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口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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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知非捏着手里的结婚证,终于有点实际感了,他直到拍完照宣完誓出来都还有些懵。
“我送你回你的画室?”顾南庭问他,给他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他点点头坐进去,没说一句话。
顾南庭也无所谓他的态度,一路安安稳稳送他回画室,只在他下车前说了句,“周末我叫人给你搬家。”
本来结婚就来的仓促,也没准备办婚礼搞噱头。
顾南庭也只在签支票的时候补充了一条让他搬去同住的条件就没再为难他。
聂知非周末本来就没事,除了自己公寓里的东西,他去画室把一些要用的东西一点点打包封箱,下午就有顾南庭叫的搬家公司过来帮他搬去顾南庭的别墅。
他一时间有点茫然。
为了帮自己喜欢的人还债竟然还和债主结了婚。
这都叫什么事啊?!
他皱着眉一点点地把画具装到纸箱里。
顾南庭住在京城最贵最安静的独墅湖别墅,和他曾经生活的地方就像两个极端。
或许就像他早就知道的一样,顾南庭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和他不一样。
别墅里的人显然是被提前交代过的,搬家公司的车一到,就有人过来帮他搬东西。管家看见他率先走过来:“聂先生,少爷已经吩咐过了,我带您去房间。”
不太习惯被这样毕恭毕敬地对待,聂知非尴尬地点了点头。
“少爷说您按照您的习惯随便布置就行了。”管家给他开了二楼的主卧,在门口欠了欠身没有进去。
房间宽敞明亮,落地窗让阳光一丝不差地照进来,透过窗户就能看见干净的湖水。房间里有顾南庭的痕迹,但是却很整洁一丝不乱,就像聂知非经常看到的他的样子——穿着西装,一副社会精英的做派。
想起自己曾经对许越开玩笑似的说过,希望有一天能拥有一扇可以看见一切美好景物的落地窗。
顾南庭甚至不需要努力就可以拥有。
让人嫉妒。
预想中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没有共进晚餐的尴尬,更没有同床共寝,让聂知非有些莫名。
虽然早就确认对方说结婚是一时兴起,自己答应也全是为了许越。但是顾南庭那样恶劣的人没有做恶劣的事反倒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将近十二点顾南庭还没有回来,他又有些认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下楼准备沿着湖走一圈放松一下心情。
在客厅只开了一盏小灯的顾南庭听见有声音回头一看,和穿着家居服的聂知非撞了个正着。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他压低了声音问。
聂知非:“你怎么在这?”
顾南庭被他反问的好笑,轻声哼了一下:“这是我家我在这不奇怪吧。”他看了一眼被他噎了一下的聂知非解释道:“回来快十一点了,以为你睡了没敢上楼,正好有点东西要看就在这对付一下……早知道你没睡我就上去了。”
看着他懊恼的样子有点好笑,聂知非走过去站在他旁边,果然有一叠文件。
顾南庭抬眼看了他一下:“你要出去?”
“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见顾南庭不再说什么,聂知非开了门往外走去。
回来已经是深夜,客厅里顾南庭的灯还开着。只是人已经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聂知非有点看不懂他,嘟囔了一句:“真是莫名其妙。”
高中时期就喜欢和自己唱反调,自己参加的所有比赛都要插一脚进来抢光自己所有的风头。好在他后来出了国学金融,自己后来学了艺术,也算是不相往来。
现在呢,又莫名其妙地说要结婚。明明对自己那么恶劣现在又在这扮正人君子,让人有点看不透。
把他脱下来的外套披到他身上,好在这天气也不怕着凉,聂知非看他还算是个睡姿乖巧的人就上楼了。
在陌生的环境总是很难入睡,何况整个房间里还全是顾南庭的气息,聂知非翻来覆去终于在天亮前堪堪有了点睡意,醒来才发现已经快正午了。
下楼的时候管家看见他礼貌地欠了欠身:“先生起了?要用餐吗?”好像觉得他起这么晚并没有什么不妥,见他不说话主动问道:“先生要用午餐吗?少爷按照您的口味让后厨准备了几道菜。”
按照他的口味?
聂知非看着餐桌上的菜,又开始习惯性地走神。
无一例外全是他喜欢吃的菜,小到他喜欢吃浓一点勾了芡的豆腐鱼汤,大到他喜欢喝加一勺蜂蜜的花果茶,全都刚刚好。
管家看他不动筷子,还以为不合他口味,想着自家少爷一大早信心满满说的话竟有些不是滋味。
试探着问道:“先生若是不喜欢吃,我吩咐下去让后厨给您换。”
聂知非慌张地摇摇头:“不……不用了,我喜欢的。”
看他吃起来,管家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只是被人看着吃饭总有些束手束脚,聂知非看了管家一眼:“您吃了吗?”
“没有,先生不用在意我。”
“那您和我一起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管家看他就要站起身来拉自己坐下,一瞬间也慌了手脚:“欸这不行,您是主人……”
被主人二字逼急了眼的聂知非耳廓都红了,他扒了几口饭,问道:“顾南庭呢?”
“少爷七点就去公司了。”
七点啊……
聂知非咬了咬筷子,还以为他这种少爷总要睡到日上三杆呢。
“少爷说,如果您觉得无聊就让司机带您出去。”
聂知非摆摆手:“不用了,我在房间里画画就行。”
顾南庭的房间视角太好,景色也很漂亮,自己很久没写生,对这副景象喜欢得紧,不想浪费。
公司里,顾南庭坐在办公室看着几份文件,手机愣是响了半首歌才接起来。
“喂?”
“少爷,先生刚起来用午餐,吃完就回房了。”
顾南庭放下笔往后靠到椅子里伸了个懒腰:“他没出去?”
“先生说要回房间画画。”
“嗯……你准备些他喜欢的水果送进去,别跟他搭话,放他旁边就行。”聂知非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就跟他习惯走神一样,好像跟他说话他整个人也会断片。
“你别打扰他,他画画的时候轻手轻脚些。”
管家见自家少爷细心吩咐自己,心底里觉得他这样还真是少见,怕是真的动了真情。
顾南庭电话刚挂,陆林就带了个人走进来:“小顾总,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帮你做事。”
来的人叫吕方,京城黑白通吃的混混头子,和顾南庭交集不多,偶尔酒吧赌场里谈生意的时候打过照面。
更何况他顾南庭什么身份,京城□□,说出去就被人撒了欢攀高枝的那种。
顾南庭轻笑一声,慢悠悠地从陆林手里接过东西,又转手交给吕方:“我就好奇问问,哪个赌场最近赌那么大,一输就是一千万?”
吕方一愣,翻了翻顾南庭递给他的东西,是几个赌场的资金流动。
虽然赌场也有赌场的赌资,但更多的只是提供个地方,最多也就从中收点利润。近几年好几个赌场黑吃黑,然后又洗白了往白道发展,□□那边又有几个太子爷好这口盯得紧,要说小十几万那肯定少不了,但一下就是一千万,即使是太子爷也架不住这么玩的。
“这……我也不清楚啊……”被顾南庭轻描淡写剜了一眼愣是吓得禁了声,有些颤颤巍巍地解释道:“小顾总,现在真没人敢一赌赌这么大了……就是太子爷们来了,百万也差不多封顶了。再说,也没哪个赌场敢让人赌这么大……”他笑嘻嘻地指了指上面:“盯着呢。”
顾南庭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谁动了您的东西了?”
顾南庭冲陆林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把手机递过去:“你认识这个人吗?”
盯着手机看了一眼,吕方就指着照片说:“这这不是那天和周太子爷叫板的那个人吗?”
“周芫?”
吕方点头:“对。这小子不怕死和周太子爷杠上了,一输就输了百来万,周太子爷说他要是还不上钱就找人剁了他的手指,少一百万一根的那种。”
“这事整个京城都快传遍了,您耳根子清静,没人敢跟您提。”
确实是周芫那小子干得出来的事情。
顾南庭点点头,把事先准备好的支票推给吕方。
倒是吕方有些受宠若惊:“唉这就不用了,我应该做的。”
顾南庭挥了挥手,示意陆林送客:“封口费,今天我找你的事别说出去,不然我也学周芫,说一个字一个手指。”
百来万和一千万,说到底还是差点意思。
他自己是不在乎这点钱,就是这钱从哪来到哪去去干嘛,单单是看在聂知非的面子上,他也得查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