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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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司马澈猝然间吐了一口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子微微有些摇晃。

    秦绾蹙了蹙眉,本想着上前,但碍于男女有别,便控制着自己不像发了疯般上前询问。

    师兄,对不起。

    秦绾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三个字。

    “司马爱卿!这是怎么了?太医呢?太医在哪儿?”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颇有些担心。

    “回陛下,微臣无事,臣今日饮了些许酒,身体有些不适,请陛下允许臣先行告退。”司马澈拱了拱手,声音有些微颤。

    “允!爱卿快些回府休息吧。”

    胃里如同万刀翻绞,司马澈缓缓退出观园,手捂着腹部,脚底像踩在棉花上虚软无力。

    血缓缓从嘴角流下,司马澈抬手抹去,鲜血顿时染红了袖口。

    “师兄!”秦绾匆匆离席,还是担心着他到底有没有事。

    管它什么礼节尊卑,管它什么男女有别,她早在他吐血的那刻就已经乱了阵脚。

    现下,她只想飞奔到他面前,想扑进他怀里,想嗅一嗅他身上如青竹般的清香。

    听到声音的司马澈还是回了头。

    转身的刹那,腰间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环住了,淡淡的兰香入了满怀。

    思念仿佛在这一刻决了堤。

    司马澈一把将她紧紧摁在怀中,嘴角牵了一抹自嘲,却又夹杂着一丝苦涩。

    还是没能忘记她啊,她的一举一动好似都能牵动他的心,如根根牵扯交织而成的网,轻轻拉起一根,便疼得厉害。

    声音里掺了些许微颤轻轻在她耳边问了句,“三年前走得那般决绝,为什么要回来?”

    秦绾将脸埋在他怀里,不停地摇着头,泪水早已浸湿他的衣衫,“对不起......”

    “呵,你以为三年我就只为了等你的一句对不起?你是我倾了心去爱的人啊,就因为我是司马家的人就一举把我否定了?而你就可以和你的绥哥哥双宿双栖,比翼双飞了?”

    许是太过着急,司马澈说着,嘴角便不断地涌出鲜血。

    “不是这样的,你到底哪儿不舒服?我们先回家好不好?你别说话了。”秦绾急忙抽出丝绢为他擦拭,泪像止不住般滑落。

    秦绾喊了翠微一同将司马澈扶上了马车。

    车上,司马澈终是因体力不济晕了过去,秦绾不停用丝绢为他擦拭着唇角的鲜血和额头上的冷汗。

    少顷,马车穿过闹市街巷终是抵达了兰台令府。

    两人将司马澈安置于寝房的床榻上,秦绾正欲让翠微去请大夫,那边便走来一人。

    那人秦绾认识,是司马澈身边的护卫,叫沐风。

    “在下见过秦小姐。”沐风向秦绾拱了拱手,眼里似乎夹了些怒意,声音也是低沉着的,“秦小姐不必麻烦了,大人府中自有医师。”

    秦绾略点了点头,也不做多想便坐在司马澈床边继续为他擦拭着。

    不多时,一位老者提着药箱而来,缓缓走上前,伸手为他把了把脉,眉头皱了皱,“谁让他喝酒的?不能喝还喝!他这是跟自己过不去是不是?”

    “老人家,师兄不能喝酒?”秦绾有些疑惑。

    老者闻声看了眼床边端坐着的秦绾,“丫头啊,你莫不是就是这小子的那位心上人?唉,这小子也是苦,果真是应了那句情深不寿啊。”老者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秦绾的肩,“丫头,切记勿要再让他碰酒了,既然回来了,就多心疼这小子点。”

    秦绾心里终归是内疚的,忽又听得老者的一番说辞,便有些不好意思,一抹绯红染上了面颊,轻轻应了声。

    “沐风,快将这药方拿去,取了药煎好送来。哎?这小姑娘跟我去济世堂一趟吧,我那儿现下正缺个小医僮。”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将沐风和翠微支了出去。

    蓦然,寝房内只剩下司马澈和秦绾。

    秦绾抬手抚了抚司马澈因痛苦而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长渠,对不起,枕儿回来了。

    “你快醒来好不好?我还有件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啊,只是不知道你听完后是震惊还是惊喜呢。”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醒过来,静谧的寝房内只依稀听得见那床榻上的人唇齿间低低的咬字。

    枕儿。

    是了,那是秦绾的小字。

    秦绾的小字只有和她最亲近的人才知道。

    秦绾是秦先文的幺女,又是唯一的女儿,故十分疼爱,在她小的时候,秦先文总是将她抱在怀里,从未离过身,于是便给她取了小字为怀枕。

    沐风煎好药送了来,秦绾让他放下后离开,他担忧地瞟了眼床榻上的司马澈,转而又看了看床边的秦绾。

    算了,反正她绝不会害主子。

    剑眉紧皱,终是离开了净致轩。

    秦绾端起桌上的药,用嘴吹凉,慢慢送至司马澈唇边。

    笑意蔓延,一种幸福感将她包围。

    她这三年间可没少给人喂过药,从开始的生疏到如今的熟稔,全拜她家那个小不点儿所赐,如今给司马澈喂药,她倒是乐得其所。

    一勺药刚凑至司马澈唇角,床榻上的人已然醒转,修长的五指一把攥住秦绾纤细的手腕儿,勺子应声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