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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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鸣浩然清亮,震荡山河,似骤然出鞘的利刃,割裂了黑夜的幕布,渗过白昼的曙光。
夏日的暑气让人睡得不踏实,景凤栖踢了被子迷迷糊糊地想要翻身,下身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意。
“嘶……”他下意识地伸手揉揉屁股,突然猛地睁开双眼,他没穿裤子!
清晰的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暖和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他正被人搂在怀中。
记忆回笼,昨夜干柴烈火,翻云覆雨,私密部位传来的羞耻痛感,屋内依旧残留着旖旎氤氲的花香,无不昭示着一个事实,他被上了!
抬手捂脸,老天爷,你太特么不公平了!
犹记当初,怒摔书本,他仰天长骂诅咒齐桑:“老子诅咒你以后娶的媳妇都带把,分分钟压死你!”
一语成箴他忍了,那敢不敢全部都实现呀?诅咒只生效一半算什么?神仙工作到一半去摸鱼了吗?
过分!
景凤栖气得大喘气,齐桑感受到手掌下的肚皮一鼓一鼓的,像只小青蛙,颇觉有趣,忍不住轻轻捏了一把。
“咳咳咳……”深呼吸到一半被捏了肚子,景凤栖瞬间岔气,呛得脖子都红了。
搭在腰间的手微微收紧,两具身体紧密相贴,齐桑抬起另一只手轻拍着景凤栖的后背,望着对方通红的脖颈,想起昨夜这人在他身下,面染丹砂,殷殷求饶的模样,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变了味道。
感受到贴合的后方传来坚硬的触感,景凤栖瞬间炸毛,双手捂着菊花一个翻身,屈腿顶住齐桑的肚子,防止对方靠近。
“我靠!你个臭流氓!昨晚的事还没解释呢,又来?”
望着逃出怀抱的人,齐桑遗憾地轻叹一口气,戏谑一笑:“昨晚?何事?”
“还装蒜?你特么的想吃干抹净不认账啊?”景凤栖一把袭向齐桑的子孙根,捏在手里瞪眼威胁道,“哼,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话!”说完还晃了晃手中的脆弱物事,一脸嘚瑟。
“唔……”齐桑闷哼一声,捏住景凤栖还欲作乱的手,眼神暗了暗,猛地翻身,将景凤栖压在身下,语气十分危险,“怕我不认账?那就再确认一次……”
“喂你……唔……嗯……啊!”话音破碎在深吻中。
直到日过正午,齐桑方意犹未尽地放开身下人,此时,景凤栖早已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抬。
他懒得再说什么,只是半眯着眼无声地瞪着齐桑,面上情、欲未褪,他自以为有威慑力的怒瞪,看在对方眼里,却是勾人的媚意。
齐桑强压住绮念,考虑到景凤栖的身体吃不消,没再动手动脚,只凑上去轻轻啃了一口对方微肿水润的双唇:“你再勾引我,今天就别想下床了。”
“滚!”景凤栖一掌推开齐桑的脑袋,翻过身不再看他,翻身时牵动腰身,疼得直抽气。
齐桑抚上景凤栖的腰,景凤栖以为对方又要图谋不轨,不安分地扭动着,直到感受到一股暖流从腰部的穴位流入体内,舒服得他直哼哼。
齐桑用内力仔细替景凤栖按摩着,手下的身体终于不再挣扎,他满意地笑笑,才缓缓开口将昨晚的事娓娓道来:“师父赐下的药需用双修之法,以内力推入你的身体,方可见效。我……问过你,你同意过的。”
“老子什么时候同意了?”景凤栖闻言转回身来,直直地望着齐桑,是我失忆了还是你失忆了?我怎么不记得我同意过这种事?景凤栖拼命回忆着。
齐桑意味深长地笑笑,抬手隔空一吸,从桌上抓过两张纸条。
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景凤栖恍然觉得齐桑不仅闷骚,并且还臭不要脸!
【凤栖,双修,可否?】
【默认了?好。】
好你妹!
就这两张破纸条,他居然还好意思理直气壮地拿给自己看,真不知道这人脸皮有多厚!
他抬手捏住齐桑的脸颊,向两边拉扯:“来来来,让我看看这层皮到底有多厚!”
齐桑皱皱眉,却未反抗,直等到对方把气撒完,方才悠悠开口:“凤栖,对不起,昨日,即便你不愿,我也会这么做……”
景凤栖撇撇嘴:“哼,知道对不起我,那就补偿我啊。”
“如何补偿?”
景凤栖嘿嘿邪笑两声,凑到齐桑耳边,贴着对方的耳根,刻意压低嗓音:“让我……上你。”
说完向后挪了挪,笑着欣赏齐桑的表情。
出乎意料的,齐桑的表情很淡定,丝毫未觉为难,他轻笑一声:“好。”
景凤栖一时未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半天方才回神,这就答应了?
“真的?”景凤栖怀疑地望着他。
齐桑依旧笑着:“当然,但条件是,你能打得过我。”
景凤栖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靠,说了等于白说。”
齐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顺顺毛,说道:“床上相逢,勇者上嘛。”毫不意外受到一掌,齐桑抓住乱动的手,继续说,“你如今有了我传给你的内力,可以习武,说不定哪日真的赢过我也未可说。”
“我可以习武?”景凤栖愣愣地望着齐桑,“那我也能像你一样,舞枪弄剑,飞檐走壁?”
“自然,不过,今日你需得好好休息,毕竟泄了许多精元,不宜练武。”说完还戏谑地瞄了一眼对方软哒哒的某处,眼疾手快地接住对方呼过来的爪子。
抱着景凤栖简单地清洗了一番,又替对方抹了十步提前给他的软膏,哄着人睡下之后,齐桑轻轻穿好衣物,独自出了房间。
刚出门,便见小铃铛绿着脸抱臂瞪着他:“还舍得下床?”
“其实,不舍得。”齐桑淡淡地说了这句话,抬脚便走,徒留小铃铛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处。
这是被鬼附身了吧?这个欠扁的家伙是谁啊?
“师兄。”小铃铛几步跟上齐桑,手上的铃铛都快被自己拽下来了,“你……”
“想说什么?”齐桑停下脚步,掏出一颗糖递给纠结不已的小铃铛,“有话直说,这可不像你。”
小铃铛羞恼地瞪了齐桑一眼,拿过糖,憋着嘴不看他:“为了这家伙牺牲至此,值得吗?”
“他可不是‘这家伙’,他是你师嫂。”齐桑揉了揉小铃铛的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中掩不住笑意:“这可是扬言要保护我的人啊,我得给他一次机会。”
小铃铛红着脸拍开放在自己头顶的手,转回头去,却看到齐桑脸色泛白,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双腿一软,朝地上倒去。
“师兄!你没事吧?快去找师父!”他赶紧跨过身搀住齐桑,手上的糖果掉了也顾不上捡,召来大白,将人扶上鹤背,运起轻功跟着大白往十步的练功房飞去。
十步早早等在院中,久久未看到齐桑前来,心中正有些着急,便听到一阵银铃声,抬眼望去,只见大白正驮着自己的大徒弟飞来。
糟了!
十步袖中甩出一条白绫,裹着大白背上的齐桑,玉手一收一出间,人便被送上了练功房的软塌上。
齐桑虽全身乏力,但还算清醒,唤了一声“师父”,便要挣扎着坐起。
“不想死就安分点!”十步扶着齐桑盘腿坐在软垫上,自己坐在其后,双手手掌抚上对方后背,运功替他疗伤。
小铃铛被关在门外,端着仆人送来的药,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身上的铃铛叮铃叮铃凌乱地响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屋内传来师父的声音:“小铃铛,药。”
齐桑平躺在软塌上,脸色惨败,毫无血色。
小铃铛端着药赶紧小跑过去,将药递给齐桑,齐桑伸手来接,小铃铛却不愿松手。
齐桑努力安抚地扯扯嘴角,轻轻拍了拍小铃铛的手:“放心。”
小铃铛扁扁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转过头不愿看他,手却依然死死地攥着药碗:“烈火焚心,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十步看不下去,出口打断他:“你再不松手,他就死了。”
小铃铛松了手,气愤地站起身背对着齐桑偷偷抹眼泪。
砰!
药碗摔碎的声音伴随着痛苦的闷哼声在房中响起,齐桑喝过药后,瞬间全身经脉似被烈火灼烧,痛不可耐。
方才还惨白的脸,早已被药的烈性激得通红,不仅脸颊,全身的皮肤都红得似有烈火在其上燃烧一般。
“啊!”齐桑猛地收紧十指,手背青筋暴起,身下的床单已被抓破十个指洞,他的额上因疼痛渗出细密的汗珠。
看着齐桑的样子,十步皱着眉,忍不住安慰道:“不把赤蝶皇后的毒素清除,你会死的,忍一忍,顶多办个时辰便会缓解。”
“谢……师父……”
“安分点,别说话了。”十步看不下去,吩咐小铃铛在此看着齐桑,他决定去看看景凤栖。他不敢保证,再在这里待下去,他会不会冲动一掌将景凤栖拍死。
“师……父……”
十步刚交代完,便听到齐桑极力从牙缝间蹦出来的话语,声音痛苦而虚弱。
“干嘛?”十步不耐烦地问道,都疼成这样了,还想说什么?
“凤栖……他……没穿……衣服……”
砰地一拳捶在门上,十步咬牙切齿:“知道了!为师自有份寸!”说着便要开门出去,却又听齐桑叫了他一声。
“有完没完?你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十步忍无可忍,愠怒地瞪着床上疼得死去活来还不消停的人。
“请师父……不要……告诉凤……栖……”
十步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不说我也知道,拖了这么久才来治伤,不就是为了不让他知道你这么痛苦?”转身打开门准备出屋。
“我是说……武功……暂……失……一事……”
“为何?”十步停住脚步,回头疑惑地问道。
小铃铛听到齐桑所说,突然想到方才在齐桑房门外听到的对话,脸唰地通红,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种事?”
齐桑极力扯出一个微笑:“最痛苦的时候……当、当然……要想……最快乐的事……”
十步再无法忍受,重重地关上门,拂袖而去。
孽徒,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