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百叶窗溜到了牙高的小脸上，爬过她卷翘的睫毛，想揉开她还紧闭的双眼。“牙高，快醒醒，快醒醒！”林行的鸡鸣声虽然打得晚，质量却很高。“林行，你想怎么死！”牙高的起床气本身就大，加上昨天还想找她算账。“我也不想叫醒你，可利先生说你手机关机有紧急任务，而且还说他是你的——黑卡——客户！”林行说黑卡两字时声音颤了颤，原来牙高都知道了。黑卡？！牙高想起来自己的确有个黑卡客户，而这个完全是拜林行所赐。“把你手机给我，我手机自动关机了也没充电！写好遗言，你命不久矣！”牙高狠狠瞪了林行一眼，扯过林行的手机。“利多多。”林行小声说，自己当初是怎么想出这么个让人流口水的名字。而牙高一听这三字忍不住笑了，自己手机里还存的是利小姐，利冉要知道肯定抓狂。牙高收住笑容，白了林行一眼，便打给利多多。

    “喂，是利老板吗？我是牙膏！有事吗？”

    “别给我废话！中兴街，138号，半小时内到。否则，赔违约金！”利冉迅速挂断电话，自己的时间本身就很紧张，如果不是今晚得带他去家族晚会，也不需要抽时间给这个品味差的男人打扮。

    “贱人又挂我电话，还有你这个小贱人，去给我挤牙膏到漱口水！如果我半小时赶不到中兴街，你和我都完蛋。”牙高迅速从床上爬起，开始穿衣，塞乒乓球。林行听到那句我是牙高后很是困惑，牙高告诉她真名了？但又不敢多想，急忙去洗漱间挤牙膏到漱口水。“你怎么告诉他——你的真名？”林行还是没忍住，冒着生命危险问。“我告诉的是这个牙膏！”牙高边刷牙，边拿起林行新买的牙膏报复性地狂挤。林行望着一池的便便状的牙膏和被牙高喷满泡沫的镜子，好奇就得付出代价，不敢吭声也很无语。

    牙高下车发现这138号竟然是家男装店，是利冉觉得自己眼光好，需要自己帮他选衣服吗？推开门，看到利冉正让服务员取下看上的衣服，修长的手摆动着如指挥家一样优雅。“利冉！”牙高看着应声转过头的利冉，又忍不住感叹这造物者是多么厚爱他。侧脸的完美弧度，正脸的黄金比例，不要这么虐我。利冉看着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的牙高，拉长了脸，真脏，幸亏自己有准备，要不然今晚又被他丢人了。“试！”利冉指着服务员手上的衣服发令。“哦！又要见家长啊？”牙高接过衣服，便走向试衣间。原来是让自己穿去见家长的，是觉得她眼光差吗？利冉你有品味，你高大上！

    出了试衣间的牙高，照了照镜子，惊讶道：“利冉你眼光真好！”不过自己长得也好，瞧这俊模样配上这身华服，顿时感觉自己完全可以靠脸吃饭。利冉其实从牙高刚出试衣间时就一直盯着牙高，心想不管是自己看上的衣服还是人皮，卖相都是非常好的。自己的眼光当然没话说。“走，再去换双鞋！”利冉转身去付款。就买给人家一套，真抠！等等换鞋，自己的鞋可是订做的，到哪换的到？怎么能换！“你不觉得我的鞋很好看，和这身衣服很搭吗？”牙高凑到利冉身边，对着他秀自己的内增高鞋。“不搭，必须得换！”利冉瞥了瞥牙膏的鞋，其实也不是不搭，只是不适合跳华尔兹。“那先去换个发型！”牙高想能拖就拖。利冉想想男的剪个头发十分钟的事，而且那只牙膏的草鸡头也的确需要修一修，就答应了。

    “美女，我要做这个发型！”牙高向门外望去，利冉你有的等了！而车内的利冉正在联系教华尔兹的老师，想着得给这只牙膏提提档次，压根不知道牙高想和他耗时间。一小时后，牙高还没出来利冉爆发了。其实在牙高进去二十分钟都没出来时利冉打了电话，但等来的确是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可又想到理发店满地头发和头屑，就再等等。利冉用自己金贵的足踢开发型屋的门，看见牙高的头正在烘烤箱里，心中的怒火旺了几倍，不再顾及地上的脏物迈开了步子。牙高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抬头从镜子里瞅见了双眼燃烧的利冉，连忙低头。“你不说换个发型吗，怎么又烫起卷毛了？”利冉字字发力。牙高窃喜又害怕，不用看都能想到他现在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小帅哥，这是你男朋友吗？怎么能把烫发说成烫卷毛呢？这样人家都有些不想帮你染发了呢！”那位娘炮理发师发功了，也不辜负牙高选择来这家理发店所做的牺牲。一直叫一个男人美女，牙高都受不了自己了。“烫完头就给我滚出来，还有你不想染就别染！”利冉甩手走人，差点被那个伪娘恶心死，什么牙膏选什么理发店！

    坐在车上的牙高对着后视镜拨了拨刚烫的头发，美中不足，就是没染色。“别拨，我车上如果有了碎头发，就让你走过去！”一听利冉的话，牙高就责怪自己怎么不用个廉价的药水烫个头，熏死这个大洁癖。

    “会跳华尔兹吗？”

    “会！不会！”说来也巧，牙高之前有个客户就要求她会跳华尔兹，而且请了个有名的师傅教了她一星期。牙高刚说出会时就改口，要知道会了就有时间去换鞋了。

    “到底会不会？”

    “会一点。”牙高觉得利冉要发作了，又无力解释。

    牙高发现利冉请来的老师一直教她的是女性跳的那部分舞步，虽然她是个女的，但始终很别扭，也一直学不会。舞蹈老师心里也很别扭，大家的世界观都被扳弯了吗？两个好看的男子跳华兹，虽然有看头，但……此时一旁的利冉瞥了一眼手表，时间所剩无几，决定冒个险，自己的舞蹈功底很强，到时领着他跳应该不会出多大问题。便上前拽住牙高的袖口，拖着她向晚会现场火速赶去。舞蹈老师望着两人模糊的背影，脑海里还印着那快被扯断的袖口，断了多好，自己也可以安心当尼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