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中原一别恨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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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天明破晓时分,还在睡梦中的沈翎似是听到脚步声,待人走到洞中,才发现是郭靖,不知他是何心意,也是莫名,他先开口道,“沈姑娘,这次是蓉儿不对,不该要害欧阳兄的性命,我代她向你赔罪了,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沈翎有些错愕,她未曾想到今日郭靖来是为这件事,她原以为郭靖也会认同此做法,没想到他却觉得黄蓉做错了,看来郭靖在心底还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也宽了心,“郭大哥,黄姑娘昨日之举当真过分,可是我也不会与她为难,希望你能劝她以后莫要害他,否则……”

    郭靖原来只道她是一个善良秀美的姑娘,被欧阳克强掳了去,才不得不柔顺的跟在他身边,像他身边如此多的白衣女弟子一般,不曾想到,她竟然是一个坚强决绝的女子,风姿绰约,武功高强。

    “好的,我一定会告诉蓉儿的,其实你们也没有加害过我们,只是欧阳前辈放蛇咬伤了我的师父,希望你能将解药给我。”语气有些磕绊,可是极为诚恳的眼神让沈翎想起,书中老实诚恳的郭靖,着实为人厚道,古道热肠,义薄云天,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高义,刚要开口,一旁的欧阳锋怒气的站起来,“给你解药,别再进来烦我。”

    随手丢给他一瓶解药,恼火的回身,不再看他。

    郭靖赶紧低腰捡起来了解药,感激又有些木讷的看着沈翎,傻笑了一下,“多谢欧阳前辈,多谢沈姑娘。”继而开心的走出去了。

    沈翎感觉自己的手被紧了紧,忙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原来他真的醒了,也是欣喜万分,“你醒了,太好了。”说罢将手放在他的额间,试了试温度,感觉温和倒是与常人无异,只是有些虚弱,也是松了口气。

    一旁的欧阳锋虽然有些看不惯这些情情爱爱的,不过通过此间事,他也看透了这丫头对他儿子的情深不悔,也不加阻拦了,倒是蛮喜欢这丫头的,索性将山洞留给他们,出去透透气,顺便找点野兔烤点吃。

    欧阳克经过一夜已经恢复了些许,脸上有了些红润气色,只是还很苍白如宣,看着身边的人,无限暖意心头涌,莫道伤痛怨何人。“翎儿,谢谢你没有离开我。”

    沈翎见他醒来第一句和自己讲的话,居然是这种,倒是心头一恼,将手从他手里抽出,声音嗔怨道,“入骨相思君知否?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临危弃你于不顾之人,当真心寒。”

    欧阳克见她反应如此之大,原本只是同她开开玩笑,不过见她也不是真的动气,重新握回她的小手,“我是同你玩笑的,况且醒来看见你在,我是真的欢喜的,希望岁月山河,此情依旧。”

    沈翎见他如此说,恼人的思绪也就下了心头,“欧阳哥哥,那日我见到那副场景,当真是毕生噩梦,我宁愿那日在石下的人是我,也比这肝肠寸断的好。”洞外料峭轻风,帘中低眉低语那日在船上见到他的场景,让她现在都思来极寒,又是担心又是心疼的双重挣扎,让她这两日苦费心血。

    “傻翎儿,怎么这般胡言乱语,那日将你交给段弘扬,可是看见你靠在他的怀里,当时我就后悔了,可事出紧急也只好把你送走,好过你留下来,万一有了闪失,现如今我也是不悔的,因为,你没事。”他言语静水流深,字句间满是深情切意,重重的敲在她的心扉上,无处遁形,尤其是那句,你没事。傻瓜,你如此这般,我怎么没事?

    沈翎深深的凝眸,秋波含水无限柔思,“欧阳哥哥,以后无论刀山剑树,你莫不要放开我的手,我们要携手共度。”

    欧阳克见她目光里似有无限深邃的流水,缓缓而过,吸引了世间的一切浮华,有那么一瞬间,只想这样悠悠的望着她的眼眸,静静地听着叶落花开的心跳声,在嘭嘭颤动,如此。

    “好,翎儿的心,我会永远记得,我欧阳克,在此立誓,此生定不负你。否则,叫我五雷轰顶……”他深情的望着她,立下誓言。

    沈翎伸出手,不待他说完,便止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万一欧阳公子老毛病忘记了,风流已是人家话,那时我可要心疼了。”沈翎不忘借机重提他当年的风流韵事,也是在提醒他,曾经如此多的花红柳绿,以后莫要作负心人。

    欧阳克也知她语中何意,也是心念愧疚无限,“好翎儿,过去是我不好,万花丛中游戏人间,以后绝不会如此,有你在身边,夫复何求。”

    沈翎见他已然如此说,也不再为难,倒是流水落花随水逝了。“好,今日凌晨时分,段大哥他们就启程回大理了,我们约在临安,他们会送来治筋脉的药,到时你便可痊愈了。”

    欧阳克见她已经为自己筹划好了一切,倒是心中一暖,思及找段弘扬要治伤的药,可是费了一番心意,想他也不会平白赠药,肯定是她为自己一番周旋,“谢谢你,翎儿,不过,我不要你为了我委屈自己。”

    沈翎未想,原来在他心里,我竟如此重要,难道你不要治伤了吗,带着震惊和感动之余,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和段大哥是朋友嘛,你先闭目睡上片刻,今晚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了。”

    欧阳锋正巧走进来,听到沈翎最后的话,有些好奇,“丫头,你什么意思?”

    沈翎回头望向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今晚小王爷的船就会到。”她回想起来,就是在两日后的今天傍晚时分。

    “你怎么知道的?”欧阳锋心中疑惑,继而问道,难道这丫头真的上晓天文,下知地理,还能预测未来吗?

    沈翎微微一笑,看向欧阳克,“欧阳哥哥知道的,那小王爷现在和完颜洪烈不和,想学盖世武功傍身,在洪七和黄药师那里都碰了钉子,只剩下您了,试问他怎么可能放过眼下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欧阳克靠在墙上,思及此处,倒是无奈的一笑,“的确如此,在王府时他就多次表示很想学白驼山的武功,当时我并未理他,想来他是该来的,此外还想拜爹为师。”

    欧阳锋听了他二人之话,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怪不得他怎么如此平白无故的好心来救,原来也是有所图的,也就不值一笑。

    下午的时候,欧阳锋出去拾柴时,发现洪七公、郭靖、黄蓉三个人绑了树干作竹筏,已经飘走了,倒是因为刚刚沈翎的话,所以也并未着急。

    “阁下是?”正在他出神思考之际,一个身着红白色华服锦袍的男子带着小船靠岸,问他道。

    那杨康虽然武功不俗,也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内力卓然,举世罕见,欧阳锋见他带着两个小兵,神色迥异,抬手片刻间就要了那两个小兵的命,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是谁?”

    杨康顿觉呼吸困难,拽着他的手,勉强说出,“我是令侄子欧阳克的知己。”欧阳锋便松开了他,进洞中对二人说,“他来了,我们可以走了。”

    他抱着欧阳克出来,沈翎跟在身后,上了小舟,将他放下来,沈翎轻轻将他腿放在船甲上,避免颤动引来疼痛,杨康只道此番来能看到欧阳锋,救了欧阳克让他还自己一个人情罢了,不想欧阳克的腿居然伤成这样,看来以后他能不能走路都是未知之数,看来真是天佑我杨康,若是我能拜入欧阳锋的门下,想来一定可以学到最上乘的武功,到那时我还会怕郭靖那个傻瓜!杨康在心里思量道。

    到了大船上,欧阳锋临着船边,望着大海似有心事一般在沉默思索,沈翎将欧阳克扶在二层楼的船板上,上面有伞遮阳,这微风和煦,吹在脸上倒是不觉寒冷,倒是另一番舒心感觉,将他的腿抬起搭在前面的桌子上,确定不会颤动了,才坐在他的身侧,倒了杯茶,“这回无事了。”欧阳克侧头见她面色胜倾城,却为情故,秀眉又轻蹙。倒是心中暗地波浪翻涌,想他欧阳克究竟前世做了什么好事,今生上天会给他一个如此好的女子,真是生平一幸事,百死犹无憾。

    只抬手擦去她脸颊上的一丝灰尘,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上,当真是触手微凉,真实的感觉传来,“辛苦你了,翎儿。”

    下面的杨康见到二人的场面,眼里的怒气浮现开来,心中愤懑,欧阳克你究竟何德何能,凭什么拥有她?我比你又差在哪里?你等着,总有一日,我会抢回原本属于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