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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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万年前,仙魔两界还未大战,女娲娘娘终日游走与人界,体验者人间疾苦,战神寒卿夜以身体抱恙推掉帝位,自封卿夜神君,与漠河神君一同住于雒璃殿中,仙界由天帝皇啸掌管,虽说仙魔边界偶有摩擦,却未有大的风波,倒也六界安详。

    那日的神界

    众神皆聚在月帝祁阳家里,其乐融融的喝着小仙女们送上来的梨花茶,听着水神说着他家长了一株神界从未见过的植物,半身人长,青绿幽幽,看着格外舒服,摸上去微微有些刺手,众神好奇,纷纷让他呈现出那株从未见过的植物的模样,水神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后,才悠悠然以水为镜,照射出那植物的模样,果真是从未见过的植物。

    众神一一道喜,说是水神定是又做了拯救人间的好事,仙灵庇佑才会让这神界绝无仅有的一株神物长在他的家里,水神立刻谦虚说道“哪里哪里,运气,运气罢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大老远便听到你们谈话,何事如此开心啊?说来我和卿夜神君也乐乐。”话闭便见两个人由远而近,一人面若冰霜,凤眼剑眉,犹如冬季坠落的第一滴雪般冷清,另一人却面若桃花,满面含春,犹如融化那滴雪的那束阳光。

    水神赶紧收回倒影,率领众神齐跪在地,呼道:“恭迎卿夜神君,漠河神君。”

    卿夜微点头,便坐在一旁不言,坦然自若的看着不知何处而来的卷宗,漠河坐在他的身边听着水神吹嘘着他家的神物。

    虽说依旧性质昂扬,但比起方才倒是收敛了不少,这点从水神的表情不停的在得意与含蓄的得意之间转换便看得出来。

    听了会儿,卿夜未见什么兴趣,依旧翻着他的卷宗,倒是漠河起了兴趣,说道:“不妨水神君将那神物放出来让我和卿夜神君也瞻仰瞻仰?”

    水神忙道:“此等宝物本就理应献给两位神君,何来瞻仰一说。”说完,连忙用水镜映出倒影,“神君请看。”

    漠河一看,笑容一愣而后大笑起来。

    众神只以为他是喜欢此等神物,跟着笑道:“恭贺神君。”

    卿夜被吵的有些不耐,抬头瞥了一眼水镜,竟也轻笑出声,卿夜神君本来便是这六界之绝色,同月帝的高傲与漠河的温和不同的是卿夜绝色的是他的清冷,他的与世无争的心境,他就像棵雪地盛开的梨花树,漂亮的天地同色,而此时面带笑意的卿夜削弱了几分他的清冷,竟也是另一番绝色。

    众神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奈何卿夜丝毫不觉,只淡淡一笑后便收敛神情继续看着手里的卷宗,离他最近的水神悄悄伸长脖子,想要看上一眼那无时无刻出现在卿夜手中的卷宗究竟有多有趣。

    卿夜眼眸微抬,瞥了眼水神,眼里的淡漠瞬间融化水神的好奇心,水神干咳一声,装作漫不经心的坐直身体,看着漠河说道:“不知漠河神君何时有空,小神也好亲自将此物送与神君府上。”水神特意强调了一下亲自二字,以示自已的诚意,虽说此神物天上天下绝有,但比起送份人情到漠河手上,什么神物就是虚的。

    漠河笑着摇摇头,“这就不用了,这人界的水稻我养着作甚,想要那人界不是大把大把的吗?”

    水神一愣,霎那间老脸羞得通红,一声不吭的往里坐了坐,避开众神憋笑的脸。

    “众位神君平日无事还是多在六界游走游走,莫再像此般愚昧。”卿夜冷冷道。

    本是热闹的大殿顿时安静极了,幸而这时,天际红光一闪而过,坐在最外面的神君突然惊道:“这神域之地竟也会下雪!”

    这一出声正好引起众神的注意力,避开这般尴尬,纷纷向外走去,漠河也欣然而去。

    这一看,果真飘着鹅毛大雪,水神似乎忘记方才倍感羞涩的事,惊叹道:“这神界好像还从未下过雪喃!”

    “是啊。”漠河叹道,“神界何时有过这般风采,看来今日是大好日子啊。”

    就在众神纷纷感叹之时,月帝踏云而来,身旁站着一位身穿粉色衣裙的婢女,怀里抱着一团衣物。

    “看月帝这般神情,看来是喜得千金啊。”漠河调笑道,众神附和,显然月帝对于儿子的执念早已传遍神界。

    月帝一落地,众神便同声祝贺道:“恭贺月帝洛神娘娘喜得千金。”

    月帝眉头一皱,“本帝还未说生的是儿是女,你们是从何而知的?”

    “这-------”

    众神面面相觑,谁也不知如何回答,最后只得将目光看向漠河。

    漠河:------

    幸而卿夜出面了。

    “既然已经看了月帝的儿子了,那便回去了吧,去年的桃花酿到今日刚好一年,味道最是纯良。”

    月帝脸色瞬间黑了,微怒道:“那便不耽搁神君时辰了,恭送两位神君。”

    漠河本想看看小孩容貌,如今也不好留下,只得干笑着随着卿夜离去。

    漠河和卿夜走后,一向热情的水神便被推了出来。

    水神方才被打击的自信心瞬间涌了出来,笑道:“月帝,不知贵子在何处,能否让尔等一睹芳容?”

    月帝瞄了水神一眼,说道:“末末,将公主报上来让众位神君瞧瞧。”还特意强调了公主二字。

    水神彻底安静了。

    末末抱着婴儿上前,将衣物轻柔拨开,露出婴儿的脸,婴儿双目紧闭,小嘴微微蠕动,肤色白里透红,圆嘟嘟的小脸漂亮极了。

    众神再次道喜,在神月宫里畅饮3天3夜的梨花酿。

    然而那位本应最为欣喜的洛神娘娘却很是伤神。

    月帝站在西院门前,昔日盛开的那两颗梨树已被连续下了几天几夜的大雪打压的光秃秃,末末跪在门前,在月帝的逼视下,身形微晃,却不肯挪动半分,倔强的直视着月帝,道:“月帝还是回吧,娘娘吩咐过这西院月帝不可踏入半步。”

    月帝默然,良久才转身离去,“替我转告洛儿,好些休养。”

    等到月帝身影彻底消失在眼里,末末才起身回了屋里,炉里的熏香已燃尽,末末便又点了一支。

    梨木榻上,昔日风光无限的洛神娘娘如今竟分外颓废,她抱着孩子,双目微闭。

    “走了吗?”

    “走了。”末末蹲下身,轻柔的按压着洛神的双腿,犹豫道:“娘娘-------”

    洛神抬手止住她的话,缓缓睁开双眼,双目赤红,朱唇微启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如今这情形,我决不能让月帝看见这孩子的模样。”说着透过琉璃窗看着窗外依稀落出的梨树,叹道:“这它也熬不过神的恩赐,看来是时候拜会那两位神君了。”

    雒璃殿中,漠河与卿夜正在对弈,一位神情自若,一位眉头深皱。

    漠河难得严肃的看着面前的棋盘,手里的旗子却迟迟不肯落下。

    卿夜饶有兴致的看着漠河皱巴巴的脸,按住漠河的手就势将他手中旗子放在他犹豫许久的位置上,“恭喜,你又输了。”

    漠河气愤道:“方才那颗旗子可不是我放上去的。”

    “我知道。”卿夜毫无愧色,“可这已是定局,无论你放在哪里皆是输局。”

    “你就不能让着我吗?”漠河咬牙道。

    卿夜摇摇头,“这局我已经让了你5颗旗子了。”

    漠河抿嘴,许久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下局让我10颗旗子。”

    卿夜:“-------此话你倒也好意思说出口。”

    漠河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你比我大了整整3个时辰,你本该让着我。”

    卿夜:-------

    这时,侍女恰好来报洛神来访。

    “洛神?”漠河疑惑道:“她来作甚?”

    卿夜拾起书,淡淡道:“许是要事才会来访,不然还会是来观赏堂堂漠河神君赖棋不成。”

    漠河:------

    侍女早已见怪不怪,漠河却有些不自然,挥手道:“请洛神进来吧。”

    漠河收好棋盘,坐到卿夜旁边,端起那杯凉了许久的茶,俨然一副神君之态。

    然而这副清高模样在洛神进门那刻瞬间瓦解。

    洛神眼带薄纱,只言未语抱着孩子突的跪在漠河面前,末末带着几壶清酒随在身后。

    漠河大惊,想要扶起她,洛神却执意跪着。

    漠河轻咳一声。

    卿夜抬眸,问道:“说吧,何事求本神君?”虽说洛神是跪在漠河面前,但卿夜知道,洛神求得定是自己。

    洛神微微咬唇,跪着挪到卿夜面前,道:“洛儿从未求过神君什么,今日洛儿恳请神君救救吾儿。”

    卿夜放下书,淡漠的双眼直视洛神,“六界之中,漠河的医术最为高明,若要看病,洛神娘娘怕是求错人了。”语毕,便想起身离去。

    “不,只有神君能救她。”洛神肯定道。

    “哦?”卿夜饶有兴致回头,“还请洛神娘娘说来听听。”

    洛神轻轻取下遮住眼眸的纱巾,露出赤焰红眸,“神君可还认为救不了她?!”

    卿夜看着她那双映着自己影子的双眸,神情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是漠河惊奇无比,询问道:“洛儿,你这眼睛怎的这副模样?”

    洛神黯然神伤,良久才坚定的抬头道:“神君可好记得当年的承诺?洛儿深知自己如今无脸再见神君,但这孩子乃是我族唯一血脉,神君可否看在母亲面上,救救她。”话毕,洛神猛地磕拜在地不肯起身。

    漠河在一旁,别开脸,此事他无能为力,也无法左右卿夜,只得旁观罢了。

    良久,久到洛神以为失败了,卿夜才开口道:“好,我救她。”

    洛神猛然抬头,喜极而泣道:“洛儿谢过神君!”

    “谢的早了些。”卿夜抱起孩子,道:“今日你将这孩子交由我,从今以后她便在不是你洛神之子,而是我的人,与你再无半点瓜葛,更与那月帝再无半点关系。”

    洛神身形微颤,神情微微动摇,倏尔,像是下定决心般轻声道:“洛儿-----遵命。”话落人走,只留一丝忧伤一滴心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