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红衾香暖人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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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这几个月,白驼山上仿若置身于一片红色海洋里,自是人间飞花流红千种,罗裙软香红幔梦梦,腰肢款款,玉指青葱,眉目中红尘点点,沈翎着一身血红色的嫁衣,放眼门庭,庭外青山绿水、竹林芳草相依长相守,应是风月人间事,满园合欢映红袖,喜风吹绿了庭院中的芭蕉树叶。

    再回首看到菱花镜里的面容,凤冠霞帔,红唇皓齿,长发高绾,黛眉如画,眉间的一点朱砂,萦着旧时的暗香,清风如弦,扣动所有微澜,仿若一记最深的念,正好承接一纸幽微情动。

    几人知晓:江山如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谁人能懂:倾尽天下,只为博伊人一笑。

    今日的白驼山分外热闹,以往着了一片寂寥的淡雅,倥偬间却熙熙攘攘的来了很多贺喜的客人上山来。锣鼓声从五更天就开始敲响,施雪宁从天蒙亮便在山腰处相迎,首先是爱酒席的九指神丐洪七公,拎着酒葫芦笑意盎然,但一看到欧阳锋板着脸,出口纠正道,“诶呀,老毒物呀老毒物,今天是你娶儿媳妇的大好日子,怎么还这么地拉着个脸,怎么不高兴啊?”

    欧阳锋神色有些紧张,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慌乱,“哪有的事儿,我有了个这么好的儿媳妇,老叫花子你就羡慕吧。”

    老顽童蹦蹦跳跳的过来,“诶啊,老毒物你这是有了儿媳妇,性子都比以前好多了,也没有以前那么毒了,看来你这儿媳妇是娶晚了,要是早娶了,老叫花子也就不用受那罪了。”

    而在海上欧阳锋虽然用毒蛇咬伤了洪七公,可是在他回到白驼山后转变了性子之后,就将解药给了洪七公,毒早已解了,至于武功已在恢复阶段,所以笑着摇摇头。

    欧阳锋对于一向胡言乱语、疯疯癫癫的老顽童的话倒是不会太生气,但也有些微辞,“周伯通你这张嘴,居然打趣我。”

    老顽童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性子,“诶呀老毒物我才不是来看你的呢,你养那些毒蛇、毒蜘蛛的,我可是最怕的了,我想见见我那师妹的小徒弟。”

    欧阳锋双手环胸,傲然而立,带着微笑,“那还不简单,等拜了天地,晚宴上你自然能见到,至于现在嘛,不可能。”

    气的老顽童叫嚷着要去和欧阳锋打架,黄蓉玩着郭靖笑语盎然的走上来,拉着老顽童,“老顽童你怎么这么胡闹,翎姐姐还在房中打扮,你这么大年纪了,见什么新娘子。”

    老顽童见说不过众人,只好摇摇头,以示对黄蓉的话表示不满,看也跟着众人一起进了大厅,黄蓉翩然对着施雪宁道,“欧阳婶娘,翎姐姐在哪里?我要去瞧瞧美丽的新娘子。”

    “好,浣宁,领着黄姑娘到房里。”黄蓉瞧了后面的白衣姑娘,绕过长廊,曲水,来到清居,推开两扇门,大红的幔帐挂满了屋子,只一眼,便瞧到了屋里的人,由衷地赞叹道,“啊,翎姐姐,你真漂亮。”

    沈翎听到她的声音,回过身来,展颜一笑,“蓉儿,你来了,谢谢你在我人生中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能来陪我。”

    黄蓉亲昵的挎过她的胳膊,一脸不解的样子,甚是可爱,“翎姐姐还这么客气什么,对了没想到欧阳克真是好福气,居然娶到姐姐这般善良美貌的绝代佳人,真不知他修了几世的好福气。”

    “蓉儿,怕是他听了你的话,又是要恼了的,他待我极好,你放心。”沈翎无奈地摇了摇头,向她解释道,“好呀,那若是以后他欺负了你,又找了旁的女弟子,你就告诉蓉儿,我们替你出气。”

    “我知道了,谢谢你蓉儿。”心里莫名的觉得很暖心,虽然以前她不喜欢黄蓉,觉得她机智聪慧,却有些自私刁钻,不过现在相处下来,她觉得黄蓉是真的很关心她了,可能这就是江湖里的情意,她曾救过郭靖,没有向她报荒岛上的仇,可能恩恩怨怨一并消了。

    正在姐妹闲话家常之时,如画在门口敲了两下,“姐姐,拜堂的吉时到了。”

    黄蓉笑着搀过沈翎,盖好盖头,走向正厅,身后跟着十余名婢女,手提着红色的烛火灯台、菩提送子灯盏。

    新娘子来了,众人纷纷争相起身一睹芳容,只见一身材纤美的女子着着火红如火的嫁衣,翩然从大门而入,鸾鸣翠柳新开画卷,凤落高梧喜报春晖. 春暖花朝彩鸾对箅,风和月丽红杏添妆。

    及地的乾坤地理裙,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领口开的略低,如雪的肌肤沾染着点点粉红,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的红纱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身披红色的薄纱笼在肩头,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欧阳克已不用靠杖行走,站在宾客之中,红色的喜服穿着他的身上,似为他量身定做一般,星美蜿蜒,舒展着浑身的喜悦,难掩的欣喜难自持,眸中映着那绝世的身姿,他流连半世唯一钟爱的女子正莲步走来,听着宾客中发出的唏嘘之声,心中是那般的庆幸,庆幸她的心中只有他一个人,否则这般美好的人儿真的很难拥有,正思绪中,佳人已至眼前,素手接过红纱,并肩两人而立,得到大家的祝福,“恭喜欧阳公子。”

    欧阳锋此时眼里只有满满的慈爱柔情,现在伸手示意二人赶快起身,身侧的施雪宁与欧阳锋对视一下,笑语盈盈,点头望着眼前麟儿佳妇。

    黄蓉也站在郭靖的身侧,笑着抱拳,身后的婢女也将手中花篮里的花瓣撒向天空,如花飞雨里良人对望,随着满堂飞红落花,“恭喜恭喜。”黄蓉大声爽朗道,“翎姐姐要幸福啊。”

    三拜,一拜天地,望天地莫教你我分离,二拜高堂,望父母安乐晚年,三拜君卿,惟愿你心似我,相偎能白头。此后,我沈翎就是你的妻子,只是你一个人的,我这一生一世也只有你一个人。沈翎隔着红纱深情地凝望着对面的人,将这一生赋予他。

    欧阳克的眼中从未移开过,只看着那人,衣香鬓影难掩如雪芳华,翎儿谢你给我长伴你的良辰美景,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宾客里,段弘扬穿着一袭墨色长衫,脸上没有表情,眼中却流着不舍的情意,双手紧握,却无处安放,因为他知道,她嫁给他,是欢喜的,只要她欢喜,他也就释然了。

    晚席上,沈翎伴着欧阳克向宾客敬酒致礼,黄蓉笑语嫣然地在打趣她,她也不恼,只是当她小孩子脾气,倒是笑着望一眼欧阳克,这一举动在段弘扬眼里,却是那么刺眼,看得出来,她现在很幸福,他不愿打扰她。

    洪七公、黄老邪笑着点点头,只道沈翎的确是个好孩子,欧阳锋真的是有福气,欧阳锋倒是很受用这些话,的确他的心里,是很喜欢沈翎的,不光是她让他学到了《九阴真经》,更为可贵的是,她让他重新感受到了人活着的意义和价值,不只是武功可以带来的,更多是情感,家人亲情难再得。

    黄药师赞赏地看着这丫头,灵慧识大体,很有阿蘅的影子在,“蓉儿,你看看人家沈姑娘沉稳有礼,你该向她学学,快要嫁人了,别像现在这样胡闹任性。”

    黄蓉撒娇道,“啊,爹你这么快就嫌弃我了,真是。”

    老顽童扯过沈翎的手,好奇的开口, “上次我听老叫花子说过你在荒岛上使过的武功,很像我师妹的,你肯定是她的弟子了?”

    沈翎缓缓的点点头,“我因被人所害掉下试剑峰,幸被她老人家所救,不想她也被人害断筋脉困于山底,将一身武功传于我,之后她便去世了。”认为这件事她有必要告诉老顽童,毕竟王凤仪是重阳宫的人,她有这个义务让她的门人知晓。

    老顽童脸上的笑意失了几分,懊恼道,“看,师兄的话她不听,这不,自食恶果了吧。”继而看着沈翎,该是个有趣的人,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你别说,她还会挑人,你看小姑娘长得这般美貌,又挺有趣,这徒弟真是好,诶,让人羡慕啊,小姑娘,你以后有空可要陪我玩呀。”

    沈翎笑着点点头,来到他面前,故意说道,“是,若是有趣,便可以。”

    “好好好,老毒物,我太喜欢你这个儿媳妇了,哈哈。”周伯通似得了宝似的,居然开心地一把抱住了座位上的欧阳峰。

    众人一阵哄笑,欧阳锋气恼地将脖子上的人扯了下来,“你给我老实点。”

    在众人的说笑中,新人被送回了房中,良宵难得。

    昏暗的新房内,绣着鸳鸯的绸缎被面上居然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的小东西,竟铺成了一圈圈的心字形状,

    喜杆挑起红色锦缎的盖头,高髻下的明月鈴嬛钗在眼角泛着月光,耀目的光华,教人睁不开眼,胭脂香留人醉,点染红色的流苏,流苏洒在青丝墨发上,今日的沈翎着了妆,翩若清丽绝伦,顾盼之间,风姿绰约,艳绝倾城。如出水芙蓉,冰清玉润,恍如秋菊披霜,静若松生空谷中,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举杯合腕,合衾饮佳酿,“翎儿,天怜我一番相思,教我得红颜美眷,一生相护,绝不离你。”

    “比翼同归,莫失情牵,莫忘情长,愿与你策马逍遥红尘。”菱唇微合,吐出无尽思恋,一室潋滟情念,千言万语都似多余,只在双眸中流转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