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温暖_分节阅读_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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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衣指着悬在床上空的黑盒子问我:“那是什么?”她没看我,而是稀奇的看着那个东西。

    ☆、停留在有你的世界

    我窝在沙发上,软软的很舒服,懒洋洋的回答:“那是我的窝。”

    她还在细细的研究,但依旧坐在原地。我说:“你可以去看看。”那是我最隐秘的地盘,现在我愿意和她分享。

    萧衣问我:“可以么?”

    我点头,看她走过去对着那个黑盒子又摸又敲,样子很滑稽。我就笑了出来,现在感觉很好。

    我说是盒子,它就真的是盒子。我从上面打开盖子,里面是很软的被子,是真的很软,像棉花一样的。

    我对萧衣解释:“这是我的窝,下面的床是我白天休息的地方。”盒子不大,我进去正好可以蜷缩着睡觉。

    萧衣很惊讶,“这样怎么睡,多难受啊。”

    我说:“我很喜欢。”

    萧衣摸摸里面的被子,对我说:“你喜欢软的东西。”

    我点头,“嗯!”

    萧衣走了之后,我蜷缩在窗前的躺椅上,细细思考明天的事,趁着现在还清醒。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任何一种交际都很困难,除非对方要做的事与我无关。我是说,例如家里来了亲戚看望奶奶这类事。

    如果是我要直面应对的一件事,我会不停的用社会的准则恒定自己。这我连控制都控制不了,紧张无措,我知道那个时候是没有自我的。就是无法做到从容,然后精疲力竭。

    很无力的一种感觉,这是面对现实生活中的。

    但不管怎样第二天还是来了,我开车到约定好的地方,等待。这是一个广场,今天是星期日小陆的休息日。我和她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然后一起去吃饭。

    我鞋子踏着地上的雪,脑子里不断的想着待会要怎样才能表现得自然一点。小陆是我很好的朋友,但她不知道我的病。所以我得尽量克制住自己的状态。

    我有点累了,旁边白茫茫的雪晃得我眼睛非常不舒服,即使带着黑超也昏昏欲睡。

    我靠在车门上,点燃一颗烟闭着眼睛吸,放松放松顺带养神。

    这会儿,我就像是入定了一样。外界的汽车鸣笛,人群的熙攘都不能打扰到我。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打算快点将这颗烟吸完。因为小陆是不喜欢烟的,我不想被她讨厌,即便我们现在只是很好的朋友。

    手机在我裤袋里振动,可我一点也不想动。不依不饶,我扫视着四周,寻找小陆的身影。

    在我左前方,小陆拿着手机四处张望,就是没看见我。我叹了口气,僵硬着走过去拍她的肩,微笑。

    小陆问我:“阿齐,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走吧,去吃饭。”

    说着拉着我向另一个方向走。同行的还有一个朋友,是小陆的发小,我不陌生。

    在小陆经常去的一家店吃过午饭,陪她逛了一会儿街,就分开了。和往常一样。

    但我真的不舒服,每次见面后我的情绪就要低落好久。因为分别,因为生活,因为一些不正常的不该有的心理。我很无力,总是想改变这样的情况,却也总是改变不了。

    我体会不到正常的幸福感,已经很久很久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逃避了。曾经以为是我们的相处方式不对,但我找过很多书,看过很多都是这样的相处。我才知道,一直都是我的问题,我有些愧疚,不能给小陆正常的朋友之间的回应。

    一面想颓废,一面是朋友亲人。我一直在找平衡点,因为我真的太累了,好想什么都不管就这么认真的颓废着。但我知道一旦我这么做了,我将失去所有,曾经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熬着

    谁能把做过的梦都记住体会潜意识的孤独

    谁能把经历过的是非都弄清楚明了却无法做到的悔悟

    谁能挣脱情的束缚封闭了心小心翼翼的守护

    谁能抛开一切踏上归途 到头来应了佛的一句“苍生难渡”

    习惯了孤独依旧害怕浑噩迷糊

    厌倦了世味还是找不到正确的心途

    带着满心的疲累去思考生命的意义,似乎一切就开始变得严重。

    回到家,萧衣的车停在门前。按开大门,把车开进去,萧衣坐在秋千上。我对她招招手,无力的打开房门,感觉快要虚脱。

    收拾好,终于安坐在窗前地毯上。我想泡茶放松,但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萧衣自始至终都沉默的跟着我,看我处理好一切。

    我没有放音乐,现在我的思绪很乱,架空了一切声音。缓了一会儿,我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抱着双膝,目光遥遥的看向外面,开口对萧衣说:“我突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明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还活在自己编织的悲伤的网走不出来。”

    “我还有那么多梦想,可是我已经没有精力去完成。我想学习我喜欢的乐器,我想谱出自己喜欢的曲子。我想把心里的奇思妙想融入舞蹈。我想设计出心里衣服的样子。我想把赚到的钱去救济像曾经的我一样苦难的人,我还有那么多的梦想,可是现在怎么了?我为了那些事赚够了钱,我讨厌的钱,我为了它那么努力。一个人撑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不行。整天窝在这里,无力的□□,厌恶着无能的自己。”

    “可是,曾经在现实面前丢盔弃甲。我许愿只想要平静的生活,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啊。这是我选择的路,我不该奢望那么多的,对不对?不该的,原来是不该的”

    我眼里含着泪,一次没有落下。

    萧衣任我发泄,在我话落,她抱着我。我的头搁在她颈窝,沉寂着紧紧抱着她,像溺水时抱着的浮木。那么让人安心。

    萧衣按捏着我的后颈对我说:“不要急,你想要的都会做到。没有完全顺遂的人生,虽然你成长的时候总是屈服,但你不能因此被打击的再站不起。”

    “你真的站起来了么?认真问问你自己。你把曾经的自己和现在完全分割开,封存在一个角落里,不接受,不改变一直在沉睡,现在的你少了那一部分就不是真正的你了。做回你自己,抛掉那些过去,沉痛也好,欢喜也罢不要再被影响。站起来吧,我来帮你,我可以帮你。所以敞开自己,让我看看你,敞开自己接受我。”

    那天萧衣说了很多,可是后面的我已经不知道。紧绷的神经放缓,我卧在软软的怀中安睡。很踏实,梦里我飘在云端,没有人再追逐我,没有人再束缚我。我不再逃亡,不再旁观。只是舒畅,从未有过的舒畅。

    这是我曾经最想要的怀抱啊轻易就可以让我沦陷得彻底。

    我醒来,萧衣依然抱着我。夜已深,她靠着躺椅,牢牢的抱着我。我没有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想动,安稳的怀抱让我贪恋。

    四周深沉的黑,现在我不再害怕。身旁是满满的安全感。我神思清明,清醒的明白自己已经对萧衣产生依赖,产生不该有的情愫。

    如果最后是无果,我知道应该断了自己的念想离开。可是现在她的温暖侵入我的骨髓,我不忍心剔除。

    一个人的日子重复过,习惯了也没什么。一旦有了触手可及的温暖,失去了又是一次刻骨的痛。就像一个坚强久了的人,不能给她不会带走的温暖就不要靠近她一样。可是,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么?

    我该怎么做,我不想再想。就让一切随缘,都随缘

    脑海响起一段辛酸无奈而痛苦的旋律,我伴着旋律入睡。

    多想停留在有你的世界,只存在于这里。这算不算是我贪心,其实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看惯了他们的爱情葬送在平淡困苦的生活里,我依然相信爱情,只是不再相信他们。

    现在我的世界空洞荒凉。曾经我做过一个心理测验,我做的很认真,但结果是在我的内心深处不再相信爱情,它变得不再重要。我不信,因为我始终坚信着至死不渝的爱。

    我和你未来会如何,我不清楚。如果你真的是我命定的爱,我逃不了。如果不是,我也无法强求。只是又被命运捉弄了一回。算是我偷了这么多温暖的报应。

    我做了逃避的决定,一如既往浑浑噩噩的活着。这一刻,我是真的厌恶自己。遇事总是逃避,还妄想着救赎。

    渐渐感受不到真实的生活,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我飘荡在这两端,不知所措。我喜欢的音乐,激奋的狂想曲,向上的力量,在刺激着我的神经。如果我不认真,它在鄙夷我,但其实它只是在那里。

    流动的生活,没有那么多时间足够我去浪费。我一直都在寻找着平衡点,我的情绪像转盘,不停的转换。我的性格在两个极端,我在其中阴阳流转。阳极阴生,阴极阳生,不停歇。

    万物不可极尽,但取守恒以为静。如果有一天我可以不在阴不在阳,维持在这一平衡点。在这之上系一根绳索,四周飘荡,不走极端,不过界限,一根绳索那么长的界限。

    我想,这就将是我的成功。

    ☆、酒色迷离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几十天,没什么转折。我的病也没什么关键性的治疗,这是在我看来。或许萧衣抓住了某个点,在循序渐进也说不定。我僵持着,在寻找出路。

    今天家里打电话来,询问我有没有对象。这是我现在最烦的一件事,因为我不可能会找个男人处对象。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得让他们放心。

    很久之前我想过这个问题,一直打算形婚来着。但是现在我的情况很不好,形婚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提起这个我就会想到他们的婚姻,然后又想到爱情,继而想到萧衣。又是一大堆折磨人的问题,我的神经不堪负荷。

    恰好今天下雨,大雨的声音遮住了耳鸣,依然不好受。阴沉沉的天,满目茫然,我静静的被恐惧笼罩。满心的颓唐,浓厚的喘不过气,静静的伏在膝间,像是一个人处在黑暗的空间。

    下雨总是不好的,也只是那些少的可怜的记忆中。或许是因为这个时候负面情绪总是会如期而至,又或许是单纯对这种天气的恐惧。

    我不敢打电话给萧衣,我不确定她是否察觉到了什么。最近一次见面,她问我喜不喜欢她。虽然那天她喝了酒,我也不敢放松警惕。因为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秘密,但我对她说过我是喜欢女人的。

    她没有表现出抵触,这是我觉得高兴的。和她认识已有半年多,这是我认识她的时间。

    萧衣对我说她以前是见过我的,大概是两年前。这我一点都不记得,据说,就是在那次我和她去的那家粥铺里。

    她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抬头就可以看见我。说当时还有两个人和我一起,我拿小陆的照片问是不是她,她说是。

    萧衣说不知怎么的,就是记住了当时我说的话,也记住了我。好像是一天三餐都吃粥之类的,我记不清了。

    听她说的时候我还有种奇异的感觉,似乎是兴奋,还带着点满足。或许是能被记住,或许是我喜欢她。

    我把这件事记录了下来,怕忘记。以我现在的情况,想留住这点喜欢的情绪是多么不易。以前我也有写随记的习惯,写下不能说出口的情绪。但曾经那些都是悲观消极的,写过了,我连碰都不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