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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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身子一晃, 怒道:“贾恩侯, 你莫要得寸进尺!我如今还活着,我才是国公夫人, 这国公府, 目前还是我的!”
贾赦被这话逗笑了。其实作为一个末世人,习惯了用实力说话,他并不太懂这古代的伦常规矩。不过他不懂,原身懂, 他既然接收了原身的记忆,自然也明白一些古人纲常。
贾母被贾赦笑得心中发虚。
贾赦笑够了, 才对贾母道:“我竟不知道保龄侯这样大手笔, 外嫁女的嫁妆是偌大一座国公府。”略顿一下, 贾赦又道:“这样的笑话, 老太太以后最好再也别说。国公府可是御赐的府邸, 什么时候成你娘家带来的了?这话若是叫御史台抓住一丝错,什么罪名扣不上?就算你不在乎贾府前程,也别带累你娘家落在罪!”
贾母身子一晃, 只觉贾赦这话无比怕人,却没反应过来贾赦是啥意思。
她从重孙媳妇做起,熬死了几重的婆婆,两年多前贾代善过身,从此以后在荣国府说一不二, 在她心中, 这国公府可算轮到她当家做主了, 可不就是她的么?略顿一下,贾母才知道贾赦在说什么,怒道:“畜生!你可知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贾赦冷笑:“我自然知道的,只怕老太太这些年枕头塞太高,睡得有些飘。外嫁女除了嫁妆之外,其他家产全是夫家的。老太太须得明白,女子盗窃,是犯七出之条的!老太太好大口气,国公府是你的?那是你是想史家僭越,把御赐之物算你的陪嫁;还是你承认盗窃,承认史家女是盗贼?”
“你!”贾母指着贾赦的鼻子手剧烈的颤抖,她咳嗽了好几声却说不出话来。她从没想过,从小到大,对自己千依百顺的贾赦会变成这样。
“你这个孽子,跪下!”手抖了好半天,贾母才回过味儿来,拿出了做母亲的威风。
贾赦总觉得原身是个斯德哥尔摩患者,贾母越是不待见他,他越想讨好贾母,越是孝顺。贾母说什么是什么,最终也没得到贾母的一个好脸色,反而将自己气死了。
若是换做原身,估计就真的跪下的,但是眼前的贾赦可是异能者,从小接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进入末世之后明白了弱肉强食的道理,向一个倚老卖老的老太太下跪?贾赦真跪了才是失心疯了。
只见贾赦跟看戏似的看着贾母。气势这个东西,此消彼长,贾赦气势上来,贾母气势就弱了,渐渐的,贾母眼神里就露了怯。
“老太太你记住,自从你想将我赶出荣禧堂,让贾存周鸠占鹊巢那一刻起,便耗尽了我最后一丝孝道。以后就算你死了,出殡的时候我都不会跪一跪。若是你这些年老实呢,将来我送你入贾家祖坟,若是你还想着坑害长房,小心我不让你和父亲合葬,让你做孤魂野鬼!”
贾赦这一番话离经叛道,别说贾母,就是拿到外面说理,贾赦也能被唾沫淹死。
贾母更是被气得险些呕血:“你这个不孝子,我当初为什么没有一把捏死你!我明儿就进宫,本朝以仁孝治天下,我明儿就进宫参你一本,将你的爵位褫夺了!”
这也是原身忌惮贾母的地方之一。贾赦袭爵,是贾代善临终遗本的意思,贾母自然无法。但是若是嫡长子坏了名声,嫡次子就可袭爵了。所以原身虽然不糊涂,但是无论受了多少委屈,都得捏着鼻子忍者,不然这荣国府当真就成贾政了,自己这个没有实缺的一等将军都保不住。
可是贾赦已经不是原身了,只见贾赦轻笑道:“满京城里头,谁会相信贾恩侯不孝?方才我对老太太说,事无不可对人言,老太太偏要把下人们都打发了,现在可没有人替老太太作证。老太太不信,只管将这些话对外说去,看看圣人是否会夺我爵位。”
贾母顿时被气得满脸紫涨。
贾母气得七窍生烟,贾赦可还没说完,只听贾赦继续道:“就像嚷出去,没人会相信老太太不慈一样;没人会相信我不孝的。”
贾母听到这里,更是一口气堵在胸口。
这些年,荣国府可没少败坏贾赦名声,但是即便如此,也只能找些贾赦贪杯好色的错处,孝道一样上,谁也寻不着贾赦的不是。
京城里头,世家大族的事,谁家子弟上进,谁家子弟纨绔,哪家和哪家联了姻,谁又和谁结了仇,各家大族都是清楚的。贾赦有百般不是,孝顺的名声在外,贾母这时候若是败坏贾赦名声说他不孝,非但难以令人相信,反而会被人疑心这些传言的动机。
贾母胸口剧烈起伏。疼,真疼,这他妈还是自己搬石头砸脚的疼。当初为了让贾赦做出不孝行径,自己可没少想办法,可是贾赦十分孝顺,硬是没让自己拿到把柄。贾赦纯孝的名声,是自己成全他的啊!
贾赦醒来之后除了去接一趟贾琏,就不停在跟人打嘴炮。作为一个以前能动手就不动口的人,贾赦烦透了。
见贾母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贾赦趁热打铁道:“就这样把,明日一早,叫贾王氏将大库钥匙交出来,不然我定闹到工部衙门去。自己元配妻子替大伯子当家,这话传出去,我看贾存周还有什么脸做官!”
贾母方才的怒气还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呢,贾赦就来了这样一句。也就是贾母养尊处优,身子好,若是身子略差一点,估计能被气得一命呜呼了。
贾赦可不想继续跟个老太太废话,接着道:“老太太想好了,我今日会派人去库房外面瞧着,老太太别想着趁夜里在账本上做手脚,转移钱财。否则,明日我不但去闹工部衙门,还去顺天府告老太太盗窃!老太太请回吧。”
贾赦几句话说完,就下了逐客令。
古时候律法对女子严苛,女子拥有嫁妆以外的财产便是盗窃。贾母掌家这些年,不知道往自己私库里面划拉了多少好东西,都是她嫁妆单子以外的,若是细究起来,她的确犯了七出之条。
贾母瞧着眼前这个贾赦,不知道为何他昏倒一场起来,竟是变得心狠手辣了,一出手就抓自己软肋。
贾母知道自己讨不了便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愤恨的出了耳房。
见时辰不早,贾赦命人摆饭,又命赵嬷嬷将贾琏接来,父子两个一起用膳。
为了护着贾琏和李姨娘的安全,用膳之后,贾赦便细问了赵嬷嬷,贾琏和李姨娘屋里用的人哪些是贾王氏掌家之后派来的。
当夜,贾赦就将贾王氏安插进来的人派了其他差事,又派原身信任的丫头去伏侍李姨娘,叫赵嬷嬷陪着贾琏,暂且对付一晚。今天是他第一日穿越过来,重新安排贾琏和李姨娘身边的人,得等他腾出手来。
安排妥当,贾赦才开始清理原身的梯己。
原身的财产是不少的,因为原身还是得贾代善欢心的,所以小时候养在祖母周氏屋里,略大一些,就住在荣禧堂的耳房内。
荣禧堂正房是荣国公才有资格住的屋子,自己作为嫡长子住在耳房,自然是身份的象征,但是三间耳房真的不大,祖母周氏的嫁妆、贾代善大半的私库,还有元配张氏的嫁妆,这许多财产哪能都放自己屋里?
所以除了一些轻巧的古董字画、摆件和自用的家具,这许多财物都放在大库里,贾赦手上只捏着单子。
一想到这里,贾赦就愣了半会儿。原身大约觉得自己捏着单子就万无一失了吧,但贾赦可是看过原著的,贾王氏连林家的财产都贪,能放过自己的?不行,明天一定要把东西拿回来。
贾赦起身,先将原身财产单子收进了空间,便坐在床上打坐修炼。
贾赦巡着修炼之法,一遍遍的运行体内真气。他具有风异能,简单的说,就是可以控制空气流动,还能让无形的空气汇聚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在末世,他的风刃已经十分强大,砍丧尸头颅犹如菜刀切豆腐;不但如此,他原本还掌握了御风飞行的技能。
若是早日恢复到自己在末世时候的能力,别说将荣国府捏扁搓圆,就是贾母告御状,自己也敢见了皇帝不磕头。
只略回忆了一下末世时候的能力,贾赦就进入了忘我状态,这一修炼就是一整夜,次日醒来,贾赦非但不觉困倦,还觉神清气爽。
将气运到指尖,一风刃挥出,向一条茶几腿削去。哗啦啦一阵急响,桌上茶壶、茶碗碎了一地。贾赦刚穿越的时候,风刃只能削断蜡烛,这时候竟然能削断茶几腿了。虽然那茶几腿不算粗,但是贾赦对自己的进展还是很满意的。
贾王氏接钥匙满打满算才三年,而上一次大盘账的时候,大库中有一百多万的财物。
贾母这么一问,就是将锅甩出去了。不到三年,花光一百多万的家财,这得多败家?这话传出去,王家女儿的名声可全毁了。
只见贾王氏一回身,跪在贾母身前道:“老太太,因着您说要取东西,我将钥匙交回给了老太太,这几日,钥匙可是在老太太身上的。”为了荣国府大库安全,也为了对不上账的时候不至于说不清,荣国府大库的钥匙,向来只有一套。
前儿贾母转移家财,便向贾王氏要回了钥匙。贾王氏知道若是贾赦当真将钥匙收回,那些吃到嘴边的真金白银就没了;她也清楚贾母的东西,百年之后必然是二房拿得多。于是贾王氏也乐得将钥匙交给贾母,这都是婆媳两个私下达成的默契,没过明路,没有证人。
贾王氏又不傻,贾母那话摆明了是要甩锅的,她可不敢接。再说了,贾母拿了钥匙转移财产,贾王氏还利用管家太太之权,安排心腹门房给贾母提供过便利。
贾母做完一切,将钥匙交换贾王氏后,因着忙还愿的事,贾王氏还没来得及清点大库。谁知道贾母从大库里面搬了多少?说不定那些东西当真在老太太手上,却推自己出去做替死鬼。贾王氏不是好相与的,见贾母甩锅,立刻便将贾母攀咬出来。
贾赦在一旁瞧着贾母和贾王氏相互推诿,心中冷笑。虽然二人都是向着贾政的,但到底各有私心,遇到承担责任的考验,无需挑拨就产生了裂痕。
贾母瞥了一眼贾王氏,眼中闪过一丝不喜。贾王氏说了这话,也一直注意着贾母,瞧见贾母的脸色,贾王氏也是心中一沉。二房在府中的地位全仰仗贾母那点偏心,自己原该将事情扛下来的。但是天知道前些时候贾母搬了多少东西藏起来,自己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背了锅,实在心有不甘。
倒是贾母比之贾王氏冷静,贾母定了一定心神,道:“我只取了几匹料子,大库如何空了?这不可能!赖大呢?将赖大、赖二给我传来!”
赖嬷嬷听了,心下一颤。贾母前些天转移财产,就是赖大和赖二去办的事。现在紧要关头,贾母二话不说的将贾王氏推出来顶缸,那是眼睛都没眨一下,此刻若是推自己一双儿子出来,贾母只会更加干脆。
但是赖嬷嬷不是贾王氏,她能在荣国府有超然的地位,让贾母说出伏侍过长辈的下人比年轻主子更体面的话,贾母能对她握有巨额家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因为她替贾母做过太多的事,背锅太多的锅。现在轮到她儿子来背了,赖嬷嬷虽然心下不愿,却也知道只能硬抗。她是有身契捏在贾母手上的。
于是赖嬷嬷道:“老太太莫慌,老奴这就去叫他们。”
正在这时,门房回话说,孙才求见。
赖家虽然是贾母的陪房,但是只有赖大、赖二两个在府上当着体面差事,赖嬷嬷也就是得空入府陪贾母说话、解闷,并不做伏侍贾母的事。赖家有自己的大宅子,宅子里头管事、奴仆俱全。
孙才是赖家的采办总管,若非有要事,是轻易不到荣国府求见的。
听见孙才来了,赖嬷嬷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对贾母道:“老太太,奴才出去和孙才说几句话。”
高门大户有自己的气派作风,孙才作为赖家的采办,比之普通百姓,不知道富裕多少,但是孙才毕竟是奴才的奴才,没有主子允许,不能进来冲撞了主子。
贾母现在心乱如麻,道:“放他进来回话吧。”
门房应是,出去请孙才。
那孙才得了门房传话,三步并作两步的赶来,只见他气色不成气色,满脸惊恐,见了贾母等人,明知道是荣国府的贵人,也忘了跪拜。
瞧见赖嬷嬷,就跟走夜路的人终于见到一丝光亮似的,上前跪下道:“老太太,我今日去采买了家私回来,远远瞧见好些官兵围着咱们家宅子。奴才吓得不敢回府,只得悄悄打听。原来,竟是咱们家已经被官府查封了,宅子里头的人,一个没能出来。
奴才原该回去跟大爷、二爷在一处,只是奴才想着老太太或许在这边陪老封君说话,便一路求来,看看老太太有没有主意,替大爷、二爷求求情。”赖大、赖二仗着荣国府之事,颇干了些横行乡里的事,孙才这话,自然又是打的借荣国府的势,将赖大、赖二捞出来的主意。孙才口中的老太太,指的是赖嬷嬷,大爷、二爷自然指的赖大、赖二。
可是当孙才说完这番话,抬起头来,才发现气氛不对。
不但赖嬷嬷脸如死灰,其他几个身着锦衣,气度高华的贵人,也都脸色难看至极。孙才忙又低下了头。
贾母身子晃了晃,这下只有鸳鸯扶着她了,原本扶着她的赖嬷嬷,如今晃得比她还厉害。
“老太太!这……”赖嬷嬷除了汗流浃背,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今日发生的事,显然超出了赖嬷嬷的理解范畴,她除了害怕,也只剩下害怕了。顿了好一下,赖嬷嬷才道:“老太太,救救那两个小子,我给老太太磕头了。”说完,跪下便对贾母砰砰磕头。
贾母现在又惊又怕,自身难保,哪有心思管几个奴才。
贾母突然抬头盯着贾赦。贾赦一直在看戏,也在演戏,原本也挺累的。此刻放松了一下,就叫贾母抓住了贾赦一瞬间的淡然。
作为荣国府的袭爵人,府上丢了不下二百万的财产,贾赦为什么会那样的淡然?贾母虽然格局不大,眼光仅限于内宅之中,但是在她格局范围内,倒不是个蠢人。
“老大,你随我来。”贾母甩开鸳鸯扶着她的手,声音有些嘶哑又坚定的说。
若是贾母一直像之前一样慌慌张张的,贾赦自然不会将贾母瞧在眼里,现在这个抓住贾赦表情的片刻反常,若有所悟的贾母,倒能叫贾赦高看一眼。
“老太太,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贾母听到这句话,又是一惊。这是贾赦第三次对她说这样的话了,只要此言一出,自己和贾赦交锋,回回都是大败而归。“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但是府上发生的一连串的事,你怕是知道内情的。说吧,你如何算计的?”事到如今,贾母反倒镇定了很多。
虽然贾母已经有所察觉,但是贾赦自然是不会认的。“我今日出府比老太太早,回来比老太太晚,就是府上东西丢了,怪到谁头上,也怪不到我头上,我能知道什么内情?怎么,老太太为了包庇老二家的,竟是要将事情强行推到我头上么?”说这些话的时候,贾赦表情也很淡然。既然叫贾母瞧破了,就懒得演了。一向靠实力说话的贾赦,强行飙演技也是很累的。
“若是你当真一无所知,府上丢了这许多财物,你为何除了指责政儿几句,就跟没事儿人一般?”贾母仿佛半日之间老了几十岁,语气之中尽是疲惫,但是却越说越是肯定。
贾赦冷笑一声,“我前儿向老太太要大库钥匙,老太太是怎么回我的?左右我白占个爵位,府上我做不得主,家产也落不到我头上。左右我得不到的东西,丢了便丢了,大家干净,我为何不能瞧个热闹?”
说完,贾赦上前一步,冲贾母一笑道:“老太太,热闹还在后头。”说完,贾赦迈开大步就要走。
热闹还在后头,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叫贾母听得脊背发凉。“等等,你要做什么?”贾母心跳都漏了一拍,总觉得贾赦一旦走出荣国府,又要做出什么了不得大事出来。
“老太太不是说我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不着急么?我这就去报官,起先杜大人只登记了我房里和老太太房里丢的东西,现在总得将大库丢东西,王氏房里寻出老太太东西的事也告知官府。”
“大老爷,你这是要逼死我了!”还不等贾母喝止,贾王氏先哭求了起来。
“老二家的,我好歹是荣国府的袭爵人,如今府中丢了这么多家产,我是最大的苦主。你总不能拦着不叫我报官,除非……”
“除非什么?”贾王氏是掌家人,而贾王氏掌家,又是贾母鼎力支持的。追究失物下落,这二人都要被追责,于是这二人异口同声的道。
“除非有人将长房的损失补上。”贾赦道。
听到这里,贾母和贾王氏眼中燃起的希翼顿时又熄灭了。贾王氏私库没失窃,财物自然是不菲。但是其中大部分是贾王氏的嫁妆,小部分是贾王氏贪墨官中的。如今眼看府中只剩点大件家具,二房以后的好日子都指着贾王氏的私房了,她自然不肯拿出来填窟窿。
至于贾母,她的私库确实被贾赦席卷一空,但是做了几十年的国公夫人,超一品诰命,贾母自然明白狡兔三窟的道理。私库是失窃了,但还有些这些年置下的庄子地契不在拔步床的暗格里,时间仓促,贾赦并未找到。这些是贾母后半辈子的依仗,贾母也不愿意拿出来。
“赦儿,府上失窃,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如今东西丢了,损失的并非你一人。不说我的私库嫁妆,就说大库的财产,按律政儿还能分三成呢,如今你的损失要人填补;我和政儿的损失谁来填补?你和政儿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该当守望相助。如今府上出了困难,越发应该同舟共济才是,如何还分起彼此来了?”贾母知道这事一旦闹到官府,不管失物能不能寻回,史家女和王家女的名声是彻底毁了,故而语气软了七八分。
贾赦摇头道:“我房里和老太太房里失窃,已经报了官,现在知情不报也晚了。这官我是必然要报的,否则偌大家业还没传到我手上就散尽了,我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贾赦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他隐忍那么久,做了那么多铺垫,眼睁睁看着贾母从大库搬东西,又巴巴等到贾母等人去庙里还愿才动手,不是为了拿到两个库房的财产而已。既然他做了贾赦,既然知道以后荣国府是抄家灭族的结局,不趁机和贾母及二房彻底划清界限,等着以后被连累吗?
只不过经历过末世的人,对物资特别的执着,在彻底撇开贾母和二房之前,贾赦还想从史家和王家榨点油水出来而已。
贾赦还是将此事捅到了官府。史家和王家都是望族,在顺天府也各自有门路。不必贾赦费心,第二日一早,史家老爷史晖和王家老爷王子腾都来了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