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

    南墙也没想到卜状会突然醒过来, 偷看被抓个正着，一时也来不及撤退，只能呆滞着回应他的话：“什么？”

    “偷看我一眼，一百块。”卜状伸出手来, “给钱吧美女。”

    南墙拍了他手心一下，起身离开。

    “想得美。”

    卜状伸手一拉, 把人捞了回来：“不给钱就想走？”

    “不然呢？”

    此刻距离这么近，卜状还躺在沙发上, 抬头看时南墙就近在咫尺, 细长的眼睫毛仿佛都是诱惑。

    卜状仿佛被迷了心窍，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然后他开口：“亲一下, 一百块, 抵账。”

    南墙微微笑了起来，轻声说：“是吗，那我看了多少眼？”

    “不知道，但是一眼万年, 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 一小时60分, 一分60秒，而这一秒, 你在看我。”

    “所以呢？”

    “所以我想亲多久就亲多久。”

    “我若不答应呢？”

    “那我就强吻。”

    “强吻不成呢？”

    “继续强吻, 直到强吻成功。”

    “那好吧。”

    卜状有些微愣：“嗯？”

    “不亲我走了。”

    “啊？”

    “真走了。”

    “啊啊啊！！！别别别！！！”卜状终于反应过来南墙是什么意思, 激动地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把南墙抱在了怀里，“你你你……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嗯。”

    “什么？”

    “我的意思是，”南墙揪住了卜状的衣服，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卜状，我们试试。”

    我们试试。

    卜状活了快三十年，这么小半辈子就从没听过这么动听的话，让他内心欢喜的开出花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你可不许反悔了，”卜状把南墙抱得紧紧的，“反悔也不给机会了。”

    “不反悔，但是……”南墙微微笑起来，“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好饿，想吃饭哎。”

    “啊啊啊，好好好，我马上去做饭！”卜状松开南墙站起来，又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只会煮粥和面条，你介意吗？”

    “我……”

    “介意也没关系，我愿意为了你学做饭！”

    南墙：“……”

    我不介意啦傻子。

    .

    卜状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在天上，开心地像是要飞得停不下来，很想和谁分享一下这种心情，却又不知道该和谁分享。

    啊，难道要和好朋友说：你知不知道，老子今天超开心的，因为我媳妇儿终于说要和我试试啦！

    可能别人会觉得他是个疯子吧。

    这种快乐在胸腔里不停碰撞又无法释放的感觉，别人是根本体会不到的，这导致他激动地煮面放多了盐，咸到不能下口。

    他有些心虚，还有些抱歉，于是提议到：“不如我们出去吃，或者叫外卖？”

    南墙摇摇头：“没关系，加点白开水就行。”

    “这不太好吧，你还是病人，不能这么委屈了你。”

    “我没关系，倒是你……”南墙忍不住笑了，“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体贴，我都以为撞鬼了。”

    卜状：“……那我温柔还成了个错误是吧？你这丫头怎么一点不懂好呢。”

    丫头……

    南墙差点儿起一身鸡皮疙瘩，这个大概是在他们初高中的时候，网恋流行的称呼，现在这个称呼从卜状嘴里蹦出来，感觉怪怪的，并且让她的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青春岁月。

    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十多岁的年纪，情窦初开，感情朦胧，又忍不住在爱情的边缘试探，尽管大家那时候并不懂得爱情是什么样子的，却也会产生渴望。

    部分人由于羞涩，在现实生活里放不开，于是只能在网络世界里找寻所谓的爱情。

    南墙虽然没有网恋过但是那个时候班里有女同学网恋，每次听她们羞涩地提起网恋对象叫她们“丫头”时都是一脸幸福的模样。

    当时南墙不懂得，一个如此肉麻的称呼怎么就能让她们那么幸福又羞涩，现在……她或许懂得了一点。

    刚刚卜状那么叫她的时候，她除了觉得很肉麻之外竟然也会有一点点喜欢，很莫名其妙，但却是她的本能反应。

    她戳了戳碗里的面条，忽然有点好奇卜状以前有没有网恋过，于是问卜状：“你年轻的时候有网恋过吗？”

    卜状：“？？？”

    “网恋啊，你不知道吗？”南墙理不直气也壮，“你的青春呢？”

    卜状还没来得及出声，南墙又接着说：“啊，我知道了，你说你一直在国外读书，所以你应该不知道。”

    卜状：“……瞧不起谁呢，你们网恋的时候我都大学了，谁还稀罕网恋啊，都是直接恋爱好吧？”

    “所以你有谈恋爱吗？”

    “我当然……”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没有，像你这么自恋又嘴欠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卜状撑着下巴看着她笑：“那你不是人吗？”

    “我当然……”南墙低下头，把碗里面条都快要戳烂了，“我大概是脑子坏掉了。”

    “那这就是承认喜欢我了？”卜状一本满足，“之前也不知道谁说绝不可能嫁给我，猪才会嫁给我，还说绝不可能喜欢我呢。”

    南墙真是想把卜状按在地上爆锤一顿，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对他好一点就又开始嘴欠了。

    “再嘴欠信不信我就反悔了？”

    “哎哎哎！别别别！”卜状马上认错，“我的好媳妇儿，我错了，你别生气，我媳妇儿这么聪明美丽怎么可能是猪呢，就算是猪，应该也是最可爱的那一只。”

    “卜状！”

    “不不不！我媳妇儿不是猪，是仙女。”卜状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南墙卖萌，“看在我这么帅气的份上，就别生气了好不？”

    “你哪里有帅气？骚气还差不多。”

    “我哪里没有帅气？你都不知道，我走在大街上，整条街的人都要回过头来看我呢，那回头率，嗖嗖的。”

    “你进的是红灯区吧？”

    卜状：“……”

    丫的，一句话就把人堵死了。

    “看在你这么小的份儿上，就不和你计较了，状爷可是有肚量的人。”

    “好吧，那有肚量的状爷，如果用你们那个时候的网络用语来告白，应该是怎样的呢？”

    卜状想了想，笑的不怀好意起来：“小姐姐，要来一场qq爱吗？”

    南墙：“……那个时候就叫小姐姐了？”

    “当然不是了，一般都是叫美女，管她美不美，反正叫美女总没错。”

    “假打。”

    .

    终于决定要和卜状试试的这第一个下午，南墙实在有点不习惯，比如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南墙本来好好地坐在一边，正看得津津有味，旁边的卜状就十分不老实地把爪子伸了过来，要抱抱。

    南墙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他推开，卜状没抱到人，委委屈屈地说：“你干嘛啊？”

    南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还没习惯。”

    “哼，那就不抱了。”

    “要不你重新抱一次吧，我保证不推开了。”

    卜状傲娇得很：“你说抱就抱啊，我就不抱，要抱也是你抱我。”

    南墙：“……”

    给他厉害的，爱抱不抱。

    南墙不惯他这傲娇脾气，不搭理他了，安安静静看自己的电视，没过多会儿卜状就忍不住了，偷偷摸摸伸手过来将南墙往怀里捞。

    南墙瞥他一眼：“你干嘛？”

    卜状怎么会和她讲道理，于是瞎扯了个理由：“你把空调温度开太低了，我冷行不行？”

    “哦。”南墙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可是我不冷。”

    “靠，老子今天一定要抱到！”

    卜状再不给南墙挣脱的机会，一把将她牢牢困在了怀里。

    空气突然安静了，南墙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她可以感受到卜状强有力的心跳，以及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烟草味道。

    他的下巴就搁在她的头顶上，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的姿势会如此亲昵，而她竟然还有一点点喜欢和享受这种亲昵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是卜状先开了口。

    “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困了。”

    南墙以为他是没有睡午觉所以犯困，于是问他：“那你现在想睡觉吗？”

    “不。”

    “嗯？”

    “想睡你。”

    南墙：“……你别太过分啊，小心我揍你。”

    “揍就揍，只要你和我睡，被你揍死也没关系，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就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吗？”

    “满脑子都装的是你，难道你不是正常的吗？”

    “滚开滚开！真的是不能对你好，一给点阳光就蹬鼻子上脸了，放开我。”

    南墙说着就开始推卜状，卜状紧紧抱着她不撒手，南墙动作有点大，卜状就开始嚷嚷：“腿腿腿！别乱动，有点疼。”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南墙慌忙要去查看他的腿，卜状又嘿嘿笑起来：“没有没有，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紧张我。”

    南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