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一次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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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坊的大厅里此时乱哄哄的,元芳挤进人群一看,一个兽尾少年晕倒在地,身边洒了一地的瓜子。询问在场众人,得知这个少年是乐坊的勤杂工,不知怎么就晕倒了,乐坊主急忙将他抬到二楼房间,请了大夫。

    平息了一楼的混乱后,不到半个时辰出诊的大夫也来了,匆匆上了二楼,李元芳趴在门口偷听。

    “大夫,你看这孩子是怎么了?”这是乐坊主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传来大夫的回答:“奇怪,脉象并无大碍,却昏迷不醒,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碰到如此怪病。”

    “是不是平时干活累了?”这是另一个乐师的声音。

    “若是疲惫所致,脉象应较为虚弱,可他似乎并无虚弱的征兆,老夫先开些药试试吧。”

    “有劳大夫,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这老夫也没有把握。”

    李元芳听得云里雾里,好好一个人倒地上了却查不出原因?没一会儿脚步声靠近,他赶紧躲到一边,等出诊大夫走后,又趴在门口偷听。

    “这孩子平日里挺精神的,怎么突然就昏倒了?要不我再去请一个更高明的大夫来瞧瞧?”

    “嗯,此事不容耽搁,你快去吧。”

    乐师得到应允,开门出来,只见李元芳站在门口,转身关上门,问:“你是何人?在这儿作甚?”

    李元芳总觉得事情和那个神秘人有关,胡诌道:“我是那人的朋友,他怎么了?”

    “你是小远的朋友?”乐师看到他那对大耳朵也没怀疑,说,“大夫也诊不出来,我正要去请另一个呢。”

    “他最近一直在乐坊吗?”

    “嗯……小远是勤杂工,每月有六天的休假,昨儿个还上街了,回来后……”

    “回来后怎么了?”

    “回来后嘟嘟囔囔的说什么不记得了。”

    “不记得?不记得什么?”

    “我也不知道,问了他也说不清楚,你是他朋友,要进去看看吗?”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问问。”

    乐师一走,元芳站在原地思量,怕是小远也被那神秘人虏过,难道晕倒是因为那个“邪教仪式”?正想着,一只手突然重重地拍在他肩头。

    “嘿,小家伙!”

    “吓!你……你干嘛?”元芳一抬头,正是裴擒虎。

    “我还想问你呢,你在这儿干嘛?”

    “我担心那个孩子。”

    裴擒虎凑到门边瞧瞧,摸摸下巴。“嗯……我还以为刚才有人闹事呢,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李元芳可不这么觉得,要是真如他的猜测,那城中应该不止这一个昏倒的魔种后裔,得快把此事告知狄仁杰,正要走,被裴擒虎一把拽住。

    “哎你这就走了?不听曲儿了?”

    “我还有事!”

    “太不厚道了你,我帮你进来,你得帮我找阿离。”裴擒虎专攻拳脚功夫,力气大得很,元芳怎么都挣脱不开。

    “这么大的乐坊怎么找?你难道想一间一间搜啊?”元芳一出口就后悔了,看裴擒虎的表情大有此意。

    “房间是多了点,一个人找费劲,现在不是两个人了吗?”

    别开玩笑了!元芳在心里呐喊,我可是有正经事的,没工夫陪你儿女情长啊大哥!可惜裴擒虎听不到他的心声,反而拖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元芳脱不了身,突然指着后面大喊:“公孙离!”

    “哪儿哪儿?”裴擒虎立刻四处看。

    “就那个!刚拐过去了!”

    “我怎么没看见?”

    “你眼睛那么小能看到啥?她一看到你掉头就跑了,还不追?”

    “啧!”裴擒虎咂舌,“怎么还生气呢?”嘟囔一句立刻开跑。

    李元芳趁机下楼,逃出长乐坊,混进行人中,不住地往乐坊看,拍拍胸脯舒口气:“哎——果然恋爱中的人智商都是负数的,祝你好运吧。”

    一路无话,赶到民居已不见狄仁杰的身影,此时日落西沉,破败无主的民居里阴沉沉的,想来狄仁杰已经查看完毕回衙门了,元芳刚一转身,整张脸撞到个什么,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

    “哎哟。”李元芳摔了个四脚朝天,揉揉酸痛的鼻子抬起头,一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巨大的影子将他完全笼罩。李元芳愣了,喉咙一紧,他认得这个眼神,这个人就是之前在这个民居里举行“邪教仪式”的神秘人!

    李元芳想喊出声,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不知是不是恐惧,一种鬼压床的感觉席卷全身。神秘人死死地盯着他,这种威慑力不同于女帝,这种感觉让人窒息,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扼住脖子,元芳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却能感觉到致命的恐慌。

    神秘人伸出手,缓缓弯腰向他靠近。李元芳想躲却动弹不得,那双眼睛似乎有摄人心魄的威力,他牢牢地盯着那双眼,神秘人背对落日,漆黑的五指缓缓张开,仿佛要抓住他的脸!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一个脚步声突然靠近,神秘人动作一滞,转身离开,消失在门口。下一秒,狄仁杰的脸取而代之。

    原来狄仁杰并没走远,而是去四周查看,他没看到神秘人,却发现李元芳坐在地上,一脸疑惑,刚要说话,却被对方吼了。

    “你去哪儿了!”

    狄仁杰一愣,这话应该是自己的台词吧?他走到民居才发现后面的小尾巴不见了,便率先查看起来。突然,地上的人跳起来扑到他身上,一把抱住他的头像八爪鱼似的紧紧勒住,狄仁杰怔愣片刻刚要把人弄下来,却发现李元芳瑟瑟发抖。

    狄仁杰的手在空中悬停,然后轻轻地拍拍他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李元芳从恐惧中缓过劲,发现自个儿正贴着狄仁杰,狄仁杰的发质偏硬,有点扎手。

    狄仁杰发现李元芳个头不大,还挺重的,抱了一会儿腰有点酸。

    此时狄仁杰的整张脸埋在李元芳胸口,他几乎看不到光亮,头稍微动了动仰仗布料的透气性寻找新鲜空气,快被憋死了。

    他这一动,李元芳顿时感觉胸口热乎乎的,脸刷一下红到耳朵根,赶紧松手下来,尴尬不已。

    狄仁杰连吸两大口气,刚要说话,李元芳一股脑地全倒了:“我刚才……去了长乐坊,里面有个魔种后裔晕倒了,大夫也诊不出来,我怀疑跟神秘人有关,到这儿之后,我碰到那个神秘人了,但是没看清他的脸。”

    狄仁杰皱起眉,无故昏迷,原因不详,其实在前天他就听说过一起类似的事件,看来这个神秘人应该就是昏迷事件的罪魁祸首,问题是为什么只有魔种后裔中招?这个神秘人和明世隐的命案有联系吗?种种谜团萦绕在狄仁杰的脑海里,他一手置于背后,一手捏着下巴思考,这是他的习惯动作。

    此时李元芳哪儿还顾得上什么神秘人,刚才和狄仁杰的亲密接触让自己的脸发烫?什么情况?现在才初春啊?肯定是因为太害怕了,对。李元芳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将刚才的情况归咎于长期以来的长男压力,抬头偷偷看眼狄仁杰,见对方似乎没把刚才的事放心上,赶紧糊住脸降温,他竟然被吓得双手冰凉。

    夜幕降临,二人在民居附近分开。狄仁杰回到狄府,他在民居不是一无所获,在民居的地上,他捡到了一块沾满灰尘的玉佩,有些眼熟,对老管家嘱咐自己要开夜工整理线索后,刚一转身,老管家就把他叫住了。

    “老爷,你后领子怎么脏了一块?”

    “嗯?”狄仁杰后脑勺没长眼,自然是没发现。

    “就这儿。”老管家凑近细瞧,“老爷你是不是被什么人拍了一把,怎么有个巴掌印?”

    狄仁杰洁癖发作,刚要解衣服便想起李元芳的那个八爪鱼式拥抱,恍然大悟,苦笑一声说:“罢了。”走进内堂。

    老管家懵了个逼,洁癖重症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