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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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齐了三百兵马, 秦信钧没敢耽搁,一路往升龙县的方向狂奔。

    云守关硬是强撑着皮开肉绽的后背也骑了一匹马跟在后面。

    三百多人在官道上行色匆匆, 好在西北这里本旧人烟稀少, 官道上时长也见不到多少人,这才没有引起太多的轰动。

    从虎跃关到升龙县大约需要四五日的时间,三百兵马都是军中悍将,虽然一头雾水地跟着不知道要干什么, 倒也没有人出声问什么。

    快到升龙县的时候, 秦信钧下令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此时已经差不多快要天黑了, 夕阳的余辉笼罩着升龙县的城门,门口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大概都是归家挥着进城的。

    秦信钧骑马原地看了一会儿, 道:“我和秦远先进城看看, 你们就在此暂时先安营扎寨。”

    云守关这几天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秦信钧的身边,此刻终于有些憋不住了, “我看着升龙县好好的啊,不像是出了事的样子。”

    秦信钧摇头,俊脸微沉。

    事实上这一路上他都一直眼皮子狂跳,好像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一样。

    “总之我们先进去。”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 秦信钧又道:“一个时辰后, 若是没有人过来, 那就证明我们出事了, 你们届时直接闯进去。”

    这是一种经过多方生死锤炼而生成的预感, 秦信钧默默压下心里面的不安, 没敢再歇息,又跨上马和秦远往县门口狂奔而去。

    云守关见状,牙关一咬,立刻站起身也跨上了马。

    指着一个手中拿着□□的士兵,云守关把秦信钧刚才的话重新交代了一遍便打马紧跟着秦信钧和秦远的屁股后面往升龙县的大门赶。

    云守关这边就这么耽搁了一小会儿,那边,秦信钧和秦远已经快要赶到了升龙县的大门口。

    云守关一咬牙,又催着马加快了速度。

    到了城门口停下,秦信钧和秦远已经要往里面进了,云守关的面前还有几个人,他有些着急但又没办法插队,只能一直用眼睛盯着秦信钧和秦远。

    查验秦信钧和秦远身份的还是那日两人过来时的那个兵丁,看见秦信钧和秦远两人,又见他们拿着静安侯府的腰牌,兵丁装模做样的看了一番,然后又把要拍还给秦信钧和秦远,对两人拱手道:“没有问题,天色已晚,两位还是赶紧进城吧。”

    秦信钧和秦远不做他想,各自又骑上马快速往城里面赶,云守关却注意到在两人走后,守城的兵丁立刻换了人,匆匆往城内去了。

    到了云守关的时候,他原本想说自己时和秦信钧是一起的,但是想到刚才的异状和秦信钧一路以来一直紧张的模样,他硬生生压下这么个想法,转而从怀里摸出来一块腰牌递了过去。

    云守关之前也数次来往过升龙县,自然也有办法弄到通行的腰牌,那兵丁见他一副少年模样,又有些眼熟,以为他是哪家的小少爷便轻易放行了。

    云守关收了腰牌后就骑马往秦信钧和秦远消失的方向赶,心里却不断庆幸,幸好他之前受了二十军棍,这一路上为了不加重身上的伤而没有穿盔甲,否则还没有办法这么轻易进来。

    云守关催促着马继续往秦信钧和秦远跑的方向赶。

    秦信钧和秦远刚一进城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默不作声地对视了一眼,没敢耽搁,直奔静安侯府的老宅而去。

    老宅在县郊二十里的地方,骑马过去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

    远远地看见了老宅后,秦信钧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不安更加大了。

    下意识地握住腰间的佩剑,秦信钧沉着脸打马上前。

    下了马,秦信钧和秦远一前一后拍了拍老宅的大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有声音传来:“谁,谁啊,这大半晚上的?”

    “是我们。”秦信钧应了一声。

    “哦,秦少爷啊,小的这就给您开门。”屋里面的人答了一下,接着就踢踢踏踏响了起来。

    门外面,秦远看了秦信钧一眼,“王爷,不对劲。”

    秦信钧点头,眼眸沉沉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他比秦远的功夫高,自然知道秦远在说什么。

    顾楚欢之前把府里面的丫鬟小厮都换了一大半,但是这个看门的小厮因为有那么几分机灵,所以就留了下来。

    平日里,这个小厮也断不会这样大咧咧的说话还这般紧张,断断续续的。若是听到了是秦信钧两人回来了,更会跑的勤快,只会在门开了以后才出声道:“秦少爷回来了,您快里面请,小的这就去禀告大小姐。”

    可是今日,他的表现和以往完全不一样。

    秦远握紧了手中的剑,听着屋里面慢吞吞的脚步声,又小声道:“您说,会不会是楚大小姐出事了?”

    秦信钧握着剑的手腕抖了一下,剑立刻出鞘三分,“等会儿小心一点,见机行事。”

    “是。”秦远沉下心,默默防备着。

    顾楚欢练功的事,府里面的人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不过很多人都以为她就是小孩子玩玩闹闹,也就没放在心上,并不确定她的功夫有多高。

    但是秦信钧却很清楚,他亲自教过顾楚欢,自然知道顾楚欢有多聪明。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交给了她,假以时日,她一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那天临走前他特意找顾楚欢打了一架。

    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处顾楚欢的深浅。

    那日,秦信钧足足用了一半的功力和顾楚欢过招,确定她自保无疑后才答应没有把秦远留下的。

    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出了事。

    “咯吱~”

    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那个说话的小厮的脸上有些白,手也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看见秦信钧和秦远,还是艰难地挤出来一个笑容,“秦少爷回来了,您快里面请。”

    秦信钧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给了秦远一个小心行事的眼神,抬脚踏了进去。

    小厮一直紧紧盯着秦信钧和秦远,直到他和秦远的脚完全踏进了屋内,他的眼睛立刻瞪的老大仿若铜铃,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小厮好生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连忙低下头,“秦少爷里面请,小姐现在就在院子里面呢。”

    秦信钧点点头,但是脚却没有动。他功夫奇高,自然耳聪目明,虽然已经极力压制,但是这个屋子里面不止小厮一个人。

    还有很多人隐藏在暗处。

    “你家小姐现在在做什么?”他若无其事地看了小厮一眼,实则在观察门房这边的动静。

    “在,在,在……”小厮结巴了一会儿,脑门上急出了一头的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地道:“在,在练功。”

    “练功?”秦信钧故意抬头看了一眼快要落山的太阳:“这个时间,她一般不都是在睡觉吗?”

    “是吗?”小厮干干地笑了两声,“那可能是小的记错了,小姐确实在睡觉。”

    “不对。”秦信钧又摇摇头,“我想起来了,我走之前,你家小姐还说要看账本来着的,她现在一定是在看账本。”

    那小厮没想到秦信钧还有第三转,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愣在了当地,可是隐藏在四周的人却不管了。

    反正秦信钧看样子已经发现他们了,不能再等了。

    身后的大门忽地被关上,一时间,空气中忽地出现无数声响,好些身穿劲装,脸上蒙着黑巾的人挤了过来。

    秦信钧和秦远早就防备着了,见状,立刻拔剑出鞘,背靠着背站着防御。

    屋外面,云守关刚跑了一大半,眼看就要追上秦信钧和秦远了。忽地,那道大门里面就闪现了数道黑衣人的身影,“嘭”的一声,大门就在他眼前关上了。

    “糟了,真的出事了!”

    云守关心下一惊,当下牙关紧咬,再也不敢耽搁,从胸口摸出来一支特殊的信号弹,用尽了内力甩上天。

    信号弹在空中炸开,即便此刻天边还挂着夕阳的余辉,但是却没有遮掩住信号弹的光,那道光从半空中炸开,立刻惊的远在城外正在准备安营扎寨的三百兵马齐齐停下了动作。

    这可不是普通的信号弹,就连军中,这种信号弹也是非常特别的一种。凡是见此信号弹的,就代表着有异常重大的事情发生,得到信号的人必须倾尽全力赶过去,路上若是遇到阻拦,可以格杀勿论。

    早前得了云守关吩咐的那人一挥手,“上马,进城,若遇阻拦者,格杀勿论。”

    三百精兵立刻整齐划一地在原地跺了一下脚,干脆利落地翻身上了马背。

    眨眼间,只见一片黄沙漫天,一群人已经逼至城门口。

    好些听到震天撼地的马蹄声的百姓早就匆匆躲在了一边,遥遥地看着那一群装备精良的兵。

    守城的兵丁见状欲阻拦,还未开口就被一个骑在马上的士兵一枪挑飞了,眼睁睁看着这一行三百人直奔城中。

    而彼时,静安侯府的老宅早就打了起来。

    关上的大门遮住了最后一抹残阳,高高的屋脊遮住了外面的光,屋里面立刻昏暗了下来。

    那小厮见状,又浑身哆嗦了一下,脸色惨白,一声尖叫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就被身后忽然出现的一个黑衣人结果了。

    一脚踢飞那小厮的尸体,黑衣人一起攻了上来。

    这里只是门房,空间狭小,那些黑衣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个个武功却都不低,又习的都是行刺暗杀之术,一招不中当即溜走,就算是秦信钧应付起来也颇为吃力。

    黑暗中,只见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一柄匕首,呼啸着往秦远的脖子上招呼。

    秦远一剑挑开面前黑衣人的当胸一剑,彼时后心也有人攻了过来。秦远头皮发麻,当下侧身,手中的剑想也不想就往后劈去。

    “叮!”

    两件兵器在空中交汇,溅起了零星的火花。

    秦远这时候才注意到,那个原本拿着匕首要抹他脖子的黑衣人竟然直冲冲地往秦信钧的心口位置去了。

    上当了!

    秦远当下大惊,顾不得其他,硬生生和身边那个攻进来的黑衣人过了一招,用胳膊接了他一剑后便往秦信钧身边赶。

    口中喊道:“王爷小心!”

    秦信钧这边的人比秦远身边的只多不少,不过他功夫高,一时半会儿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些人如同泥鳅一般,一碰就走,这里地方狭小,他又施展不开,只能被动防御。

    身后的威胁,秦信钧自然也感受到了。

    一剑荡开身前黑衣人的长刀,秦信钧不退反进,不顾身侧其他黑衣人的动作,手腕一挥,森寒的剑光便直奔那个执刀的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连忙挥刀相抵,黑暗中,秦信钧脚下生风,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脚到底落在哪里,他的身子同时也左右滑动如同游鱼一般躲掉其他几个黑衣人刺杀的招数,与此同时,他的手腕也跟着灵活地抖动了一下,在那一道往他心口一击必杀的招式到来之前,硬生生凭借着自己的功夫借力和执刀那个黑衣人调换了位置。

    甫一脱离包围圈,秦信钧便一掌打在了那个执刀的黑衣人的肩膀上。

    此时,无论是执刀的黑衣人还是那个拿着匕首偷袭的黑衣人再想变换招式都为时已晚,那柄匕首就这么捅进了同伴的心口。

    死了一个。

    秦远已经赶到秦信钧的身边,匆匆扫了一眼,见他没事后才放下心。

    秦信钧环顾着四周虎视眈眈的黑衣人,知道不杀了他们,今天恐怕是走不出这个门房了,便对秦远道:“你来掠阵,我来杀人。”

    黑暗中,谁也没看见秦信钧执剑的那只手的大拇指狠狠地按在了食指的指节上。

    秦远当即明白了秦信钧的意思。

    这里环境黑暗,地方又小,人越多,就越施展不开,他们两个人一起上还不如秦信钧一个人。秦信钧的功夫远在他之上,杀人比他容易,只要他能帮秦信钧稍微争取一点点时间就够了。

    秦远点头,“放心。”

    秦信钧不再废话,眼睛在四周环顾了一圈,浑身内力运转到极致。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整个人就忽然冲出去了。

    秦远当即在往相反的方向拦住了剩下的的黑衣人。

    若论杀人,恐怕整个大庆朝都找不到比秦信钧更多的了,他重回百世,一个人身上的筋脉骨骼他也最熟悉,怎么下手能最快的解决一个人与他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只是百世轮回,他渐渐发现杀人是会上瘾的,所有后来除了在战场上,他一般都很少动武。这一世若非是因为顾楚欢,他恐怕也会是一样。

    心里面的杀心已定,秦信钧便不再留手。

    行刺暗杀之术走的就是诡谲一路,这种方法其实在战场上也适用,有时候出其不意的偷袭比正大光明的强攻更容易胜利,若论诡异,秦信钧自认自己也是行家中的行家。

    黑暗中,一个身着银色锦缎的人身法诡异地忽闪忽现,没回出现都只能听到“叮”的一声,接着原本和他交手的黑衣人就没有了呼吸。

    如此几次下来,剩下的人自然也发现了。几人不顾秦远在这边的阻拦,合力一击之后便不再管秦远,纷纷攻向秦信钧。

    秦远为了帮秦信钧拦下剩下的黑衣人,浑身上下不知道挨了多少口子,虽然都是一些皮肉伤,但是口子多了流血就多,打斗间,自然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流畅。

    就这么被几个黑衣人奋力一阻,秦远想要再拦下他们的时候,已经晚了。

    “王爷小心!”秦远当下只能喊了一声,拔剑跟着攻了上去。

    “轰隆!”

    一声巨响在身后的大门处响起,屋里面打斗的几人的动作都暂停了。

    秦信钧见状,立刻提剑又收割了一个人头。

    剩下的人反应过来,即刻又打成一团。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

    静安侯府老宅的这山朱门终于在这一生轰隆声下晃晃悠悠地闪了几下,“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外面的霞光居然还没有散尽,落日的余晖下还可以清楚地看见静安侯府老宅的大门上面往下簌簌而下的尘土。

    一个身材有些瘦弱的少年拿了一柄比他高出半人高的□□逆光站在了门口,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少年见到屋里面的情况,话不多说,立刻加入了战场。

    光照亮了屋里面,原本依靠着黑暗的环境刺杀的黑衣人顿时有些束手束脚。

    有了云守关的加入,又没有了环境的困扰,秦信钧越发的如鱼得水,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很快就被解决了。

    云守关看了秦信钧两人一眼,收了枪道:“这是哪里,这里是怎么回事?”

    秦信钧站在门房往院子里面看,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很多人,都是一些黑衣打扮,手里拿着刀剑或者匕首。

    在他们身后还有很多原本是府里面的下人,都被绑了手脚丢在一旁。看见秦信钧和秦远,那些下人都眼含期盼地看着他们。

    秦信钧顺着院子看了一圈,没有看见顾楚欢,也没有看见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从云从安和安春又夏。

    秦信钧心下微沉,提着剑往前走了两步:“你们主子呢,叫他出来!”

    黑衣人整齐划一地站在原地,没有人答话。

    秦信钧垂下眼,眼睛染上一抹厉色,仔细看的话,里面还隐隐泛着红。

    剑尖直指院中的黑衣人,“既然知道了本王的身份还敢动本王的人,楚肃,你好大的胆子!”

    天色越发的暗了,西北早晚都喜欢刮风,不知何时,院子中的树叶渐渐响了起来。

    天边的最后一抹残阳终于退下,整个世界再也不见一抹霞光,只余下黑暗前最后的灰白。

    不远处,又几只浑身漆黑的乌鸦飞了过来,原本是想立在这院中枝头的,不曾想还未落下就被下面冲天的煞气给掀了一个跟头,翅膀一歪,好险没有从半空中掉下来。

    凄厉地叫了几声,那几只乌鸦又立刻拍着膀子飞走了。

    云守关见秦信钧和院子里面的人对峙的模样,抿着唇走过去,也不敢问到底什么事了,只小声道:“我已经通知他们了,不出半个时辰,肯定嫩赶到。”

    秦信钧微微点了一下头,要是不仔细看的话,谁都不会注意到。

    约莫又站了几个呼吸,秦信钧见楚肃一直不出现,便提剑攻了进去。

    浑身是血的秦远和背上皮开肉绽的云守关也一左一右冲了下去。

    秦信钧的身手自不必说,秦远和云守关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是两人身上都带了伤,但也如同饿虎扑食一样。

    院子里面的黑衣人没有门房那里的功夫高,习的也不是那种行踪诡谲的暗杀之术,于秦信钧三人而言,还没有之前在门房那里的威胁大。

    只是蚁多咬死象,再高深的武功,再精妙的身法也终有力气用尽的时候。

    那群黑衣人把三人团团围成圈,许是得了指令,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慢的耗着。

    他们等得及,秦信钧可等不及。实在被磨蹭的烦了,秦信钧手上动作翻飞,一剑结果了两人后又继续往前,背对着身边的秦远和云守关道:“这里交给你们两个了,我到后院去看看。”

    秦远自然知道秦信钧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当即点头,“王爷小心。”

    秦信钧有动作麻利地结果了两人,躲开身前一个黑衣人此过来的长剑,脚下一滑就出了包围圈。临走前,他还不忘记反手送了那个黑衣人一个后心剑。

    不顾院子里面其他被绑手绑脚的下人的“呜呜”叫声,秦信钧一路狂奔直指后院。

    顾楚欢喜静,平日里后院除了她练功的时候,其他时候都安安静静的。不过那时候小院里面总会有香雯来来回回不得闲,倒也还算有人气。

    但是今天,秦信钧一进去就感受到了一股冲天的杀意。

    院门正对着的是顾楚欢的房门,小院里面同样列了两排同样装扮的黑衣人马,一个大约四十来岁,浑身穿着上品锦缎,长相儒雅可亲的中年男人横刀大马地坐在顾楚欢的房门前,这行为和他那副面相实在不相符。

    秦信钧倒提着剑,脸上杀气凛然,“楚肃!”

    肯定的语气。

    楚肃拍了拍手,脸上带着可亲的笑,不要脸地开口:“下官为了给王爷接驾特意设了三到欢迎的关卡,没想到王爷这么厉害,这么快就到了第三关了,真是可喜可贺。”

    “楚肃,你好大的胆子!”秦信钧冷眼看着楚肃,恨不得现在就结果了他。

    楚肃摇摇头,“王爷,下官怎敢呐,可是王爷你偏偏非要给自己找麻烦,那下官为了自保,自然也就先下手为强了。下官这些年在这升龙县兢兢业业、呕心沥血,王爷你非要毁了下官的心血,下官当然不能答应了,你说是不是。”

    “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强迫百姓卖儿卖女,私自贩卖人口,私下私相授受,这便是你的心血,楚肃,你该死!”

    说到最后,那声音竟然携着已经有些黑了的天色形成了一股苍凉悲怆的肃杀。

    楚肃“呵呵”笑了两声,站起来推开身后的大门,站在门口一挥手:“王爷若是能在握着手下走过再来说大话吧。”

    秦信钧提剑上前,楚肃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已经看见了,他心心念念的顾楚欢此刻正被楚肃和其他人一起绑在屋里面。

    人没事就好。

    秦信钧一直绷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他又深深地看了顾楚欢一眼,开始解决眼前这些杂碎。

    顾楚欢看着院子外面的秦信钧干脆利落的杀人动作,一向平静的脸上难得抹上一股担忧。

    楚肃带来的人有多少她很清楚,这些人的功夫怎么样,顾楚欢也亲自试过,甚至楚肃在设下三道关卡的时候也是当着她们的面前,把嚣张和得意完完全全明明白白地展示给她们看。

    楚肃这是确定了秦信钧这一次回来必定有去无回。

    楚肃看着顾楚欢着急的样子,原本准本走向上首坐着的脚步顿住了。他在顾楚欢面前站定,低着头看了顾楚欢一会儿,然后蹲下来道:“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楚大小姐小小年纪竟能让燕王爷如此神魂颠倒,当真是魅力不小。”

    顾楚欢浑身手脚都被帮着,嘴里面也没有留空隙,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冷飕飕地看向楚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