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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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必须去和那个舒墨含分手。”
朱砂砂环抱36e的□□,像青楼勒令和富家公子私通的头牌断绝关系一样命令江谬可道。
江谬可毫不在意地伸手拿了一块沾着巧克力酱的华夫饼塞进嘴里不情愿地说道,“我昨天才谈的恋爱诶!”
“什么话?!”朱砂砂“噌”地一下站起来,完全无视这个还算有b格的大家都假模假样轻声细语的假英式下午茶餐厅,指着旁边一脸讨好的穿着粉色粗呢香奈儿连衣裙的草莓,和假装自我反思实际上盯着手机里股票动向的苏秋,大声斥责道,“都是你们两个!为什么带她去夜店?不知道她是处女吗?!”
在她说出“处”这个字的时候,草莓已经飞扑上去试图捂住她的嘴,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现在,整个餐厅的假模假样的客人都知道,她对面这个,身穿黑白a字裙脚踩4厘黑色漆皮粗跟方扣鞋,一脸,’我是贵妇’的假贵妇是处女了。
江谬可脸上挂不住,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直呼她全名,“朱砂砂,你是我妈吗?我一个二十二岁的人了,我跟谁谈恋爱凭什么让你管?你和你那十八个前男友和乱七八糟的大肚子客户理清楚人物关系了吗就来管我?”
朱砂砂是江谬可的高中时期的学姐,当时的朱砂砂是高年级非常著名的级花,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无论师生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当时的她神采飞扬,自恋非凡,情史堪比罗马史诗壮烈,直到她遇到了一个毁掉她一生自信的人,她躺在妇产科的病床上,对着唯一一个给她送皮蛋粥的江谬可说,“不要谈恋爱,如果要谈,就谈一个一辈子的。”
江谬可常常想,为什么有人要生孩子?或许她从朱砂砂身上找到答案,去完成自己永远完不成的梦想。或许从那天开始,朱砂砂把她死去的孩子的期望嫁接在了不幸来送皮蛋瘦肉粥的江谬可身上,朱砂砂继续放浪形骸的崎城第一交际花的人生,却要求江谬可恨不得带上贞操带地守卫自己的□□。
这种近似于变态母女的关系从两年前从英国回到崎城就开始了。朱砂砂以前辈的姿态,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甚至介绍她与现在的老板苏秋认识,为她找到了最合适的工作,交水电费,买保险……甚至每天用人肉打电话叫她起床,原因是害怕她上班迟到。
江谬可理所应当地接受了这一切,草莓说,江谬可有一种魔力,就是将她周围的所有人,变成她的保姆。当她有这个感悟,是因为当时她听从朱砂砂的指示,从她半山别墅的家里驱车10公里赶在早上八点前给江谬可送她吃完了的维生素片。
一天前,看着这个仿佛被过度保护的婴儿一样的江谬可,草莓突然之间恶向胆边生。
“谬,趁朱砂砂不在,姐姐带你去浪~”
“嗯,不行,我今天还得去图书馆借书。”江谬可一边吞下四颗硕大维生素片,带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坚定地摇了摇头。
“白天读书,晚上蹦迪,一点毛病没有。”草莓流露出一副小流氓的表情。
江谬可主修服装设计,在英国念的大学,当时认识不少欧洲的朋友,会几句法语意大利语德语什么的,当时并没有正经地学语言,直到被指定参加下个季度的巴黎时装周,这才临时抱佛脚要去崎城大学的图书馆借几本法语书。
白天,江谬可着一身齐小腿肚的白色连衣裙,红色金扣细腰带,腿上一双红色芭蕾舞平底鞋抱着小山高的法语教材走在崎城大学的林荫道上,阳光穿过树叶在她雪白的脸上舞蹈,细细的手腕捧着沉重的书籍,甚至要挡住了她前方的视线,有种令人怜爱的小狼狈,又或者说一种清纯的小笨拙。
一辆阿斯顿马丁像一只优雅的大猫一样安静地停在林荫道边上,一双着西装的长腿走下来,深棕色系带牛津鞋,大步赶上她。
“姑娘,你的借书卡。”他似乎略微气喘地地给她一张发黄的借书卡,这是一张老式的借书卡,上面手写着每个借书人的名字,最后一行带着崭新的蓝色墨迹写着“江谬可”的名字,“刚刚掉路上了”来着补充道。
这些陈灰的大书挡住大半张她的脸,她水貂一般黝黑纤长的睫毛翘起,浅棕色瞳孔清澈如泉,疑惑地看着对方,似乎像是失了神。
阿斯顿马丁的主人似乎也失了神,笑了笑,把书签帮她往最上面的书里一插,便驱车离开了。
停跑车捡书签?有意思。
傍晚。
当江谬可穿着一身墨绿丝绒高叉吊带裙和十二厘米铆钉红底鞋像一个时尚插画穿越来夸张长白腿站在不夜的夜店门口的时候,苏秋隐隐觉得,今天晚上可能会出幺蛾子。
谬可面无表情地用下三白冷艳的大眼看着姗姗来迟的草莓和苏秋,用手拨了一下尼瓜拉加大瀑布一样的长卷发,“怎么那么久。”
见多识广的苏秋看着这个平时穿着真丝大圆裙白色圆领衬衫的优雅员工此时像个夜场交际女神不耐烦地问她“怎么那么久。”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总算知道,朱砂砂当初跟她安利这个英国留学归来的学妹“她无论做什么都很有天赋”的含义。她的确做任何事情都很有天赋,能够把她从没做过的事情在第一次去接触的时候就能达到中上到上上水平,包括,上夜店。
入口。
高大的保安眼睛像激光一样地扫描江谬可的上上下下,声音冰冷又残酷,“邀请函。”
江谬可一皱眉,“没有。”
然后,下一秒,竟然转身就走了!
草莓还没来得及从她那个镶钻的仓鼠笼子般的限量晚宴包里抠出三张邀请函,这一切就这样发生了!江谬可这个白天伪装成温柔知性,成熟礼让的伪淑女,每姨妈前后就翻脸不认人的坏脾气人格出现了。
保安急切地伸手,像小媳妇一样地喊这个要光速走开的大美人,“没有邀请函也可以进!”
同时,草莓的奋斗终于成功,捏着搏命□□的邀请函,皱巴巴地举到他面前,很不高兴地瞪着他,“所以我每次辛辛苦苦带这么大几铁块一样的硬纸是为什么?”
苏秋淡淡定的说了句,“脸,即是邀请函。”
“什么意思?我不美吗?!”草莓转头又瞪着保安愤而道,“下次我来才不带邀请函!”
苏秋又淡淡定定地说了句,“我还以为你要说,你下次再也不来。”
意思是说她没骨气咯?
草莓很快与之前约好的一群纨绔子弟一起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人很多,江谬可晚餐吃了西班牙烩饭,这个时候渴得不行,只好猛喝手边的酒。正当微醺的时候被苏秋发现了,“江谬可,口渴的时候要喝饮料不要喝酒。”
“咕噜噜”巧的是,这时候,一晚上没有光顾江谬可的酒瓶子正正经经地指着她,分毫不差。
草莓,“谬!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江谬可痴痴笑,“大、冒、险!”
草莓狡黠一笑,“去强吻一个带着女伴入场的男士!”
“啊!!!!!!!”整整一桌的人都为她这个搜得精妙的主意而尖叫大笑!
江谬可一副小意思的表情,眯着眼睛查找对象,然后朝舞池中央的方向走去,扒开搂着女士细腰曼舞的真丝休闲西装男。
“得罪了。”说完不由分说地搂着对方的脖子吻上去。
“啊!!!!!!!!!!!!”一桌的纨绔子弟目睹这一幕肾上腺素就要集体爆表了。
“啪!”清脆地一巴掌打在西装男脸上,然后女伴拂袖而去。
江谬可耸耸肩,“ops,sorry!哦,谢谢你今天帮我捡书卡。” 然后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圆桌。
一桌的人却饶有意味地集体沉默看着她身后,她迷惑地回头,看到了红着一边脸的西装男。
“小姐,你把我新交的女朋友气走了。”
“那我就赔你一个好了。 ”
一桌的妖魔鬼怪集体倒吸一口凉气,眼睁睁地看着她摇摇晃晃地踮起脚又是一个深吻。
这个西装男,就是舒墨含。
舒墨含在崎城的风月场上可谓鼎鼎有名,所以,这么个风流韵事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名媛朱砂砂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朱砂砂是崎城最好的公关女郎,她懂得男人想什么,女人想什么,当敌方进,她就退,当敌方退,她就进。眼看面前这个红着一张白嫩嫩脸的江谬可,就像一个叛逆期的小孩子。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要哄,她偷偷地吸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谬可,这个人,不适合你。你的结婚对象,一定是成熟稳重,里外持家的那张,安安稳稳的生活比什么惊涛骇浪花天酒地都要幸福,你懂吗?”
草莓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插一句,“莎莎,说句公道话吧,舒墨含……没那么差吧,怎么说,家世,长相都不差,说是崎城钻石王老五也过得去的,多少女的往上扑啊!”
“舒墨含是崎城最名声狼藉的花花公子了。他是不会和任何人结婚的,你知道程曦吗?那个嫩模,和他在一起两年,三个月前逼婚不成分的手。我太了解这种人了,花花公子,如果要写一个墓志铭,那一定是,’我是一只没有脚的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之类的屁话。你会被他玩死的!你想要为他自杀吗?你名声还要不要了?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再不会有人敢娶你了!”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江谬可,抱起胸,别过头,闷闷说道。
朱砂砂突然就安心了,她完全就是一个叛逆期的少女啊,她还是一个调皮的小宝宝。
她淡淡地使出杀手锏,“你上去亲他的时候,他是有女朋友的吧。如果说,当时只是游戏的话,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岂不是坐实了,你抢了别人的男朋友?江谬可,你想当小三吗?”
她别过去的侧脸,睫毛轻轻煽动,“那又怎样?”
朱砂砂火了,万万没想到,离开崎城两天,这斯已经修炼到油盐不进的地步了,她忍不住了,大口呼吸的节奏让她的胸部上下起伏,“江谬可!你不去跟他分手我就自杀!”
江谬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仿佛看着一个女疯子。
这时候的餐厅已经变成了活生生的戏院了。所有人屏气凝神地听着故事的走向。
江谬可轻轻的放下喝了一口热可可的马克杯,抓起黑色马鞍皮的链条包,一阵轻轻的“哗啦啦”的链条声后,她站起来。
“谬,你去哪?!”草莓问道。
江谬可睁大眼睛,似乎是理所当然又莫名其妙地摊了摊手,“去分手啊。”
看着江谬可踩着高跟鞋“驾驾驾”离去的身影,朱砂砂得意地俯视目瞪口呆的所有人,胜利满足地喝了口蜂蜜橘子茶。
看到没,最有用的,还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