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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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回宫之后,会被问罪,可是慕铅华什么也没说,一句话也不提及。
“皇上,皇上,你怎么不理理臣妾?是不是怪罪臣妾了?”
“你这么能耐,朕哪里敢怪罪你?”
“臣妾若是真能耐,也不能看着他人欺负我亲姐呜呜呜……”
“朕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就路上了,倒像朕的不是了。”
再大的脾气,看见她梨花带雨,也都消了。
“臣妾哪里是怪陛下,是在怪武安侯一家。”
“朕听柳嬷嬷说了,确实是她家不是,宠妾灭妻,不过,这也不是你私自出宫的理由。”
“臣妾知错了,臣妾是一时着急,才驻下大错。”
“这几日京城不太平,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京城出了什么事了?”
“什么事你不用管,这次朕念你担忧姐姐,不予追究私自出宫之罪,若有下次,可不会饶你。”
“是,臣妾谢皇上隆恩。”
“起身吧!”
“臣妾腿麻了,起不来,真郎拉臣妾一把可好?”
对她实在是没有法子。
锦仁宫所有宫人都在殿外跪着。为首的就是柳嬷嬷。
“嬷嬷,您说陛下和娘娘都进去半个时辰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瞪了绿芝一眼。“皇上于娘娘伉俪情深,不要瞎想。”
“奴婢多嘴了。”
“皇上有旨,锦仁宫上下宫人罚奉半年,起来吧。”
“谢皇上隆恩。”
好在有惊无险,只是罚了俸禄,没有丢了脑袋,众人松了口气。
王公公上前,亲自搀扶起了柳嬷嬷。
“嬷嬷快起身,地下凉,可别受了寒气。”
“多谢公公体恤,不知娘娘如何了?”
“嬷嬷放心,贵妃是皇上的眼睛珠子,哪有什么事。”
粉白的老脸上暧昧一笑,附在柳嬷嬷耳朵后私语几句。
“娘娘没事,老奴也就放心了。”
“皇上宠爱贵妃自然不舍的责罚,倒是咱们这些当奴才的要小心,皇上本来是要杖责所有宫人,是贵妃主子求情,才保住的,可当点心吧,下次可没有这么便宜了。”
“多谢公公提醒,老奴省的了。”
“嬷嬷哪里话,您是贵妃的乳母,情分非凡,受不起嬷嬷的谢。”
“公公抬举了。”
“真郎,臣妾担心姐姐。”
“那么多太医都去了,不用担心。”
“虽是这么说,可臣妾这心就是宁不下来。”
慕铅华勾唇一笑,一双耀如星辰的眸子,眯成一道长缝。
“你不是常说她欺负你,和她不亲吗?”
秀眉扭成一道麻花。
“不亲也是自家姐妹,轮不到他人欺负。就算不顾及亲情,也要估计脸面,他武安侯府欺负的是整个宁国公府,欺负的是臣妾,欺负的也是陛下。”
“怎么还把朕扯进来了?”
“臣妾是皇上的贵妃,按照辈分是宁国公府的女婿,不就是欺负陛下。”
慕铅华眼珠转了一圈,看似思考了片刻,摸了摸鼻子。“说的也倒是,你说怎么办。”
“臣妾自然不要他好过。”
“武安侯怎么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贵族,和皇家还沾了亲,不要太过了。”
看来是默许自己对付武安侯府,那就好办多了。
“真郎放心。”
“太医,我女儿怎么样了?”
太医出来,刘氏忙围上去询问。
“血是止住了,胎儿不保,性命暂且无忧。”
心总算是放了肚子里,长吐了一口气。
不光是刘氏,一屋子的人都松气了,若是真出了人命,皇贵妃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拿他武安侯府试问。
“不过……”见屋子里人都宽心了,御医有欲言又止的说道。
刚安下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
“不过什么,快说。”
“少夫人失血过多,又耽误了病情,伤了底子,怕是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什么。”眼前一黑,踉跄了几步。
“好你个黑心肝的武安侯府,你赔我外孙,赔我女儿。”
“都怨我们,亲家息怒。”
“去把那个小贱人给我拿来,我要扒了他的皮,给我儿出气。”
“亲家万万不可。”
“怎么,你还要包庇那个小贱人不成?”
“亲家误会了,我是为了摹娘考虑,那孩子伤了身子,子嗣无缘,咱们先把白氏留下,等她生下孩子,过继给摹娘,亲家到时候,要杀要剐再不迟。”
刘氏不是个傻的,这女人嫁了人,没有个子嗣傍身还是不行的。
“对对对亲家,从今以后,我们一定把摹娘当亲闺女疼,决不让她再瘦半分委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刘氏也不好再指责,事关女儿后半辈子。
“绿芝,找个人去殿外等候,下朝以后,把国公爷请来。”
慕铅华挨个翻了翻,奏上来的折子。
“朕刚阅了一下今日的奏折,没有一件新鲜事,众爱卿可有事禀告。”
“皇上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南方水患,北方旱情统统治理,井井有条,故而没有事宜。”
“皇上圣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哦!既然无国事,那不知各位爱卿后宅可有家事?”
武安侯从昨日就开始不安,自家出了这等丑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个普通人家也就算了,可偏偏有皇贵妃这个小姨子。
大夏自开朝以来,一直注重伦理纲常,嫡庶之分。要在皇上耳边吹吹风,说他个家风不正,宠妾灭妻,也够他喝一壶。
“怎么诸位爱卿都不回话?”
能上朝面圣的,都是天子近臣,各个有权有势,那个还没有点内宅之事。
“宁国公是皇贵妃的父亲,也是我朝国丈,就你先说。”
画奴做了贵妃以后,苏蕴在朝堂上一直一帆风顺,就连皇上也对他礼让三分,还从未拿他开过刀。
苏蕴额头有了丝丝湿意,低首,看了看武安侯。
“贱内贤惠,微臣后宅一向安稳。”
“不知武安侯府可也像宁国公府一样安太?”
武安侯还有什么不明白,这皇上是变着法的问他。
武安侯骤跪在地上,老脸惨白。
“臣罪该万死。”
剑眉上扬,俊朗的脸上浮起一丝戏谑的笑意,狭长的眸子眯的细长。
“爱卿何罪之有?”
“老臣妄负皇上隆恩,妄负宁国公的信任。”
太和殿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官员各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一人发声。
慕铅华也不问,等着武安侯自己说。
“臣那不孝子孙,私养外室,宠妾灭妻不知悔改,害得儿媳小产,臣有罪啊!请皇上责罚。”不停地磕头。
“武安侯严重了,朕知此事于武安侯无关,是那白氏不知廉耻勾引了令郎,朕不怪你。”
“谢皇上开恩。”
“皇上万万不可,自古以来,嫡庶有别,伦理纲常,恒古不变,武安侯又是皇亲贵渭,若不陈治不是失我国体,损我国威,贻笑大方?”
“对对。”
“是呀!”
“有道理。”
“刘大人说的在理,请皇上公断。”
“皇上,此事关系我大夏颜面,万不可武断。”
武安侯跪在地上,感觉左腿发抖,看这样子,是免不了一顿罚了,就是不知皇上圣意如何。
其实不光武安侯不安,苏蕴同样吓得够呛,本想顾忌颜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知弄成这样,再定他个包庇之罪可怎了得?舒服日子才没几天。
“诸位爱卿言之有理,朕看武安侯也是一时糊涂,这件事终归是后宅之时,还是交给女人处理的好。”
“皇上言之有理,律法规定,内宅之事当有皇后处理,如今后位空悬,应该交有执掌六宫的俪皇贵妃料理,最为妥当。”
“刘爱卿说的在理,武安侯觉得如何?”
“皇上圣明。”
朝堂之上一群人精,谁还看不出皇上的意思,明显是要替小姨子报仇。
早朝一下,官员们就,三五个一堆,议论了起来。
“还望亲家公向皇贵妃赔罪,美言几句。”
“哪里的话?你我同朝为官,又是儿女亲家,说这些就见外了。”
“给宁国公,武安侯请安,奴才是锦仁宫伺候的,皇贵妃请宁国公到锦仁宫一趟。”
俩人对视一眼,武安侯做了个。“有劳亲家公了。”
“微臣给皇贵妃请安。”
“父亲快快起来,咱们父女不兴这个。”
“君臣之礼不可废。”
“父亲快坐。”
“不知皇贵妃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本宫想父亲也猜到了,是为了三姐的事。”
“哎……”苏蕴叹了口气。
“不知父亲是怎么想的?”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日子还要过,闹得太大对两家都没好处。”
“父亲意思不予追究了?”
“你三姐毕竟嫁了出去,这又是内宅私事,男人三妻四妾正常,不若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省的开罪武安侯府。”
画奴面上不显,心里却一声声冷笑,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女儿还没有面子重要。
“不知皇贵妃有何高见。”见画奴面上没有笑意,试探问了一句,毕竟现在所有容华都是自己这个庶出女儿给的。
“不知母亲是怎么想的?”
“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