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在说谎, 布特，你可以自己去看。”尼克尔冷笑着说，“当然, 我也觉得没那个必要, 你不如乖乖跟我去生化隔离区。”

    “如果我不去呢？”她倔强地说。

    “那我就——”

    尼克尔话未说完, 罗薇薇不顾一切地顶着枪口扑了上去，死死抱住尼克尔的头颅献出了自己的吻。

    枪并没有发出响声, 但密集的射线已经将她的身体彻底穿透，她的心脏如同被烈火烧炙一般, 那里迅速变成了一个热核反应炉，让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就要被融化在枪口下。

    但是她依旧没有退缩，死死抱住尼克尔的脖颈, 蠕动着嘴唇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爱你……”

    尼克尔冷硬的面孔忽然扭曲, 大吼了一声丢掉枪管，夺过她滚烫的身躯圈在怀里，“西斯莉, 西斯莉，是我错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尼克尔……这是我欠你的……”她仰起脸来, 惨痛地微笑, “这是一个噩梦般的记忆, 我知道它的终点, 我不想再走到相同的结局。这次，我要你们活下来，只要我死了就可以了……”

    “为什么？”尼克尔捧着她的脸狂乱地嘶吼，“为什么会有两个你？为什么你要让我杀了你？”

    “因为我才是感染源。”罗薇薇惨笑道，她终于明白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蜡笔画册被罗薇薇紧紧攒在手中，此刻几乎捏变了形，在那里面巨细靡遗地描绘了伊比安所做的一切。所不同的是，这本抽象的画册并不只包含原本的事件情节，还添油加醋地画上了这个世界发生的事。

    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想要拯救全体船员。

    这个愿望在这个第三世界得偿所愿，她变成了布特体内的感染源，她不断地生长分裂，占据了布特的身体。

    然后她在医疗站用药剂清除了布特的细胞组织，她成了罗薇薇。

    她本来就是罗薇薇，但在这个世界，她只是自己分裂出的另一个人格，一个以感染源为载体的变异人格。

    尼克尔听不懂她所说的话，只是死死地抱着犹如熔炉一样炙烫的女人身体不放，直到他的身体也开始裂解。

    “尼克尔，你快放开我，你会死的！”罗薇薇挣扎着。

    “不，西斯莉，如果要死的话我陪你一起。”

    “我不是西斯莉，我是罗薇薇。”她终于冲他笑道，“你知道吗？尼克尔，我叫罗薇薇，至少在这个世界我要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字。还有，我爱你。”

    尼克尔哀痛欲绝的脸上浮现出震惊，然后他的表情缓缓舒展开来，化为一个幸福的笑，最后在一片交错猛烈的电光中，他在她的眼前化为了碎片。

    伊比安出现在她呆滞的视线中，手指间浮动着电火花。

    他阴鸷地审视着她，讥诮道：“真是感人的道别，罗薇薇，这些可笑的旧人类对你来说意义如此之大吗？竟然让你主动赴死？”

    罗薇薇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顾不得去看自己是不是已经四分五裂了，挣扎着站了起来，爆吼了一声：“你杀了他，又一次！”

    “是啊，又一次！”伊比安张狂地笑起来，“这第三世界委实太好了，解决了我们之间最后一个谜题。没错，我就是干掉整船人的幕后黑手，原本应该算上你一个，你是漏网之鱼。”

    “为什么要血洗整船的人？为什么不放过一个人？”罗薇薇嘶声质问。

    伊比安唇角邪恶地勾起，轻蔑地形容：“你有资格知道真相吗？”

    “是为了能源矿吧？”

    她想起蜡笔画上粗糙的小人把矿石从异星球上搬到勘探船内，那个星球的内部住着手持三叉戟，头顶火焰的男人，而他的身边堆积着成千上万的矿石。那就是伊比安杀死他们的原因，只因为他们偷了他的一小块矿石。

    伊比安没有回答她的话，视线落到了她手中攥着的画本上，“把画册给我，罗薇薇。”

    毫无悬念的，他们都知道这是通向原始世界的钥匙。

    她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塌掉了一半。

    低头一看，她的一只手臂和小腿就像融化的岩浆一样在地板上流淌起来。

    “看来这暗能量射线枪不是你的杰作，你只是主体分裂出的变异人格，照样会被这种武器杀死。”伊比安的唇畔露出一个嘲弄的浅笑，毫无怜悯地看着她走向死亡。

    “我很清楚我的结局。”罗薇薇挣扎着说，“这个第三世界就是为了把我分裂出来的不是吗？”

    伊比安闻言扬起眉，“没想到你连这层也能透析到。不错，实验的最终阶段已经到了，你的死就是净化实验的终结。我本以为得自己亲自动手，没想到你宁愿死在老情人手里，哈哈，这也不错，这整船的人已经被我干掉了，你们又可以凑作伴。”

    心里是撕裂般的痛苦，她却不觉得害怕，只是死死盯着猎鹰俊美残酷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我的死是实验的终结，你还会对真正的我出手吗？”

    “真正的你？”伊比安很快意识到她在说什么，视线瞥向尼克尔的舱室方向，在那里面正熟睡着真正的罗薇薇。

    “你不会也送那个我上路吧？”罗薇薇笑起来。

    伊比安看着她的眼神诡谲莫测，唇角轻轻上翘，声音忽然温柔起来：“你说呢？”

    “队长，我们的队员正在遭到杀戮……”帕克的声音断断续续在受到严重干扰的通讯频道响起。

    路尼双手浸满了汗水，双眼血红，他很清楚帕克遭遇的是什么。

    幽灵战机。

    这种东西在太空战中就像死神一样，多么灵敏的雷达都难以捕捉幽灵战机的行踪。而那个躲在暗处的驾驶员简直是神出鬼没，每次射击快狠准，毫无偏差，起手干净利落，他已经干掉了至少六个机战队精英飞行员，这一切都发生在一分钟内。

    路尼屏住呼吸，帕克说的没错，这实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他们在对方超凡绝伦的战力下毫无胜算。最令人胆寒的是，那架幽灵战机并没有全力以赴，轻轻松松干掉他的六个队员后，依然在近处徘徊监视，仿佛像一只闲得无聊的猫等着老鼠出洞。

    究竟是什么人可以达到如此程度？他并不相信旧联邦能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艾萨克将军的舰队里数得着的机战员整个联邦都有数，何况幽灵战机的操作难度必须是新人类中的翘楚才能驾驭，总不可能在旧联邦突然出现比新人类还强大的精英。

    路尼从没有感觉到这种紧迫到极限的压力，这架战机就是奔着光之茧来的，他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对方的目标就是消灭光之茧附近区域里的全部战机，但却不是炸掉光之茧。

    他再次尝试联络茉莉，尽管并没有抱希望，但这次通讯频道里却传来茉莉紧张地声音：“路尼，路尼你在吗？”

    “茉莉，你在哪里？给我坐标。”路尼赶紧说道。

    “不，你别过来，我被盯上了。”茉莉呼吸急促，“我们志愿者都死了，路尼，别让我拖累你，你快走吧，别管光之茧了。”

    “茉莉，别害怕，把坐标给我，我去引开他。”路尼镇定地说。

    “不，我逃不掉了……”茉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哽咽地说：“路尼，我不害怕死，我只是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可是纵使我见到你又怎么样？你的眼里依然没有我。就算只有一次，我希望在你身边战斗，你会看见我飞翔的轨迹，即使是死在你面前……”

    “茉莉，别犯傻，听我的话。”路尼疯狂地驾驶着战机在附近区域搜索茉莉的战机信号。

    终于，他的雷达捕捉到了她。

    紧接着，他看到令他神魂俱碎的一幕。

    茉莉驾驶着战机以无畏之姿凶狠地冲向从虚空中浮现出来的幽灵战机，而那架战机无视了路尼机身上打出的诱敌信号，停在那里似乎以无比惬意的姿态欣赏着茉莉赴死的行动。

    他没有立刻击毙茉莉的战机，那一切仿佛在路尼眼前化成了慢动作，从没有过的巨大绝望充塞了他的内心。他真希望自己能立刻飞到茉莉身前，可是这太空中肉眼可见的距离却是如此遥远。

    他眼睁睁看着茉莉快要冲到幽灵战机的跟前时，化为了一道绚烂的光辉散射进太空，少女清秀羞涩的容颜仿佛凝固在他眼前。

    路尼不记得接下来自己做了什么，他或许目眦欲裂地咆哮嘶吼，或者几乎砸碎了驾驶室的控制面板，但他没有去为茉莉报仇。

    他没有像那些小说里的英雄，追随在茉莉后面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嘶吼着冲向敌人，而敌人也继续停在那里原地不动，似乎在好整以暇地等待他接着冲上去给他解闷。

    通讯频道里一片寂静无声，路尼在这时候感觉自己出奇的安静，没有愤怒和悲痛，只有冰冷的杀意。

    卡修摘掉融合感应头盔，远远地看着那架新联邦战机，唇畔溢出一丝冷酷笑意，自言自语道：“十分钟干掉罗拉战舰的王牌路尼小队，还是太慢了啊……”

    他把头盔随手一扔，任它漂浮在空中，他其实并没感觉到丝毫疲累，这让他反倒有些懊恼。

    这种装备是幻影战机的操作主脑，可以与驾驶员体内的能量核心嵌合到一起，使这架依靠精神能量场进行操控的幻影战机发挥到最强性能。但这种作战设备对驾驶员的体魄和暗能量融合能力具有极变态的要求。普通新人类带上这种装备恐怕根本来不及铺展开能量场，就会被抽光体能，严重的甚至可能立即导致退化反应，把一个壮硕青年变成佝偻老者。

    尽管这场战斗残酷到令人发指，但卡修却只觉得无聊，他原本以为路尼小队够强到可以陪他跑足20分钟的融合感应作战时间，让他稍微疲惫一点。结果还不到十分钟他们就都死绝了，最后一个少女让他略有些心动，他甚至用猎鹰开发的程序窃取到她的一整套信息。

    “是个旧人类强化种啊……”卡修在驾驶室里轻笑，喃喃道：“最后那个少女的声音如此动听，可惜再也听不到了。从今以后，卡门少校，你还有勇气驰骋太空战场吗？我很期待。”

    正在这时，陆熙磊的信号传送进来，卡修看到他所在的位置时，英俊的面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这小子够机灵的啊，这么快就潜到里面去了。光之茧的能量光柱失控到如此地步，真不知道伊比安在里面搞什么名堂。”

    卡修仔细观察着从光之茧内部发送出来的信息流，光柱扩展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卡修的脸色渐渐冷凝下来。如果照这个速度，还没抵达能源基地整个光之茧怕就要被吞噬干净，其结果很可能炸出一个黑洞。

    不能坐等了，卡修很快给了陆熙磊信号，同时把坐下的幻影战机调成显态模式，并打出诱敌信号。

    他毫不怀疑对面的年轻驾驶员会紧咬在身后，想一想光之茧里恐怕已经乱成一团糟了，大把的实验室怪物四处招摇。

    卡修嗤笑一声，对着远处的路尼说：“来吧，再带你玩一把！”

    路尼双眸眯起，紧紧盯着那架忽然暴露出行踪的幽灵战机，他以为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却没想到幽灵战机化为一道闪电飞速地射向光之茧。

    他是要自杀吗？

    在这一刻，路尼似乎完全抛弃了理智，他本能地驾驶战机紧紧咬在了幽灵战机身后。

    越靠近光之茧，战机系统就受到暗能量辐射的强烈干扰，在一片警报声中，路尼催发了自身的能量场，奋力抵抗着紊乱的辐射波。

    然后，他的眼瞳暴胀，不能置信地看到光之茧的外壳闪出了一道缝隙，幽灵战机直直的射了进去，没有片刻迟疑。

    他咬紧牙关，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投入了这个浑身抽风的怪物之嘴。

    伊比安看着画册的最后一页，歪歪扭扭的蜡笔画着一个生动无比的少女形象，她穿着学生制服，手持巨大的镰刀，令他唇角不由自主抿成一条直线。

    这是什么？这画册的前面几页全都明明白白，最后一页他却看不懂了。特别是她还踩着一个像是能量光柱一样的东西，白色光柱从类似光之茧的外壳直插云霄，射向宇宙深空。

    这难道画得是那个女人吗？

    不可能，她已经在他面前蒸发殆尽，伊比安阴郁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飞船通道，他的内心没有一丝波动。

    他从未想过这样一个普通的旧人类女人会和他产生如此多的纠葛，那个幽灵劳拉居然把他这只猎鹰玩弄在股掌之间，还设计了这样所谓的“大礼”。

    伊比安此刻十分想立即返回二级世界，彻底消灭掉劳拉的幽灵程序，让她再无翻身可能。

    但他走到控制室的门口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通道尽头。

    伊比安目光乍寒，双眸微微眯起。

    罗薇薇神情恍惚地靠在那里，看到伊比安时露出惊讶的表情，“罗烈德上尉，你也在这里？”

    伊比安微微一愣，紧接着明白过来。他走过去深深地望着她，“劳拉把我们两个一起送进了这里，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吗？”

    罗薇薇摇摇头，“不，我不记得了，谁是劳拉？”

    伊比安面上波澜不兴，心里却在讥诮她的演技。

    果然，罗薇薇脸上显出哀戚之色，喃喃道：“我醒来时尼克尔不见了，这次……总不会像以前那样吧？可是我发现船里一个人也没有了，他们都去哪儿了，你看见其他人了吗？罗烈德上尉？”

    伊比安降下身躯，贴着她的耳根说：“不，我谁也没见到。”

    “那怎么办？我必须找到他……”她扑在伊比安强壮的身躯上，眼泪顺着脸颊淌落下来，模样甚是动人。

    伊比安抬起她的下颌，看进她的眸底深处，柔声说：“但是很抱歉，我已经把他杀了，罗薇薇。”

    闻言，罗薇薇的唇畔缓缓上翘，“那你也必须死在这里。”

    一阵巨大的气流在狭窄的通道内炸开，伊比安在她有所动作之前就激发了电网，飞速向后退开，但他还是感觉到腹部被霍出了一个大口。

    和那些依靠数据生成的船员们不同，他是一个由实体生成的第三世界能量体，此刻腹部极深的伤口血如泉涌。

    猎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被重创到如此地步，他感觉不到疼，他可以有效的压抑自己的痛觉神经，但对方的速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尤其是出现在罗薇薇手里的那把巨大漆黑的镰刀，几乎和画册上描绘的一模一样。

    伊比安染血的双手紧紧攥着画册，看着眼前那个穿制服手持镰刀的少女，她长得和罗薇薇一模一样，但脸上的神情却写满杀意。

    “罗烈德上尉，没想到我还能活过来吧？”

    “这鬼画册倒是神机妙算。”伊比安冷哼一声，站了起来，“这就是你在地狱星球上得到的力量吗？”

    罗薇薇挑起眉，惊讶道：“你真的很聪明，竟然能想到这个答案。”

    伊比安嗤笑一声，“谢谢你的夸奖，我也是看到画册里的一页才明白过来。”

    他翻出了其中一页，那上面画着长满海星体的黑色星球上，一个穿白裙的少女种出一片金色花海，而在她的背后，一个穿黑裙的少女手持一把沾血的刀刺在海星体上。

    罗薇薇这才想起画册的内容来，的确，如果不是进行到了这一步，他们谁也看不懂后几页的意思。

    “现在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罗烈德上尉。”罗薇薇微笑着擎起死神之镰，看着满身鲜血的伊比安说：“我不但会在这个世界杀死你，在下一个世界醒来我依然会杀死你……”

    闻言，伊比安哈哈大笑，“让我提醒你，在前面的世界里你可没有这么强的力量，别忘了这是你的主人格生成的第三世界，身为建模师，想要杀我也许还比较容易。”

    他敞开胸怀，坦露出流血的腹部，大大方方地说：“来吧，只要再砍一刀，我就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罗薇薇咬住唇，手中的死神之镰抖动了一下，突然，伊比安指着她的身后说：“你觉得身后的控制室还是勘探船的控制室吗？”

    “什么意思？”罗薇薇下意识向身后看了一眼，只见身后通向控制室的舱门不知何时打开了，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她当场惊呆，那根本不是太空勘探船内狭小杂乱的控制室，里面没有麦蒂和马克斯，而是一个开阔如篮球场一样大的密布着仪器和监控器的巨型控制室。

    伊比安低笑起来，“忘记告诉你了，这个世界的构造我也出了一份力，这艘勘探船只有后面的部分是你创造的，控制室则是我猎鹰的太空堡垒。”

    罗薇薇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巨大的电流贯穿，她惨叫一声，手中的镰刀瞬间消失无踪，而她身上的衣服也不见了，露出光洁的身体，被电网层层环绕。

    “你的力量很奇妙。”伊比安禁不住称赞道，“我从未想过一个人类可以吸收地狱星球上的暗能量用来缔造自己的概念武器，更奇妙的是，创造出概念武器的你却不是一个活人。”

    罗薇薇皱紧眉头，脸上痛苦的表情一览无余，伊比安丝毫未有怜惜，只是通过电网操纵控制室的两根巨大的探针不断将电压加强，直到罗薇薇的身体开始激发出白光。

    她恐惧地感觉到自己这次真的要被粉碎了。

    伊比安站在控制室内，最后对她说：“你和凯文吸收的暗能量不同，你吸收的是15级地狱星上的黑暗意志，具有高度进化意识的强大暗能量，那些最终生成了一个黑暗人格，就是你，诞生在第三世界，进化出了只有新人类才能掌握的概念武器，真是闻所未闻。”

    伊比安看了一眼控制面板的信息，转身对悬浮在空中被层层电流贯穿的罗薇薇说：“时间到了，很遗憾，你终究是净化实验的最后目标，只有把你彻底消灭，实验才能结束。”

    罗薇薇已经快被撕扯得意识不清，她艰难地挪动嘴唇对伊比安说：“我绝不会轻易地死在这里，我要……活下去……”

    伊比安走到她跟前，摸着她的脸轻柔地说：“放心，我不会去杀了剩下的那一个你。”

    说罢，他俯身吻住她交汇着电流的嘴唇，使她最终在一片电光中化为电子流涌入了仪器设备。

    紧接着，控制室内产生不明原因的剧烈震荡，伊比安惊异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能源等级不断攀升。

    黑暗的夜空中，哲罗姆星4号基地能源塔上空，光之茧正以惊人的效率蓄能，谁也没有看到从它的顶部发射出无形的能量波，犹如看不见的幽灵射向宇宙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