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启山的威压之下，齐铁嘴终于吐露了一点信息：

    “佛爷、张副官，宋小姐的命格很奇怪的啊！”

    “是好还是坏？”

    “初见宋小姐的时候，我观其面相那是极好的命格，可前几天不是拿了她的八字嘛，又觉得这命格只是中上，这等命相，老八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会不会是改过命？”

    “佛爷，改命很难不说，生辰八字都得改过，但宋小姐这像外来的气运堆积出来的好命。”

    “夺人气运？我也有听过。”

    “这气运不是夺来的，是别人心甘情愿给的，比如佛爷您这样的人，不过她也不是白拿的，佛爷没发现宋小词到您身边以后，您做什么都特别顺吗？就连矿山的事也没给您造成麻烦，之前我算过佛爷会有一次大劫，应在陆建勋身上，但您一路顺遂，反而是他被调走了。佛爷您的气运确实很强势，缺憾是天生命途坎坷凶险，宋小姐就不一样，命里顺风顺水、无惊无险，虽然得了佛爷的气运相助，但也给了相应的回报，帮您避过一劫。”

    “八爷，您说的好玄乎呀？”

    连张日山都知道玄乎，齐铁嘴能不明白？但现实中真让他遇见了啊！

    “咦，豆豆好像发现了什么，跟上去。”

    追着豆豆，正看到几间破屋，想着晚上倒是能够有歇息的地儿了，不过门前的雕刻石头颇有些阴森可怕，但张日山一眼认出这是守灵石，大约附近有古墓存在，也没放在心上，直接跟着豆豆进了里屋。

    “小词，他是谁？”

    张日山面对宋词，从来都是好脾气，可这会儿却是颇有些横眉立眼的意思，恨不能把腰里的佩枪给□□，任谁见到自己媳妇的貂绒披肩裹在另一个男人身上，都不能镇定好吗？更别提这人坐着打眠，腰后垫的是宋词的毛呢大衣，脑后枕的是宋词的围巾，宋词那是伺候人的人吗？从来都是等着被伺候，但现在正帮人家烘烤湿衣裳呢。

    见到张日山，宋词挺高兴的，尤其是某人打翻了醋坛子时的模样更是可爱，她已经从系统那里知道了张起灵的身份，故意说出名字来给张日山听，就要让他想发火也发不出来。

    “他叫张起灵，先前淋了雨，正发烧呢？”

    张起灵？宋词的回答让张日山吃惊，他看着眼前这个苍白清瘦的年轻人，虽然他瞧着有点弱，但他丝毫不敢小觑了对方，只是见他没有睁眼的意思，便抽空‘审’媳妇。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我听大土司说这个地方等闲没人敢来，只因为进来不易、出去更难，尤其还在雨天。”

    宋词阻止了他脱外衣的举动，她虽脱了外套，但坐在火边一点也不冷。

    “我没注意天气，正好遇到他，就跟来了。”

    “你和他……认识？”

    如果他没记错，在东北自己几乎寸步未离陪着宋词，没道理见过族长，他会记不住？尤其族长是这样奇特的人，见过就必不会忘记。

    “上次在东北见过一次，在幻境里面我看到了他，他应该……也看到了我。”

    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当时张起灵的眼神太过呆滞，似乎没有找到焦点，但他来到长沙并且出现在她面前，一定是看到过她的。

    “他……是我们张家的族长。”

    张启山带着八爷陪着时怀禅一行人，稍微落后了一点，但正好在门外听见了副官这句话，却是绷紧了神经迅速走了进来，眼看着他要去扯那披肩，宋词立刻阻止。

    “张启山，让他们安静点，你也别离他太近，他身体不太舒服，需要休息。”

    “宋小姐莫怪，我这就去跟大土司说。”

    八爷最会察言观色，感觉到佛爷明显的不悦，只能充当和事佬，就算宋小姐只会嫁给张副官，但也总还是自己人，况且他们路上遇见了黑乔，怕是夜晚也不能安生，他必须做些准备才是。

    张日山安顿好佛爷，就回到宋词身边坐着，见她一点没有避讳众人的意思，半趴在他的腰间就打起了瞌睡，丝毫不管火光下佛爷阴晴不定的脸色。

    “张副官，问问宋小姐饿不饿，我带了大饼。”

    不等张日山回应，张启山冷冷地瞥了一眼齐铁嘴道：

    “八爷还是自己填肚子吧，宋小姐既使餐风饮露也能活得好好的。”

    张启山说完话，八爷也不敢再触霉头，安静了一小会儿，却听到宋词像是癔语一般，只是就算张启山耳力非凡也没听懂说的是什么，寄望自己的副官，却发现他皱着眉，还是抱着希望问了一句：

    “副官，她说得什么？”

    “佛爷，我没听懂，不像英文。”

    张日山俯下身子，明明每个字都听见了，却一句也没懂，这时一时闭目养神的张起灵冷冷的声音响起：

    “是朝鲜话，她在说‘很抱歉……让你伤心……’。”

    “族长？”

    来不及解决更多疑惑，张日山先给张起灵行了一礼，他家佛爷犹豫了一下，也见了一礼，喊了一声‘族长’，但张启山更现实，紧接着就问了一句：

    “不知道族长因何出现在这里？可有需要效劳的地方？”

    “为她而来，她的时间不多了，你们既然来了，就跟着吧？”

    “张族长，来吃点饼、喝口水，您为什么说宋小姐时间不多了呀？

    齐八爷套近乎的本事那不是盖的，但是被张起灵那冷淡的目光盯了一盯，还是觉得无比地尴尬，不过这位小族长似乎没打算为难他。

    “她不知道哪一天睡过去就再醒不地来，魂魄不知流落何方？”

    “张族长，虽然我齐桓不信鬼神，但按理人死后不是应该去奈何桥、喝完孟婆汤再到往生池的么？”

    “她和普通人不一样，她的灵魂因为一定的原因不得不漂泊在外，要想留住她，必须找到方法。”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张日山说的，张起灵很少对人有好感，但这个族中后生却让人一眼便觉得喜欢，不过他面上仍是冷冷的拒人千里的表情。

    “族长，那我应该怎么做？”

    “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先去一个地方，如果不行，再找别的线索。”

    张启山见自己的副官心眼儿单纯实在，被族长一说就满脸感激，不由得生出些许无奈，帮腔问道：

    “族长事务繁多，此行不单单为了帮宋词的忙吧？不知于张家有什么好处？”

    张起灵冷冷地瞥了一眼张启山，没有回答，默默解开身上的披肩还给张日山，拿过一旁已经烘干的上衣穿上，接着就再次闭上了眼睛。虽然眼前是前代张起灵的孙子，但他丝毫没有生出亲近的感觉，这人的心思太复杂了，就算他有所求，难道不应该吗？

    就算张家分崩离析，族长怕是没几位追随者，但在这个身有麒麟的人面前，张启山仍然不敢放肆。被冷拒之后也只得默默地自己分析线索，关键看来还在宋词身上，又看了一眼睡梦中偶尔癔语的女子，灵魂飘泊，听起这么心酸。

    宋词是被尖叫声吵醒的，屋子里爬进来的不是一两条蛇，而是蛇群，有白乔的人被咬了，因为他们的大土司为了安全，呆在靠近门口的地方。

    张启山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大土司身旁，张日山也把宋词交给族长照应，自己来到佛爷身边，他们功夫不错，但都习惯了用枪，杀了不少蛇，阻止了蛇群接近。

    “哎……张族长？”

    张起灵不顾八爷的呼唤，径自去了张启山那边割手放血，宋词嗤笑了一声道：

    “八爷莫怕，还有我呢？”

    “宋小姐你不会也有麒麟血吧？不对啊，你姓宋啊！”

    “八爷，我没有麒麟血，但身上带着药呢。”

    顺手就拿了一个香包给他，里面正是防蛇虫的草药，不过八爷虽然戴着眼镜，但一点不防碍他发现细节。

    “宋小姐，你从哪儿拿出来的呀？”

    等张启山解决掉外面的黑乔回来了，八爷还在研究，宋词身上的洋装很贴身，哪里揣个东西都挺惹眼，这个香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之前怎么就没看见呢？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必须在子时赶到那里，错过时辰要等一天。”

    “张族长，这还要夜里赶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