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五十个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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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围观群众寒毛直竖, 默默退散。允梦泽也是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封先生怎么不去咨询室找我?”

    封东岳摊开手,让他看这美好的环境:“总在一个地方见面难免会乏味,我们换个地方约会不好吗?”

    允梦泽懒得纠正他那不叫约会:“治疗时间都是定好的,你不来总要通知我一声。”

    “是你挂我电话在先,难道要我主动去找你吗?即便是胸襟广阔如海洋般的我,也会有想要你哄一哄的时候。”封东岳摆出一个性感迷人的姿势,“干吗绷着脸,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其实刚才我跟白衣天使们,只是在讨论宇宙的尽头在哪里。”

    允梦泽有种不祥的预感。

    封东岳勾起嘴角:“我告诉她们,宇宙的尽头, 就在我爱你的终点。”

    允梦泽身上的鸡皮疙瘩终究无法依附在皮肤上, 不堪重负地掉了一地:“如果下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希望你能提前跟我打招呼,我也好安排其他人进行谈话治疗。”

    封东岳眉宇间袭过一片阴影:“难道我每个月给你的零花钱还不够, 你犯得着继续陪那些中老年油腻投资人吃饭喝酒吗?他们只是想潜规则你,只有你才傻乎乎地把这种事当成工作的一部分。”

    潜规则是什么鬼?允梦泽话说完了打算走人, 封东岳速度极快地拦住他,一把摘下了他的眼镜。

    失去本体, 允梦泽的世界立刻一片朦胧:“封先生你干什么?”

    没了眼镜的允医生眼神有点迷离,让人很想把他抱到怀里揉揉头发, 弄乱他的白大褂, 看他泪眼朦胧的模样。

    封东岳幼稚地举起眼镜让他够不到, 压低本就很磁性的声音说:“我喜欢你不戴眼镜的样子, 可也喜欢你摘下眼镜那一瞬间的样子。就好像我爱极了你让追求者们求而不得的迷人, 也爱惨了你只在我怀里颤抖哭泣的动人。你啊,就是这样,从里到外都让人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不远处待机的李余忍不住转过身望天,这样的老板已经没眼看了。

    允梦泽自动屏蔽了后半截话,耐着性子说:“要摘下眼镜首先得戴着眼镜,还我。”

    “可以。不过,”封东岳靠近道,“除非你亲我一口。”

    允梦泽当然是拒绝的:“这是公众场合,请注意你的言行。把眼镜还给我,我还要去工作。”

    “好吧,你还是这么不近人情,可谁让我就被这样的你给迷住了呢。”封东岳拖长声音,有点遗憾地把眼镜还给允梦泽。

    就在允梦泽接过眼镜准备戴上的时候,封东岳突然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再抬起头的时候,一脸得逞的笑容丝毫不加掩饰地绽放在允梦泽眼前:“那只好我亲你了。”

    允梦泽的手悬在半空,半天没有反应。

    看到允梦泽睁大眼睛一脸惊讶,封东岳愈发心痒起来,很想把人搂到怀里好好揉一揉亲一亲,在这阳光柔软的草地上抱一抱滚一滚,让他总是波澜不惊的表情乱作一团。

    可惜允梦泽的惊愕一闪即逝,很快就恢复平静:“封先生请自重。”

    封东岳用玩世不恭的态度掩饰失落:“每个月给你那么多钱,亲一口都不行?”

    允梦泽:“你指的是治疗费和住院费吗?”

    封东岳一脸“我听不懂”:“别闹脾气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总之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就不会亏待你。”

    允梦泽好笑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我的爱情,想要我一心一意对你,想要我身边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封东岳一副显而易见的表情,“你想要,独占我。”

    允梦泽刚刚被偷袭亲了一口,心情不是很美丽,眼下见到封东岳这自鸣得意又故作深沉的德性,简直想笑。

    封东岳还嫌不够,夸张地叹息道:“这么想的不止你一个人,可惜,上天注定多情如我,是难以把一颗心放在一个人身上的。我无法属于任何人,我,只是个爱情猎人~~~”

    就你戏多,凹什么花花公子造型,不嫌羞耻吗?允梦泽快吐彩虹了:“嗯,你说得对。”

    见小情人终于乖乖承认,封东岳决定奖励他:“但我可以保证,你始终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允梦泽一脸拒绝的表情:“可惜你不是我心里最特别的人。”

    允医生还要忙工作,没时间陪戏精继续演戏,说完便转头走了。

    “又吃醋了。”封东岳把手插在口袋里,凹了个造型,“ciao~宝贝。”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封东岳才收回目光,一同收回的,还有浮在脸上笑容。他与几分钟之前到处乱放电的男人判若两人,目光深沉神情消沉,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寂寞的味道。

    他在草坪上坐下来,从内袋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刚刚那些跟他聊得火热的小护士经过向他打招呼,他都置若罔闻。

    身为一大堆头衔的豪门继承人,他表面光鲜亮丽,身边热闹非常,出门香车宝马,招手前呼后拥,但内心深处非常孤独。

    这种孤独是很高级的,一般人参不透。如果非要形容,大概只有那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才能触及一二。

    他并不热衷金钱,也不在意地位,看似喜欢新鲜刺激尝试各种挑战,其实物也好人也好,很少有什么能真正让他着迷。

    他就这样热闹而孤独地游走在花花世界中,直到遇见允梦泽,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一箭穿心,什么叫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什么叫从你之后乱花再不入眼蝴蝶开始作茧。

    那个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十分磨人的小妖精,简直占据了他全部心神。他既要跟小泽泽在爱情这场游戏里斗智斗勇,还要提防一票无事献殷勤的竞争者。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伴着《一步之差》跳探戈,两人的身体时而相拥时而分离,互相纠缠难以割舍,却谁也不肯开口挽留。你进我退之间永远只隔着一步距离,明明只要其中一人主动就能迈过去,却偏偏总是在试探、在暧昧,在想尽一切办法让对方成为爱的俘虏。

    他在这样前所未有的感情中沦陷得很彻底,唯一能坚持的就是嘴上说得天花乱坠,保持他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全球知名花花公子形象。

    虽然小泽泽的态度比以前更冷淡,可封东岳并不着急。他可不像某人,只会炸毛狂怒玻璃心,他的爱伸缩自如,无论小泽泽怎么躲他,他一定会千方百计把人撩到手的。

    自闭了十几分钟后,封东岳又恢复原状,摘下墨镜冲前面经过的小护士灿然一笑。小护士扛不住十万伏特的电量,红着脸跑开了。他把李余叫过来,做了一系列豪门继承人才能做出的决定。

    允梦泽下班之后离开办公室,发现八卦中心的小护士们都笑嘻嘻地向他行注目礼。他猜大概是封东岳跟她们说了什么奇怪的事,但也没往心里去。

    他离开主楼,趁着洒水器暂停的间隙穿过草坪,打算直接回宿舍,免得去食堂吃饭也被当成议论的对象。走了没几步,几声汽笛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转头一看,路中间停着一辆骚气逆天的红色豪华跑车,封东岳打扮得时尚精致,戴着墨镜靠在车门上,胸袋里插着红玫瑰。

    “晚上好啊宝贝,我来接你。”封东岳得瑟地介绍了一下这款跑车的价值和性能,“全球最贵、速度最快的十大豪车之首,喜欢吗?”

    允梦泽不动声色地听着,淡淡地说:“封先生改行做跑车推销员了?”

    “送你的。”封东岳笑着摘下墨镜,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只是送了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走,我带你去兜风,你想去哪玩?”

    在疗养院里怕不是只能兜疯。

    “今天又不是父亲节,干吗这么客气。”允梦泽嘲讽了一句,紧接着就要走开。再多跟封东岳说几句话,八卦中心又要沸腾,“我很忙,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刚迈开腿,洒水器又开始工作,水雾刷一下喷洒出来,想躲都来不及。

    封东岳敏捷地拉住他将他推到车门上,两手往车顶一撑,高大的身体将水完全挡住。允梦泽被他咚在方寸之间,抬眼就能看到他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

    被淋了一身水的豪门继承人发梢挂着湿气,眼角眉梢的深情晕染开来,当真是魅力非凡。封东岳带着他湿漉漉的性感贴近允梦泽低声说:“上车,我会让你知道谁是爸爸。”

    让这么多精神病知道有什么意义?允梦泽不太喜欢这样近距离的身体接触,艰难地说:“什么你的人,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封东岳深深地注视着他:“你还记得我们相遇那一天,下了很大一场雪吗?”

    允梦泽眯起眼睛:“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

    封东岳:“……我不慎中了毒,如果不是你恰好路过救了我,恐怕我就要命丧黄泉。所以我一直觉得,你我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

    岐王,一听就是个霸道王爷。他虽然贵为皇族,却是庶出,自幼便不受重视。不过他对皇位没有兴趣,只醉心武学。他天纵奇才,机缘巧合之下又得高人指点,武道超越巅峰,甄破天境,因常年带兵驻守在极陵抵御天外邪魔,而被誉为极陵战神。

    双马尾没忍住:“噗。”大哥你是有多自恋呐?

    封东岳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认为这是单身狗的嫉妒。

    极陵位于九州北极,终年冰雪覆盖,气候环境极其恶劣。矗立在冻土之上的冰墙宛如上古神迹一般将这片土地一分为二,左右绵延不见尽头,直没入到冻海之中。

    他和允梦泽的初次相遇,便是在这样一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地方。

    冰墙的另一边是绵延千里的雪山和魔障林,天外邪魔罗刹族经常南下侵犯,在他领兵驻扎在极陵之前,边境百姓时常受到邪魔侵扰,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自从他在此坐镇,罗刹族不曾越过冰墙一次。

    适逢皇帝病重,皇子们对皇位虎视眈眈,各自为营。封东岳虽无政绩,却有军功,手中又掌握十万大军,其他皇子对他既提防忌惮,又想将他拉拢到自己这边。

    但封东岳对争权夺利毫无兴趣,只想守护极陵,保卫疆土。不站队就意味着他是所有人的敌人,很多人都想到,若是无法劝服他站在自己这一边,还不如除掉他免得便宜了别人。

    他虽然武道超然,无人能近得他身,但总有防不住小人的时候。某日,他带着一队人马追着罗刹族进入魔障林,想找到他们的栖居之地,却在雪山上遭遇埋伏。

    为救部下,封东岳以身犯险,中了天外邪魔的魔毒,勉力杀出重围,却不幸跌入山涧。

    说到这里,封东岳凝视着允梦泽说:“然而这不幸对我来说,却是最大的幸运。”

    允梦泽:“你捡到一个白胡子老头?”不掉一两个悬崖哪里配叫主人公?跌下悬崖,轻则捡到神丹几枚或武功秘籍,重则捡到【我一定要把所有功力传给你然后我就狗带】的疯狂老汉。

    封东岳挑唇一哂:“是我被你捡到了。”

    “这样啊,”允梦泽了然地点头,“我怕不是个捡破烂的吧?”

    允梦泽在封东岳的安排中,是某一门派的修士,跟师兄弟们出门历练,途中听闻极陵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于是义不容辞地赶过来,准备替中了魔疫的人治病,还要除魔卫道。

    允梦泽是该门派专司炼丹炼药那一挂的弟子,其他功夫不行,但炼丹制药施医救人却是妙手神来。那一天,他独自到雪山山涧采药,捡到了昏迷不醒的封东岳,并将他救了回去。

    留在小镇上养病的那段日子,是封东岳回忆中最美好的时光。他永远也忘不了,当他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看到允梦泽的那一刻,还以为这仙风道骨的男人是神仙呢。

    他一边疗伤一边跟允梦泽探查魔疫之源,历经凶险的过程中日久生情。之后两人查到雪山深处有一法阵,正是打开通道引入天外邪魔的根源,进而得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隐藏在朝中,而此人也是当初设计埋伏导致他中毒受伤的罪魁祸首。

    在允梦泽的协助下,封东岳破了法阵,返回京中,表面上是探病,实则是收集罪证。他让允梦泽入宫治好了垂危的皇帝,龙颜大悦使得两人都受到封赏。

    封东岳借机留在京中,步步为营,收服人心,揭发了大皇子毒害皇帝的罪行,也揪出了背后为他出谋划策的妖道。经历一番波澜壮阔暗潮汹涌的立储之争,庶子逆袭终成最大赢家。

    说到这里,封东岳握住允梦泽的手:“没有你的相助,我是不可能成功的。我本想在登基之前与你完婚,在大典当日昭告天下,婚房和礼服都已备好,可是你却离开了。我知道你怪我强迫你做了那种事,但我只要想到无法拥有你,便觉得坐拥江山也毫无意义。”

    允梦泽:“……”谁跟你做了那种事!

    这故事跌宕起伏狗血连绵,有悬疑破案,有仙侠情缘,有家仇国恨,有虐恋情深,有塞外飞雪,有春宫暖帐。众人听得呆若木鸡,似乎都信以为真了。

    坐在封东岳身边的咸鱼仍是一脸呆滞,却不知何时掏出笔和本开始奋笔疾书。熊本熊瞄了一眼,看到本上写着——《霸道王爷俏神医》:那一天他救了他,那一天他爱上了他;那一天他隐瞒身份与他携手江湖,那一天他为救心上人不惜掉马;那一夜他没有拒绝他,那一夜他伤害了他;他把他当兄弟,他竟然对他……

    允梦泽语重心长地说:“爱幻想、做白日梦是一种逃避现实、自我创造内部世界的应对方式,反社会型、边缘型、表演型、自恋型人格障碍都有这样的共同点。认清自己的行为是治疗的第一步,你得接受现实啊王爷。”

    封东岳:“……”

    刚刚还沉醉在故事里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封东岳说的那些都是妄想而已。他们对大佬心悦诚服,真不愧是传说中的精神病之最,连自己的主治医生都不放过。

    封东岳陷入沉默。

    他记忆中最深的一幕,是他们从雪原返回山下小镇,他自然而然地蹲下身为允梦泽拂去裤脚的雪。当他抬起头与允梦泽说话时,才意识到以他的身份,从不曾为人做过这样的事,更从未仰视过别人。

    他傲视苍生,习惯享受将一切踩在脚下的感觉。可是那一刻,他却没有任何不快,只觉得允梦泽微微泛红的脸颊,是天底下最动人的风景,他只想护着这个人一生一世。

    这些话,当初他放不下面子不愿说,现在更是说不出口。眼前的允梦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身体反射性地抗拒着他,让他心中一片苦涩。

    但他是谁啊,他能说自己心里苦吗?

    “我不许你忘了我。”封东岳用命令的口吻说。

    这张脸五官深邃,明俊动人,眼中蕴藏着汹涌的情愫,语气霸道得让人心颤。连其他吃瓜病患都忍不住想要尖叫,唯独允梦泽无动于衷,平静地说:“你这是病,得治。”

    封东岳难以置信,几乎发狂,难道自己对他不够好吗?难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被遗忘了吗?难道允梦泽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他受万人敬仰,却在允梦泽眼中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一腔炙热顷刻冻结,他从云端跌入淤泥,感觉自己一文不值,还不如门口的大黄狗。

    封东岳心碎一地,反倒笑得狂肆:“既然如此,那我就身体力行地让你想起来,当初你是如何在我身下哭泣,如何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如何坐上来自己动,如何……”

    允梦泽:“闭嘴。”

    封东岳的确闭了嘴,却带着一股怒火倾身朝怀里的人吻去。

    双马尾捂着眼睛从指缝里观看,熊本熊把手塞进头套里捂住嘴,张幻吾面无表情却拼命抖腿,除了那位行尸走肉,全员颤抖。

    允梦泽感到了强大的压迫感,下意识摸向通讯器上的警报装置。然而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贴合那一刻,封东岳停住了。

    众人呼吸随之凝固,鸦雀无声紧张期待。

    允梦泽看着封东岳近在咫尺的眸子,里面那团火已经冷却,眉眼间的戾气烟消云散。他试着叫了一声:“封先生?”

    “别怕,是我。”封东岳低声回应着,缓缓放开搂在允梦泽腰上的手臂,整了整衣领,闲庭信步地走回桌边坐了下来。

    双马尾不敢吭声,内心却在狂叫:啊啊啊,按头小分队哪里去了!Σ(⊙▽⊙

    张幻吾: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看这个!战神你的魄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