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6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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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予安看着桌上奶白奶白的鲫鱼汤, 生无可恋的看向陆海:“儿子,你什么时候认小景总当爸爸了?”
陆海专业又冷静的回答:“小景总一直都是我的金主爸爸, 什么叫什么时候, 赶紧喝,养胃, 省的又厚积薄发!”
柳予安扔筷子:妈蛋,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是不是!
出院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月了,柳予安的拍摄已近尾声,每天的工作就是补两个镜头, 然后坐在现场看景泽的盛世美颜, 听李三双怼天怼地怼自己,悠闲的等待最后一个场景的拍摄,然而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自从上次说不清道不明的鼻血事件后,陆海在金钱的驱使下, 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多年的战斗情谊,追着总裁爸爸的脚步, 天天逼迫他戒烟戒盐戒糖戒辣, 嘴里淡出鸟, 心里又痛又快乐, 总有种大男人被老婆管着的赶脚,很……温馨!
柳予安喝完鲫鱼汤, 决定要报复社会:“我想学开车。”
陆海扒拉耳朵:“啊……风太大, 我有点听不清。”
柳予安环顾一周窗户大门紧闭的卧房, 恶狠狠的翻个白眼:“你不教我学车,我就往你衬衣上印唇印!”
陆海威武不屈的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小景总啊,对,我们柳老师想学车,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有啊,好的好的,我这就让他下去。”
柳予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跳起来掐陆海的脖子:“说,你是什么时候背着我攀上小朋友的!”
“呵呵……”陆海左闪右闪拉开门,贱兮兮的说,“就不告诉你啊,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哦哦哦……小景总!”
“景泽……”柳予安一秒从喷火兽变优雅先生,往廊道左右一看,很好,空空如也,再一转眼,陆大经纪已撒开丫子跑没了影,影帝大人深吸气,深呼气,气沉丹田怒吼道,“陆海,你给老子等……景,景泽,哈哈,小朋友,晚安!”
景泽抿嘴忍笑:“去学车?”
柳予安搓搓发烫的耳朵尖,矜持的一点头:“嗯,给你添麻烦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柳予安撇过头抓耳挠腮一阵子,还是为了挽回形象的强行解释道:“那个,其实我平时很温柔,不是,很沉稳,很爷们。”
“嗯,”景泽手扶电梯门,示意柳予安先出去。柳予安面对此情此景,也把手拍在门栏上,满心满眼写着“我不走,你先走,今天我一定要证明自己是纯汉子,大强攻!”
门外,不知何时走过来的李三双领着一众工作人员闲闲的围观,副导演摸摸胖乎乎的下巴,颇为感慨的道:“年轻,真好。”
李三双凉凉的添了句嘴:“这么大人了,也不嫌幼稚,小泽啊,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柳予安捏拳头:这个死老头!
……
离酒店大约两公里的地方有一片刚开发的新区,两条路还未对外开放,景泽跟保安打了个招呼,得到同意后,才让柳予安坐上驾驶座。
“左边刹车,右边油门,右脚控制,”景泽指着保挡靶子,“起步挂d档,慢慢踩油门,别着急。”
“嗯,嗯,”柳予安紧张的抓住方向盘,猛地下脚踩住刹车,“诶,怎么不动呢?”
景泽沉默了好一会:“陆哥说你有驾照。”
柳予安咳嗽一声,窘迫的解释:“有是有,但从驾校毕业后,再也没摸过车。”
折腾半天,车终于歪歪扭扭的上了路,并时不时抽搐两下,以此证明发动机的存在感,景泽几乎是本能的抓住车扶手,眼睛死死的盯着柳予安,随时准备去抢方向盘。
柳予安开了一阵,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于是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开歪了?”
景泽摇摇头,哄骗道:“不是,是路修歪了。”
柳予安满意的点点头:“我就说嘛,10迈都能开歪的人,那是大傻子。”
景泽瞄一眼大傻子,提醒道:“前面是土路。”
柳予安:“我知道。”
景泽:“那你为什么不踩刹车?”
柳予安一紧张,很萌的又踩了两脚油门。
景泽:……嗯,还是很可爱。
柳予安来来回回开了数十遍,直到天边偏黑,车终于能在10迈的速度下开出直线,他得意的暗自握了下拳头,很不骄傲的挑起眉毛,淡淡的问:“还可以?”
景泽沉默一会,斟字酌句的回答:“柳老师,术业有专攻。”
柳予安蜜汁自信的点点头:“太优秀,总是让人嫉妒,你还年轻,不用气馁。”
景泽:……你开心就好。
回到酒店,早候在大厅的陆海收起景泽扔过来的车钥匙,看向满脸写着“天底下再也没有像我这么优秀的人类”的柳影帝,特别认真的问:“你以后准备开哪辆车?”
柳予安:“干嘛?”
陆海:“我记着点,以后街上相遇,王不见王。”
柳予安“呵呵”冷笑,勾勾手指,捏捏拳头:“儿子,你过来,爸爸绝对不打死你,顶多让你失去男人的尊严,没事,爸爸养你一辈子,什么都不用担心!”
……
又隔两日,柳予安的最后一场戏如约而来,场景搭在一处废旧的工厂里,三个如狼似虎的化妆师拿着大刷子沾着青紫粉黑7、8种颜色在他脸上、身上涂涂抹抹整三个钟头,终于让李三双点头通过。
柳予安往镜子里瞅瞅,三层双的桃花眼一只肿成馒头,一只肿成拳头,右嘴角被撕开,左脸蛋儿黑成土,他不确定的拿起剧本从头到尾读了三遍,乖乖的举手向李导提问:“导演,我有个不成熟的小问题。”
李三双甩掉剧本,冷酷的大喝:“放屁!”
柳予安:“……我还没问呢。”
李三双尴尬,妈蛋,骂成惯性了,他掩饰的咳嗽两声,正色道:“说来听听。”
柳予安指着自己的脸,满腔凄楚的问:“李导,您不能为了戏剧效果就随便胡来啊,这么张猪头脸,哪个正常男人看到会起欲·望,在这加一场强迫戏合适吗?真的合适吗?”
李三双围着他转了三圈,摸着下巴摇摇头:“是不合适,化妆组,再往他脑袋上淋点血,额头再添一道伤口,要深,最好见肉的那种。”
柳予安捂住发闷的胸口,决定以后远离李导,长命百岁。
“302场,43镜,5次!”
今天没有太阳,暗沉的云层死死的压向地面,破旧的厂房里,温晗气息奄奄的倒在地上,运动服被人撕裂,浑身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冷风从四面八方灌入,他慢慢的蜷成一团,将目光投向大门,一只小雀站在门栓上,静静的与他对视。
“老大,这小子的皮肤可真白……”
篝火边围着一圈衣着各异的男人,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舔舔嘴唇,几近贪婪的盯着温晗,眼中的邪念如果能实质化,估计早就在做什么不堪入目的事了。
温晗听到他的声音,又往里缩了缩,但视线依旧定格在大门上,一动不动,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耳畔男人们的嬉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淫·秽,有几个人甚至站起身,不远不近的观望,似乎只要有人带个头就能蜂拥而上。
忽然,一辆汽车冲破大门,直冲冲的撞向篝火边的几人,又在离他们半步之距的地方停下来,严严实实的遮住了温晗,下一秒,许蔺拿着一根铁棒从车上下来,先脱下外套盖住温晗的身体,轻轻的说了句“等我”,然后一步步走向面露惊诧的一众。
“这,这小子是想单挑啊?”
“哈哈……找死吗?”
“那咱们可得好好招待他。”
几个男人也抄起手边的铁棒、木棒,态度间的散漫透着浓浓的轻视。
“卡!柳予安撤,拍景泽的特写镜头。”
柳予安裹着大衣从场上下来,由替身躺在原地,三台摄像机推进,景泽拿着铁棒站在人群里,高挑的身影灵活的穿梭于每个群演之间,完完全全的呈现出李三双想要的干脆利落,野性流氓。
三条通过,大批的武警群演冲进厂房,柳予安被景泽抱进怀里,天空的云层不知何时散开,火红的晚霞渐渐的蔓延至四处,光明终于来了。
“柳老师杀青了!”
“恭喜柳老师杀青!”
……现场的工作人员齐齐鼓掌,副导演抱着一捧纯色百合走上来,柳予安楞了一下,这是他最喜欢的花,却很少有人知道,想到这不由多问了一句:“咱们换场务了?”
副导演挠挠头,偷偷瞄一眼面色僵硬的景泽,乐呵呵的解释:“小景总昨天正好从市里回来,场务托他带了一束。”
柳予安抱着花束的手不由紧了紧,嘴唇吃力的抿成一条线,嗯,大庭广众的,不能笑,一定不能笑。
晚上剧组包了酒店二层餐厅为柳予安和两个小演员送行,景泽是男一,还有不少镜头要拍,只能继续跟着李三双前往下一站拍摄地。
柳予安害怕又出洋相,这次滴酒未沾。
景泽是新人,又是景氏影业的老大,平日里虽然不太爱交际,但从不摆架子,全程拍摄任劳任怨,无论什么场景都亲身上阵,几个月下来接收了不少好人缘,因而从酒宴开始到结束,他手里的酒杯就没空过。
聚餐在凌晨两点结束,陆海拦住醉意醺醺的安虎,柳予安乘机扶起景泽进了酒店房间。
景泽明显醉了,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一动不动。
柳予安用手他面前晃了晃,小声的叫道:“景泽,小朋友,小泽?”
景泽微垂的眼皮缓缓撩起一点,视线依旧朦胧:“嗯。”
柳予安轻笑:“你喝醉了?”
景泽慢吞吞的摇头:“醉了。”
柳予安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景泽的脸上:“知道我是谁吗?”
景泽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腰,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柳予安踉跄一下,毫无防备的坐在景泽的大腿上,两人四目相对,嘴唇和嘴唇之间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柳予安难耐的动了动,总觉得这样的姿势不太对劲,谁想屁股上冷不丁的挨了一巴掌,景泽的手臂也随之箍的更紧了:“不要乱动。”
柳予安:……好像不止是姿势不对了。
他吃力的后仰一点,盯着景泽的眼睛:“知道我是谁吗,小朋友?”
景泽的嘴角慢慢上扬,几缕乱发下的黑眸浮起灿烂的笑意:“你是我喜欢的人啊。”
柳予安的脑袋轰隆一下绽出夺目的烟火,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景泽的回答是用巴掌在柳予安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几下,然后就着这个姿势抱起他摔进床里,沉沉的昏睡过去。
柳予安欲哭无泪的抽抽:“为什么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电视剧都不带这么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