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期待的戚教授刚一进门，然后好像愣住了。

    热烈的掌声都已经渐渐稀疏下去, 而他还没有动。

    晚顾鼓掌拍得手心都痛了, 只能停下。然后, 她看看左右, 终于迟钝的发现, 戚教授好像是在看她。

    旁边, 她负责项目的副手附耳过来，低声问：“boss，我觉得戚教授好像是在看你啊。”

    晚顾心说我也觉得是。

    “boss，你们认识？”跟着她的研究生也从身后的位子凑过来。

    “我要认识他, 那我还用带着你们排队等被拒吗？”晚顾仰身后背贴着椅子, 小声回她。

    副手和研究生相互看看, 觉得想想也是。

    晚顾进了大学物理系后，开启了疯狂补课模式。两年修完了本课学位，研究生阶段又跟着导师, 鼓捣了两年超弦理论。

    这也是晚顾的私心了——她总觉得自己是穿到什么奇怪的书本世界了, 而超弦理论涉及到空间维度的问题。晚顾觉得研究超弦理论, 是她可以弄懂自己到底是穿到一个怎样的世界的一条途径。

    而在这方面, 她的爸爸就是研究超弦理论的专家。晚顾也隐约记得一些爸爸曾经和她侃过的前沿理论。

    在导师的指引下, 她把记忆里面的一些理论整理了出来, 发表了几篇论文, 影响还不小。目前算是小有成绩。

    研究生毕业后, 导师收了她继续读博, 同时大手一挥, 给她一笔不菲的经费，让她自建课题，成了导师实验室的一个小项目负责人。

    前段时间，晚顾半夜守数据的时候，百无聊赖地把自己刚刚在一篇数理论文上看到的公式，试着用来整理数据。

    结果非常意外的发现，计算数据和实验数据居然完全吻合。

    晚顾拿着这个意外的发现去找导师。两人琢磨了小半个月，终于把理论和实验部分打通，意识到他们这是发现了一种全新的，并且已经可以通过公示准确计算的量子效应。

    这个全新的量子效应，似乎可以用来解释意识的诞生。但晚顾和她的导师都不是研究量子意识领域的专家，要更进一步力有未逮。

    晚顾也试图去联络戚云中教授。戚教授是量子意识理论毫无疑问的权威巨擘，也是学界公认的科学史上第三人——

    自牛顿、爱因斯坦后，第三个改写人类认知的科学家。

    晚顾把自己的理论和研究初步整理了一下，寄给了戚教授，希望能得到他的指导。但像戚教授这样的世界级大咖，哪里是那么容易见的？

    晚顾在两个月后才收到一份语气婉约、格式标准的回绝。戚教授对她的理论并不是那么感兴趣。

    晚顾有点灰心。她还是把理论、数据进一步整理后，寄给了学术杂志，然后就把这件事情放一边了。

    这是年初时候的事情。到了年底，戚教授拿了诺奖，也是众望所归了。这期间，晚顾那篇论文也已经被核心杂志拒过一次。她又重新提交了，但还没有最后的着落。

    诺奖之后，学校邀请到戚教授来做演讲。晚顾想着难得有可以近距离接近戚教授的机会，她还是不死心的抱着论文，带着研究生和副手过来占座，想要看看能不能和戚教授有个面谈的机会。

    而终于见到传闻中的戚教授，他真人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可口的样子，发愣的神色也有点让人想过去捏捏他的脸。晚顾食指摩挲，有点蠢蠢欲动。

    在校方人员的催促下，戚教授终于上台。

    演讲内容非常硬核。基本是对他获奖的理论内容的阐释，以及他最新研究成果的分享。戚教授逻辑思维非常清楚，晚顾自觉大开眼界。不过，她估计在场能听懂的人不多。

    但整整两个小时的理论讲座，满满当当的讲堂愣是一个人没走。

    晚顾看着坐在自己旁边过道上的一个学生，从一开始还勉强记一下笔记，到最后已经只是忖着下巴，看着戚教授的脸发呆了。

    演讲结束时，所有人大松一口气地起身鼓掌。

    校方表示戚教授可以接受几个简单的提问。立刻，晚顾身边的学生站起来。她被校方的人第一个点中。

    话筒一递到她手里，女学生马上眼冒金光：“戚教授，我想问问您这辈子会结婚吗，还是独身主义者？如果会结婚，您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

    讲堂内的氛围瞬间高涨，鼓掌声和喝彩声让校方的人非常尴尬！但没有想到，戚教授一点也不觉得冒犯，反而非常认真地回答：

    “我会结婚的。我对结婚对象的要求，就是她不要再拒绝我的求婚就好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所有人都有点懵。

    旁边，晚顾的副手也又一次悄悄凑过来：“boss，我怎么觉得，戚教授又在看你啊？”

    晚顾心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但她代号入座一下，遗憾的发现自己也没有拒绝过戚教授的求婚的样子。所以，他盯着她看什么的，大概率只是错觉了。

    本来还有十几分钟的提问时间，但戚教授在回答过第一个提问后，就表示今天到此为止了。

    因为女学生的问题趣味比较低级，校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宣布演讲结束。

    晚顾赶紧让副手和研究生把论文拾掇出来，准备冲过去，看看能不能围堵一下戚教授。

    但，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戚教授居然直接向她走过来。

    晚顾看看左右、身后，发觉周围所有人都在看她。

    不是吧……

    晚顾回头，眼睁睁看着戚教授拨开人群，径直走到她身前。

    全场安静。

    “晚顾。”戚云中手撑在她身前的桌面，低声道。

    身边都是低低的抽气声。

    晚顾迟疑地回答：“我是。戚教授，您有什么指教？”

    戚云中眼底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