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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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留在了青楼。

    宋流是见她眼神飘忽不敢对上他的眼,他知她没理清她的思绪,故而放任她一人留在这厢房,嘱咐她不要乱跑后自己便回德清那取回包袱。他有些后悔前些日子不顾她哀求硬拖她来德清府中,太多不确定因素导致事情未如他所料。

    “还能继续面对宋流吗?老脸都没了怎么办?”

    百里枫鸵鸟般紧抱着自己,她希望上天能赐她个龟壳好让她得以自在地度过几天。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逼近,还夹杂着几个女人的惊呼声。

    百里枫暗叫糟糕,在床上翻找有没有暗道机关。床铺都掀了也未发现有何藏人之处。呃,床底下?

    床底好脏,她不喜欢,可为了活命,待一下下也未尝不可。

    于是,凶神恶煞的侍卫推门而入时,她正高抬着自己的小翘臀准备寻个好看点的姿势钻到床底下去。

    诶哟—— 一声惨叫。

    最后百里枫被来势汹汹的侍卫吓得扑倒在了床板上。

    几个侍卫愣是没想到是这幅画面,目光呆滞的看着揉着细腰的百里枫。为首的侍卫率先回过神,揪着她的衣领恶狠狠道,“若是想知道你父母的下落,就乖乖跟我们走。”

    “不想。”百里枫果断拒绝。开玩笑,她根本不认识百里枫父母。

    侍卫长抓着衣领的手稍有松懈,百里枫马上挥开他,死死抠住床柱子,泫然欲泣的望着眼前的阵仗。希望这些粗鲁的侍卫能有些同情心,放过小小的弱女子。

    她没得思考的方向,心底责怪老公主卑鄙阴险。百里枫眼不瞎,昨日老公主见她就跟见鬼了一样,再加上现在又提起的陌生的‘父母’,难保两者,不,是三者之间有曲折离奇的故事。

    娘娘腔——高大凶猛的侍卫一致鄙夷百里枫。

    “点住他穴道,带走他。”侍卫长使了个眼神给一旁的侍卫,也毫不在意她听到,声音贼大,震得她耳膜嗡嗡响。

    他们粗鲁的对她,源于百里枫男装扮相难辨雌雄。她也是忘了的,她外表是个男子,做出女子该有的弱相,实为男人所不齿的。

    阴冷脏乱的地牢里,老鼠蟑螂四下乱窜,空气里飘着的尽是些霉味与作呕的腥味。由于是关押人的地方,也不会有香软的床供人酣睡,只有干瘪的稻草堆可以躺着。在地牢,时不时会有凶狠的人将关押的人锁在木桩上,严刑拷打。那惨叫的求饶声能绕着地牢几圈不歇……

    她被捆来的路上便是如此设想她未来的遭遇的。

    但是,百里枫目瞪口呆的打量这扣押她的地方,推翻了设想,这地方跟以往住的客栈并无本质区别。噢,多了个看守的人罢了。

    “好生招待她。”侍卫长丢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百里枫戒备的面对着看守的壮丁,好生招待她?是“要给她颜色瞧瞧”的好听点措辞吧。

    守卫满脸的肥肉堆挤在一块,如一团肿成不像样的花菜。

    “你要干嘛?”百里枫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她已准备好踢守卫的脆弱处。老公主的企图她不知道,可老公主这般好心的没把她关进地牢,她很不可思议。

    谁料守卫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几个骰子,“这位小兄弟,你来不来赌着玩啊?”

    青楼里某个一脸奸诈相的男子手持着一叠银票,对于他出卖百里枫行踪而赚来的钱分给了楼里的姑娘。他倒要看看百里枫能否挫一下锐气,懂得这世上的生存之道!可他不去探听下德清,也就不知道德清府上忠心耿耿的奴才也就一只。

    “大胆贱民!你的小伎俩瞒不过本宫!”德清重重拍击身侧的桌面,发簪垂荡的流苏前后摆动,释放堆压的怒气。

    宋流从容不迫的站在大厅中心处,即便四周围着面露不善的侍从。他抓着瘪瘪的包袱,手负在身后,“什么伎俩?”

    德清再次拍打桌面,宽大的袖子扫过桌上的茶杯,茶杯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溅起数滴烫到她发白的手背。德清眉头皱紧,她撩起衣摆昂首走到宋流跟前,属于公主的尊贵姿态摆上台面。

    他神情自若,好似在看戏般,也正因此,惹恼了德清,只听见德清恨恨的说道,“凌百里,百里枫是吧,皇弟说不可去百里府闹腾,但没提送上门的猎物该如何处理!”

    “那你要如何处理呢?”宋流不卑不亢,对她提起的心尖上的名儿扯出一丝极淡的笑。

    德清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既然她要赖我府里做客,那时间久点也无所谓。至于你,你的这张面皮还请割下当作赔礼。”

    宋流直挺挺的,听到她刻意强调的最后一句话,他懒懒的垂下眼,晦暗不明的盯着德清那涂满水粉、肮脏的老脸。

    他没有露出害怕的情绪,更没有吓得转身就跑,仅是以他‘柔得可以淌下一滩泉水’的双眸一瞬不瞬与她相视。

    德清却在闷夏里冷出背后一阵疙瘩,她故作镇静,伸手招来侍从,“来人,将他关起来。”

    “公主难道没想过,在下与你那位熟识的朋友的关系?”静默之久,久到以为宋流哑巴了,他才冒出这么个话。

    德清气得七窍生烟的面孔抖了三抖,胭脂水粉的粉末抖下半斤来,她忿忿摔碎婢女递过来的她最喜爱的白玉茶壶,她暗地里查过,并未查出宋流的身份!这也是她所气恼的。

    “那个贱种被扔在哪了?”她唤来侍卫长询问道。

    两人各占一半桌椅,中间摆放着骰盅,玩得不亦乐乎。但百里枫面前堆积的银两如小山,可看出结果是谁胜谁输。她有些后怕的偷觑对面的壮汉,壮汉额上早已大汗淋漓,一副赢不了誓不罢休的恶狠凶态。

    他摇晃着骰盅,摇的粗壮的手臂肌肉堆垛,青筋暴起,骰子在盅里不停转动,变幻莫测。

    百里枫并不会赌,也不了解规则,可运气来了怎么挡也挡不住,随便下注都能赢。

    “你们在干什么!”

    德清破了音的吼叫逼停了摇骰子摇的起劲的壮汉,促使两人的视线不得不从乱七八糟的赌桌上移到门口铁青的老女人身上。

    她还臆测德清转性子了呢,刚一看到她德清那恨不得拆了她骨皮的眼神,百里枫拿起银两,必要时,她要拿银子当凶器!

    “把这不知好歹的奴才拖出去喂狗。”德清咬牙切齿的吩咐身后跟着的侍从。

    壮汉无半点求饶的意思,大方的随着侍从出去,出去前还以口型对百里枫说,下次再决出高下。

    “喂喂喂,你不怕遭报应啊。”她在这里没待多久,可壮汉拿了许多好吃的甜点喂饱了她肚子,还‘塞’了数量可观的银两给她。壮汉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心地却比面前装扮的花枝招展的老公主要好得多。

    门外发生什么,她们当然不清楚。

    被赶到门外的壮汉,大手怜悯的拍在侍从的背部,“真可怜,要照顾脑子不好的失宠公主。”

    画面切换到百里枫与德清。

    “要糟报应也是你!”德清推翻赌桌,自以为纡尊降贵的坐在矮凳上。“让她跪下。”

    百里枫一听要跪,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以回应德清。她才不要跪这老女人!折寿!

    姑且放过她。德清眼皮抬也不抬,“你可知道你这身上流淌着狗男女的血?”

    你他妈才流淌着狗男女的血……百里枫在古代第一次爆粗口。

    德清自顾自说道,百里枫的娘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喜爱跟其他女子抢男人。德清与她爹本是两情相悦,她娘百里凰竟下药迷惑,珠胎暗结,爹才不情愿的向百里府下聘。老天爷看不下去娘的这番作为,没过多久,叫人给发现百里凰竟也与敌国将领暗度陈仓。于是为堵悠悠之口,皇帝赐死百里凰。德清本该和她爹在一块时,谁知百里凰趁她爹去牢里看她时下了毒、药,爹与娘便同时死在了牢里。

    好老土的剧情,百里枫略一思索,竟跟德清聊起天来,“通敌叛国可是要诛九族的吧?我活得还好好的,说明是误会一场。”她又不是傻子,狗血的暗度陈仓,肯定是被陷害的,罪魁祸首是谁,她都不用猜,喏,一副高高在上的老女人。

    经她一提醒,德清才发现自己编造的谎言有破绽,“那是,那是先皇顾虑到百里府三代将领,为保卫我国做出不少贡献,才不得已保住了百里府一个躯壳!”

    百里府又问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你跟她爹……哦不,我爹上床了吗?”她很大胆,瞧见德清不可置信的倒抽一口气,百里枫表示她就想见到德清吃惊的神态,好让德清明白她才不是什么会因关在牢笼而跟着她思路走的小白兔。

    “两情相悦的人情到浓时自然会做些……”德清没把话说完,暧昧的语气,羞涩的半遮面,侧面回答是上过了。

    噢!百里枫失望的低头,原来德清不是老处女。

    “你跟你爹长得太相像了,尤其是侧脸。但你不得不死,毕竟你流的是贱女人的血。”德清忽着迷的扣住百里枫的下巴,迫使她以侧脸相对。

    德清贪婪的抚摸上百里枫的下颚线条,可惜百里枫非男儿身,否则她会考虑收为宠奴。转念一想,女儿身的话,那让她沦为男人的玩物也算是一种惩罚。

    光想到贱女人的骨血在男人身下求饶的模样,她浑身亢奋起来。

    百里枫有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她往后挪了点,拉开彼此的距离,心里想着的念着的是,宋流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