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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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便是五月初五,离那场宫变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一切都慢慢回到了正轨上。

    微姐儿也满月了,然而微姐儿的满月没有大肆操办,只是赵氏邀请了几个相熟的夫人过府。京城事变,很多权贵都在那个春夜里家破人亡,其中便有不少和沈府有过来往的权贵。

    荷花落里,几位夫人坐在偏厅里说话。

    “前几天玉妹妹还给我送来亲手做的桃花饼,说是想着让我尝个鲜,还要再给我做酥酪下次送过来,没成想这一别,竟是再也赏不到玉妹妹的手艺了!”督察院御史夫人刘夫人说到自家远方堂妹的不幸连连揩泪。她那苦命的堂妹,堂堂内阁学士夫人就在那一夜里被不知名的高手血洗全府,整个学士府上上下下近百口人竟然死伤大半,只留下那么些个粗使仆役被打发得远远的,学士府的人丁兴旺,一夜之间全都灰飞烟灭。

    一旁的赵氏听了,也不禁唏嘘起来,那一晚的惊心动魄犹在眼前,夜里还时时噩梦,扰得她月子都坐不好。

    “也真是可怜,户部侍郎府上听说也遭了难,满院子人都......要不是侍郎太太带着嫡子嫡女归宁探望母亲的病,也难逃一劫,说来也是命大。”大理寺卿家的当家太太王氏附和道。

    大理寺卿府上和督察院御史府上倒是没遭到什么浩劫,所以两家倒也恢复得快。只是看到这满京城的繁华镜花水月一般消散不免心中发寒。

    太太们正说着,乳娘抱着微姐儿进来了,她行过礼对赵氏道:“禀太太,小姐醒了。”

    刘夫人和王夫人到沈府的时候,微姐儿刚吃完奶,正睡着,所以也没张罗要抱姐儿出来看,只是先跟赵氏说话,等姐儿醒了再看。

    两位夫人看到姐儿来了,忙起身围了上去。

    此刻的微姐儿安安静静被乳娘抱在怀里,一张包子脸肉乎乎,一双大大的杏仁眼眨巴眨巴,黑亮的瞳孔映着眼前的人们,长而翘的睫毛在上眼睑围了一圈,把整双眼衬得楚楚动人,让人不禁联想起了某种讨食的可怜巴巴的小动物。而此刻“小动物”的两只小手攥成了两个小拳头,正在空中挥舞着,似乎想要抓住这些太太们似的。

    “诶哟!可人意的小宝贝儿哟!”刘夫人看到微姐儿的小模样,马上从入娘的怀里把微姐儿接过来,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两口,左摇摇右晃晃,脸上慈母一般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微姐儿也不认生,两只小拳头还随着刘夫人的动作摇摆着,看得王夫人一阵眼热。

    “我看微姐儿的样子倒是随你了不少,这眼睛,等到了大姑娘,怕不是第二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赵和容哟!”王夫人打趣道。

    赵氏脸上也是止不住的温柔笑意,赵和容便是赵氏的名字,当年的赵氏在京城的确是艳绝一时,即使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依然风姿不减当年。

    “什么第二个赵和容,我看啊,我们微姐儿以后定时青出于蓝胜于蓝,比容姐儿更好看!”刘夫人一高兴,干脆直接用大家还在做姑娘的时候的称呼,说着,便吩咐了丫鬟呈上给微姐儿的满月礼,王夫人也把满月礼拿了上来。两家都是权贵之家,又是微姐儿满月,送的东西自然珍贵无比。

    待刘夫人和王夫人逗弄微姐儿半响,微姐儿似是觉得无趣,嘴一张便哇哇大哭了起来,两只小拳头支愣着,生音洪亮,倒把人吓了一跳。

    “太太赎罪,小姐定是刚吃的奶多了,容奴婢带着小姐更衣。”乳娘见状便知道怎么回事,马上便说。

    “微姐儿竟然还知道让人带着更衣,真是奇了,快去吧。”两位夫人不敢耽搁微姐儿,忙让乳娘下去了。

    “姐儿等闲不哭,一旦哭了,要么是饿了,要么是想方便了,总没有错,倒是跟她哥哥小时候一样。我还怕生她的时候那般情形,再给她什么不好。”赵氏解释道。

    两人便安慰起了赵氏:“那样难的情形,亏得你挺过来了,不仅没事,生的姐儿也这样好,我看你跟姐儿都是有大福的人!”

    王夫人又叹道:“这次你家哥儿竟然也跟着将军行兵坐阵,才十岁,也亏你家将军舍得!不过小小年纪能让当今圣上赞誉的,倒是头一份。”

    赵氏听了,微微一笑,说:“游儿定是好的。”没有再多说。

    王夫人也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转而和刘、赵二人谈起了去京郊普陀寺上香的事情。

    转眼要到夏天,日子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赵氏刚出月子,京里又风波初平,赵氏着实不想去京郊,然而普陀寺是整个京城最显灵的佛寺,她也想去求求平安。

    于是三位夫人便商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