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天就是圣诞节了，洛城也越来越冷，连口中呼出的气息都仿佛凝结成了冰。李云深回到家里以后，想起有几天没有看邮件了，打开c的邮箱，一下子愣住了。最新的一封邮件，是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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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的阳光下，她和范星烟在湖边，静静地亲吻。是那天下午，她们在湖边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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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深皱眉，照片拍得很清晰，两个人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邮件里仍然是只有一张照片，没有文字，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李云深低头想了一会儿，回复了一封邮件过去，只有一句话：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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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没有再回复过来，李云深关掉电脑，等范星烟回家。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李云深也从未亲口对范星烟许诺过什么，情感却有增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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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吃过晚饭以后，范星烟坐在书房里，盯着电脑屏幕看。李云深一进去，就看见她的侧脸，很认真的神情。李云深绕道她身后，看了一眼屏幕，意外地发现，她在看c的微博。c下午发布了两张图片，一张是蓝河广场那只麋鹿的微缩雕塑，只有巴掌大，放在古檀木的桌上，很是细致。另一张图，是还未建成的格林顿教堂，也只有一个礼盒的大小，精致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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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李云深点了点屏幕上的那只麋鹿，她知道范星烟是很喜欢它的。范星烟把身体往后躺，在她腰间蹭了蹭，有点不甘心地说：“想要也买不到啊。”雕塑或者建筑的微缩品，只有设计师那里会有一份。李云深笑笑，不再提这话题，而是拿了书坐在范星烟旁边翻看。十二月下旬了，她要开始准备学期末的考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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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深。”范星烟突然喊了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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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李云深把书放在腿上，抬头看范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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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没有想过到云开集团去实习？”范星烟突然问。“你今年大三了，还有一年半不到就要毕业了。”范星烟的意思她知道，她怕自己适应不了商业场的明争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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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寒假可能就会实习了。但不会在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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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为什么？”范星烟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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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开的总部不在洛城，这边的人力资源相对较弱一些。我大概会去路达。”李云深想了一会儿，小幅度地点了下头，像是在肯定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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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达好像是简安在掌局，你知道他么？”范星烟想了想，她和路达接触不算少，但总是在和副总接触，很少见到简安。听说简安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手腕很厉害，路达在他从父亲那里接受过来时还是规规矩矩的经营模式，到了他手上，大刀阔斧地改革，剑走偏锋，愣是把路达的档次一路提升上来，按照这势头，不出三年就能和云开温氏齐头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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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深点点头：“知道。”只轻轻带过，不再谈这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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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学期末，李云深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学校，甚至每星期会有三四天忙得太晚住在学校。范星烟知道她要准备考试，也就不多打扰她，日子淡淡地往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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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夜那天，洛城又下雪了，四处纷飞着节日的气息。这些年过圣诞节的中国人越来越多，氛围也越来越欢愉。范星烟在忙手里接的案子，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也没在意，继续加班。直到组里的同事都走了以后，她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她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正准备下楼，就看见事务所的另一位金牌律师，言风，匆匆走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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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律师，还不回家？”范星烟看到他了，便打声招呼，奇怪他怎么还往办公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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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外面回来拿资料。”言风朝她笑了笑，又继续说：“刚才我在楼下看到那个小家伙了，是来等你的吧？快点下去，别让别人等急了。”李云深隔三差五会来一次事务所，有时也会上楼等范星烟下班，事务所里就都知道范星烟有这么一个关系很好朋友，又因为李云深年龄小，大家也不喜欢直呼其名，喊得比较随意。范星烟一愣，她在等自己？加快了脚步，刚一下楼，就看见李云深低着头站在事务所门口，像是有点冷，整个人都缩在大衣里，脖子上围着白色的毛绒围巾，手揣在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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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多久？怎么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范星烟心疼她在外面冻了这么久，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脸，冰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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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学校没什么事了，就过来看看你。”李云深抬头朝她笑，牵过她的手往停车场走。她记得早上范星烟是开车上班的，从学校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开车，没想到在外面等了这么久，还真的是有些冷了。范星烟捏捏她的脸，踮起脚亲了一下，才说：“下次给我打电话，别傻等着。”李云深乖乖点头，下次一定记得上楼坐在空调房里，暖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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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都坐上车，去蓝河广场吃晚餐，范星烟想去那里看看圣诞活动。言风站在律师事务所的楼下，望着远去的车，想到刚才看见范星烟踮起脚尖亲李云深的一幕，不禁摇摇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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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晚上十点钟，蓝河广场上仍然满是戴着圣诞帽的小孩子，充满活力地在人群中跑动着。年轻的情侣牵着手在雪中慢慢走，偶尔停下脚步，低头接吻。路灯上缠绕了小彩灯，广场周围也摆上了圣诞树，广场正中的麋鹿，都带上了滑稽的圣诞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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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李云深和范星烟站在离麋鹿不远的地方，看喧闹的人群。其实李云深是不大喜欢太热闹的，只不过范星烟喜欢人潮攒动的氛围，也就依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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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深，我的圣诞礼物呢？”范星烟突然问她，眼神像灵动的小狐狸，嘴角弯弯，朝她要礼物。李云深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说一句我爱你够不够？”范星烟撇撇嘴，有点失望：“好没诚意，勉强心领了。”紧接着，她有开心起来，说：“李云深，你第一次说爱我哎。”李云深看她瞬间低落却又恢复欣喜的脸庞，停顿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你去看看那只麋鹿，圣诞帽子下面有你的礼物。”范星烟眨眨眼睛，有些好奇，跑过去，摘下麋鹿的帽子，看见一个精致小巧的银色礼盒，拿过来，站在李云深面前，问她：“里面是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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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看看。”李云深抬手拂落她肩上的雪花，眼神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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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星烟解开银色礼盒上的细丝带，打开一看，里面是那只麋鹿，一模一样，只是小了很多。这是c的那一只，她很肯定。惊讶写在了眼里，甜蜜落进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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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星烟，圣诞快乐。”以及，“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