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视角）

    我听完吴邪不正经的比喻，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开始细细想这故事里的情节之后，我的头就开始很疼，每次我想起一点点从前的事情，我的头就会这样疼。吴邪是希望我有从前的记忆的，我能看出来，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他。

    头疼得厉害，解语花对那个易容姑娘的复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整张脸都是介于惊讶和无奈之间的扭曲。瞎子在他旁边摇了摇头，没说话，看着我，半晌问那个姑娘：“那……手指呢？”，然后指了指我的手。

    那个姑娘才终于脸色变了变：“……砸折了，硬塞进硅胶模具的。”

    解语花吸了一口气：“为—”

    “我知道您想问什么，没有别的办法了。”那个姑娘摇头。

    我低头，伸出手看了看。头还是很疼，但我想起来了，或者说想起来我的过往为什么会是这样。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不断有人和我说“没有办法了”，然后就是漫长的路途，漫长的背负。

    我望着天花板，解语花和瞎子带走了给吴邪易容的姑娘，现在只剩我一个人。

    忽明忽暗的画面浮光掠影，很多人说话的声音浮上来，窸窸窣窣。

    最后定格了一个发丝有一点卷起的青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笑眯了眼睛。

    我都想起来了。第一次有人说“没有办法了”是为了救我的，我活了那么久，第一次。我的记忆里的人实在太多，人海起伏，一个人在我漫长的一生里太容易被埋过被覆盖。但是眯着眼睛微笑的吴邪不一样，他不是人海一人，他是无尽人海的尽头。

    但是我把他弄丢了。

    （小花视角）

    屋里传来玻璃镜子碎裂的声音，瞎子拍了拍我，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你说怎么…这怎么会搞成这样？”

    身陷泥沼的时间里，我见过数不甚数的悲剧，但是吴邪是我为数不多，真心希望有一个好结局的人。

    瞎子开玩笑：“看来这出霸王别姬要让给哑巴唱了。”说完我没有笑，他也没有笑。

    我们都知道，汪家这段时间的穷追猛打，无非预示着这对汪家的计划来讲，是一个阶段的结束。无论汪家最后对我们索要的人是谁，那他都凶多吉少。而吴邪替张起灵去了汪家，九死一生。

    “哑巴可不是唱霸王别姬那一出的人，别忘了。”瞎子看着紧闭的房门，对我搭腔。

    “那他这是要唱哪一出？千年等一回吗，到时候吴邪为他豁了命，他不肯好好活有什么用。”

    “不是。”瞎子回头看了我一眼，“嘘，听。今夜无人入眠。”

    我刚想骂他，房门就被拉开，我不得不朝后退了两步，张起灵冷着脸走了出来，说：“我要去找吴邪，你们谁跟着去？”

    我和瞎子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