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赵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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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最盛行的一句话“做人要做赵软玉,嫁人得嫁江郎君”说的便是那临江集团刚刚举行完环游世界的蜜月旅行的新婚夫妇:赵予意和江誉。
赵予意同江誉完全不是门当户对,赵予意的父母亲早年离异,母亲独自带着她过着清贫生活,父亲则重新组建了家庭只每月给些补贴并不过问母女二人的生活。反观江家,江氏夫妇白手起家,在生意场上跌摸滚打半辈子终于建立起难以令人望其项背的“临江帝国”,所以江誉,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太子爷,打从出生就比赵予意高上许多层,所以赵予意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一时之间风靡在贫寒的女人堆里。
赵予意十九岁那年,母亲耗费了多年积蓄总算如愿让自己的宝贝闺女进入那所莘莘学子向往的天堂——漪霜学院。赵予意秀外慧中,即便是突兀地融入进富家千金堆里,在脂粉钗环的渲染下越发清秀出奇,因而开学之后逐渐成为纨绔子弟中人人皆欲采撷的一株“百合花”。
赵予意的梦想说出来绝对令人嗤笑,她只想平平淡淡地完成四年学业然后去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和母亲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这在漪霜学院的每一个人看来,都得“怒其不争”。毕竟这里,有着最优越的教学条件,更是聚集着诸多千金少爷,所以有些人不择手段也想混进来,哪怕勾搭上一个半个的人物,将来也绝对是能让自己的生活更加优渥!
赵予意的课本里总是时不时出现粉红色的信笺,每当赵予意叹口气准备处理掉时,总有一只白皙的手伸到自己面前,修长的指尖拈住那信笺当做飞镖似的投射进垃圾桶。赵予意之后也一直在想,自己当初的心动,多半是因为那双手吧?手指葱白干净,骨节分明,分明同女人一般的优雅白嫩的一双手,却曾为她遮住过风霜。
“所以我说早点公开我们的关系,就不会有这些令你心烦的玩意。”江誉双手撑住桌面,俯首凑向赵予意,居高临下的桀骜目光让赵予意不禁秀眉微皱,正想起身躲开就被人稍微带些力道地按住仍坐在原位,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衣衫传入心扉,赵予意直视着江誉饱含愠怒哀怨的双眸,终于无可奈何地轻笑出声,“我听你的,还不行吗。”你生气的样子真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后半句话赵予意一生都未曾说出过口。
后来的故事就如同言情小说的桥段一般,赵予意原先被委任过球队经理所以早就认识了球队队长江誉。
闷热炎夏,偌大的球场上只有江誉一人,踮脚跃起,躬掌曲臂,手里篮球一个漂亮的圆弧线脱离手掌直直射入球框,汗水自额上滑落浸透衣衫在阳光里熠熠闪光。
赵予意捧着湿毛巾站在他身后不觉怔神,然后看见面前的人突然转身,和她四目相对,她下意识想要避开却瞧见那人唇角上扬,踩着阳光,向她递出手。犹豫的那几秒,仿佛天地旋转时光变迁,赵予意第一次觉得心里风云翻涌久久不得平静,然后,她伸出手。
这一次偶遇,这一次伸手,就毁了她的一生。
江誉的狂放骄纵只对于旁人,在赵予意面前他永远是任性可爱寻求慰藉的孩子。赵予意也愿意包容他,爱护他,直到和他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
环球蜜月旅行是江誉的要求,赵予意不是招摇的人,所以她没有跟随。在外人眼里她是高高在上的江夫人,是所有女人的梦想。而这个中酸苦只有江家人,只有她自己知晓。
举行婚礼那天,她被突然带到了医院。江誉一天都紧绷着脸毫无表情,递给她那张离婚协议书,赵予意深深浅浅吐口气稳住身体靠着墙壁才勉强站立。一些雨丝轻柔落在脸颊上,似乎想洗干净这咸涩的泪水。
江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低头亲吻左手无名指上铂金戒指,开口时不复往日温柔阳光,“只要你能让她重见光明,我可以给你天下女人都羡慕的名分。”赵予意是一个根骨里固执的人,她深爱着江誉,即便是被爱人用婚姻要挟,她也只是一拢秀发,浅浅一笑,转身推开那道门。
赵予意秀外慧中,自然不是能够云里雾里被欺瞒四年的人。她曾不止一次瞧见江誉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她也曾瞥见过戒指内里镌刻着“程绵”二字,她立刻就想到了她的孪生姐姐。
程绵和赵予意是两个极端的人,前者被父亲带走,生活也算富裕,所以程绵的高傲冷艳越发张扬,而赵予意跟着母亲,遵守本分平静如水。江誉本就是追求刺激的人,赵予意和他相处时更像是把自己带入了江母的角色,照顾、爱护,没有轰轰烈烈,没有缠绵悱恻。
赵予意躺上那冰冷刺骨的手术台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以前总是在心里把江誉比作猫咪似乎真的是可笑至极,江誉在医院的时间里几乎都在程绵身边,因为程绵的骄傲而不愿意接受自己妹妹的□□,江誉不容分说打横抱起她一脚踹开病房的门将人放在床上,狠狠钳制住程绵的胳膊让人不得动弹,而后死死抱住双目失明两眼无神的程绵痛哭出声。
赵予意闭上眼的时候,麻药渗入心里,她心想:真好啊,她的姐姐。江誉给她的,只有任性,给予程绵的,却是完完整整的江誉,喜怒哀乐都只为了她一个人。
江誉唯恐程绵再心生内疚拒绝治疗,直接将失明了的赵予意接回江家休养。自己带着程绵环球旅行。别人只道赵予意嫁人豪门好不风光,却不知道那个真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江夫人,是程绵。
江誉走前只说赵予意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但江家下人对这位名分上的江夫人并不上心,所以赵予意拄着拐杖独自出门也无人拦阻。
初秋略带凉气的晚风,掠过街道旁低矮的桦树发出沙沙声响。“江誉...予意她,你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吗?”程绵缩在江誉怀里闷闷地吐出这句话,江誉正捋着她黑亮的发丝把玩,聚精会神,闻言也只是微微一怔,继而摇摇头。
约莫死了吧,毕竟心死了,人活着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