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字数:4096   加入书签

A+A-
御宅书屋备用网站

    百里枫父母的真相到底是如何?

    她不关心。

    但公主府邸里总有陌生人跑来和她悄悄嚼舌根,说德清公主是唬她的,两人的结局也并非是同死在牢里。百里枫就纳闷了,先前将她当成透明人,如今怎就不打招呼还熟络的偷拿美味佳肴给她吃,晚上更会备好热腾腾的洗澡水伺候她沐浴?

    肯定非德清吩咐,因为她每个晚上都要把一个侍卫关进来。天天不重样。

    百里枫脸盲的同时,也发现德清图谋不轨。起初,她还会对进来的侍卫抱有警戒心,但他们往往主动离她很远,她与他们的距离可以用房间的天南地北来形容。慢慢地,她就把侍卫当门神了。

    她被扣押在德清这也没那么糟糕,但好日子的泡影总有戳破的一天。

    某个夜晚,醉醺醺的猥琐男人闯进她的房间,他浑身脏兮兮的,咧开一嘴黑洞。她没听清男人说了什么,就觉得脑子昏沉沉,她艰难的抄起枕头下藏着的一把匕首。

    匕首是昨日侍卫临走时掉落的,她终于知道那名侍卫是故意掉下的了。

    男人见她拿出匕首后,兴奋的自嘴中流下一道粘稠的唾沫液,他像沾着黑炭的手抹了把唾沫,又放嘴里吸吮。

    百里枫胃里翻滚着,恶心到想把刚吃下的晚膳用手给抠出来。

    “你要干嘛?”百里枫虽了然于心,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双肩问那个男人,妄想能拖延时间。

    她的脸煞白,血色尽失。跟这脏男人同处一房间已是极限,她可容忍不了他触碰她!

    百里枫汗毛竖立,乱无章法的挥舞着匕首,一不注意,锋利的刃划过她娇嫩的手腕肌肤。她眯眼歪嘴,任血痕飙出血珠,醒目的红刺穿她不知所措的眼,百里枫已傻掉。

    外头在她呆滞间,灯火瞬时通明,奴仆四散。

    啪啪啪——

    “贼人入侵啦!贼人入侵啦!”

    焦灼的呼喊声与敲门声同起,捶打房门的婢女该是匆促的,可喊声怎带着点幸灾乐祸?完全无半点大难临头的哭腔。好像是意思意思的喊了两句,便再没了下文。

    咚——

    重物倒地的声音。

    百里枫甩走匕首,欣喜的奔向来人。宋流翻窗而入,白衣纤尘不染,他手指微抬,便叫陌生男人无还手之力,须臾间倒下。

    他眼尖的瞥到她手腕的伤口,轻而易举的从衣摆撕下块布替她细心包扎,略责怪的训道,“不要有下次了。”

    宋流这关心的话,红了百里枫的眼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什么古代礼教,统统抛之脑后,她抱着宋流,头挨在他的肩膀上,抽搭搭将眼泪黏了宋流一肩窝。

    “我以为,我以为……”她能以为什么?宋流不要她?百里枫没这个权利去谴责他。

    她哭的更惨,“你以后还会对我好吗?”她比较在意这个问题。举目无亲的现状,百里枫想要抓住一个救生浮木。

    宋流袖口滑出一支金玉凤尾簪,他眉眼漾开浅笑,如薄雾里花落水月中的柔情,轻巧的别上百里枫的发髻。她着男子的装束,发髻却用女性发簪固定,显得不伦不类,但意外衬得百里枫肌肤白里透红,像是瓷娃娃般的可爱。

    他拭去她的泪,向她承诺,“我不曾改变过。”

    心里的壤有莫名的嫩芽似雨后春笋般生长出来,百里枫揉揉发胀的胸口,猛吸鼻子,眼泪吞了回去。

    她咋越看宋流越觉得他好看了……

    百里枫‘哈哈’笑道,“那我们赶快走吧,我不要留在金陵了。”她潇洒的甩头,若非泪痕未干,还真会忘了她刚哭鼻子的情景。

    她的这番转变,宋流不由生出熟悉感,他笑意更深,顿生万丈光芒叫窗外明月整个惨淡下来。

    “好。”他的语气不乏宠溺。

    他二人是大摇大摆从德清府正门离开的,路上遇到的人都仿佛看不见他们似的,而从奴仆口里喊着的贼子连个人影也没有。不知谁放了火,火势由东屋蔓延到西屋,尖叫声不绝于耳,仍没个站出来扑火的。

    百里枫低着头,没去观察奴仆的异样,整个是被蒙在鼓里的状况。

    德清底下的侍卫奴仆皆已看不惯她鱼肉乡民、欺压穷苦的所作所为,只要她的命令不伤害百姓,他们可以勉为其难的去遵从,若是非要做出一些令他们不耻的行为,他们会在背地里‘赎罪’。

    至于火灾,谁引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旦日,两条光溜溜的人体倒挂城门,嘴里嘶喊着全是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是德清和崔公公。

    这又是谁干的?反正不是百里枫,也不是宋流。

    拥有公主身份的人遭这奇耻大辱,下场除了自缢便是自饮毒酒。可皇室之人尤其那九五至尊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连下数道密令要揪出犯罪元凶,岂料奔波几日只寻得一金玉凤尾簪,簪体内藏着德清与敌国的通信密语。

    最终,以德清乃敌国奸细所扮,真正的德清公主已暗遭毒手为定论。

    百里枫与宋流相安无事的游山玩水,半个月的教程硬给走了一个多月。期间,她挺有罪恶感的抛弃了回家的念头。

    “这里便是洛阳了。”宋流站在人流涌动的城门口,小心的护着百里枫。

    洛阳街市与金陵大同小异,经历过庙会那般的人潮,百里枫对眼前熙攘的车马倒没啥可惊叹的了。这洛阳街上,来往马车较多,车内尽是些富贵人物或达官贵族。而马车外饰大多采用翡翠串挂珍珠,车帘是上好绸缎裁剪而得。

    “啧啧啧,财大气粗不怕别人起歹心。”马车随便一个装饰物最起码可抵穷苦人家一年生活费了吧。

    “这里治安很好吗?”百里枫想不通这往来车马似在攀比,奢侈程度连她身为现代人都见着奇怪。

    “哦,你应该也不清楚。”她自问自答,“我都快忘了你是隐士,哪会知道洛阳情况。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去找客栈吧。”

    宋流听着她的碎碎念,却拉着她转了个方向,走进一短道,正当百里枫思忖着他是否要卖掉她的可能性时,两人在一偏僻宅院前停留。

    此处宅院砌的要比一般人家院子高的多,百里枫仰着脖子吃力的才能看到顶端处。她小手遮着炭火烈阳,不期然望了眼门匾——凌府。小心脏咯噔了下,她还是不理解宋流的意图。

    大门从里边打开,年迈的、穿着粗布衣裳的老人家瘸腿拄着拐杖踏出门槛,她的双手不断的哆嗦,迈得步子也极为不稳。

    “走啊,别打扰老奶奶。”

    她的话经风承载,慢悠悠未抵达宋流耳中。他先一步上前扶住老人家,用其惯有的清风柔嗓道了声好。

    “少爷,老身总算可把您盼回来了。”原来老人家的哆嗦只是因为见到主子而激动的,她深陷的眼睛恢复明亮,满是褶皱的手握住宋流。

    宋流是洛阳人?

    百里枫乖巧的旁观,然而面部愚蠢的展现她的小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