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丧神占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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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几里路程,雷腾云奔下不过瞬息间。
逐世乐取于闹市中,贵在闹中取静,出门便是有名的昭明城,是秉文神君飞升的地方,后人特此在镇子中心修建了秉文神殿。神殿内回廊曲折,殿中央有面巨大的铜镜,但凡入主殿之人,必先受铜镜照耀。
铜镜原型便是秉文神君的本命仙器姑浮镜,取意也与之有几分相似为内视反听,抚心自问。
今日恰逢秉文神君诞辰,城中众多百姓汇聚,人手一盏特质的兰花灯,灯下宝座设计巧妙可以拉开,所有寄愿祈祷以信笺的方式放置在内,烛火不息长明七日,便有幸得秉文神君钦点达成寄愿。
此时,人潮涌动,灯影闪耀,处处香气缭绕,犹如龙宫夜宴,看不出丝毫异样。
肖家众人追寻丧神一路至此很是惊讶与猜想大相径庭,虽不至于尸山血海,但眼前的情景却与想象不同。
红衣白鹤的校服在灯火阑珊的街道暗淡了色彩并非往日那般夺目,虽吸引了部分的目光,可更多的目光还是汇聚在秉文神殿,花灯将秉文殿包围蔓延开来长街十里,头戴面具神官扮相的舞者,身着华服正以舞祈福。
肖澈一行一筹莫展,不知是不是报丧神有意隐瞒,恰巧夙蔚御剑而来。
夙蔚从剑上跳下,虽是普通的白色道袍却胜在一张脸上,众人只见这男子俊雅至极,头戴莲花冠,离尘脱俗,飘飘欲仙。
夙蔚伸手扶住仍在剑上的少年,盯着那双手很久少年才抓着那手从剑上跳下。
肖澈朝他二人看来目露嫌厌。
“城内大致没什么问题。”阙言钟一身玄衣,在这时抚剑而来。他来的最早,在城中转了几圈也没看出端倪。
肖家的一名修士喃喃道: “什么报丧神,我看就是和丧神一伙的。”
阙言钟的目光转来冲着修士唇角微翘,发出了一声极淡淡嘲笑:“不懂就不要说话,肖家的修士如今都是这个成色?”
“你……”
“好了!别吵。”肖澈有些不明的焦躁,只见夙蔚盯着神殿内的舞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华服的舞者手持折扇仍在起舞,舞的正是秉文神君头撞姑浮镜飞升的那幕。
舞者以折扇做剑,一举一动皆可如画,他抚着面具望着眼前不存在的镜子,无声仰天大笑,稍一凝神就入了戏。
夙蔚道:“神殿可属于城内?”
阙言钟:“不算。”
说罢二人不约而同抬头对视一眼。
夙蔚弯下腰随意捡了个石子在指尖把玩,突然捻指用力,电光火石间石子已打落舞者的面具。
百姓见状大惊,面具落地可是凶兆这还了得,可再一看却惊不起来了,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只见那面具后面是一张苍白的脸,脸上有零散的红疹,这并非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没有黑眼珠的白瞳,以满是死气的目光颇富审视地盯着他们看。
分明是一身华服却硬是穿出丧服的感觉,那人不在跳舞,以一种僵硬的舞姿定在原地,正是秉文撞镜那一幕,血泪从那舞者双眼流出极为诡异。
“看他身后。”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众人抬头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秉文神殿巨大的铜镜内哪有什么舞者,分明是一身着丧服的男子正朝众人咧嘴大笑。
青灰色的面色,一双白瞳不带笑意,只有嘴角怪异翘着,他挥手在空中挽了个花,那舞者便随着他挽起花来。
危险!
夙蔚下意识退了两步微微凝起了眉。
这时,镜中那男子唇齿微起,声音从舞者口中传来:“金银莫要,折柳做幡,百魂招来。
”
说罢,镜中男子手一挥,将招魂幡攥在手中。而那舞者手中无物,却空做握拳状,一举一动手中竟好像也握着招魂幡一般。
周遭的百姓见状四处逃窜,时不时从人群中传来一声惨叫,一个个长满红疹的尸体倒地又摇摇摆摆站起身,意识停在死前那一刻下意识朝自己熟悉的人走去,经过碰触一个又一个人倒地、站起……
夙蔚顾不了那么人,知道唯有将丧神解决才能杜绝事态严重。
“妄尘,丧神没有实体。”
夙蔚知道阙言钟指的是什么,镜中照的虽是丧神本相却非丧神实体,而舞者也仅仅只是被控了灵识的活人,当务之急需要找到丧神附着的第一具尸体毁了,可这如何找。
镜中男子那双白瞳静静盯着夙蔚一行人,手中招魂幡一扬,四周被控灵识的百姓看着他们就像看到杀父仇人一般,一派阴森,愤怒地死死盯着他们。
“这些人是疯了吗!?”
肖澈抬起脚将靠近身边的人踹开,可这人毫无意识,被踹开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有越挫越勇的精神,怒瞪着眼伸手便往肖澈脸上抓去。
肖澈脸色极差,虽说往日混蛋了些,对同父异母的弟弟百般捉弄,可毕竟是五大仙门之一还不至于跟凡人一般见识,剑未出鞘单用剑柄将前仆后继的百姓一一击散,肖家的一行人加入进去也在帮忙,却寡不敌众。
抬腿又是一脚,肖澈冲着夙蔚焦灼道:“你这道士不是假的吧!快想办法!?”
“……”
闻言,夙蔚有些尴尬,他这道士还真是假的。
“不是吧?!”肖澈要奔溃了,“那你装什么装啊?!”
“……有钱赚啊。”
“……”
肖澈在心中暗自把夙蔚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美美问候了一遍,吸了口气认命的抬腿继续开始踢人,把眼前的人都当做夙蔚来踢,踢得轻车熟路直呼解气。
阙言钟站在一侧,那些□□控的百姓根本无法近他身,他虽然也是用踢的,比起肖澈来却不知优雅了多少。
他一边击退那些百姓,一边游刃有余盯着镜中的丧神看,倏地微微一笑道:“妄尘,上天。”
夙蔚一愣,唤来配剑,一个翻身跃了上去。
丧神看在眼里,将手中的招魂幡一掷,从虚无的空中飞了出来,正巧打在夙蔚脚下的剑身上,夙蔚顺手甩出一道符咒,熊熊烈火燃起噼里啪啦一阵脆响过后地上倒着一截柳枝和两截断剑。
夙蔚心道:“好险!”
见状镜中男子阴冷一笑又一挥手势要卷土重来,夙蔚不由不雅地骂出了声,抽出符准备迎战。
“上来。”
抬头红衣如霞浮在半空,竟是子规御剑而来,足下轻盈便是拉着他边用剑鞘还击也毫不费力,足以见其修为。
肖澈瞧在眼里,啐了一口,“不要脸。”
少年置若罔闻,带着夙蔚向上升起。
“你会御剑啊?”
少年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顿了下又道:“……抓紧。”
夙蔚怔了怔,这是被小瞧了?
“哼,小意思。”
“不是假的吗?”
“?”
少年扭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不是假装道士吗。”
“……”
心痛,有苦说不出,神仙不要面子啊。
升到高空俯看下面一片混乱,夙蔚不再插科打诨,定眼仔细向铜镜周围看去。
“妄尘,主殿!”
阙言钟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夙蔚向主殿看去不由一怔。
“找死!
”镜中的丧神突然暴怒起来,挥了挥手,主殿大门忽然闭起,地下的舞者竟是一个腾空,不借任何法器,直冲上天手提招魂幡冲夙蔚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