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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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珩对王扬是这么描述当时的惊险场景的:
“当时一片漆黑,可是再浓厚的黑暗也挡不住我对沐浴的渴望。原本我以为我可以痛快舒服地洗一个澡,没想到中了某个龟孙的暗器——肥皂!那龟孙的暗器在夜里袭来,本王一时没有防备,可那过人的天资与异于常人的灵敏岂能被这区区一块肥皂所打倒!说时迟那时快,我……”
“他到底怎么了?”王扬转头问林林。
“夜里洗澡,踩到肥皂,摔倒在地。”林林总结地非常精妙且形象生动,“非常狼狈。”
王扬点点头,说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那块肥皂其实是我丢的。”
肖珩:“……你不说我们还是兄弟。”
“兄弟就当坦诚相待。”王扬很有义气地表示,“小的这一个月就为大王您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去。”
“不用不用你可千万别客气,”肖珩连忙摆手,“林林会负责照顾我的。”
林林主动承认错误:“都怪我把他的手机拿走了,他才会一点光都看不见摸黑进去。”
他早就规划好了,之前欠肖珩的种种就用这一个月来还,这一个月里再苦再累再折腾人他也受了,过完这段时间就和肖珩彻底说拜拜,两不相欠。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肖珩之前能换位置他也能,换到前排,离肖珩远远的。
也就没有瓜葛了吧。
其实肖珩脚残了,不是,伤了,王扬也非常头疼。
作为班级甚至年级的篮球队主力成员,他这一伤直接关系到半个月后就要举行的校篮球杯争夺赛。
毕竟是高三了,校篮球队队长王扬心中很苦恼,决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定要振振本届队长最后雄风。
谁知就来了这么一出。
王扬心里有点苦,可是他谁都不能说。
要怪就怪那块肥皂是自己扔的。
不过肖珩虽说指望不上了,他还有另一人选。
一位低调而奢华关键时刻从不露面的大人物。
一位令万千少男望而却步,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狠角色——
王扬亲爱的女神班长大人,的同胞弟弟。
王扬一直觉得这一对姐弟很奇妙,从出生到长相到性格到名字。
班长叫郝枭,她弟叫郝雄。
虽然合在一起就是枭雄,寓意蛮好,可用在这个名字里就很不是什么滋味。
好笑和好胸,非常美妙的姐弟档。
重点是姐弟档,人家说“哇你们是龙凤胎啊”的时候还要解释一下:我是姐姐,他是弟弟。
郝枭性格开朗喜欢撩汉,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登陆自己十多个qq小号与不同的男人聊天;郝雄终日沉闷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拔山涉海从一班过来把姐姐的手机偷走。
王扬想吐槽都无从下嘴,因为他打不过郝雄。
这真是千古耻辱,决不能说出去。
明明这小子也没看他怎么锻炼,可身体素质就是比他这个每天在球场上奔跑的队长都要好,跑得就是比他快,跳得比他高长得还他妈比他帅。
成绩还他妈他妈比他好!
不能想了再想就想撞墙了。
王扬和郝雄一直不对付,因为王扬是最有可能成为郝枭长期男友的一支潜力股。
郝枭说她前前后后换了二十多个账号,只有王扬的那个号每天都登从未停歇。
这就非常危险了。
对王扬来说,这简直就是给他快要失去希望的心脏打的一剂强心剂。
靠着这句话,他从高一一直支撑到了现在。
他始终相信,要不是有郝雄这个姐控的存在,他和郝枭早已情比金坚比翼双飞了。
肖珩坚持要林林陪他和王扬和郝枭以及万年甩不掉的郝雄一起坐着吃饭。
原因是他腿疼,要人喂才给吃饭。
“肖大王,”王扬看着有点酸,“你别恶心我们了行吗?”
“你羡慕吧?”肖珩含着一口饭,口齿不清,说到“吧”的时候还吐了一颗饭粒出来。
王扬就眼睁睁地看着肖珩把那粒饭从他的胳膊上摘下来犹豫了零点五秒后扔进了他的碗里。
“我不吃了!”王扬把筷子一搁,横眉冷对昨日的弟兄今日的仇人。
林林也把手里拿着的勺子往碗里一放,“我也不喂了!”
肖珩:“……你凑啥热闹?”
“你又不是没长手!”林林生气地说,“你还把吐出来的饭粒扔到王扬的碗里!”
虽然这前后两句话并没什么联系,可王扬听了还是很感动:“我们林林弟弟果然是爱我的。”
“有你什么事!”肖珩夺过王扬的筷子,把那颗饭粒连带着的饭团一起放进自己餐盘里丢掉,“这样行了吧?”
不行,王扬还是觉得很恶心。
好笑好胸姐弟二人笑/冷眼旁观,觉得这三人逗得很/跟耍猴似的。
最后郝雄忍无可忍,把自己的饭碗和王扬的换了换:“行了没?”
王扬这才罢休:“哼。”
肖珩和林林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王扬脑子估计有点不好使。
“好胸弟,我和你商量件事。”王扬往郝雄那边凑了凑。
郝雄抬眼:“谁跟你好兄弟。”
王扬觉得很冤枉。
“你愿意来我们年级的篮球队为我打一场球吗?”王扬斜眼看肖珩,“因本人个人疏忽导致肖珩队友受伤无法参加比赛,我队现在急需一名实力强健的人员担替他的位置。”
“不要。”
“为什么啊!”
“我要考清华的。”
王扬惊了:“那你中考的时候干嘛去了呀?”
被当面戳穿真相,郝雄气得胸都没了:“你管我,你别阻碍我上清华。”
王扬觉得世界都颠覆了,他就压根儿没想过身边这群人里还有能上清华的。他赶紧询问郝枭的伟大理想:“你别是也要上清华吧?”
“不去清华,我努力努力考个北大。”郝枭笑眯眯地说。
“你们早都干嘛去了啊!”王扬疯狂了,“理想那么高远当初就去一中啊来什么x中!”
林林看不下去了,安慰他:“你别听他们瞎讲,逗你玩呢。”
“真哒?”
“真的。”林林点点头,“他们考不上的。”
好笑好胸两姐弟:……
虽然事实是这样可还是心很痛。
“你想考哪?”许久未出声的肖珩突然问道。
林林觉得这个问题挺难的:“不知道,看考的分数吧。”
“那你有多少好考?”
林林危机感顿起:“你想干嘛?”
肖珩耸耸肩:“我争取下和你上一个大学。”
那就更不能告诉你了。
食堂中午人多,毕竟就一层楼,还有那么多的学生,资源都分配不过来,最忙的时候人均食堂占地面积小到估计不足半平方米。
人一多就免不了推推搡搡。
就经常会发生某个人的菜盘子被挤出餐盘然后正好就落到某个人的头上这种惨案。
“我操!”王扬觉得今早刚洗的头白洗了用的洗发水白用了这时!
只见林林眼疾手快飞速上前单单用了双指顶住那人菜盘在那人被推攘着身子歪向这边时猛地发力——
堪堪躲过一劫。
王扬只觉得奇怪:“林林你干嘛呢?”
怎么就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突然飞扑过来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浑身打了一个颤,心中有些发冷,“你,你莫不是,莫不是!”
林林也紧张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细长的眼睛此刻都快变圆了。
只听王扬说:“……喜欢我吧?”他连忙摆摆手,“别别别你可别我是直的笔笔直金刚直怎么掰都掰不弯的那种直。”
肖珩忍无可忍,一把拽过林林,在王扬脑袋上狠扇了一掌:“你他妈脑子有坑吧!”
肖珩说,他觉得脚痒得难受,想要去操场上溜达一圈。
王扬觉得匪夷所思:“这是什么原理?”
这可能涉及到了现代医学还未突破的领域。
林林倒是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搀着肖珩在操场上蹦来跳去非常负责。
终于蹦出一身汗后肖珩也有点累,再加上中午时间太阳太晒,拉着林林去树荫底下坐着乘凉,看上去非常浪漫。
林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肖珩想自己有必要让他开心一下。
“林林我给你讲个笑话,”他说,“王扬有一天晚上在寝室里发疯说郝枭明天肯定会找他表白,你猜是为什么?”
林林不想猜,他现在心情低落。
没有得到回应的肖珩并不灰心,他继续往下说:“因为那天晚上郝枭发了条说说,说她希望梦中梦见星辰大海,未来看见浩瀚汪洋。”
林林:???
“汪洋啊!王扬!”肖珩看着非常激动,“我觉得这孙子的分析简直神了!我当时也以为郝枭第二天要找他表白了!”
林林,真的,笑不出来。
他终于理解那么多人里面为什么肖珩和王扬玩得最好了。
这异于常人的笑点与超乎寻常的理解能力非一般人所能企及。
不过他还是牵扯着脸部肌肉僵硬地笑了一下,生怕肖珩再给他讲这种类似于鬼故事一样的冷笑话。
肖珩管自己笑了一会儿后停下来,扯了扯林林的袖子:“你怎么了?”
林林倒也没怎么,就是心情不好。
但这个原因还不能告诉肖珩。
他总不能说“我觉得我可能摆脱不了你了”这种话吧。
从初二开始他就有了这个将时间倒退到前一秒的能力。
当时他拿着表试验过,看秒针倒退到前一格,再滴答往前进一秒,接着又倒退到前一格。
反反复复不停歇,仿佛世界都静止在了这一秒。
不,不是仿佛,世界就是在这一秒中不断循环,包括地球的自转,包括即将掉落在地的热狗。
滴答又滴答,只有他知道这是相同的一秒。
从来没人发现过他这个秘密。
只是一些在他旁边的人会奇怪,明明就要掉下桌子的笔,怎么又突然回到了桌子中央。
然后肖珩来了,他默默观察了他一学期,问他:“你是把时间停止了吗?”
他惊慌失措:“我没有把时间停止,我只是倒退到了前一秒。”
他成了他唯一的知情者,他又怎能奢求自己和他再无瓜葛。
肖珩不是什么都不懂。
有时候他像个冒失的大男孩,可在关键时刻又很敏感。
林林在想怎么样找个心情不好的理由蒙混过去。
他开口,结结巴巴:“我我我觉得,我这个能力,让别人知道不大好。”
肖珩奇怪:“你不说谁会知道啊。”
“……你不就知道了吗?”
“可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肖珩说,“而且我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啊。”
肖珩又道:“幸好是我知道,要是轮到别人那我还不嫉妒死。”
林林心里也在感慨,为什么是肖珩知道呢,为什么不能是别人呢。
“你在想什么?”
“没有。”林林躲避着他的目光。
“林林,”肖珩拿手拖住他的下巴,“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林林想怎么可能。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你的超能力的人,所以你永远都不可能甩开我,像你以前那么干脆地拒绝我一样?”
不可否认,肖珩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语言表达能力都要比他讲笑话时好得多。
连智商都唰唰唰高上几个阶层。
至少林林在惊讶“他居然看出来了”之余,还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靠!”肖珩低声爆了句粗口。
心里越想越气,明明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现在整得自己像个威胁人的变态。
他艰难地靠着自己爬起来往外跳了两步,“你要是实在不想和我接触我也不会为难你。”
他低着头,看起来很难过:“也是,你早就不想搭理我了吧,如果不是我知道你的秘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