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恐怖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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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纪衡说要做个刀削面,一回家就把鸡炖上,然后在餐厅地上放了个竹子编的……路隽也不知道那叫什么,在那上面揉面擀面。
这人居然揉面的功夫也非常娴熟,刀工也相当好,最后小刀削出来晶莹雪白的一小片一小片的,趁鸡汤滚开了往锅里一下,瞬间就吸满了香浓的鸡汁。
熬了好半天的鸡汤下出来现擀的刀削面,鸡肉都炖得肉烂骨酥,配上筋道的面片盛在滚烫的热鸡汤里,煨着碧绿的菠菜,尝一口就鲜得人眉飞色舞,恨不得舌头都一块儿咽下去。
路隽很快添了第二碗,吃到一半的时候,纪衡的手机响了,他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皱着眉,看着好像有什么心事。
路隽闲闲的问:“怎么了?”
纪衡拿杯子给自己倒啤酒:“说拆迁的房子可能这个月就下来了,我打算简单的装修一下,就搬回去。”
本来他打算把那房子当做婚房,才辛辛苦苦攒钱打算弄个精装,里里外外都要最高级的家电和装修,毕竟阮静喜欢,现在则是不用那么麻烦,简装一下很快就能搞好了。
也就是说,最快这个月底,他和宫智就能从路隽家里搬出来了。
路隽:“是吗,那是好事啊。”
倒了杯茶在手里,神色非常清淡,好像这件事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纪衡收拾厨房的时候,他也像以前一样,坐在餐桌边看。
纪衡要搬出去了?他知道早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真说起来,纪衡人是傻了点,做菜的手艺的确不错,如果他以后不在这里住了,岂不是再吃不到了,这么一想,也的确有点遗憾。
不过……
不过算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又想,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从一楼去了二楼洗澡,结果纪衡的碗都没洗完,就听见浴室里一声巨响。
纪衡:“怎么了?!”
“浴室地太滑了,摔了一跤。”过了一会儿路隽的声音才传过来,比平时的气势弱了几分,“……现在站不起来,你进来扶我一下。”
他当然也不愿意把这么丢脸的事告诉纪衡,让这个人看笑话,但这一摔可能扭伤了脚,也实在没办法了。
纪衡一听,只觉得血不知道怎么一下子涌上头:卧槽你洗澡的话不是没穿衣服?那老子怎么能进去?!
根本全忘了两个男人,就算坦诚相对也没什么的了。
“没事,我穿上衣服了。”路隽勉强伸手把衬衣摸下来穿上了,毕竟纪衡不觉得别扭,他还觉得别捏,“你扶我回房间就行。”
纪衡站在浴室门口,做了半天思想工作。
一会儿想反正他们两个都是男人,根本用不着这么纠结,一会儿又想到毕竟路隽……就这么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在门口纠结了半天。
路隽已经不耐烦了:“纪警官,快点好不好。”
纪衡只能提了口气,推开门进去,就见路隽跪在瓷砖上,身上套了一件白色衬衣,头发还是湿的。
纪衡就问:“能站起来吗?”
路隽简直无语了:这不是废话吗!
他脚扭得厉害,是真不能动了,纪衡弯腰去扶他,然后一把把人抱了起来,回卧室去。
路隽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用的是一个青苹果味道的沐浴乳,隔着单薄的衣料,都能嗅到甜香的气息,光是用闻的,就叫人心猿意马。
伸手抱着他,都能看到那薄薄衣料透出来的淡淡的肤色,感觉到手上的热度。
纪衡脸色铁青,急匆匆把人送回去,往床上一扔,说了一声 “等着,给你拿跌打酒!”就冲出去了。
反倒叫路隽莫名奇妙的在那儿按摩脚踝,心说这傻大个又抽的什么风。
第二天是周末,宫智要去外婆家,路隽早上起来,看到纪衡煮了前些日子腌的茶叶蛋,熬了粥,端出来让他也跟着吃一点儿。
“没有吐司吗。”路隽为难的拿着手里的馒头,“我今天是想吃法式香蒜的心情啊。”
“少学日本人说话。”纪衡吃什么都呼哧呼哧的,筷子夹着馒头,一口下去小半个馒头就没有了:“就馒头,别的没有。”
路隽最不愿意吃馒头,看了看还是放下了,他本来早晨就没有吃饭的习惯,没有喜欢的更不会碰了,最后也没吃什么东西去了警局。
进了刑侦处没多久,就见易踪拿了个纸袋给他,打开一看居然是整整齐齐码的小巧的手工三明治:“路哥,你喜欢这家店是吧,今天早上我路过,正好就给你买了点。”
“不过……后来一想你应该吃过了,就留着中午吃吧。”说着摸了摸脑袋。
路隽很高兴:“我正好没吃饭呢。”
边吃边在长桌那边翻尸检报告,和几个刑侦处的刑警说话。
他来这里也有一阵子了,和处里每个人都处得很好,路隽这个人在与人交际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几乎没有什么人能不在认识后把他奉为知己,就说他们局里那个资历很高的法医吧,最为人古板、一丝不苟不好相处的,多少年的职业病腰肌劳损,路隽不知道从哪儿寻了一个偏方送给他,据说非常有效,现在那法医逢人就夸这年轻人待人实诚、实在难得。
这不,说了没几句,就有好事的兄弟直接问:“哎,说起来小路医生,你家里就你一个?有没有姐姐妹妹?堂妹表妹也成。”
纪衡在旁边斜眼瞪他们:“你丫的问这个干什么?”
不过他这个顶头上司平时就很好说话,所以那几个其实都不怎么怕他,还笑嘻嘻的说:“小路老板长这么好看,问问有没有姐妹嘛。”
纪衡一听,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好看怎么了?好看也不关你们几个的事!
路隽摇摇头,只说自己是家里独子。
那几个警察顿时都很失望,会议室里一时哀嚎声响成一片。
“嚎什么嚎!”纪衡一拍桌子:“都坐着干嘛,有那功夫赶紧的都给我滚出去干活去!”
“——最近整体纪律都松懈了,倦怠,拖沓,逮着功夫就知道在这儿嗑瓜子,也不知道谁带的不良风气!”
路隽好像根本没听见,只坐着把三明治往嘴里丢,纪衡又走过来,把一杯水往他面前重重一放。
“你检点点。” 他语气很不好的说。
路隽眉毛一挑,就听他说:别在这儿招蜂引蝶的——”最后一句语气更重了,也不知道是看不惯他们和路隽关系好呢,还是看不惯路隽和他们关系好:“少祸害我兄弟。”
本来他不知道路隽喜欢男人,现在知道了,一看他和局里这些警察们笑吟吟的说话,就一股无名火冒起来,压都压不下去。
自己都不明白这股无名火是哪里来的。
听得路隽简直莫名奇妙。
转天,刑侦处兵分几路查案,纪衡去查几个地方的监控,路隽则和易踪一起行动,其实纪衡就是觉得小跟班经验还不足,有路隽跟着会好些。
两个人上了车,正巧这是去机场的路上——就是第二个死者李甜甜工作的那个航空公司,天上远远飞过一架飞机,路隽就看见易踪立刻松开握方向盘的手,右手伸出去一抓,好像要把那飞机抓在手里,然后慢慢往嘴里塞。
路隽看得莫名奇妙:“你干什么呢。”
“吃飞机啊!”易踪答的很自然,“路哥,你不知道?看见天上飞的飞机,抓下来吃掉,吃了三个就能实现一个愿望。”
路隽:???
易踪说完还高高兴兴的补充:“飞机可不是那么容易看见的,我都是好几天才能抓到一个,不过,都是为了许愿嘛,慢慢等也是应该的。”
路隽:“……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去……机场呢?”
易踪醍醐灌顶,眼睛发光:“对哦!——路哥你真厉害,我怎么从来没想到?!哎哎我们今天就要去那个机场是不是,太幸运啦!”
路隽:“……”
他怎么觉得,纪衡的手下都有点傻……
进了机场,易踪就到处伸手抓飞机,过了一会儿还把紧紧握着的拳头拿给路隽,小心翼翼的说:“太多我抓不住了,帮我拿一下。”
路隽只能伸出手,接过一团空气。
最后两个人兵分两路,路隽去找李甜甜的上司同事问话,易踪去调查她的工作档案和记录,路隽见了几个人,倒是没问出什么不寻常来,李甜甜飞这条国际线已经好几年了,听说再托托关系,过几年就能转成地勤了,可以说事业前景非常好,和同事之间处得也不错。
这次她是一班夜里的航班结束以后,下班从机场回家的中途出的事,按理说现在社会这么危险,这种女孩子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经常走夜路的,应该非常警惕,是什么让她会在那样的深夜里放下了戒心,从而遇害?
凶手要么是她觉得毫无危险的人,要么就是她认识的人。
正好纪衡中午要和他一起去办事,就来机场接他们,等了一会儿易踪也颠颠儿的跑回来了,路隽看见他就笑着问:“吃饱了吗?”
纪衡:??什么吃饱了,易踪你上班时间跑去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