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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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钮祜禄氏很不能接受她生的是个闺女的现实, 在梦里她明明生的是个叫弘历的阿哥。一个八字极贵,有大造化的阿哥,一个将来能扶她登上太后宝座, 给她无限风光和尊荣的阿哥。

    梦里描述的场景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真实,她觉得那绝对是上天给的提示, 她肯定生的是阿哥, 不可能是身边这个皱巴巴的丑闺女。

    她言辞恳切的跟那拉氏述说,试图让她理解, 自己本来应该生的是个小阿哥, 现在无缘无故的变成了小格格,里面肯定是有猫腻的, 搞不好是哪个买通了接生嬷嬷动的手脚。她恳求那拉氏能帮她把儿子找回来。

    那拉氏强忍着笑, 柔声细语安慰了钮祜禄氏, 让她好好休息, 自己一定会将这件事追查到底, 给钮祜禄氏一个交代。

    刚走出院子, 就遇到了赶回来的四阿哥。那拉氏就把刚才钮祜禄氏给她说的话跟胤禛叙述了一遍, 考虑到钮钴禄氏也算不容易,好好的弘历阿哥让自己给弄没了,难道良心发现,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可就是这样的实话实说,胤禛听完鼻子差点没给气歪喽。这tm都叫什么事儿?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要不然众兄弟中就他后院里, 什么稀奇古怪的人和事儿一桩接一桩?

    这叫什么事儿?在户部忙了半天, 刚进门就听见小太监来禀报, 他又添了俩闺女,心里本就不是滋味。这会儿福晋又跟他说,钮钴禄氏想儿子想的发疯了,非得说接生嬷嬷把她生的儿子换成了闺女?

    还说什么在梦里,她生了个有大造化的儿子,还tm的连名字都起好了,叫什么狗屁弘历?做梦能做到如此的地步,他除了佩服还能说什么呢?

    又说自己沾了弘历的光做了皇帝,后来自己死了,弘历就登基成皇帝啦,钮钴禄氏成了太后。想的还真美,咱就不说什么大逆不道了,就说说你那么能耐,敢做那么美的梦,为啥就不敢能耐一回,把弘历生出来让爷瞧瞧呢?

    至于钮钴禄氏说谁把她生的儿子给调换了,他只能呵呵了。不是他自夸,他这府上虽不能称之为铜墙铁壁吧,但这青天白日的想调换个孩子,那纯属做梦。更何况接生的嬷嬷都是他选出来的,确定没有被人做了手脚。

    这几天苏培盛也留在府里看着呢,怎么可能就把她生的阿哥给换成了格格?该不是白日梦做多了,发癔症了吧?

    钮钴禄氏又哭又闹,不但没有得到胤禛的半点儿怜惜,反而彻底被他厌弃了。被丫鬟劝了几天,好歹认清了现实的钮钴禄氏,表面上是不再纠结,自己生的究竟是阿哥还是格格这档子事儿了。

    不过她暗地里倒是恼上了自己生的七格格,平时只是扔给丫鬟婆子照顾着,自己一门心思养身体,偶有闲心也是过问几句养在自己身边的佛拉娜,倒是把七格格给遗忘的彻底。

    她不上心,那拉氏也只是表面功夫,胤禛更不可能去关注一个庶女。好在六格格的奶嬷嬷刘氏是胤禛精挑细选出来的,而且她本身是因为才生的小闺女夭折了,才被内务府选中做六格格的奶嬷嬷。

    刘氏心善,特别怜惜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六格格,相处的时间长了加上移情作用,她对七格格简直像是对自己亲生闺女似的。

    尽管钮钴禄氏对七格格特别不上心,刘氏还是把七格格养的白白胖胖的,甭管是洗三时,还是满月时抱出去,胤禛和那拉氏都非常满意。

    后院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那拉氏的眼睛,钮钴禄氏不喜欢七格格,她反倒对七格格比较照拂。胤禛听苏培盛说起这件事,对四福晋那拉氏的大度更为满意。

    更何况他膝下拢共就两个儿子,次子弘昀病歪歪的,能养活已是不易,至于功课什么的都是浮云。

    唯有嫡长子弘晖聪明、机灵、好学、谦逊、孝顺……,四阿哥越来越看重弘晖。对为自己生下这么优秀嫡长子的那拉氏,是越发的尊重,后院的事情任由四福晋做主,轻易不会插手。

    后院的女人们都安安分分的养闺女,四福晋觉得自己的日子真是越过越舒坦。不由得为自己釜底抽薪的选择感到庆幸,再比照如今万念俱灰的五福晋,她更坚信女人就该对别人狠一些。

    四阿哥府上又一天添了俩格格的消息传到宫里,刚喝了一口汤,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胤礽,忍不住喷了:“老四这是得罪了送子娘娘了吧?这闺女一个接一个,生个没完了?不是都说今年宜生儿子嘛?怎么到老四这里怎么就不灵了呢?”

    顿了顿又掐指算了算,更乐呵了:“哎呦我去,老四能耐了啊,都已经凑够七仙女了!赶明儿咱得去看看老四家这小七去,就是不知道等到小七长大了,会不会再冒出来个董永?”

    年若兰笑了笑:“上回林黛玉跟我说,在她们那里流行这样一句话,女儿是阿玛前世的小情人,许是四阿哥上辈子惹得桃花债太多了,这辈子要还债吧!”

    胤礽忍不住哈哈大笑:“林氏的话说的太有哲理了,老四这辈子可不就是还债吗?七个闺女,光嫁妆都够老四喝一壶了,想想就为老四掬一把同情泪,你说娇滴滴的闺女,养大了就成了别人家的了不说,还得陪送一大笔嫁妆。”

    年若兰忍俊不禁:“瞧你说的,好像生闺女亏了,前儿你跟老十炫耀布尔和给你做的荷包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闺女是阿玛的小棉袄,把老十气乐个倒仰,回家就闹着跟琪琪格再生个闺女呢!”

    胤礽振振有词的说:“闺女确实是阿玛的小棉袄,你要是生个小闺女我也欢喜,我只是替老四热的慌,你说他现在都七件小棉袄了,就是再薄,穿那么多也热啊!”

    年若兰被他逗得大乐,可笑着笑着她觉得不对劲了。总感觉肚子有些下坠,想到自己上回生安安的经历,她赶紧伸手拽了拽胤礽。

    胤礽看她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了?”年若兰扯扯嘴角:“我要生了!”

    胤礽吓得手里的碗都扔了,赶紧抱起她往东厢房收拾好的产房走,夏竹去叫接生嬷嬷,夏梦指挥几个小太监去提小厨房一直准备着的热水。夏至派人去请太医、通知太子妃瓜尔佳氏,整个芷兰院都忙碌起来了。

    尽管年若兰已经是第二回生产了,胤礽还是被吓得不轻。他抱着年若兰的手都是颤抖的,年若兰看他太紧张,还跟他开玩笑:“你可得把我抱紧了,你可别紧张,小心把我给摔了!”

    胤礽浑身僵硬,等把她放到东厢房的炕上之后,就握着她的手,眼圈红着傻呆呆的安慰年若兰:“若若,咱不害怕哈,有我在啊,接生嬷嬷马上就来。”

    年若兰轻轻点点头:“有胤礽在,我不害怕!”胤礽紧张的都快语无伦次了:“不怕啊,我在呢,想想安安,想想我,若若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年若兰柔声安抚他:“没事,我生的很快的,你忘了生安安时了吗?真的,一点儿都不疼,这个孩子也是个知道心疼额娘的好孩子,胤礽,你先出去等着我,好不好?一会儿安安听说了消息,肯定会赶回来,你在外面等着,要是安安回来了,你陪着他,别吓着他了好不好?”

    胤礽瞅了瞅赶过来的几个接生嬷嬷,郭嬷嬷大着胆子上前劝胤礽:“太子殿下,侧福晋说的有道理,女人生孩子,您在这实在是不合适。您放心,奴婢等就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会保侧福晋和小阿哥平安无事。”

    胤礽亲了亲年若兰被冷汗打湿的额头:“若若,我在外面等着你,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年若兰点点头。胤礽又叮嘱了郭嬷嬷几句,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郭嬷嬷赶紧上前查看年若兰的情况,又摸了摸下面,一脸凝重的对那几个接生嬷嬷说:“都打起精神来,侧福晋的宫口快开全了,她这胎养的太好,孩子重量轻不了,赶紧的都准备起来。”

    说完又对年若兰说:“侧福晋,等会儿奴婢让您配合的时候,您一定要听话!”年若兰只觉得肚子越发下坠的厉害,咬着牙说:“我怕是要生了!”

    郭嬷嬷摆摆手:“那只是您的错觉罢了,您肚子里的这个小阿哥重量不轻,要生不会那么……”她话还没说,正查看年若兰情况的李嬷嬷惊叫了起来:“哎呀,侧福晋要生了,天呐,看到小阿哥的头了……郭姐姐,您倒是快啊,小阿哥要出来啦!”

    郭嬷嬷木着脸动作熟练的给胖墩墩的小阿哥剪脐带、掏口鼻中的污物,最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小阿哥哇哇哇的大哭起来。

    她把小阿哥交给唐嬷嬷清洗,包上襁褓。自己给年若兰清理干净下身,查看胞衣是否完全排出来了。

    等到全部收拾完,她才彻底醒过神忍不住感慨万千:“奴婢接生几十年了,就没见过侧福晋生孩子这么利索的!要是女人生孩子都跟您似的这么轻松,那该多好啊!”

    年若兰抿了抿嘴:“我也只是运气好罢了,孩子怎么样?抱过来我看看。”唐嬷嬷把包好的襁褓抱到年若兰身边,年若兰用手指轻轻戳了戳睡得香甜的小胖墩,笑着说:“他倒是比安安小时候胖的多,瞅瞅这小脸都快成圆盆了!”

    唐嬷嬷陪笑道:“那是侧福晋胎里养得好,奴婢就没见过生下来就这么白净可爱的孩子,侧福晋真是会养孩子。

    年若兰虽然不觉得肚子有多疼,可到底有些不舒服。这会儿觉得有些累,说是要歇一会,就让夏竹把孩子抱出去让胤礽看看。

    夏竹抱着襁褓刚掀开帘子出了东厢房,就看见瓜尔佳氏带着丫鬟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兰儿是不是要生……”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夏竹尴尬的抱着襁褓站在门口,她迟疑的问了一句:“该不会已经生了吧?”

    夏竹往前走几步,把怀里的襁褓递给胤礽,笑着说:“主子刚生,您瞧四阿哥这小模样跟主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

    瓜尔佳氏看了看孩子,又瞧着胤礽僵硬的抱着孩子,一把给他夺了过来:“外面风大,我先把小四抱进去。”说完不顾胤礽的冷脸,抱着小四进了东厢房。

    正闭目养神的年若兰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睛。瓜尔佳氏笑着对她说:“这回怎么通知我的这么晚,我这刚赶过来,你就生完了!”

    夏竹在旁边接口道:“主子一肚子疼,奴婢就派人去请您了,主要是这回主子生的更快,拢共就没用多长时间就生下了小阿哥!”

    这一点儿郭嬷嬷深有感触:“太子妃娘娘您是没在这,奴婢刚看过侧福晋的情况,小阿哥养的太好,重量可不轻,本想着这胎会生的艰难,侧福晋就说她许是要生了,奴婢当时还不信来着……”

    瓜尔佳氏拿着帕子给年若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笑着说:“你这生孩子的麻利劲儿,要是传出去,还不得把别人都给羡慕死。你说你是哪辈子烧了高香,这辈子好事全让你给占全了?”

    年若兰笑的很甜:“我也觉得自己这辈子过得特别顺,许是老天爷看我上辈子过得太惨,这辈子是来弥补我的吧?爷疼我,姐姐你也宠我,安安又是个乖巧孝顺的,就连这个孩子都知道心疼我,不想我受罪,自己乖乖就出来了!”

    瓜尔佳氏一听乐了:“那要照你这么说,老天爷下辈子也得补偿我喽?”年若兰抿了抿嘴:“下辈子老天爷一定会让姐姐跟自己心爱的少年郎相知相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瓜尔佳氏红着眼圈,握了握年若兰的手:“行了,赶紧歇着吧,这头几天你可好好养养,小四让奶嬷嬷多照顾着就行了。”年若兰笑着点点头。

    瓜尔佳氏领着丫鬟走出东厢房,就看见胤礽抱着安安,父子俩正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一看见瓜尔佳氏,安安就伸着手要瓜尔佳氏抱:“嫡额娘,我额娘她怎么样了?小弟弟真的已经生了吗?怎么没有把他抱出来?他长得好不好看?”

    瓜尔佳氏接过安安拧拧他的小鼻子:“你额娘没事,至于小弟弟好不好看,安安等会儿去看看就知道了。安安是不是害怕你额娘给你生个丑丑的红皮猴子弟弟?”

    安安为难的嘟嘟小嘴:“安安不嫌小弟弟丑,暄哥儿他弟弟现在就长得胖乎乎的,看着也很可爱。”

    瓜尔佳氏被他为难的小模样逗得乐了:“哎呦,我们安安可真是体贴的大哥哥,你放心吧,小弟弟不丑,他是个白白嫩嫩的小胖墩。等会儿你进去看看就制定了。安安是要看小弟弟,还是跟嫡额娘去正院住?”

    安安挠挠头:“皇玛法还让安安回乾清宫,安安先去看小弟弟吧,等过两天再去嫡额娘那里住。”瓜尔佳氏亲了亲他的小脸蛋,把他递给了胤礽,自己带着丫鬟走了。

    胤礽抱着安安进了东厢房,安安赶紧从他怀里下来,小跑着往内室走。看见年若兰躺在床上关心的问:“额娘,你有没有事?安安听说生小弟弟很痛的,额娘有没有很痛?”

    年若兰伸手搂住安安,摇摇头:“额娘没事,安安不用担心,有没有见过小弟弟?”安安摇摇头:“小弟弟呢?”年若兰示意夏竹把小四抱过来,交给安安。

    安安小手搂着襁褓,小心翼翼的亲了亲襁褓中呼呼大睡的小胖墩。笑着对年若兰说:“小弟弟长得可真好看,他的脸白白嫩嫩的,可比弘暄他弟弟那红皮猴子好看太多了,我终于放心了!”

    年若兰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以后咱们安安就是大哥哥了,往后小弟弟就交给安安来管了。要是以后小弟弟敢不听安安的话,安安就揍他好不好?”

    安安一听可心疼了:“小弟弟一定会很乖很乖的,他要是不乖,安安就教他,可别揍他,要不然他该哭了。额娘,等小弟弟大了,我天天给他读书,教他写字好不好?”

    年若兰点点头:“好,以后就把他交给安安了,你看着办吧,不听话了该揍就揍,再不行了就上鞭子。”安安连连摇头,他弟弟肯定乖巧又听话,才不能打呢!

    胤礽在旁边笑着听她们母子说话,看安安抱着襁褓很吃力,就接过襁褓。安安亲亲小婴儿:“弟弟你以后要乖乖的哈,哥哥肯定不打你!”

    心里想的却是以后一定要好好教导弟弟,不让他惹额娘生气,免得额娘揍他,到时候自己得多心疼啊!

    年若兰精力有些不济,跟胤礽说了几句话,就睡着了。胤礽让奶嬷嬷把小四抱下去,安安不放心也跟着去了隔壁房间。

    胤礽想着如今芷兰院又添了个孩子,人手就有些不足,暗卫首领才来禀报说庄子里面有一批新调教好的女暗卫,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等年若兰睡醒后发现,院子里多了四个春和四个秋八个丫鬟。春兰、春桃、春梅、春芳四个大丫鬟接替四个夏服侍年若兰的饮食起居。

    夏竹和夏禾带着秋果、秋桃去了小四房里服侍。夏至和夏梦带着秋华、秋实,管着芷兰院的小厨房。

    年若兰夸了胤礽几遍想的周到,她正发愁照顾小四的人选呢。胤礽亲了亲她:“你好好养身子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