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云天破晓促双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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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沈翎格外的楚楚动人,佳人含笑鬓云欲飞,“翎儿,不早了,我们早些安歇吧。”他伸手将脸色绯红的人搂进怀里,笑语盈盈,暗香浮动,她听话地将双臂搭在他的脖颈上,“夫君……”

    欧阳克似是很受用她的这个称呼,笑意更添几分,“呃……”突然脸上浸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你怎么了?”沈翎吓得赶紧扶他起来,“腿上,腿好疼。”

    沈翎慌忙地将他腿上的裤脚撩起来,只见膝盖下面均是黑青一片,似是中毒,“怎么回事?前几日不是已经可以缓缓慢行了吗?”

    “如画妹妹。”沈翎大声地喊道,待如画进来发现屋里二人的反常,继而看到欧阳克的腿伤,才大吃一惊,“公子师父,翎姐姐,怎么回事?”

    “似是中毒了,先把段公子请来。”沈翎除了他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此刻还是婚宴,众人还在欢饮庆贺,此事还是不要惊动欧阳锋和夫人,还有其他来参观的宾客为好。

    如画慌乱的跑出去,“我马上就去,姐姐你稍等。”

    沈翎看这此刻欧阳克已经痛的意识有些涣散,更加忧心忡忡地握上他的手,“夫君,你再撑一会儿,马上就会知道怎么回事了。”

    段弘扬紧随着如画往新房这面走来,便见沈翎一身红妆,长发如墨般散在身后,只穿着单薄的中衣,眉眼间似有化不开的急切,看在他的心里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羡慕之情,“翎儿可是出了什么事?”

    “段大哥,他腿上伤口是按照你给我的药每日换洗的,按理说不该会这样的。”沈翎将药和每日的用量给段弘扬解释了一番。

    “奇怪,的确是不该这样的。我明白了,云天,你进来。”段弘扬闻了闻瓶口,眸色有些不好,便向门口唤道。

    “属下在。”一身侍卫装扮的云天异常严肃的行礼道。

    “你可知错?”责问间带了丝怒气,却是加重了几分声量。

    “难道?”沈翎看向来屋里的云天,真的很难相信。

    云天看自家王爷已经发现了,索性长衫一撩,重重地跪下道,“王爷属下承认是我在药里加了一味黄霜,属下是为了王爷好,明明沈翎就该是您的王妃,他欧阳克横刀夺爱不说,伤了双腿成了废人,更应该把沈翎还给您,属下完全是为了王爷着想,即使给,也不能便宜了这个家伙。”

    “你!本王的事何时用你来过问!你擅作主张,还害了欧阳兄,该当何罪?”段弘扬没想到这个云天如此大胆,更令他恼火的是,居然当着沈翎的面讲出这些话,有些挂不住脸面,不禁怒气更甚,“属下知错了,请王爷责罚。”

    沈翎看出段弘扬满脸的怒气,虽有气恼,但眼前还是正事要紧,“责罚不必急在一时,段大哥现在可有解法?”

    段弘扬将目光收回,在看向沈翎的那一刹那,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与刚刚凌厉怒狠的目光大为不同,将手搭在她的肩头,安慰她道,“黄霜这东西虽然药劲大,折磨人,但是却不以致命,一个月内欧阳兄不可步行,需用一阳指功将此毒逼出体外,即可。”

    “一阳指功,那,岂不是要劳烦段大哥你,我怎生过意的去……”沈翎得知并无生命危险方才松了口气,可是,那不就是要段弘扬用一阳指来帮欧阳哥哥打通关节。

    眉眼顾盼神飞,星眸下熠熠的眼神,却多了几分玩笑意味,“无妨,本王倒是可以看在翎儿的面子上,明日便可救好他,不过白驼山也太无聊了,本王有些……”

    “好呀你,段弘扬,你的手下害我夫君,你还想出去游山玩水,救不好他,本姑娘就将你锁在白驼山一辈子,像老顽童一样待个十五年岂不更好?”沈翎见他与自己开玩笑,炸起脾气来,要知道她只有在欧阳克面前才有似水柔情的一面,平时的她,还是咳咳。

    “翎儿,你……”显然被眼前的人的怒火吓到了,刚刚沈翎本来已经要和欧阳克安歇,所以罗衫半解,刚刚的动作让她衣领有些下滑,露出如雪般细腻柔嫩的肌肤,看得段弘扬脸上挂上一抹红意,继而伸出手,替她快速地把衣领拉上,沈翎方才低头看到自己刚刚的失态,低头咳了一下,“你呀,傻丫头,我是和你玩笑的,岂有不救欧阳兄的道理,况且我早就被你吃定了。”

    听了他的话,沈翎心里觉得怪别扭的,不过这不并不影响他们二人的交情就好,“那你刚刚还,早说不就好了,还好别人没看到。”沈翎吐了下舌头,不料屋外的美凤还有一名白衣的女弟子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王爷,你怎么还想着这个女人,她根本不值得你如此!”地上跪着,不敢抬头的云天此刻听到他家王爷居然还要留下帮他这个情敌治伤,更加不敢相信。

    “云天,本王和翎儿是莫逆的知己好友,你若是还当本王是你的主子,就给本王好好在这里待着,否则你随时可以回大理。”

    那云天气得抬起头瞪了沈翎一眼,沈翎倒是气人的摇了摇头,表示,你再说就团个球滚回大理去。

    段弘扬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也是有些痴愣,珠玉颜歌,肤辉明睨,当是如此。

    待送走二人,她才回到床边,看着欧阳克苍白的脸色,心里真的不那么好受,“夫君,新婚之夜,你都不起来,我会生你气的。”她像只小猫一样躺在他的怀里,小嘴嘟嘟囔囔的说着。

    “咳咳,翎儿……我这是怎么了?”帮他捋了捋胸口的憋闷,望着怀里的小人,“你是被段大哥的手下云天暗中下了黄霜,要一阳指来打通关节,一个月不可走路。”

    眉头微蹙,脸上染上了些许红意,“你唤他段大哥,叫得如此亲近,难道不怕我吃醋吗?”惩罚地咬了一下怀中娇小人的耳垂。

    一阵热气涌面而来,沈翎倒是红了脸颊,轻笑道,“夫君,你吃醋了?”

    沈翎主动地亲了他脸上一下,红红的唇印刻在他的脸上明显的很,像做了坏事一样,笑语不言,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傻哥哥,你知道么,云天是因为嫉妒我不喜欢他家王爷,故而对你下手,可见你对我多么重要了,不过我以后定要好好想个办法整整他。”欧阳克重重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诶,你呀,还是这般调皮,不过这事儿先别让爹娘知道,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拍了拍她的后背。

    “恩,我早就想到了,你放心吧。”欧阳克听了后虽然恼火自己半月内不能走路,但经她一开怀,也就接受了这个现实,“翎儿,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薄唇,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

    沈翎红着脸索性也大胆起来,轻轻的亲了他一下,不料却禁锢在怀里,感受唇瓣上的那一抹微凉,未久,凉凉月色下,沈翎倒是脸红地测过身子,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好好养伤。”

    欧阳克将她搂在怀里看着怀里的小人,由衷的笑容挂在脸上,这样的生活是他梦寐以求的,佳人在怀,赏心悦目,一夜安眠。

    “翎儿,今日这身衣衫倒是格外的衬你。”沈翎听了他的赞美,低头看了一下,今早起来的时候看到衣柜里娘亲给准备的一套枚红色的镶金线的长衫,就套在了外面。

    以往她都是浅白罗裙素裾,今日也格外的流红明媚,为盟半生痴缠心属风月情浓,鬓发一缕微风扬丝,欧阳克笑着接过她手上的茉莉花粥,入口微甜却不香腻清爽可口,惊喜道,“翎儿这手艺真是不错,看来为夫日后是有福气了。”

    “哼,你这小子,不许欺负我这儿媳妇,否则看我怎么教训你。”很远便听到欧阳锋带着分怒意的喊声。

    “看,爹爹是帮着我的。”轻轻地捏了他的鼻子一下,跑到门口,看到欧阳锋和施雪宁漫步往这里走来,迎道门口,“爹娘,早上好,儿媳早上还未去给二位敬茶,请爹娘责罚。”

    “客气了,快进屋来,不必傻站了,克儿呢?”施雪宁笑意青睐的拉过她的手,向屋子里迈步,欧阳锋看到床上的人,有些意外,“你的腿不是可以走了吗?怎么回事?”

    “其间出了些许问题,半个多月便可恢复,叫爹娘惦念了,是孩儿不好。”欧阳克面露愧色,可是看到父母第二日便来看望自己,心中的信息还是在眉间眼底具可看出来的,沈翎痴痴地看着她的傻夫君,倒是眼里有些湿润,她终于不负自己的心愿,做到让他们三口人美满如人间家庭,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没有做错。

    欧阳锋转身看向沈翎,“丫头,是这样吗?”眼神里带了分探究和疑问。

    “是的爹,这半个月我会好好照顾他,这门秘籍是我新写好的,□□功本属阴盛气功,辅以纯正刚阳的九阳神功会中和元气,对你的武功大有增益。”沈翎从书桌上拿来前两日晚上写好的秘籍,递在他的手里。

    其实沈翎真的很庆幸,她在现代的追剧时间里,因为好奇曾经搜集过各门武功的秘籍,前些光景刚来到白驼山安顿下来,晚上从踏雪轩赏完月景回来,便花了半个时辰默了这本《九阳神功》,就当新婚送给公公的礼物了。

    “丫头,这九阳功我看了几页,是门博大精深的武功,不下于《九阴真经》的威力,你是从哪里得知的?”翻了翻秘籍,入目的字迹让他心头震惊不已,这武功如此厉害,这丫头年纪轻轻如何得知的呢?心头有些疑问。

    “这是孩儿以前无意中记下的,爹爹不必忧虑,孩儿只是尽自己的所能,帮助父亲完成成为天下第一的宏愿,别无其他,再有就是让欧阳哥哥开心快乐就好。”沈翎笑语翩然凝眸望着床榻上的欧阳克,眼里的水波带着情意绵绵的万千情丝,“好,我有空便会练的,看来如今我不成为天下第一都是不能的了,克儿你从哪里找来的媳妇,倒真是对我的胃口。”笑着拍了拍欧阳克的肩头,慈爱的笑容溢上心头。

    “爹,瞧您说的,翎儿是我遇上最好的女子。”欧阳克有些不好意思地脸上一红,这欧阳锋还是第一次和他说这样的话,叫他有些意外。

    “好了,儿媳和儿子你都看了,武功秘籍也新得了,怎么还不去闭关练你的武功。”施雪宁拉过他,作势要将他往外推。

    “诶呀你,只许你看孩子,那我要看孩子,不行吗?”看向她的眼神虽有些难为情,可还是带着分难得的温情。

    “别打扰孩子们休息,我们赶紧离开吧。”二人并肩离开房间。

    “欧阳哥哥,你看他们现在这样多好。”沈翎望着阳光下二人的背影,由衷的欣喜。

    “还不是多亏了我这体贴善良的娘子,为夫怎么谢你好呢?不如,晚上我们……”说完低头在床边的人唇上落下一吻。

    沈翎羞涩的推开他,“你,不要,你这风流鬼,真是恢复了你的本来面目。”

    欧阳克笑着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只好你一个人的,有何不可?”

    沈翎脸上像滴了血一般,咬唇道,“你欺负我。”

    伸手搂过她,捋了捋背上的长发,“翎儿,我帮你梳头发。”墨玉的云梳扫过乌发,柔顺的握在手里,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腰间,纤腰一握轻抚着发丝,磁性的声音在耳间响起,“为卿挽发,梳齐眉老。”

    “你待翎儿真好。”侧过头看着身侧俊朗的男子,瘦削的棱角,温和的眼神,看得她心头甜蜜温馨盈盈。

    “可惜了,我这腿,让你委屈了。”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处,倒是心头一紧,眉头微皱。

    “无事,等你好了,想练什么功夫我们就练什么,相信我,你的武功一定会比以前更加高深。”沈翎将手搭在他的背上,轻轻靠在他的怀里,振振开口保证道。

    “好啊,我们一起练,不过我更在意的是,能站起来抱得了翎儿,就好。”看着他别有深意的目光,就知道他又在取笑自己。

    “你呀,不过谁叫我对你一见倾心,你就欺负我。”点了点他的胸口,“真是没良心。”

    “哈哈,翎儿,岂知我不是对你一见倾心,而且思慕悠悠到今日,不过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

    “你倒是有先见之明了。”轻轻过来身子,在他耳边轻声道。

    屋内笑语吟吟,廊间清风吹来,淡淡的梨花香味随风萦绕在鼻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闲来席坐数落花纷纷,梨花粘肩膀衣襟垂袖片片下,沈翎拿出一套新的白衣来,“欧阳哥哥,这是我新做的,你试试,合不合身?”

    欧阳克眉间宠溺的一笑,“有了夫人,就是好,翎儿的手真巧。”听话地任她为自己披上新衣。

    光滑的丝质长衫,如白玉的纯净无暇的料子当真是触手冰凉,“你看 ,我也有,我们二人是一样的,这个叫情侣装,在我们那里的叫法。”沈翎也换上了一套相称的白色的长衫,欧阳克轻吻了一下她的眉心,“翎儿。”突然沈翎抚着胸口有些恶心,干呕了起来,“怎么了?”欧阳克艰难的起身,抚了抚她的背上。

    “没事儿,我一会儿就好了。”沈翎回头脸色有些不好,还是挤出一个微笑来。

    “可是我看你的脸色不好,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这半个月你日日照料我,定是累坏了身子。”欧阳克手摸上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倒是不热,有些发凉。

    “没事,你快坐下休息。”沈翎转身离开了后院,径自来到厨房,将半月前段弘扬给自己的凌月安服下。

    “你知道吗,咱们的少夫人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说不准是那个大理的什么王爷,那个姓段的公子可能性比较大……”三个婢女站在楼梯上打扫着落叶,站在台阶上的人脸色一白,而底下的人还全然不知,“为什么说是他的?”

    “你想啊,要是公子师父的孩子,她为何如此久了,竟从来不提,女人家有了孩子无疑该第一个和自己丈夫报喜,可是那个姓段的都知道,她却不告诉咱们公子师父,这其中肯定有鬼。”那姬人信誓旦旦的开口说着,“新婚之夜里,我和浣宁姐姐还曾瞧见那姓段的王爷从新房出来,少夫人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的,咱们公子师父可还是昏迷的,谁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私情。”

    另一个女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岂有此理,那他们不是一直藕断丝连的,那咱们的公子师父一直被蒙在鼓里,该如何是好呀。”

    第三个婢女倒是有些释然,叹了口气,“诶,咱们做女弟子的,只能当没发生,不然得罪了主子,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是呀,快扫地吧。”她指了指那边落叶多的地方,二人就走了过去。

    欧阳克口中喃喃道,“原来是有了身孕,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难道,这不是我的孩子吗?想起那日晚上他本是玩笑话,以为是她最近饮食好了些,腰身摸着略不似以往瘦的不堪盈盈一握,没有想到,竟然是有了孩子了。万千思绪在心头冲涌打击这心头脆弱的情感,“不要背叛我……不要。”灰暗孤独的寂寞感像潮水一般用来,快要将自己吞没,感到无比的窒息感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欧阳哥哥,你在干嘛呢?我刚刚还在找你呢。”沈翎喝完药便回房间找他,却发现,他在这抚琴廊上的台阶处。

    “你,你……我……翎儿。”他喃喃开口,终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责问她,只是叹了口气。

    “欧阳哥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腿上又不舒服了?”沈翎慌忙的蹲下身子,卷起他的裙角,欧阳克收回腿,“没事,你不必担心。”刻意往后退了一下身子。

    沈翎自然可以感知到他此时此刻的反常,和有意的疏离,“欧阳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正在此刻,有婢女前来禀报,“公子师父,段王爷在山下求见。”

    听了这话的欧阳克脸上更是白的吓人,“呵呵,呵呵……”竟然失言了一般笑了出来,苦涩的笑容。

    沈翎自是不知道他怎么了,但也不好让段弘扬在山下等太久,只好转身对婢女道,“请段公子来。”

    欧阳克转身离开,“我有些不舒服,你去吧。”沈翎担忧地看着他往回走,但听到侍女传报,“段王爷已经带到客厅,少夫人。”沈翎决定还是先来到大厅,突然一个眩晕,有些站不稳,不待身后的侍女察觉,刚被十个姬人迎来的段弘扬刚一来到白驼山的大厅里,看见沈翎有些不对劲,一个飞身将她扶住。

    “翎儿,没事吧?”段弘扬急切地问道,手搭上她的手腕,仔细诊脉道。

    沈翎摇了摇头,欧阳克看着这样的场面有些呆愣,果然自己又在自作多情了,看着段弘扬对她如此的关切,当真也是钟爱她万分的,同是男人的他不会不知道,一个男人一辈子只会对一个女人有着这样的万千宠爱的眼神,可能自己是那个多余的人。

    手放下来,有些忧愁,“没事,只是这脉象还是有些不稳,怕是胎气不稳,药可吃了?”

    “吃了,可是最近还是有恶心头晕的症状,段大哥有劳你了,帮了我这么多的忙。”沈翎提起这么多的珍贵药材,倒是真心觉得难为情。

    “和我怎么还说这样的客气话,能帮到你,我总是开心的,要不然在大理也是惦记你,还不如亲自来看看你。”手自然地搭上她的肩头。

    “多谢段大哥治好了我夫君的腿疾,现在已经可以正常慢慢行走了。”沈翎笑着抱拳道,她现在越发的相信她这个好朋友了,本觉得他也是一个放浪不羁的富家公子,没有想到如此侠肝义胆,对她这个朋友的事儿如此古道热肠。

    段弘扬看她如今也是翠微娥眉,蝤肌蛴雪,分外明媚,心中怅然,“无妨。”

    待沈翎送走了段弘扬,回到房里,看见脸色不好的欧阳克,心中自然疑惑,不待她开口,便听见他的声音,“翎儿,你有没有隐瞒过我什么?”

    “隐瞒……”想起他今日的反常举动,难道他看到了刚刚和段大哥说的话,心中思忖道,范增也要寻个日子和他说起此事,既然今日他发觉了,便一并说了。

    “我的武功是王凤仪前辈强输给我的,我的身子太弱承受不了这么强大的三四十年的功力,有了身孕,越发难以承受,所以段大哥一直在想办法帮我控制。”沈翎慢慢道出这段日子以来的事情。

    继而拉着他的手,“欧阳哥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既然你知道了,我便说明:这第一,你的腿伤未愈,我不想你牵挂我,对你的伤是有害无利的;第二,我怕你知道了我的身子不堪重负,要我打掉这个孩子,我不想失去他,拼尽全力也会生下他,本想着过了这段时间胎像稳定了些再告诉你,没想到却让你误会了。”

    看她软声细语,满目含情,欧阳克倒是也没有犹豫,更是有些好笑自己今天的举动,反倒是有些小气了,正在这时,美凤突然闯了进来,“大胆!没有我的命令,你敢进来!”欧阳克不满地呵斥道。

    “呵,公子师父你被这个贱人蒙骗许久还不知晓,她这孩子分明是失踪的那一个月里,在大理与那姓段的厮混时有了的,亏你还如此相信她。”美凤面目得意的笑着,旁边涌来的诸多姬人纷纷站在门口,听着她的话,议论纷纷,众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呵,美凤你还知道提起此事,若非你推我下试剑峰,我岂会失踪一个月,现在你居然还有胆来此挑拨是非,当真不要命了。”沈翎想到这次又是她在兴风作浪,挑拨离间,心头怒火更甚,语气加重了几分,手间掌风一挥,她便轻飘飘地打出了屋子外面。

    “你这贱人,居然废我的武功!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美凤面目狰狞地喊道。

    欧阳克着即下令道,“不必了,将她带到蛇盆,现在。”

    沈翎心中一惊,万蛇钻咬当真是生不如死,可是想到他是在为自己的名声着想,心头也是暖融融的,“你妄图折辱我的夫人,岂可留你性命,我要你尝尝这万蛇钻心的滋味儿。”欧阳克星眸斜飞,带着分邪气和狠绝。

    “不要呀,公子师父,我知道错了,你看在美凤跟在公子师父身边多年的份上,饶了我一命吧!”她死死地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道。

    “晚了,现在带她过去。”他不带感情的挥挥手,便有几个仆人拉走了美凤。

    “你们也下去吧,记着,再有人编排是非,便都是一样的下场!”欧阳克冷冷地呵斥道。

    “你相信我,我愿意立誓,此生只为你一人所有,否则叫我五雷轰顶……”沈翎扬手立誓道。

    不待她说完,欧阳克便低头吻上她的唇瓣,不让她继续讲下去,倒是良久,才意犹未尽地放开怀里的人,“胡说什么呢?”沈翎红着脸道,“你还是关心我的,你相信我了?”

    “当然,其实一开始听到几个姬人在说这事,我竟然有些怀疑了,不,是动摇了,我以为你是喜欢段弘扬的,不忍心阻碍你,可是我恨,最恨的莫过于背叛,我怕你会背叛我,可是对你我恨不起来,让我大度地放你走却是做不到的,翎儿,你说要是真的,叫我怎么是好?”沈翎望着他担忧继而生气,怒火中烧然后平静,淡漠变得绝望的眼神,让她无比心疼,上前搂着他。

    “傻哥哥,这是永远永远也不会发生的事儿。”看着他柔软的目光里,满是深情如邃,“我说过,我心属你一人,明白男人在面对这样的事都是小气的,我是为你来到这个世界,心里眼里都只有你一个人罢了,当然现在多了这里。”沈翎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要做爹了,这孩子两个月多些,是那晚我们在王府有的……”越说越小声,欧阳克笑着抬起她的头来,在脸上亲了一下,“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该怀疑你对我的感情,可是我听了说段弘扬从我们房间出来,你衣衫不整,我心里就是妒忌了起来,失去了平常的判断。”自责而懊悔地摇了摇头。

    沈翎倒是有些委屈,“哪有,还不是那日你脱了我的喜服,我和他说说话衣领开了些,哪有衣衫不整,姬人胡说的,你莫要相信,欧阳哥哥,我和段大哥,只是好友之间,如清水鉴心般明澈,绝无男女之情。”

    看着佳人如此深情的凝眸允诺,欧阳克倒是觉得自己多疑了,“是我不该胡吃醋,翎儿不要怪我。”

    “傻哥哥,居然以为这孩子不是你的,真该打你。”沈翎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只要你肯消气,怎么都好。”欧阳克环上她的腰,轻抚她的小腹,感觉到那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着,喜不自胜,“谢谢你,翎儿,给我一个家,一个温暖恩爱的家,又让我做了父亲,翎儿有了你,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

    重重的呼吸洒在她的脖子上,热气缭绕,她笑着转身,环上他的脖子,“那便好好待我,若是你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我可是会走的远远的。”

    “可是刚刚说了你的身子不堪重负,我不想你冒险,而你,世上只有一个。”欧阳克想到刚刚段弘扬的话,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难为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沈翎听了不可能不敢动,心里甜甜沁沁,“我答应你,以后我身子出了什么问题,第一个告诉你,不再隐瞒与你,我们一起好好保护他。”闪闪的睫毛动情的张合,瘦削的鼻子完美的将五官分割得恰好,点点盈唇,“好,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这日欧阳克刚刚从练武场回来,便见屋里的人在柜里拿出两套衣服,复而又比了比身子,“翎儿,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