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周五最后一节体育课结束后，郝佳留下来做值日, 跟张甜甜、李威男约定, 周日下午去张甜甜家学习。之后三人在路上分道扬镳, 郝佳领着在保安室趴了一天的大黄回家, 推开门头一个看到的，就是停在院子正中央那辆崭新崭新的推车。

    “爸！车做好了？”郝佳欢呼了一声, 原先老老实实趴在窝里的福来刷的站起身，扑棱着翅膀朝这里跑来。

    咕咕咕咕（主人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咕咕咕咕咕（主人爸爸放在这里好久了）

    咕咕咕（主人我又下蛋了）

    福来绕在郝佳脚边不断打转，好几次翅膀都打在了大黄脑袋上, 本来安静跟在郝佳身后的大黄，终于忍不住龇牙低声咆哮起来, 把福来吓的咕咕直叫。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安静一点, 以后要和平共处知道吗？”郝佳推了推车, 发现推车竟然纹丝不动。她低头一看, 是车轮底下卡了一块三.角形的木台，才能让推车定定的立在地上不滑动。

    郝佳回屋放下书包，转了一圈叫了两声也没见到郝宏骏，不由问福来：“我爸在哪？”

    咕咕咕咕咕, 咕咕咕（主人爸爸叫那个人嫂子，然后就走了）

    “大伯母？她叫我爸去干什么？”郝佳掉头就跑出去，路过厨房的时候, 冲里头喊了一声, 听到林秀英的声音, 与她说：“妈，我去大伯家一趟，等会跟爸一起回来！”不等林秀英回答她，郝佳一路就跑到了郝宏峰家里。

    大伯郝宏峰家院子里种了一棵很大的龙眼树，夏天的时候树上结满果子，不过到了冬天，上头只剩下泛着黄的树叶。还有底下关着不少的鸡鸭，见有人来，叫个不停。

    从窗户里探出一张圆脸，大伯母见是郝佳，冲她招手，“佳佳，快来快来，我炖了猪蹄汤，来喝一碗。”

    郝佳还没进屋，大伯母打开门走出来拉着她的手臂去了隔壁大厅，热情地说：“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盛一碗来。”

    “大伯母，我爸呢？”

    “你爸在修灯，一会儿你们吃完饭再回去。”大伯母说完这话，风一样的跑去了厨房，从里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猪蹄汤放在郝佳桌前，催促她，“快点喝，一会儿要凉了。”

    “大伯也不在家？”

    平时这个点，郝宏峰应该在家才对。更不用说，郝美丽跟郝琳琳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显然都不在家。

    听到郝佳的话，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大伯母，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冷着脸说：“还不是琳琳这个死丫头，在学校都不好好听课，被叫了家长。刚才保险丝断了，家里头黑漆漆的，找不到个人修，不然也不用麻烦你爸了。”

    “嗯？嫂子，是佳佳来了吗？”楼上传来郝宏骏熟悉的声音，没一会儿，就看到郝宏骏跑下楼，搓着手指，脸上写着跃跃欲试，“佳佳，你回家了？”

    “回了，放了包过来的。”

    郝宏骏眼睛亮了亮，“那你觉得怎么样？”

    郝佳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有点好笑又感动地走到他跟前：“特别好，渴了不，喝一碗猪蹄汤暖暖身体。”

    郝宏骏是听到郝佳来，放下手里的活跑下来的，手上脏兮兮的，也不能抓碗。郝佳就干脆把碗递到郝宏骏嘴边喂他喝，郝宏骏乖乖的低下头，咕噜噜一口把碗里头的汤全喝完了，用袖子抹了一下嘴，美滋滋地说：“大嫂，你这汤炖的真够味！”

    大伯母林兴娣忍不住笑了好几声，“哪里是我这汤炖的好，我看啊，就算佳佳喂得是白开水，你都觉得好喝。要是我家美丽跟琳琳有这么懂事孝顺就好了。”

    “美丽跟琳琳也不差啊，打小就帮着做家务，一放假帮里帮外的，还能给你跟大哥两个减轻压力。”郝宏骏脸上的得色怎么也压不住，声音都跟着轻快几分。

    林兴娣挥挥手，一副不想多提的模样，“美丽自从念了中专，每天就见不着人影。琳琳也没什么好说的，天不黑都不回家，两姐妹都一个德行，说什么还跟我辩，真是懒得说。”

    听林兴娣一提，郝佳就不由得就想起了上一世，被众人刻意遗忘，闭口不提的事情来。

    不管是在什么年代，婚先孕总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丑闻。更不用说，一家子出了两个这样的丑闻。大女儿郝美丽或许还好一些，未婚先孕可后来毕竟是结了婚，影响降到了最低。但对于还未成年就发生了这样不堪事情的郝琳琳来说，郝宏峰算是彻底丢了脸，将还在念高中的郝琳琳给转了校，渐渐就很少再回清水村。

    后来郝佳在郝云的婚礼上才得知，郝琳琳嫁去了县城，进了个鞋厂起早贪黑的干活。大伯郝宏峰承受不住众人的闲言碎语，到县城去打工。留下郝美丽在清水村，跟她那来自外省小乡村的丈夫，趁着天时地利开了个民宿，日子过得还算是有滋有味。

    郝佳不由得轻轻叹起起来，林兴娣一听，只以为郝佳看不上郝美丽跟郝琳琳，脸就拉得更长。等郝佳反应过来，就找了个借口回家，不过这一回林兴娣没有挽留郝佳。

    还加心里头有事，走的不快，慢腾腾的刚踏进家门，就听到郝宏骏叫她的声音。

    “佳佳，你不高兴了？”

    郝佳摇头，老实回答，“没有。”

    郝宏骏一只手搂在郝佳肩膀上，轻轻拍了下，“你大伯母她不是生你的气，不要往心里头去。”

    “这有什么好往心里头去，难道我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吗？”郝佳故作生气，郝宏骏立马告饶。父女俩人高高兴兴地踏进家门，林秀英老远就听到了声音。

    “怎么现在才回来了，天都黑了，我还想着要不要出门叫你们父女俩呢。”林秀英把身上的围裙摘下来，挂在门把手上，拿出碗筷摆好，催促父女两人去洗手。

    郝佳洗完手上桌，忍不住摸了下桌子，拿着有几分潮湿的木筷子说：“妈，你是不是又洗碗筷了？你身体不好，怎么还天天洗这个，洗那个。再说了，都周五了，休息的时候我帮你的忙就行，怎么又偷偷一个人做？”

    郝宏骏深以为然，不断点头。平时他让林秀英少干些，留着给他干，林秀英总不爱听，也只有郝佳说的话，她才肯听几句，趁着郝佳在，又补了句：“可不止，你.妈还把你的被子床褥都拆下来晒了，又把一二楼全给打扫了一遍。我回来的时候，她都干的差不多了。”

    “妈！”郝佳微微提高了音量，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愤，“前几天你才答应我的，做家长的不能不守信用！”

    林秀英有些无奈，“佳佳，人就像铁，如果老不动，就要生锈。其实这些日子，我觉得身子有劲了不少，今天日头好，才想着动一动。你跟你爸，别老把我当瓷娃娃来看，干些事情不会碎了的。”

    郝佳气鼓鼓地看着林秀英，脸上摆明儿了写着不信任。林秀英只好继续解释：“你看我以前，扫两间屋子，洗几件衣服，身上就没了力气，酸疼起来。哪能像现在这样，又晒被子，又扫地，还把碗筷全给洗了？我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骗你们吧？”

    林秀英伸出手，握住郝佳放在桌子上的手掌，捏了捏：“你看，我的手是热的呢。”

    林秀英身体虚，一旦累得很了，或者天气冷了，手脚就冷冰冰的总是热不起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有郝宏骏帮她暖暖被窝倒还好，平时手摸着就跟冰块似的，入了冬就更少有热的时候。虽然还没郝佳的手热，但像今天这样不冰不凉，还带了点温度的手，倒真的是验证了林秀英说的那句话。

    “真的觉得好多了？”郝佳有点怀疑。

    “真的，骗你是小狗。”林秀英说完，自己反倒笑了。

    这话她说的少，说的更多的是郝宏骏，勾着当初还扎两个羊角辫的郝佳手指头，笑眯眯地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骗人，骗你是小狗”。她以前还笑他幼稚，没想到自己也会说这样的话。

    一时间，三个人都笑起来。

    饭吃了一般的时候，林秀英忽然说：“宏骏，楼顶水箱里头的水快用光了，你什么时候给添一添。”

    “明天吧，还能撑一晚上不？不行的话，我吃完就去打一点。”郝宏骏放下筷子，推开凳子准备起身，被林秀英拉住。

    “哪有这么着急，再撑一天肯定够。现在好好吃饭，等会儿凉了。”

    郝佳嘴里嚼着饭，想起来前几天，她曾经试探性的往楼顶的水箱里加过几勺的灵泉水，也不知道妈的身体好起来，跟这个有没关系。

    心里头有了猜测，郝佳饭就吃的特别快，碗筷一推就说上楼回屋，实际上拿着水盆偷偷去了楼顶，往水箱添了满满一盆灵泉水。把水盆物归原位，才回屋锁上房门，进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