哥,我的爱还活着吗?”

    高适安又按捺不住地说:“没事,我再给宋先生买一个更好的,岛国进口,逼真体验!”

    宋落瑛听了这话顿时火了,又爆了粗口,哔——哔——之间勉强能总结出一句话: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允梦泽用眼神让高适安闭嘴,对狗蛋说:“放心吧,刚才她只是晕了过去,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稍后我给她输个液就没事了。”

    宋落瑛糊满泪水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扑过去抱住小爱,深情款款地抚摸她的长发:“太好了,小爱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允梦泽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先回病房吧,我带小爱去治疗一下,很快就把她送回去。”

    宋落瑛对他的爱酱依依不舍,但他很信任允梦泽,于是将小爱交给他,跟着警卫回去了。

    高适安终于忍不住了,指着那玩意儿说:“这什么鬼,你就允许病人带着这么个社情的东西在身边?”

    “怎么社情了,这是宋落瑛的精神寄托。”允梦泽夹着漏气的小爱说,“倒是高医生很懂嘛,什么进口,什么体验,啧,嫂子知道高医生的特殊爱好吗?”

    高适安:“……”

    他被宋落瑛骂了半天,虽然不会跟有钱有势的病患一般计较,但会跟病人的主治医生十分计较:“允医生的治疗方式真是太有人情味了,照你这么纵容患者,他什么时候能认清自己的情况?你再这样,我就要跟院长反应一下了。”

    允梦泽叹了口气:“高医生说的是,我的治疗方式的确不走寻常路。”

    见他虚心接受批评,高适安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哼唧道:“你清楚就好。”

    允梦泽:“这可能就是我保持全院治疗成功率第一的原因吧。”

    高适安:“……”

    看到允梦泽笑着挥手离开,高适安愤愤地啐了一口,发誓一定要让他好看,让他顺风顺水的职业生涯画上句号。

    允梦泽把小爱带回办公室充满气,收拾了一下沾满泥土和草叶的衣服,送去病房还给宋落瑛。

    安置好小爱后,宋落瑛拉着允梦泽的手,紧张不安地说:“哥你要相信我,那个魔鬼真的来了,现在就在a区。今天他对小爱下手,明天就会直接要了我的命!”

    允梦泽安慰他说:“你是不是看错了,你哥把你送到这里,除了让你治病,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会有人找到这里来的。”

    “我哥才不是为了我好,他就是想把我软禁起来!而且我没有看错,真的……”宋落瑛说着说着,突然熄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允梦泽胸口插着的鸢尾花折纸,脸色越来越难看。

    允梦泽:“怎么了?”

    宋落瑛放开他的手,连连后退:“没,没事。”

    这个世上,除了小爱之外他最信任的人,竟然也被恶魔收买了,没准整个疗养院都被魔鬼控制了也说不定,他要带着小爱逃离魔窟,嘤。

    封东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二少虽然年轻,但经历不同凡响啊。”

    宋落瑛缩到小爱身后,露出半只眼睛:“不敢响不敢响。”

    席间,封东岳的“兄弟们”注意力全都在宋落瑛身上,连个爱好都没有的无趣大佬彻底被无视了。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用沉甸甸的眼神把宋落瑛压死。

    即便他保持着王者风范,不与庸俗之众计较,但就连允梦泽的关注点也不在他身上,他的小心心还是有点受伤。

    允梦泽起身说:“时间不早,我送你们回去吧。”

    封东岳绷着脸:“我还不想回去。”话虽如此,他周身都散发着“我要你哄我”的信号。

    自带信号屏蔽器的允梦泽拽着宋落瑛说:“那我们先走一步,待会儿我让护士来接你。”

    封东岳:“……”你都不劝我几句吗?

    看着二人走远,封东岳坐不住了,大步流星地追上去挤进二人中间,压着怒意问道:“你为什么对宋落瑛的过去那么了解,还对他的事那么感兴趣?”你该只对我感兴趣才对!

    宋落瑛敏锐地感受到债主强大的威压,同时还闻到一股醋味。他直觉允梦泽的回答关系到自己的生死,赶紧拼命用眼神释放求救信号。

    允梦泽看了看他:“落瑛算是我弟弟吧。”

    弟弟?封东岳看向宋落瑛,半天没说话,宋落瑛快要崩溃,尤其膀胱感到压力山大。

    “原来是个弟弟,”封东岳的怒火瞬间熄灭,拍了拍宋落瑛的肩膀,热络地说,“那也就是我弟弟了。”

    宋落瑛:“……”造孽啊,为啥我每个哥都这么恐怖?

    三人回到病房,封东岳哄小孩似的塞给宋落瑛一大盒今早空运过来的千金枣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梦泽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宋落瑛:“……”果然啊,允梦泽已经是魔鬼的人了。

    允梦泽从护工手里拿过药塞给宋落瑛:“吃完药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参加团体治疗。”随后又看了封东岳一眼,“你也一样。”

    宋落瑛看了看左手的枣,又看了看右手的药:“嘤。”

    封东岳对宋落瑛说:“贤弟,团体治疗是干什么的?”

    宋弟弟把药丢进嘴里,生无可恋地说:“公开处刑。”

    允梦泽顺便查看了附近几个病房的情况,正要离开,被封东岳突然扣住手腕,一把拉到怀里。

    “就这么走了吗,难道你看不出我心情不好?”封东岳贪恋地看他家医生,心里有一把火快要压抑不住。

    允梦泽从他的霸道中听出几分撒娇的意味,忍笑说:“恕我眼拙,没看出来。”

    封东岳沉默了好几秒才说:“至少,要跟最爱的人说过晚安才可以走。”

    允梦泽打开智脑前置摄像头,冲屏幕里的自己说:“晚安。”

    小坏坏。封东岳被他逗笑,顿时消气,只想在他鼻尖上咬一口,再咬住那双朝思暮想的柔软嘴唇。但允梦泽已经挣脱出去,礼貌地笑了一下便离开了。

    允梦泽淡定如斯,封东岳可是波澜壮阔。他站在门口,直到心上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依然还在回味刚才将人抱在怀里的感觉。

    第二天,允梦泽查房之后便来到团体治疗室里打开环境模拟器。治疗室变成洒满阳光的植物园,到处都是鸟语花香,圆桌和舒适的藤椅给人一种茶话会的感觉。

    团体心理治疗可以让小组成员讨论共同关心的问题,观察分析有关自己和他人的心理、行为反应、情感体验和人际关系,互相支持互相帮助,在群体关系中使自己的行为得以改善。

    新分到一起的小组成员在护士的带领下陆续进入治疗室。封东岳一进门,便看到允梦泽优雅地坐在桌边,阳光落在他微微卷曲的头发上,让他看起来更加沉静温柔。

    允梦泽对他们说:“随便坐。”

    封东岳径直走到允梦泽身边大马金刀地坐下,用犀利的眼神扫了一圈同组成员,帮他家医生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分子。

    在他旁边坐着的,是个清秀白净的年轻人,可惜目光呆滞神情麻木,看起来宛如一条咸鱼。

    咸鱼隔壁的家伙十分古怪,穿着倒是很得体,就是脑袋上戴了个熊本熊的头套。

    允梦泽另一边是个瘦弱的双马尾少女,随后是一位平平无奇的女性,再接下来就是宋落瑛。他特意挑了这个既不用正对两个魔鬼,也不挨着他们的位置,怀里紧紧抱着小爱,警惕地观望这里是否也有刁民要害他。

    这当中最吸睛的,当属坐在允梦泽正对面的男士,他身材很好,每一组肌肉都练得十分紧致——之所以看得如此清楚,是因为他一丝.不挂。

    允梦泽让他们放松一点,先做个自我介绍:“你们当中有第一次参加团体治疗的,也有很熟悉这套程序的,不管怎么样,以后就是一个集体了,有没有愿意第一个说说自己情况的?”

    周围一阵沉默,双马尾少女咬指甲,熊本熊掏出一包薯片狂吃,呆滞青年发出村民的声音:“呃啊……”

    每个人都不愿冒险揭开自己的伤疤,那种羞耻、窘迫、无所遁形的感觉,平日里已经受够了。允梦泽没有催促他们开口,只是向他们投去鼓励的目光,这个阶段病人尚处于依赖期,多对他们暗示能起很大作用。

    封东岳见这些愚民竟然不给他家医生面子,便说:“既然诸位都不肯主动,那我自告奋勇担负起组长的责任。依我看我们就轮流发言吧,那边那个双马尾,从你开始。”

    突然被点名的双马尾急忙吐掉头发,羞唧唧地说:“我叫关瞳,今年17岁,高二的学生。我的左马尾寄托着希望,右马尾承载着梦想。我平时喜欢追番追剧和购物,嗯,还有烘焙……”

    “这不是联谊,谁管你的喜好,”封东岳打断双马尾的话,“说你什么病。”

    双马尾揪着裙子说:“人家,人家是那个恋物性异装症。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就是喜欢小裙子啦,呜呜。”

    封东岳:“下一个。”

    他给了允梦泽一个眼神,询问自己表现如何,允梦泽却转向双马尾说:“你表现得很好。”

    双马尾咬着嘴唇向允梦泽投去爱慕的眼神,被封东岳瞪了回去。

    “我叫秦山月,”看起来很正常的小姐姐淡淡地说,“躁郁症。”

    一句话结束,干脆利落,封东岳很欣赏她。

    宋落瑛咽了咽唾液:“我,宋落瑛,没病。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我哥想让人以为我是精神病。你们也知道,豪门嘛,这种事很常见,我哥本就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自从四年前我睡了他当时的女朋友,他就耿耿于怀记仇在心……”

    封东岳心说,你可真是个过年爱吃饺子,半夜爱找嫂子的好弟弟啊。他凑近允梦泽低声说:“你放心,没有人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

    允梦泽:“乖。下一位。”

    大大方方晒肌肉的男人:“张幻吾,22岁,我崇尚的是不受拘束的生活方式。”

    众人表示我们都看出来了。

    在他之后是熊本熊。这熊在其他人说话期间已经吃完一大包薯片,头套下面稀里哗啦掉渣子。他抱着胳膊礼貌地说:“叶蓁,人群恐惧症,焦虑症,神经性贪食症,如果不戴这个头套,我就没法跟人说话,还请见谅。”

    双马尾歪着脑袋看着他说:“你的名字跟那个影帝的一样诶。”

    叶蓁:熊本熊.jpg

    等了一阵子,众人将视线投向叶蓁身边的咸鱼青年,他似乎没听其他人的发言,从始至终都眼神涣散地游离于外。

    叶蓁指了指青年:“他叫丁酉,住我隔壁,是一名作家,患有科塔尔综合征,认为丧尸吃了他的脑子,他已经死了,所以不能开口说话,请见谅。”

    丁酉:“呃……”

    科塔尔综合征,也叫行尸综合征,患者往往认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或整体腐烂坏掉,自身已经死了或不复存在,具体妄想因人而异。

    允梦泽冲叶蓁笑着点点头,对他这种帮助病友的行为以示赞许。他看向没事人一样的封东岳说:“愣着干嘛,该你了。”

    封东岳怔了一下:“我又没病。”

    允梦泽:“你没病为什么会在精神病院?”

    封东岳理所当然地说:“我是为你而来的。”

    其他人刷地看过来,心说你牛逼啊,连允医生都敢撩,不知道他是个随身携带解剖刀的狠人吗?传说某位患者的手,都被允梦泽切下来吃掉了!

    被精神病人视作疗养院大boss的允梦泽斯斯文文地扶了扶眼镜:“没关系,大家在这里畅所欲言,一步步加深了解,随便说点什么关于你的事。”

    封东岳眉头紧锁:“在你眼里,我跟这些疯子没有区别?”

    众人很不满,疯子怎么了,吃你家米了?再说了,谁不知道你是精神病之最啊!

    允梦泽不赞同地说:“怎么能说是疯子呢,他们只是得了精神疾病而已。人都会生病,小到感冒,大到癌症,还有高血糖肾衰竭心脏病……器官会出问题,精神也会出问题,只要治疗得当,都有治愈的机会。”

    他顿了顿,说:“你也一样会好起来的。”

    封东岳被允梦泽关爱病人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在病友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虽然他不舍得离开允梦泽身边一步,毕竟身份尊贵,脾气上来了管不住,当即起身道:“我没什么可说的,散会。”

    他背着手转身就走,心想若是允梦泽追上来随便哄他一两句,他就慷慨大方地不再计较。谁知走到门口,听允梦泽说“没关系,我们继续”,心口顿时揪紧了。

    封东岳决定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听到摔门声,允梦泽表面无色,内心暗笑。余下患者面面相觑,因为组长那句散会,不知该走该留。允梦泽说不要管他,咱们接着聊。

    因为彼此之间不熟,“精神领袖”又走了,余下每个人都很谨慎,气氛有些僵硬。

    允梦泽耐心地暗示引导他们,让他们对自己的情况再多说几句,突然门被人猛地推开,封组长又气势磅礴地回来了。

    “你……”允梦泽刚一开口,就被封东岳从椅子上拉起来抵在桌上。

    封东岳一手按着桌子,一手环住允梦泽的腰,强势地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气息之中:“你不是要听我的故事吗,我现在就满足你。”

    目瞪狗呆的精神病患者们瑟瑟发抖,兴奋不已:怎么满♂足?

    “很晚了,封先生你怎么还不睡?”允梦泽把无辜的月亮丢在身后回到卧室。

    封东岳心不在焉地说:“可能是秋天要到了吧。”

    允梦泽:“季节性抑郁症吗?”

    “季节,性抑郁症~?你吗?”封东岳慵懒地哼笑一声,“过来我这里,我帮你治♂疗一下。”

    允梦泽隔着电话都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骚气,他用老中医的语气说:“秋季干燥易上火,封先生如果感到燥热不安难以入睡的话,可以多吃一些降火的食物,比如苦瓜、莲藕、白萝卜……”

    封东岳发出低沉的笑声:“想吃我的‘白萝卜’吗~我喂你……”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封东岳怔了一下,笑容逐渐消失。

    宝贝这是什么态度?别人家的情人都恨不能跪舔金主,又是暖床又是暖心,他倒好,竟然敢挂金主的电话?!

    封东岳自言自语:“难道他现在跟别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