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白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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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走多久,老妇人带着两人来到自己家中。

    老妇人推开门,门便发出嘎吱脆响,老妇人热情的招呼着让其进屋。

    佛姷笑着点头,向前一步扶过老妇人亲切道:“老人家,叨唠你了。”

    老妇人打心底便喜欢眼前这个姑娘,知书达理温柔体贴。老妇人不知想到什么,眼里噙着朦胧的泪水,低头道:“哪里的话,快进来。”

    季苒看着温馨的两人,默默将马安顿好,走过门口时,眼尖的她看见门槛上有淡淡的黑色。她伸手一挥,那团模糊的黑色渐渐显现出模样。

    几个片状的物体像影子一般模糊不清的靠在一起,季苒见状俯视整个房间,四壁破旧,一目了然的仅有一张桌子和床,两个凳子。

    季苒进屋,悄无声息的打探各个角落,等走到床脚边,一个碎掉的破碗碎屑静静躺在那里。她刚想弯腰去看个仔细,身后的佛姷就叫住了她。

    “怎么了?”佛姷向她走去。

    季苒起身,挡住佛姷的视线,拽过她手臂,顺势拍了下佛姷的柳腰,道:“没事。”

    突然被这么一拍,佛姷感受到一股恶寒之息由内而生,她向旁边躲了几步,警惕的看着季苒。季苒没在意,收回手笑了笑。

    而一旁的老妇人已将桌凳擦过,端出几张饼和一道小菜,招呼着两人:“吃着有些寒碜,两位姑娘莫见怪啊。如今家中也只剩下我这个老婆子了,活得也将就一些。”

    佛姷帮忙摆放着筷子,回道:“老人家,这是哪里的话,这些我们在家中也常吃的,吃着这些也让我感受到家的温暖。”

    此话丝毫不假,佛姷从未想过还能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关怀,老妇人就像她亲人一般,细心的照顾着她,顾及着她的感受。

    三人吃完午饭后,趁着佛姷和老妇人在收拾,季苒悄无声息的走到床边捡起那几个碎片细细闻了下。破旧的碗内还残留着药的味道,但除此以外这碗非常普通,是什么原因让这只碗留这么久呢。

    季苒将碗片放回原位,复又坐在凳子上看着门槛若有所思。

    而另一边佛姷与老妇人收拾好后,两人也坐在凳子上闲聊起来。

    从聊天中佛姷得知,老妇人家中曾有一位曾祖父,当时他正当年少,从小学了点武功,整天吵着闹着要打坏人。

    终于有一天,这位踌躇满志的少年遇到了一个保家护镇的机会,刀锋凌厉,呼啸入鞘。待他回家后,不过了了几日便离世了。

    说到这,老妇人回味着当时母亲告诉她时的脸色,阴霾极了。

    老妇人缓了缓又接着说:“当时看遍了大夫也看不出是个什么病,大家都说他是做了违背天命的事,被上天惩罚了。我说这算什么歪理,老糊涂带着小糊涂一起糊涂!”

    “听我娘说,那时我曾祖父吊着半口气,年纪轻轻的却如同耄耋一般,满脸皱纹,身子像被吸干了一样只剩一张皮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两个字:山神。”

    “那有说山神长什么样吗?”佛姷问。

    老妇人摇摇头,道:“只知道当时已神志不清了,临终前突然说了个字,人口相传,到我这已经分不清是飞还是灰了。可怜我曾祖父不晓得是遇见什么恐怖的事情,从那以后,我们家世世代代就生活在这里,我们相信这块土地是被山神庇佑的。哪晓得,那些人越活越糊涂了!”

    老妇人气得大口喘气,佛姷听到这闭口不再询问,安慰了一会儿老妇人,寻了个理由便与季苒出门了。

    门外,两人站在树荫处商讨。

    佛姷道:“季苒,你对刚才的话怎么想?”

    季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做了个摸胡子的动作,低沉道:“我没什么看法。”

    ......

    “按照这几天的事情发展和老人家方才所说,这其中的误会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还深。我有一些想法,但不是很确定。我们暂且在这镇上待上几天。”

    季苒自然没有意见,两人就着老人家的好意在家中暂住。

    在这几天里,佛姷观察到这镇上十分古怪,白日里大家不出门,夜晚反而出门交谈干活。接连着好几天佛姷被迫深夜不得睡起床偷偷观察村民的动向。

    白日里就总是萎靡不振,眼睑下的阴影愈加浓厚 。

    老妇人瞧见了,心疼道:“丫头,这是睡得不习惯么?要不去奶奶床上睡,奶奶床上软。”

    佛姷忙打起精神软糯糯回道:“奶奶,床软着呢,是季苒她睡姿不妥,今晚她再恼我我就把她赶下去。”说罢,佛姷用手指了指一旁的季苒,老人家捂着嘴偷笑。

    沉默如季苒,仍旧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夜里,季苒与佛姷同榻而睡。两人背靠着背,四周悄无声息,佛姷想着日后的打算,思索着这几天看见的一丝一缕,反反复复间竟睡着了。

    老妇人家的床质地比较硬,对于习惯家里床榻的她一下子睡这种稍硬的床,筋骨僵硬得阵阵发酸。

    但今晚,这是佛姷睡得最舒适的一夜,令人不适的生硬似乎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是让人沉醉的酥软。

    这份酥软带着温暖的气息包裹在佛姷的每一寸,这种温暖不似夏日炽烈的艳阳,佛姷根本无法拒绝,反而愈发的向它靠近。

    躺在床上的季苒嘴角含笑的注视着依偎在她胸脯上的佛姷,从季苒的角度看过去,大部分青丝遮挡住佛姷姣好的脸庞,她勾起一挽青丝细细拿捏,若有所思的看着佛姷。

    次日清晨。

    佛姷从好梦中醒来,金光耀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铺满了床沿。身边的季苒已不见踪影,佛姷下榻洗漱后,再轻手轻脚地去老妇人房间。

    见老妇人仍在熟睡,佛姷悄悄的退了出去。

    近几日佛姷与季苒总是在深夜里出去调查,而今日还是佛姷第一次睡过头。

    不过,季苒竟会体贴到没有唤醒她,而是选择独自一人出去调查了,本以为妖不懂人性,只会一味的掠夺和随心所欲,现如今看来妖可能也有妖的感情,佛姷心想。

    佛姷将门敞开,坐了片刻,就见季苒提着一只烤好的兔子从门外走来。

    阳光将原本白皙的肌肤晒出两道红霞,佛姷连忙迎了上去,接过季苒手中沉甸甸的兔肉,问道:“累了吗?你昨晚何时走的?”

    季苒撩起袖口,倒了杯水喝,坐下不急不缓道:“先吃早饭,吃完再说。”

    这...

    佛姷有些傻眼的看着手中的兔子,对于习惯早饭食面条与粥的她来说,这兔肉实在是过于丰盛了。但想到季苒的体贴,佛姷哪还有犹豫。

    随即,佛姷便唤醒老妇人。老妇人对兔肉的到来也有所惊讶,但睿智的她选择默不吭声,笑呵呵的坐下。

    三人吃过后,老妇人佝偻着身躯准备出门。佛姷想跟上去,但被老妇人拒绝了。

    是以,屋内只有佛姷与季苒了。

    佛姷坐在季苒对面,就那么一瞬不瞬的望着季苒。

    对面的季苒眼波流动,淡淡道来:“今晚他们还会再去那山洞。且这次与上次不同,从他们的谈论中可以看出,这次行动他们更有计划,准备得也更加周全,想必这次那皴也难以抵抗。”

    听到这的佛姷心中一顿,一场误会带来的后果是如此的严重。

    “这下可如何是好...”佛姷喃喃道。

    两人沉默不语,佛姷蹙眉低头沉思,指尖不自觉的缠绕。随着指尖绕的圈数越多,佛姷渐渐进入了高度集中的状态。

    片刻后,指尖停顿,明眸笑颜,道:“这么说来,他们的目的不就是皴吗?”

    季苒点点头,挑眉示意她继续。

    佛姷:“既然如此,我们先去把皴给藏起来,或者让皴死掉。没有皴,村民们也不能怎样。”

    佛姷越想越觉得可行,知道的真相只有她和季苒,但由于两人是外人,且不说不能说服众人,冒然出言反而可能会引起村民的怀疑。

    村民最终的目标就是皴,没有了皴,也就谈不上行动。

    季苒思索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单手撑着头欣赏其佛姷来。

    “好主意,你真是聪慧。”

    被夸的佛姷却是悄悄的红了脸,气温一下猛增,佛姷用手作扇扇风,“哪有。”

    这幅样子的佛姷让季苒忍不住抿嘴一笑,嘴上也是满带笑意的道:“现在知道热了?昨晚怎么不见你热。”

    扇风的佛姷满脸疑惑的问道:“昨晚我怎么了?”

    季苒笑得更放肆了,只见她缓缓的伸出手指了指佛姷,再转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佛姷仍旧茫然。

    季苒见她实在是可爱极了,决定逗到底,便出口问道:“软不软?”

    “什么软不软,你不要老是说话不清不...楚的。”说到一半的佛姷突然想起昨晚那种酥软的感觉。再瞧瞧季苒明显了然于胸的笑,一向矜持的佛姷迅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季苒目睹她出去后,忍不住轻笑出声,表情愉悦极了。

    笑了几声,季苒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又沉下来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