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等到郝云姐弟两人，写完大字，改完卷子，已经晚上六点半。两姐弟拒绝林秀英的好意，并没有留下吃饭，郝云领着弟弟匆匆回了家。

    晚饭吃的简单，郝宏骏见昨晚郝佳吃烤红薯吃的香甜，今晚就又烤了两根。

    一家三口就着稀粥吃着烤红薯，只要还能在一起，郝佳就觉得心满意足。她本来想帮林秀英洗碗，却被她赶回了屋。

    按她的话就是，郝佳一个学生，天天不想着好好读书，老来这边跟她添乱子。

    林秀英说：“你把我要干的活都干了，那我就成了在家里吃白饭的了，只好明天挑着担子上街卖甘蔗了。”

    郝佳说不过林秀英，只好乖乖回屋里干她学生的本职工作。

    只不过初三的作业，对于郝佳这个成年人来说，并不算太难。她认真地温习了一会儿功课，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把剩下的一点作业全部写完。

    无聊之余，她躺在床上眯了会，不知不觉又到了玉坠的空间里头。

    来到这个地方，郝佳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小池塘边上喝几口水。

    这并不是她没出息，而是小池塘里的水实在是好喝。比郝佳喝过的任何饮料都要甘甜爽口，好像她浑身的毛孔都张开呼吸空气，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

    郝佳就着手，喝了三捧水，就开始绕着黑土地转悠。

    这里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黑土是最肥沃的土壤，就这么白白放着，郝佳总觉得浪费。

    这里没有太阳，可温度却很适宜，不冷不热，郝佳也不知道到底是应该种什么季节的东西，因此也只是在心里头盘算。

    清水村家家户户都有地，不过有的大些有的小些。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种东西来卖，地小的就只够自家吃用。大部分人家里种的都是甘蔗、红薯、芋头这些。

    像是郝志国家中地大，会多种些东西卖。一年下来有萝卜、玉米、南瓜、西红柿、土豆、西瓜等换季种植，卖的种类还不少。

    郝佳在爷爷家见过不少种子，知道老人家会常备着些，以免动辄就要跑去县城里头卖种子，就打算去要些种在这里试试看。

    打定了主意，郝佳离开了玉坠空间。

    只不过刚一出来，就察觉出来不对的地方。

    进去的时候，浑身清清爽爽，可是出来的时候却觉得身上黏腻的不行，郝佳忍不住拉起袖子看了眼，一下子被身上那层薄薄的黑色污垢给吓到了。

    冬天她一般两到三天洗一次澡，最多不过两天，不至于这么脏吧？

    郝佳受林秀英的影响，从小到大很爱干净。

    现在不像后来有自来水，打水很是麻烦。要用从地底下抽水，光是一次洗澡的水，郝佳就得打上十来分钟。好多人家一到冬天，为了省水减少麻烦，一周就洗一两次澡。

    郝佳以前就做不到，上辈子有了热水器后更是天天洗澡，现在看到皮肤上的污垢更是恨不得立马跳水里去冲个干净。

    可她知道不行，现在没有热水器，她还得去烧水。

    无奈之下，郝佳忍着让她头皮发麻的污垢飞奔下楼，打水烧柴，甚至等不及水烧开，就弄了半桶热水把自己关在厕所里，三两下除掉衣服，开始用毛巾搓身体。

    水很烫，可这样郝佳才会产生干净的感觉。

    她用力地搓着皮肤，一片片黑色的污垢顺着水流冲走。直到把皮肤都搓的红彤彤的，她才停了下来，擦干身体穿上衣服。

    郝佳把湿漉漉的头发用发绳盘在头上，拎着桶离开厕所准备回屋。

    被正巧路过的林秀英看到，有点困惑地问：“佳佳，你前天晚上不是刚洗的澡吗？我昨天也给你擦过身子了。”

    郝佳昨天掉到水里，林秀英打了热水替郝佳擦了擦身体，以免感冒。

    郝佳随口找了个理由解释道：“刚才不小心弄湿了衣服有点凉，我就干脆洗澡换身衣服。”

    林秀英一听，有点紧张地把郝佳拉到屋里，摸了摸她额头，体温正常，她松了口气。

    郝佳刚洗完澡，浑身皮肤白里透红，像刚剥壳的鸡蛋一样光洁。

    林秀英摸了摸郝佳的脸蛋，有点吃惊：“佳佳，我怎么觉得你变白了？”

    郝佳并不算黑，可也不算很白。

    因为身体不太好，所以总有点营养不.良的蜡黄，看起来肤色暗淡，有点憔悴。

    林秀英左看右看，才越发惊奇起来。

    郝佳看不到自己的脸色，抬起手摸了摸，原先额头处有几个还没彻底消退的痘印，现在都已经摸不到了，触手光滑一片。

    她也有点惊讶，找了镜子对着光照。

    少女的皮肤健康有光泽，额头和嘴角处的痘印已经消失不见，好像从来没长过一样。

    比起之前黯淡无光的偏黄肤色，刚洗完澡的郝佳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粉，看起来要显得健康白皙了许多。

    果真是像林秀英说的那样，她变白了。

    可她今天早上洗漱梳头照镜子的时候，脸色根本不像现在这么好啊。

    郝佳想不出来，是什么原因让她一下子变白了，而且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就好像吃什么超级大补药一样。

    吃了什么……超级大补药？

    变化就发生在好郝佳上楼又下楼的这段时间内，而她吃的也只有……玉坠空间里头的水？

    难道跟这个有关？

    郝佳又想到突然出现在她身上的污垢，也是她喝完那个水之后的事情。

    之前她也喝过水，只不过喝的特别少。一开始有点担心那水对身体有没什么危害，后来发现没有，今天才多喝了些，没想到竟然产生了如此神奇的功效。

    郝佳心中有了猜测，但又有点不太确定，打定主意要再尝试一下。只不过她刚洗的澡，并不想再来一次。

    一来浪费水，二来真的很麻烦。

    她很快就想到了那只病恹恹的母鸡。

    郝佳找了个借口回屋，拿起平时喝水用的搪瓷杯，眼睛一闭，脑中默念着玉坠，很快就出现在熟悉的空间里。

    郝佳装了满满一搪瓷杯的水，没有丝毫耽搁就从里头回到自己屋里。然后绕开郝宏骏跟林秀英，打着手电筒的光就去了鸡圈。

    入夜后，天气越发的阴冷起来。在黝黑的夜色下，鸡圈里头的鸡都很安静地窝在稻草堆成的鸡窝里头休息着。

    郝佳找到那只病母鸡，将搪瓷杯里的水倒在鸡群喝水用的盆子里头，推到母鸡跟前，蹲在那里等着它喝。

    可那只鸡就是特别安静的模样，一动不动地窝着，就好像没看到郝佳一眼。

    “咕咕咕。”

    郝佳学着郝宏骏的声音，叫了一会，病母鸡没动，反倒惹得边儿上休息的鸡群纷纷抬起头扑棱起翅膀。

    “喔——”

    在郝佳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忽然有一只鸡叫了起来。随后一群鸡跟着乱叫，很快就把郝宏骏给引了来。

    “佳佳，你在那里干什么？”郝宏骏手中的手电筒扫过郝佳的脸，见到是她，连忙放下手里头的衣叉，朝她走来。

    郝佳又看了眼那只母鸡，还是没动弹。

    她虽然不死心，可并不想让郝宏骏疑心，只好站起身朝他走去。

    “没什么，就是看这只鸡好像都没吃什么，想给它加点水。”郝佳举起手里头的搪瓷杯，小声的说。

    郝宏骏果然没有怀疑，半搂着郝佳的肩膀带着她往屋里头走，“天气这么冷，你下楼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身体跟你.妈一样又不好，万一病了怎么办？”

    郝佳没有辩解，只是低声答应着，保证以后下楼一定穿的厚厚实实的不给他们担心。

    郝宏骏不再说话，只是伸出大手摸着郝佳的头顶，轻轻地叹了一声。

    即使郝宏骏什么也不说，郝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肯定又在担心她的身体。

    郝佳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她的身体像是村里其他的孩子那样结实，那么爸妈头上的白头发，是不是就可以少一些了？

    然而那都是她自己的美好想法，胎里带出来的不足，再加上营养不.良，一直到十八岁前，郝佳还是时常生病的。后来稍微好了些，身上也没什么肉，瘦巴巴的很小一只。

    不过如果玉坠空间里的水，真有着补药一般的功效，那么她的美好愿望就距离实现不远了！

    只要这么一想，郝佳就有点激动。

    她忍不住回头看向了鸡圈的方向，心里头洋溢着期待。

    晚上睡觉的时候，心里头也都在念着这个事儿。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郝佳更是迅速地穿戴整齐下楼就朝鸡圈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