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地宫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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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幻境之中,他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唯有对那人的执念,不磨灭不消散。
“秦兄,是做什么的?”
花下小亭子的石桌上坐着两人,白玉的杯子里溢着茶香,男子放下杯子,似无意的一提。
长指捏着杯的两端,秦沐笑着摇头:“在下不才,做着女子身上衣罢了,实在是不足挂齿的小本买卖。”
相对的男子眉目低着思索,忽的眉梢扬起,豁达起来。
“是丝绸呀,这可是你谦虚了,谁不知道这几年做这丝绸的越来越多。”
絮絮着道,男子谈论着他的想法,表情带着亢奋,眼尾那颗小痣也染上艳色,青年一字一句认真听着,见那小痣,生了些观砚就在他面前的想法。
想法一出变被压下,瞳中郁黑。
依旧在谈着的男子情绪不减,文质彬彬在他身上,随着话语的吐露而消散,空是皮囊长得惑人的文弱。
言语里的活泼可只多不少。
微笑是嘴边的弧度上展开,观砚话完发现青年认真听着,本来要喝茶水,手里的杯子却停在半空。
让他歉意心里又得到了尊重,不由得对这人好感更甚,隐隐有纳为知己的意向。
秦沐嘴角撕开,动了动,眼里细碎的星光流转。
“观兄,你喜欢柚子树么?”
“嗯?”完全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对方问这个,与他们交谈的根本风马不相及,表情有些勉强,但还是回答了。
“柚子吃起来偏涩,气味还辛辣刺激,秦兄提它难道是稀罕,不过听闻有人用它沏茶,味苦性凉,茶香醇厚,秦兄是喜欢泡茶来喝么?”
话说得很客观,全然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只是从他口中说出修饰过,并没直接道明自己的不感兴趣,反而还给秦沐加了解释。
可惜他就是喜欢柚子树。
叹了口气,心里反而拂了尘,他的观砚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记忆里的他说话毫无技巧,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触他人的霉头,不过他是不会伤害他人的,那样柔软的人,怎么不可爱得紧。
那男子见他许久不言语,不由得揣测,青年回神笑容不减。
“你说得很好。”等着的男子听见回答,对方用的是你,近乎亲近了些,他眼中闪过丝喜色,面上带了些得意,为自己说得滴水不漏的话而洋洋自得。
顿下来,青年的笑意更深了些,语气是淡淡的,没有半分动容之色:“只是赝品始终是赝品而已,演得这样差,像是颗沙子在眼里。”
让他想杀了他,不过只是幻境罢了。
他也不想脏了手,还有就是不想那张相似的脸上染上血腥,一如那天身下的男子。
这般说了,男子先是吃惊,再是恼怒,佯装着镇定。
几声冷笑出口。
“赝品又如何?你还不是甘愿演下去,你对他抱着肮脏的想法,却要扮得弱小欺骗他的同情,你说要是他知道你的真实面目这般不堪,还会委屈自己么?”
恶毒的话从长相斯文的男子嘴中吐出,秦沐眼中沉下暗色,那男子就越发肆意。
每一字一句都是戳向他深处的话,也是秦沐曾经挣扎痛苦的。
但现在的秦沐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为此泄露□□的样子,即使面对的人知道他的所有秘密。
见他没反应,对方也不恼,斜着长眸子,站起身来,瘦弱的身子弯下来,手撑在石桌上,还算清秀的面容因为他的表情动作而沾染邪气。
猩红的舌头在嘴缝里努动,牙齿上下碰触,带着不明挑逗的意味。
“对了,我忘了,你就是这样占有欲可怕的人,如果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只需要掌控囚禁他便好了,其他根本无所谓,你也不用忍耐着,因为质疑他对自己的爱而痛苦压抑。”
越说着他的眼中越亮,里面是兴奋,他是这样的了解他,只是披着他爱人的皮囊而已。
青年坐着,眼皮撩起,藏着里面的翻腾与明明灭灭,盯着眼前的男子,拿着杯子的手用了些力。
他稳操胜券,没有人会比他更熟悉面前青年的所想了,什么会让他失控,会让他起杀心。
因为他就是青年镜子里的影子。
就是他呀。
知道秦沐喜欢的模样,喜欢的姿态,他笑了起来,像是从中获取到快意,伸出手指挑起青年的下巴,凑近着,用他最爱的人样子与声音。
“你根本不相信他对你的感情,因为里面并不纯粹,你在不安,害怕,怕自己成为对方最大的危险,毕竟你在无数个梦里想要囚禁他,甚至做*爱的时候你都会想着杀了他,或者……”
“吃了他啊!”
刺耳的笑声响起,随着赤色在瞳眸闪过,笑声戛然而止,被捏住脖子的男子倒在地上。
嘴巴张开,像是搁浅的鱼,眼中却是带笑,想要激怒青年,无声中好像在说:杀死我啊。
手中渐渐用力,身下的人眼睛开始翻白,秦沐冷冷看着却突然松了力道。
咳嗽声过去了,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不理解他的行为,口中的为什么也没有说出,对方长长的手指依然卡在修长的脖子上。
头向下低,那双深渊般的眸子眼中映着此刻的狼狈,让他怨恨不已。
声音近乎伏在他耳边,嘲意的轻笑落入耳中。
“呵,你不是自认为很懂我么?”
不停歇,又是道:“毕竟不是我,比起心魔还是差远了。”
我的一切你都猜对了,但我永远不会再伤害他了。
被压制得不能动弹的男子只能瞪着青年,怒火接近喷薄欲出。
从亭子里内部开始崩塌,出现一条条裂缝沿着伸延,破碎得像是摔在地上的镜子。
松开了手,还当着地上摸脖子的人做了个擦手的动作,偏偏脸上还是面具式的微笑,把那人气得不行,无奈身影也跟着景色消失。
自持着平静,青年站起来观察着褪去幻境伪装的周围。
是与初入无二的样子,一面面镜墙,投射在上面的影子数不清,他们都随着青年的动也跟着动。
无暇在意他们,秦沐只能找着出去的地方,在尽头才是发现个一米大小的洞口,里面很深所以漆黑。
思量了下,松了眉目,秦沐还是踩上洞跳进去了。
因为窄小,隧道又蜿蜒曲折,所以人完全是半斜着身子滑下去的。
到了出口是手掌撑地跳了下去,衣摆扬起,姿态是干净利落脚踩在黑色光滑的石板上。
从他落到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惊扰了同样在这里的一人。
那人便是观砚,他是破了幻境误碰到机关,脚下一空掉进了这里。
听系统跟他说这是传承的地宫,最后的考验,目前他是第一个进入的,高兴得观砚磨拳擦掌,可是随后却又突然闯进个人。
观砚向着那方看去,只能大概知道是个青年,还在和系统说是林穷奇么?系统许久才是说道不是,观砚就想着是其他弟子,还佩服果然英雄出少年。
系统表情复杂在想着要不要告诉观砚事实。
作为大师兄的人设,不像是能和不认识的弟子交谈,就算会对对方赏识但绝对不会是主动那个,于是观砚只能可惜扭头就向着地宫走去。
而落后的青年也没想到还有其他人。
等他打量的时候,对方却只留下个欣长的背影给他观望,那一身白衣在黑墙灰瓦的地宫前很是醒目。
盯着莫名的产生了熟悉感,秦沐垂下眼,同样向着地宫前去。
摸上地宫的铁门尝试推动,结果不行,观砚手又向其他地方摸索,他身后的青年已经近了身边,也伸出手附上铁门,见到观砚眼睛上白布微楞,不过很快回神。
“白绸蒙眼,颜如冠玉,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大师兄南云复了。”
他声音很低沉,不是沙哑的,语气是柔和的,配上他沐浴春风的姿态应该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听见他声音的人都会赞句声如其人般清俊宜人。
对于观砚现在这个瞎子状态,对声音就更敏感,基本是靠声音决定对方在他脑海里的映像。
所以在听见那熟悉的声音,他是一僵,脑海中也自然是阿彦半弯着眉眼含笑的模样。
近乎下意识地退步,幸好他是忍耐下来。
心中安慰着,心想着凑巧吧,但又忍不住怀疑。
他强迫自己表现得无所谓,从容自若地握住门环,似无意地点头嗯了声。
秦沐发现了对方似乎对他拒意深了几分,不过面对观砚的冷淡,青年弯眉的表情不变,还非常自然的介绍起自己。
听到他的名字,观砚形容不出自己的心里想法,他怕自己露出破绽,就索性闭口不言,吝啬着自己的话,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门上机关。
青年依然在继续,他搭话的内容分寸把握得很好,而且两人之间只有他一人在说也不尴尬。
作为语言障碍的观砚不得不佩服对方,对自己这态度还能沉得住气,心里又止不住的叹气。
耳边声音的主人已经不再用阿彦的名字了,他一直很优秀,当然因为他是自己笔下的主角,以后他就是他的天之骄子,与自己形同陌路甚至还是对立的。
不过想想,阿彦醒来面对血肉模糊的自己,可能会成为终生阴影吧,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我尸体埋好垒个小坟堆。
半天都没有把门弄开,身边的秦沐也意识到停下言说把关注放门上,毕竟是双好眼睛很快找到了暗藏着的机关。
推动机关把门打开了,两人一前一后静默着进了地宫内部。
地宫的大厅修得壮观,中阶下品灵石堆出一座座灵石山,还有法器珠宝随意的堆积在地板上,它们发出的光让人移不开眼,将大厅衬得富丽堂皇。
这些是青年所看见的,他落后于前面的青年,从进入大厅视线扫了圈便放在前面那人身上,观察着。
白衣青年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这些,要不是秦沐见他行动如常人,真以为他是看不见。
这人在他眼中差不多定型了,是仙门的大师兄,从多数内门弟子无二的古板认真,不过心性意志力坚定,这种人就算没有天赋也能出众。
不过也只他看不起的,只是遵循门派被规矩束缚罢了,瞳中的星光微闪,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观砚这边,他是真的看不到。
所以面对这偌大的空间,里面却是空荡荡的感到很奇怪,便将疑问对系统说了。
他问系统大厅有什么东西。
系统照实了回答:有灵石、珠宝、法器、修炼秘籍、珍贵药材还有丹药。
还在观砚吃惊的时候还补充句,全是堆成小山般高。
这下他是陷入震惊了。
观砚:为什么我看不见?有灵气的东西我不应该是看得最清楚的么?
而且还是堆成山的,他应该一进来就被闪瞎。
系统:因为那些都是假的啊。
听见系统这么一说,观砚理解了,大概那些小山都是幻境,而且只是表面的,不像千镜洞那里可以摄住心神。
他们两的踏入打破了地宫内的平静,灰尘被拂去般,几束光照射在前端的檀木雕的椅座上,上面镶嵌了玉石,翡翠,还有两条金制的龙攀附在扶手上。
一时光被聚在上面,亮得晃眼,光线中朦朦胧胧显现个身影坐在上面,手放在扶手上,姿态高傲尊贵。
“我是上玄贤者,已经飞升,留下缕神识静候有缘人,你们通过了我设下的试炼,只要你们放弃以前的门派,就可以入我座下,我便将我地宫的传承给你,整个地宫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