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秋风飒飒，景色怡人，树叶虽有些转黄，却更有一番景致，随风摆动的枝条为这静静的美景增添一抹活力，令人想沉醉其中。

    福洲的官道上一行人马正往江南方向驶过，约莫七、八个人，除了为首一人着书生打扮，其余几人均着劲装，衣衫都单薄得很，渐渐转凉的天气未使他们受到丝毫影响。

    领头的书生身材修长，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斯文有礼，身着淡青色衣衫，乃江南豪威镖局当家夜豪威之长子夜知书，因其父希望自己的儿子知书达礼，文武全才，夜知书孝顺听话得很，但其弟夜达礼却与父亲一样嗜武如痴，不喜习文。

    “唉”夜知书轻叹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将其中之物倒入手中，望着自己手中的骰子与红豆，轻吟“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想起去年今日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在相思树下，笑声如银铃，伴在自己身边，如今佳人在何方，自己却全然不知，到此时他才明了自己的心意，是全然的思念，佳人可知，自己对她的喜爱之情呢？是太过伤心了么？那一夜过后，她便踪迹全无，任凭自己怎样也寻找不到，自己还没对她诉说过对她的那份真情呢。

    想到此时，便眺望远方，神情无比落莫，跨下的良驹似也感染了他的那份无奈，晃了晃马首，又继续向前行去。

    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行至他身前猛然一停，一声豪爽的话语传来：“夜贤弟，别来无恙乎？”

    侧首一瞧，“乔兄，好久不见了”，乔峰哈哈一笑，“是啊，有一年未见夜兄，伯父身体可好么”

    夜知书想到自已的爹，对乔峰是赞誉有加，极为欣赏，尤其是想再和乔峰拼几次酒，看能不能赢过他，扑哧一笑：“我爹身体好得好，总叨念着何时再与你钦酒畅谈，你这次就与我同行吧，去我家住上几日，可好？”

    乔峰一愣，随即又道：“我现下有些要事待办，过些时日，定去府上打扰”两人又寒暄片刻，待走到分叉路口时，乔峰双手一揖“告辞！”两腿一使劲，便驾马疾驰而过。

    夜知礼望着乔峰的背影，想着过些日子就可以再见这位好友，两人可以谈天说地，心情大好。手扬马鞭，啪地一声，跨下良驹唏呖呖一吼，也疾奔而去，随后几名镖师也赶忙跟随在后，不敢稍有迟缓，结果居然比遇料之中早到了一日。

    江南威豪镖局。

    明月枫此刻站在习武场上，看着众镖师各展身手，她们一家四口来到夜家作客已有数日，因娘亲想起好些时日未见兄嫂及两个侄儿，便提议到江南兄长家串门子，爹自然不会有异议，便举家来此。当看着威猛的舅父及二表哥对娇小的舅母言听计从时，不禁想到世间万物，一物克一物啊。只有大表哥走镖未归，不过这两日大概就要回来了。

    “枫妹！”随着话语落下的是一个巨掌，啪，拍在明月枫的肩上，她苦笑一下， “二表哥，你练完了么”

    夜达礼剑眉一扬，咧嘴笑道：“当然，你表哥我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俊挺的脸上硬是装出不可一世的神情，跟她挤眉弄眼，逗得她抿嘴一笑。

    赵听梅一把推开粗鲁的儿子，训道：“你的手劲不会轻点么，你表妹身子骨看起来这么瘦弱，这一掌拍在你表妹身上可够她受的了。”

    明月枫赶忙替夜达礼辩解道：“呃……舅妈，没关系的，其实我虽然看起来瘦了些，但我其实身子骨蛮好的，你就不要责备二表哥了，对了”她转移话题，“大表哥快回来了吧？”

    赵听梅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呵，你说知书啊，他约莫明日回来”想起这个斯文的大儿子，她的神情略过一丝得意，“枫儿，你小时候经常缠着知书玩，你还记得么？”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明月枫微微一笑，“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大表哥了，大表哥应该还是那么英俊潇洒吧？”语气可是确定得很。

    赵听梅听人夸奖儿子，心中欣喜，正要谦虚几句，夜达礼此时蹿过来，喊道：“娘，大哥回来了”喊完便又跑掉了，估计是迎接大哥去了。

    赵听梅听完大喜，眉眼俱是笑意，匆忙带着明月枫去看看许久不见的大儿子，脚步快得让她几乎跟不上了。

    只见大厅中，夜达礼正拥着一名斯文英俊的书生模样男子，此人便是明月枫的大表哥夜知书。

    夜知书一一见过自已的爹、姑姑、姑丈以及表妹及表弟。然后揽过激动无语的娘亲，笑道：“娘，太久没见孩儿，不认得孩儿了么”赵听梅啐了他一口，“这次回来得早呢”

    听到此话，他便转过身去面向父亲，“爹，你猜孩儿这一路上遇见谁了”，心中想着爹肯定猜不到，果然，夜威豪皱皱浓眉，猜测着知书遇见谁会这样高兴，难道是……他么？想及此人，便舒展浓眉，嘴角微微一扬，笑道：“莫不是乔小兄弟？”夜知书微讶，没料到爹居然一猜即中，恐怕是太想念乔兄了，便道：“没错，就是乔兄，过些时日，他就会来到咱们家与爹喝个痛快。”夜威豪哈哈大笑，“好……好……定要痛痛快快的喝个够！”

    明月枫没想到那日听林伯伯讲起的英雄豪杰乔峰居然是大表哥的知交好友，看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自己原来还打算先找到恩人大哥后再想法子结交这位英雄呢，想不到会先在舅父家里又听到乔峰的消息，思及前些日子从大表哥口中得知他挚友的名字时，自己那惊讶的模样，让达礼表哥取笑了好久，心中不免有些懊恼。

    又怎样？这样凑巧的事本也不常发生，会露出那种表情是正常的嘛，安慰自己几句之后，只得怪达礼表哥见识少。

    “枫妹，枫妹，乔大哥到了！”一阵大嗓门声从长廊那边传过来，夜达礼施展轻功，嗖的一下来到明月枫面前。

    明月枫极感兴趣的看着夜达礼，想不到这个人称武痴的表哥功夫这样好，自己居然还见到了他出色的轻功，比小宇的轻功更胜一筹，自小就观看爹爹和小宇练功，眼力倒是不错，能够分辨出武功高低来，她知道自己的爹，弟弟，舅父一家武功都很好，但还没见识过二表哥施展过轻功呢，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过瘾啊！

    “二表哥”她语调极其温柔，那当然了，刻意的谄媚嘛，“你用轻功带我飞一圈好吗？”眨了眨明眸，姿态妩媚极了，当场迷住了夜达礼，二话不说，揽过表妹纤细的腰枝，施展轻功，便绕园飞去，唰！唰！轻风抚面，看着眼前掠过去的树枝，明月枫兴奋极了，觉得将秋千荡得最高时也不过如此，暗自打算应该让二表哥多带她飞几次。

    夜知书在厅中陪同乔峰坐着，两人聊着近来的江湖琐事，心想让二弟去知会表妹，她所敬仰的英雄来到了，怎么半天不见人影。

    当乔峰陪同夜知书来到后园寻找二弟时，看见夜家老二正施展轻功带着一位姿色绝美的姑娘飞向他俩面前，那位美丽的姑娘朱唇含笑，长发飘飘，衣裙随风摆动，竟似仙女下凡尘一样。

    令他的心加快跳了一拍，“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容貌的美女”他以自己认为的纯欣赏角度在心中暗自赞道。

    夜达礼在兄长面前站定，明月枫此时抬头一看，咦！“大侠”她不由惊呼，想不到会再次碰到所敬佩的大侠，意外之喜使她绽放艳丽的笑颜，乔峰眸光一闪，夜知书惊讶道：“表妹竟然识得乔兄？”，乔峰细细打量着明月枫，脑中掠过一道瘦小的影子，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明月枫笑着说：“可不就是我呗！”，脑中将表哥的话回味了一番，“原来你就是乔峰”

    终于明白了这世间还真是有巧合这一回事。

    人间处处有意外啊！

    得，得的马蹄声响在林间小道上，“乔兄，你的酒量是愈来愈好了，我爹这次居然又输给你了，直嚷着下次要喝赢你呢”夜知书笑着对乔峰说。

    乔峰剑眉一扬，爽朗的大笑，“哈哈，乔伯伯老当益壮，我也赢得很险啊”想起乔威豪输酒时那种懊恼的神情，又大笑起来。

    “达礼要去西域跑镖，不然也要跟咱们一起同游呢，这次难得乔兄有空闲，跟在下游览名山大川，一了在下的心愿。”夜知书庆幸的说，二弟知道时哇哇跳脚的模样甚是有趣。

    “听说这趟镖比较重要，达礼身手好，跟去西域保险一些”，乔峰似乎也想到了那个有趣的场面，唇边有着笑意。

    “那倒是”夜知书也很赞同。

    天色渐晚，两人下马投宿悦来客栈，坐在椅上点了几样热菜，看见墙角那桌一抹瘦小的背影眼熟得很，乔峰定睛一瞧，便笑道：“夜贤弟，你家表妹游性也很好啊！”夜知书顺着他视线一瞅，哎哟喂，那抹身影不就是自个的表妹明月枫么。

    “呃，这位大哥，你拉着我要往哪里去呀？”明月枫装作不认识大表哥的样子，见他拉过自已便要往他们那一桌行去，连忙抱怨着。

    “表妹，你怎么会在这里”夜知书看着表妹身边无一熟识之人，想着她孤身一人竟敢上路，斯文俊美的面皮有些抽触。头疼的想着该如何跟姑姑、姑丈交待，又不由得庆幸这一路上直到碰上自己之前，她安然无恙，没遇着什么麻烦。

    明月枫本来也没存心瞒着表哥，女扮男装也只是为了方便，自己这不还在绝美的面皮上抹上了一些煤灰，小说中都是那么写的，不会易容的人都是这样乔装的，扮成小乞丐模样，自己虽没扮成小乞丐模样，不过也相去不远了。

    “啊，大表哥，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同游”明月枫仰起小脸，语调轻快的道出请求。

    “不可以”夜知书坚决的搏回了她的请求，“难道你不怕姑姑、姑丈担心么”看着她的眼神不自在的移了开去，便知她肯定是不告而别。

    望着表妹那坚毅的表情，夜知书知道劝说无用，他这表妹啊，虽然瞅起来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弱女子，但有时也野得很，听姑姑说她也很想游览名山大川，自己那时还不太相信，想来也是真的了，只是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美丽的小姑娘，温暖的家中不待，偏喜欢往外跑，真是令人不敢放心的个性，不过她这性子也挺讨人喜欢的，与时下那些做作虚伪的大家闺秀不同。

    那些女人，他可是不敢靠近，虚虚假假，又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是表妹的性情惹人疼爱，就象某人一样，那个离开自己的小可爱，苦笑一下，望着自动跑向自己那桌的表妹，无奈之余，只得修书一封，告知父母亲及姑姑、姑丈，表妹与自己同行，使他们安心。

    “乔大哥，又见面了”明月枫坐下与乔峰打了个招呼，脸上抹着煤灰使她看起来像一个俊俏的黑小子，看得乔峰忍俊不禁。

    看着乔峰的笑颜，她悄悄抚了一下跳动加快的心窝，不解自己怎会如此，明明自己身体健康得很。啊，一定是旅途太劳累了的缘故，这几天怕跟丢了，也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定要饱睡一番。

    “枫妹”，乔峰叫道，看着她有些消瘦的面颊，胸口有些许抽痛，“多吃些吧”，为她的瘦弱身子担心，往她的饭碗中夹了许多菜。

    “那当然”明月枫毫不客气的说，小手不停的挟着饭菜，“我可是很饿了”刚坐下不久，还没叫菜呢，便被大表哥看到了，肚皮还是空着的。

    看着表妹碗中小山般的菜肴，夜知书望向乔峰，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看来这两个人都还没清楚自己的心意呢，以过来人的身份考虑了一下，决定静观其变，不为他们挑明感情这层薄纱。

    明月枫年纪尚轻，成天就只顾着嘻笑玩闹，不懂情，不识情，虽然对乔峰欣赏万分，但也只当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没发现自己每每与他谈话时，眼睛会特别亮，笑容会特别灿烂，这一切她只归就于太欣赏他了。

    乔峰呢，就更没想到这方面了，以前弟妹还未长大成人，一心想着的都是他们，自从妹妹嫁人而自己武功习成之后，又忙于江湖中的纷争，弟弟也于去年成亲了，自己更是少了份牵挂了，而且家中由大伯与弟弟合力打理得很好，自己放心得很呢。

    唉，真是非常相配的两根木头！

    翌日，晴空朗朗，风光明媚，一行三人决定乘舟游湖，小舟虽不大，他们坐着却不觉有多大摇荡，看来船老大的技术蛮好的。

    湖中稀稀疏疏的泛着几条小船，游人也并不多，湖水清澈碧绿，俯首望去，如镜子一般能够清晰的照见自己的倒影，轻风吹过，漾起一波绿痕，那影又散去了，平静过后，又成了一面镜子。

    明月枫兴致一来，便轻声哼着歌曲，歌声如黄莺般清脆动听，歌词曲折婉转，诉尽世道不平之情，语气无奈至极，忽的一转，在这无奈的世道中自有良人相伴，感到欢快无比，倾尽心中所有的得意。

    “想不到枫妹小小年纪却有如此感慨！”夜知书微讶的望向明月枫，看到小表妹绝美的面容中隐隐透着一股成熟，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枫妹的歌唱得很动听，我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动听的歌声”，乔峰抚掌一笑，神情中也透着几分赞许之色。

    “呃……”明月枫尴尬一笑，歌声动听是没错啦，不过感慨倒是不太多，只是唱时便想偶尔想到那女子的哀怨神情，有些怜闵罢了。“这首曲子是不久以前听人唱过的，觉得好听，便记住了，还没唱给别人听过呢”

    “是么，倒让为兄的先听为快了”乔峰听后更觉高兴，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咕噜一声，喝了一大口酒。健壮的猿臂一伸，揽过明月枫纤细的腰枝，施展轻功“咻”的一下踏水而行，向前方岸边的小亭飞去。

    倚在乔峰宽厚温热的胸膛中，听着耳边传来的“砰”“砰“的心跳声，她的心跳似乎也开始加快速度了，用手按住胸口，感觉胸腔内“砰砰”“砰砰”那加快的震动，她不知自己怎么了，混然不知此时的她，颊如桃红，面色温柔。明月枫从没觉得有如此安全的感觉，侧首瞧向他刚毅的脸上，神情专注，面露微笑，原来跟大侠在一起就是这样的感觉啊，还真是舒服呢，乔峰不知她心中转过的念头，只是随兴所至，想让枫妹体会到他现在的愉悦之情。

    夜知书望着忘掉自己存在而离去的两人，苦笑了一下，刚想追过去，却发现前方小舟有一抹熟悉的俏丽身影，脚下一蹬，借着这力道飞跃过去，抓住了那个也瞧见他而想跑掉的娇小身子。

    “小可爱，你还想去哪里呀”轻柔的语调下透着一丝紧绷，他紧抱住怀中的佳人，丝毫不想放开，怀中佳人扭了扭身子挣脱无效，也就随他了，她无奈的用手指点了点他坚硬的胸膛，命令道，“喂，快放开我”，她知道，他斯文俊逸的表相下其实是有一身绝好的武功，他不想放手，自己绝对是没办法挣脱的。

    “不放，我不再放手了，你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俊逸的脸上有着哀求之色，劲瘦的身躯微微发着抖。

    “你……你……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决定放手的”夜知书怀中的佳人萧可艾语带悲哀的说。

    “我不会再放手的，我保证不会了，我……我……”激动之中，竟无法再接着说下去，只是圈抱着娇躯的两手又加重了力道，仿佛怕她真的挣脱出去，又来一个了无音信，自己却再也找不着了。

    “我却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我曾经跟你说过”顿了一下，想起昔日两人在一起时的美好情景，面露温柔，忽而又想起此人可恨之处，恨恨的道，“我的真心只有一颗，碎了就会成为无心之人，在你推掉我喜爱你的真心时，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心碎，我真的不想再体会了，你的保证”她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不，相，信！”

    夜知书心疼的望着怀中心爱之人眸中含眼，想着她小小的身躯因为自己而吃了这许多苦，伤透了心，便觉自已实在是愚蠢至极，枉自己饱读诗书，却没能及时感觉出自己对她的真情，真是笨啊！

    “你，真的，不放手么”萧可艾望向前方，神情有着一丝诡异，嘴角稍稍扬起。

    夜知书身子一僵，专注于望着怀中爱人的他没发现有人已近了己身，而被点住了穴道，一个有着丹凤眼的俊朗青年笑嘻嘻的站在面前，将萧可艾自他怀中拉了出来，眼珠溜溜一转，没有言语。

    萧可艾有些蛮怨，嗔道：“哼，怎会来迟了？”看着夜知书微带嫉妒的望向正揽着自己秀肩的青年的手，心情有些转好，但思及往日的伤悲，咬着樱桃小嘴跺了跺脚，促然转向那青年道：“唐三哥，我们走！”

    夜知书心中大乱，吼道：“小可爱，你……不许走！你……”没等他吼完就见那青年浓眉一挑，拥着她的娇小身子便飞跃离去。

    而他，无计可施。

    “夜兄，发生何事？”久候夜知书不到的乔峰高大的身形掠了过来，解开了他被封住的穴道，而明月枫则被留在了小亭那边等候。

    夜知书心中焦急，双手抱拳，作了一辑，“乔兄，表妹就托于你照顾了，我有急事，先走一步”没等乔峰反应过来，就急追佳人而去。

    乔峰愣了半晌，从没见过挚友那斯文的脸上出现如此焦急之色，想想似乎也没见过他的情绪有过太大的波动，总是认为他过于完美，好像无欲无求似的，今日他的神情虽然焦急，却更添人性，不禁为能够影响他情绪的人感到不可思议。

    小亭中的明月枫翘首遥望，只见乔峰一个人跃回，不禁奇道：“大表哥呢？”往后瞅了瞅，确定大表哥没跟在他身后，更感疑惑。

    乔峰不知如何解说刚才的事情，毕竟他也没弄得很清楚，“夜兄啊，他有急事待办，先行一步”他努力解释着。

    明月枫秀眉一蹙，“有急事？”，细细回想，想不出有什么事能让大表哥那样凡事不急，慢吞吞的性子着急。

    “呃，没错，可能是去追赶很重要的人去了吧，”往夜兄所伫小舟跃去时，身旁似乎掠过两道人影，大概就是那两人吧。

    看着为大表哥的离去找着理由的乔峰，明月枫微微一笑，道：“没关系的，我能够理解”知道他是担心大表哥的离去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想不到外貌如此粗犷的男人也会有这样贴心的举动，她面露温柔，笑靥如花，“真的没关系，我没有责怪大表哥的意思，想必因为乔大哥在我身边，所以大表哥才能放心的去办他的急事。”

    乔峰看着眼前善解人意的美丽少女，脑中有千百个赞美之词，却觉得不及她本身的美好千分之一，愣愣的望了她半晌，哈哈大笑，“好，好一个聪慧可人的女子！”。

    明月枫眸光流转，语带笑意，“乔大哥，原来的三人行变成了二人行，行程却不要改变哦！”

    “冲着你叫我一声大哥，你的要求，大哥定要达到”他本就是一个豪爽的男儿，对于世间礼节，并不太在意，心中只想着要让枫妹开心，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狗屁说法全然不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大哥，我以后叫你大哥好了，这样比较亲近一些”心中暗自打算，叫得近一些，以后要是有些微放纵、惹他烦恼时，他也不会将自己丢回家中，虽然明知他是个一诺千金的血性男儿，答应过会带着自己游览一番，决不会半路将自己抛下，但，有备无患嘛！画蛇添足的事情做做也无妨啊！

    “好！好妹子！”乔峰并不太在意称呼的改变，当日随着好友叫她一声枫妹时，心中已然当她是自己妹子了，自己的亲妹子个头虽也娇小，但巾帼不让须眉，强悍得很，又有一身好武艺防身，个性刚强，两相比较，枫妹更像需要自己保护的妹子。

    “呵……呵……大哥！大哥！”明月枫像个孩童一样娇笑着扯着乔峰宽大的衣袖叫道。

    乔峰宠溺的望着扯着自己衣袖像个小顽童的可人儿，伸出大掌抚了抚她浓黑的秀发，长长的秀发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式，身上穿着月牙色的罗裙，看着枫妹在不爱装扮自己而略显得随意的衣着包裹下，依旧美得不可思议，神怀是那么可爱，此刻，他的心弦仿佛微微拨动了一下。

    宽大厚实的手掌牵过纤细的小手，继续欣赏美景，碧绿的湖面上飘着几叶小舟，船夫响亮的歌喉穿透湖面，传了过来，两人慢慢前行，一高大，一娇小，远远看去，背影竟如此协调。似锦的彩霞满天，天色，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