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乔宇摇着头，看着王婷。

    王婷疑惑的看着乔宇，“怎么？”

    “居然被你发现了。”乔宇点点头，“很不错。”

    “为什么？”

    “你觉得呢？”乔宇坐了下来，直视着王婷。

    王婷摇着头，眼前的乔宇感觉很陌生，谦逊和木讷的表情被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所代替。

    王婷缓缓的摇了摇头，因为自己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在爆炸事件之后，为了提高纵深算法的精度，一直沉浸在算法里。从算法、从输入给算法的数据，一行一行的检查。直到昨天，她才把自己心里的一个疑问告诉了乔宇。纵深算法中，有一段异常晦涩的代码，她没有之前插入这段代码的印象，她不可能记错。控制组维护代码和数据，她是组长，修改任何代码都不可能绕过她。这一段代码所起到的作用虽然她还不太明了，但明显违背了纵深算法中对事件平行预测的要求，而是根据一连串的计算结果返回给主系统一个命令。这个命令，决定了主系统的计算结果是否显示给控制组。如果不显示，则会把结果存进一个高权限的加密数据库，这个数据库，只能由特定的人存取，不仅如此，还会同时生成一套经过修改的数据传给主系统，显示给控制组，并告知，预测不成功。

    不过，这段代码不能独立运行，必须由命题算法来触发。命题算法，是乔宇加入所里的时候倡导建立的，建立了命题算法后，预测才从仅仅是理论变成了现实。

    王婷把这个发现告诉乔宇，一是因为乔宇是所长，二是因为她隐约觉得这件事和乔宇有关，所以在私下从乔宇嘴里得到答案之前，她不想造成不该有的影响。王婷记得乔宇听到这件事时的表情，不以为然。王婷理解乔宇，最近各种事情压在乔宇身上，作为所长，已经不可能仅仅专心于技术，还有很多行政工作等着他去决策，他去过问。所以她紧揣着乔宇让自己仔细验证，不要误判的嘱咐，又花了一个通宵做了模拟，把自己觉得没有任何差错的结果再次告诉了乔宇。

    “你想知道什么？”乔宇饶有兴味的看着王婷。

    王婷迷惑不解的看着乔宇，“阿宇，你说什么？如果这是一段错误的代码，那我们就修改它。我做过模拟，去掉这段错误的代码，那我们的预测成功将会提高到60%，这说明我们的系统早就进入了实用阶段，说明这套系统是成功的。如果……”

    “如果这是人为的，那这人么为什么要把这段代码放进去？”乔宇替她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这段代码你看明白了吗？”

    “不是太明白，但似乎独立在现有系统之外，并且能完成完整的预测，但就计算效率来说，比正常系统还高，至于结果是否正确……”

    “它的正确率达到了95%，并且纵深也远远超过所里的系统。”

    “你知道这件事？”

    “对。因为是我写的。”乔宇眼里的倨傲更甚。

    “阿宇，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乔宇看看表，“跟我来，我们去接人。”乔宇打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没等王婷动弹，就自己先走了出去。

    “唉，阿宇你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王婷跟上乔宇。

    突然间，81475所警报声大作。

    郭峰没有听错，他身后传来的声音是连续射击的枪声。郭峰不由自主的想了想自己的小□□。

    “郭科，是枪声，怎么办？”谢长鸿问郭峰。郭峰一行4人，正准备进入81475所，突然警报声大作，响彻山坳。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在大门，摆出战术防御队形，其中一个站出来招呼快速郭峰他们赶快通过防线。

    郭峰把头伸出车窗，喊道：“什么情况？”

    “郭峰是吧！赶快到后面去。”

    监控视频在同一时间熄灭，刘强正要安排人排查，从步话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检查站……被突袭，位置暴露……敌人……砰！”

    刘强撂下步话机，拉响警报，封锁隧道口。他到门口安排防御，接到了郭峰4人。

    他挥着手带着郭峰他们赶快通过防御阵地，靠近车窗喊道：“所里的防御全启动了，你们的权限不在所里，下车跟着我，不要乱跑。”

    两个士兵跑到刘强跟前，“所有线通信线路被切断，无线受干扰，联系不上地方部队。”

    “马上抢修线路，以班为单位建立通信信标。”

    “是！”

    其中一个拍拍另一个的肩膀，然后跑开了。留下这个跟到了刘强身边。

    刘强看着郭峰他们下了车，“我是这里的安全指挥刘强，对手既然是跟着你们进来的，有命回去就好好查查。”说完就朝楼里走。

    郭峰刚想“嗯”一声，突然觉得不太对。他跟在刘强身后，“怎么可能是我们！我们是……”

    刘强头也没回，“我知道你们你们，别鬼叫鬼叫的。来的人肯定是跟着你们的路线进来的。人数不明，火力水平不明。看他们突破检查站的速度就知道也是吃我们这碗饭的，你们没这个水平。”

    郭峰觉得这话难听是难听，但没办法反驳，难道能跟刘强吼：“我们有这个水平，我们能……”

    “有多的武器吗？”郭峰问。

    刘强瞥了一眼郭峰，嘴角明显一撇，“我等下带你们去装备室。”

    刘强、郭峰6个人一路小跑，到3楼，楼上跑下来一队士兵，带队的说：“刘队，除了乔所和王组研究人员全撤到安全位置了，我们刚做完最后检查。”

    刘强拍了一下说话士兵的肩膀：“干得好。乔所呢。”

    “正在下来，他说他一定要最后一个撤。王组和他一起。”

    刘强皱眉自语，“这时候秀什么恩爱。”

    “你们去防御位置，我去找乔所。”

    “是！”

    刘强一边和郭峰他们继续上楼，一边仰起脖子，“乔所，别慢吞吞的，快下来。”

    “终于又听见刘大嗓门儿了。”有人从楼上回了一句。

    “嘿，越催你你还越不紧不慢了！”刘强又仰脖一嗓子。

    外面突然枪声大作，两边已经交上火了。

    郭峰没等刘强拉自己，已经蹲下了。

    4楼楼梯口出现两个人。

    一袭白色研究员服，戴着眼镜，个子不高，长相清秀，在震耳的枪声中，走得不紧不慢，犹如闲庭信步。事后郭峰回忆这一幕，奇怪乔宇身边明明跟着一个美女，但这第一眼，竟然对这个美女完全没有任何强烈的印象，这第一眼，完全给了乔宇。难道仅仅是因为美女蹲下了，自己当时没看全？

    “你他妈的还不蹲下！”刘强蹲着朝乔宇他们窜过去。

    一个带着哭声的女声响起，“老刘！乔宇他！他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也比丢命了好！快蹲下！我现在上来。”

    “对，我是有问题。监控和通信是我切断的。”声音不紧不慢，却清晰入耳。

    刘强站了起来，脸上笑着，慢慢走向两人，“乔所，你们搞研究的，枪声一响，就吓傻啦。小王，你也别着急，我过来带你们下去。”

    外面传来一声爆炸，整栋楼晃了晃。郭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刘强倒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右手摸在腰间的枪套上，枪套，是空的。

    乔宇手里的枪对着刘强，“不理你吧，你会一直来烦我。”

    刘强还在笑，“乔所，枪不是你这样玩的，快给……”

    “砰！”的一声枪响，刘强的头猛的朝后一仰，带着身体一挺，然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从刘强后脑喷出的血渍得到处都是。

    “啊~”王婷尖叫起来，瘫倒在地上。

    跟着刘强的通信兵举起□□，又是一声枪响，通信兵在郭峰身边倒下，身体顺着楼梯往下滑，拖了一地的血渍。

    郭峰一声低喝，“动手！”4个人掏出腰间的枪，指着乔宇。

    乔宇松开拉着王婷的手，朝着郭峰走过来。郭峰高喊：“枪扔了！趴在原地！”乔宇充耳不闻。

    郭峰枪口一低，向着乔宇的腿扣动扳机。

    枪响之后，郭峰被乔宇用枪顶着下巴，手里的枪不知怎么掉在了地上，手指传来钻心的疼痛，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骨折了。

    谢长鸿三个人冲到乔宇身边用枪指着他的头，“放下枪！”乔宇突然一低头，两枪放倒了另外两个人，枪声过后，人已经站在了谢长鸿身后，再一声枪响，谢长鸿胸前一片殷红的血迹原来越大，嘴角流着血跪倒在地，不停地咳嗽，身子一软，沿着楼梯滚了下去。

    郭峰在乔宇松开自己的一瞬间倒地用左手捡起自己的□□，滚下楼梯，抬手瞄准，两枪。第一枪，乔宇侧身，第二枪，乔宇向另一边侧身蹲低，不容得郭峰思考乔宇为什么能避开子弹，正要扣响第三枪，乔宇一脚踢断了郭峰的小臂，枪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郭峰坐在地上，靠着楼梯扶手，茫然的看着郭峰，他不知道这时候自己该想什么，该说什么。

    乔宇盯着郭峰，摇摇头，越过郭峰，朝楼下走去。郭峰勉强的转了转头，想看乔宇，接着，头无力的耷拉下来。他睁着眼睛，却又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只有耳边的枪声和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