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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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怎么样谢南歌他们不知道,因为再说完之后,徐嬷嬷害怕她再添乱,连忙将她抱走了。
小丫头不满地嘟着小嘴坐在马车里,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那么无聊过。
出镇的时候,两个身影出现在马车前,原来竟然是客栈的老板和老板娘。
“怎么回事?”徐嬷嬷掀开帘子问道。
谢南歌看徐嬷嬷完全没有给自己出马车的意思,便偷偷掀开窗子的帘子张望着。
两人立刻跪了下来,老板立即说道:“我们是来感谢小娘子的,多谢这位小娘子替我们说话,才让我们小店不必遭受大损失,更重要的是让我们小店免于声誉的损坏,不然我们可能就经营不下去了。”
徐嬷嬷显然有点儿惊讶,“这么说,小娘子方才说的是对的?”
两人立刻对着他们拜了拜,老板激动地说道:“是的,刚刚叫了郎中来给他们检查,郎中也说是他们的吃食食性相冲的原因。”
“我们没有什么作为谢礼,在真相大白之后就连忙把店里所有的糕点都打包了一点,想给小娘子做零嘴。想来你们长途跋涉路途也是无聊的,就让这些零嘴儿稍微给小娘子解解闷吧。”老板娘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想要送上去。
徐嬷嬷本来想要说“不必了”,却感觉身后的衣服被拉了拉,然后就看见小丫头正扯着她的衣服,一双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这大眼睛又黑又圆,像会说话似的,让徐嬷嬷不由心里一软,再想到小娘子从小生活在山里,也极少有这些吃食,心里又更软了一些。
“好吧,谢谢你们了。”徐嬷嬷说道,然后接过了老板娘的食盒。
两人连忙摆手说着不用不用,然后就离开了。
小丫头低低欢呼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接过了食盒。
“小娘子怎的会的这些东西?”徐嬷嬷看小丫头吃得欢喜,不由问道。
“这不是常识吗?”小丫头眨眨眼睛,快速咀嚼吞咽了口中的糕点,然后骄傲地说道:“师父从小就教歌儿这些东西了,歌儿记得可清楚了。”
当然梨和鹅肉不能混吃是记得最清楚之一的,因为小时候她自己也是因为这样结果拉了一晚上肚子。不过这么蠢的事情自己当然不会说给别人听啦。
徐嬷嬷没有说话,但是却总觉得小娘子未免还是太聪明了些,九岁的小孩子的逻辑思维会那么清晰吗?
……
马车不快不慢地行走着,过了半个月,终于来到了洛阳。
谢南歌偷偷从马车的窗户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小嘴愣是没有合上,圆圆的眼睛睁大,好奇地看着人来人往,繁华的洛阳。
“嬷嬷,我以后真的是住在这里吗?”谢南歌激动地拉着嬷嬷的手叫道。
“当然了,你不住在这里又住在哪里呢?”徐嬷嬷好笑地看着谢南歌。
“这里好热闹!好多人!”谢南歌激动得两眼发光,虽然途中是无聊了点儿,但是能到达这种热闹的地方,她觉得之前受的苦全都补回来了。
她一定要玩个够,然后回去她就有好多好多有趣儿的事情可以讲给山中的阿琴听了。
阿琴是山中洒扫仆人的其中一个,容貌因为小时候遭受火灾而毁容,被师父带到了山上居住,因为害怕下山吓到人,所以阿琴从来都不下山。
她也就十二三岁,对山下的东西的兴趣并不比谢南歌少,所以每次谢南歌偷偷溜下山,回来的时候都会给她讲讲自己的所见所闻,然后俩丫头都高兴得(再)经历过了一遍。
马车驶向洛阳城的城东,这里是洛阳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随便拎一个宅子出来,都是朝廷大官员或者世家大族的屋子,非富即贵。但相应的,这里的环境也比较清静,至少道路上的人并没有很多,平民百姓基本上都不会来这个地方。
一是没必要,二是害怕得罪贵人。
谢府是当朝四大家族之一,平时大门是不轻易开的,所以马车驶过谢府的大门,从侧门进入。
谢府的人一早就已经收到了消息,早早就有人在侧门等候。
在人群最前方的是一个中年人,身材有点儿胖,留着一撮小胡子,看起来温和可亲。
他们在门口等了不久,便见到一辆马车徐徐而来,最后停在门口。然后帘子微微掀开,便见到老夫人的心腹徐嬷嬷从车上下来,让众人肯定在车里的肯定就是府里从小寄养在外的小娘子。
对于这个小娘子,下人们都是极为好奇的。大多数的下人都是家生子,所以大都知道府里有一位小娘子,因为命格的原因,从小就被道士抱养,从来没回过来,府里的下人们都对她自然少不得好奇一番。
“小娘子,谢府到了,下来罢。”徐嬷嬷对着马车说道。
仆人们都不由抬起头,好奇地看着马车。
一只白乎乎的小手掀起了车帘,随后是一颗黑色的圆圆的小脑袋伸了出来,小丫头见到那么多人似乎吓了一跳,但是却没有失态,她看了看有她大半人高的马车,还没等徐嬷嬷走进抱她,她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
“哎哟,我的小娘子诶!”徐嬷嬷吓了一跳,见谢南歌安安稳稳地落地,不由埋怨道:“小娘子应该让奴婢扶扶,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嬷嬷放心,这么点高度还难不倒歌儿。”清脆的声音自信地响起。
这么一跳,小娘子便近距离地站在了仆人们的面前,管家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心里不由微微惊叹。
小娘子自然是长得极好的,毕竟老爷和先夫人都是容貌俊美之人,大郎君亦是天人之姿,在京城里被称为“京城第一公子”,身为他同胞妹妹的小娘子,没道理会丑到哪里去。此时小娘子虽然只有九岁,现在还是一团孩子气的样子,但是却完全可以看出是一个美人坯子,但若是再长开些,估计就能轻而易举压过京城“双珠”。
不过,小娘子最吸引人的地方还是那双眼睛,圆溜溜黑漆漆的,单纯清澈,却又亮得耀人。
“恭迎小娘子回府。”管家心里的心思不过几息,在谢南歌落地之后,管家便带头弓腰,其余仆人哪有不跟随的道理?一下子面前的人都矮了一半。
谢南歌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便求助般看着徐嬷嬷。
“起来吧。”徐嬷嬷淡淡说道。
“是。”管家站直了,然后恭敬地说道:“老夫人听说小娘子已经到了,就望着能快点儿见到小娘子呢。”
“好,我知道了。”徐嬷嬷说道。
“小娘子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在闲暖阁,我带你们过去吧。”管家说着,正想要带路,却被徐嬷嬷拦了下来,说道:“不用麻烦朱管家了,我带小娘子过去就好,你就先去忙吧。”
朱管家愣了一下,也不好推辞,“那小娘子和徐嬷嬷慢走。”
“嗯。”
徐嬷嬷说罢,便带着谢南歌向新院子走去,谢南歌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景色,觉得这地方简直就像仙宫一样又大又漂亮,有山有水有树,比山下王县令的府邸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漂亮了多少倍。
不过游廊千折百转的,不一会儿功夫,就把谢南歌转晕了,她只好紧紧地跟在徐嬷嬷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走丢了。
兜兜转转了好久,她们才来到一个看起来很清静很精致的院子,在谢南歌刚进院子之后,就有一群人涌了过来,将谢南歌拉了过去沐浴更衣。从小到大就是自己洗澡的谢南歌十二万分不愿意让别人服侍,二话不说就把人都给轰了出去。
洗完后就是各种婢女忙前忙后的梳妆,谢南歌在一脸懵逼的情况下就被人打包好再一次送到了徐嬷嬷面前。
徐嬷嬷看了看小娘子的打扮,很满意。之前小丫头穿着一身道袍,都能看出是一个精致的人儿。现在这么一打扮,穿上京城最流行最漂亮的衣服,漂亮精致得就像是观音菩萨身旁的童子下凡似的。但是小丫头身上还有一团孩子气,眼睛因为刚洗完澡还湿漉漉的,看得让人心里不由一软,恨不得将她揉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想着时候不早了,徐嬷嬷便连忙拉起谢南歌去宁园,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说道:“哎哟,您看看我这记性,都还没跟您说说府里的主子呢!”
“小娘子在谢府姑娘里排行第五,在同一辈里排行第九,是最小的小娘子。您前头还有三个姐姐,还有四个哥哥。”
“哇,这么多?”谢南歌惊愕。
“不过,只有大郎君,是跟小娘子一母同胞的,小娘子是我们大房的嫡女,老爷除了你们两个之外,还有一子一女,分别是四郎君谢瑜,四娘子谢南萱,他们是你的庶兄庶姐,二房有三个孩子,分别是二郎君谢煦,他是二房嫡子,还有三郎君谢琅,三娘子谢南玥,他们都是庶出。”
“诶,为什么我是姑娘里排行第五,却是只有三个姐姐?”
“啊,因为二娘子生下来就体弱,五岁的时候就夭折了。但是你二姐已经上了族谱,所以后面的排行就干脆不变了。”徐嬷嬷说到这不由哀叹一声,每次府里说到这个孩子,心里都有些戚戚然。
“我们谢府就只住了嫡支这一脉,而长房嫡支也只有大郎君和小娘子两个,真的是人丁都凋零了。”说到这里,徐嬷嬷就不由再叹一口气,他们这一辈嫡出的孩子真的不多,嫡支只有三个,嫡女从小就被送走了,更加显得人丁凋零。
“嬷嬷,不要担心,府里肯定还能有很多很多小孩子的!”谢南歌抓着徐嬷嬷的手,认真地比划道:“你看,府里现在有八个小孩子呢,以后一个人生两个,就有……十六个,然后十六个每人生两个,就有……就有……”
谢南歌数了数手指,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三十二个!好多好多的孩子!”
“哈哈,我的小娘子诶……”徐嬷嬷摸摸谢南歌毛茸茸的头发,“真聪明!”
谢南歌笑得眼睛弯弯,得意地说道:“那当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