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一杯毒酒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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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他与清瑟公主交易,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皇家的宴会无比繁重,身份低一些的大臣及女眷们,都不敢迟来,早早地便到了;而晚会的三位主角——清瑟公主,摄政王,还有那帝君,除了摄政王提前了几分钟来了,那皇室二人,却是姗姗来迟。

    枫佸祈好奇的打量着这宴席,她站的离各位官员很是近。虽说遮了面纱,可还是不免有些人的目光,烙在了她的身上。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吧,一女孩出现在了门口,淡蓝色的面纱遮住了她半边面容;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人,剑眉高挑,似乎也是人中之龙,倒无多畏惧之色,步入殿中,女孩微微挥袖,便很安静的走到了一边去。

    满堂大臣忙是行礼,窦青冢拉了一把一旁的枫佸祈,也屈身行礼,口中浅呼:“恭迎公主。”

    三分娇俏,七分美艳。女孩似乎也有顾及自己年纪尚小便赴会有些不合礼数,遂遮了半边面纱。却还是有几分粉腮红润,秀眸惺忪,未曾多梳妆打扮。简简单单的淡青色礼裙,让她颇有许些清冷之色。

    微微颔首,算是受了礼:“父皇也快来了,各位还是别给晚庭行如此大礼了,顾着些身体才是。”

    话音刚落,蓝色西装的帝君,也步入了殿中。

    ——于是殿内又是众人行大礼,尊呼道万岁万万岁。连清瑟公主也屈了身子,行了一礼。

    帝笑道:“不过是寻常筵席,爱卿们自个顽罢,倒莫要太过拘束。”

    清瑟公主低了颔首,不经意的往窦青冢处瞥了一眼,坐落于帝右手旁第一个位置,垂了垂眉眼,斟一杯酒,举杯道:“父皇,这一杯,儿臣敬您。”

    言罢,走到枫佸祈身旁,将其中一些倒入枫佸祈前的杯子里。窦青冢不动声色的捏了捏枫佸祈的手。

    她察觉了窦青冢的动静,微微一笑,将酒喝了下去,示意无事。清瑟公主笑了笑,举杯往帝君处走去。

    帝君亦笑了笑,“晚庭今日,倒是懂事了些。”

    清瑟公主假意露出不开心之色:“父皇哪的话,晚庭哪日不懂事?”

    虚晏笑了笑,“是啊,朕的女儿——最懂事了。”

    无人再敬酒,敬酒的次序,应当先高再低,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清瑟公主先敬酒,只不过是在提醒文武百官,可以敬酒了。

    摄政王心知下一个应是自己,取出一银针,在不经意间试了试酒水——酒水是无毒的。

    看到此幕,他便安心了。端起酒,向枫佸祈那儿走去。

    窦青冢见了,在少女耳边轻喃,“就是他,记得我说的话。”

    枫佸祈看了看倒入杯子中的酒,眼底隐隐有一丝犹豫,但在举杯那一刹那,一直含在嘴里没有泄出的胶囊,被她咬成了药粉,悄悄地落入了杯子中。

    喝下了这杯毒酒,枫佸祈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微微轻吟了一声,便倒了下去。她的神色痛苦,而清瑟公主的脸上,却显出了惊恐。摄政王也是脸色苍白,刹那间明白了——完了,完了,帝要吾亡,不得不亡!

    她刚要从虚晏身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却看到了此幕,低声喃道:“褚叔叔……摄政王爷啊,您——您竟是这般的,歹毒么?”

    窦青冢眼底一丝诧异,她本就该知道事情是这样的结果吧?这场戏剧是她导演的吧?为什么,她又要装的如此无辜一般?

    ——这就是,宫吗?

    来不及思考,他急忙道:“皇上,先传太医如何……这试酒丫鬟,是质子府中的婢女。平日打理府中事务,若是死了,只怕可惜了。”

    帝君神色有些复杂,他当然知道,这是谁导演的一场闹剧。轻叹一声,道:“宣太医。另,传朕口谕——摄政王于酒中下药,心思歹毒,妄想夺权,念其曾立下大功,现夺其封号,择日发配边疆。”

    清瑟公主微微抬眸,看了看帝君,又看向文武百官:“各位都先散了吧,今日事发突然,扰了各位的雅兴,真真是过不去。改日,晚庭再替父皇办一场筵席,到那时,还望各位捧场。”

    她的脸色亦有几分苍白,明明才捌岁,也未曾真真正正的见过几次血——这,大约是她第一次谋害一个人。

    摄政王褚锦、帝君虚晏,还有依旧在场、抱着枫佸祈的窦青冢看向那有许些不忍的女孩,各怀心思。待百官散去,虚晏叹息一声,言:“陌言,难为你了……说真的,朕没想过你会害朕。”

    陌言是褚锦的小名,褚锦闻言,冷冷挑眉:“害了就是害了,没什么好说的。您既然已下了令,那褚某便悉听尊便。曾经过往的一切,您就当做从来都未曾发生过。褚某呢,便好好守着边疆,守着这先帝打下的江山,走好褚大将军曾经走过的路。不劳帝君费心,您尽可派耳目看着褚某,只要,您不觉得费力便可。”

    虚晏脸色一片惨白,褚锦未否,却隐约仿佛是认了。——那一句害了就是害了,是否再说,真的就是他下了毒?

    清瑟公主却在此时打断了两人的话,微微行礼,道:“父皇,褚叔叔——我今还唤您一声褚叔叔。这小丫头还须解毒,若褚叔叔不愿予解药,那晚庭便只能自己帮她了。您知的,晚庭医术勉强入得了眼。至于解毒……许是可以。但褚叔叔,你能否告诉晚庭……这毒发作的时间?”

    褚锦微微皱眉,他怎么会知道发作的时间?不是他下的毒,又如何得知有关信息?

    想罢,他单膝跪下,言:“回公主,臣实属不知。”

    清瑟公主微微点头,伸出手,接过枫佸祈:“既然不知道,那晚庭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脸是对着质子窦青冢的,而话,却是回应褚锦的。

    虚晏蹙眉,“晚庭,一切小心,可以片刻毒倒一个人的药,可不简单。”

    “儿臣会的。”

    侧眸瞪了一眼窦青冢,女孩缓步向外走去。两侧一直待在一边是侍卫回到她的身边,随着她走了出去。

    “恭送公主——”

    枫佸祈似乎清醒了些,半睁着眸子,少了许些痛苦,多了几分开心,她低声喃喃道:“青冢……我…终是完成了…你给我的…任务啊…你开心了吗?”

    你、开、心、了、吗、?

    一字一句,仿佛是那般的艰难。窦青冢微微抚了抚她的眉,安慰道:“我很开心,你好好养病。相信我,你很快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枫佸祈努力的扯起嘴角笑了笑,慢慢合上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