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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害怕,我只是说说而已。”
明楼见明弋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不由地一阵心疼。是他话说重了,一个九岁的孩子,哪里会权衡这些利弊。伸过手将他拉过来圈在自己的怀里,明弋瘦骨嶙峋的身体硌得他不舒服,他想着确实得给他好好补补身体了。
“明弋你记着,除了汉奸走狗,每一个中国人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将日本人赶出去,不管是在前线奋勇杀敌的战士,或者在敌后暗渡陈仓的情报工作者,甚至于平民百姓,这都是我们共同的信仰。”
明楼摸摸他细细软软的头发,看着好像有些长了,待会儿等阿诚回来,得让他给明弋剪剪,阿诚的理发水平不比理发师差,自己的头发从来都是教个他打理的。
“父亲,按您这么说,那您觉得我们这些学生该做什么?”
明弋有些不服,战场杀敌是抗战,演讲游行就不算抗战了吗?
“在其位谋其职,既然是学生,就应该好好读书,抗战最需要的就是人才,你们应该好好发掘自身潜能,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去为抗战做出贡献。等有一天战争胜利了,中国也一定是百废待兴,国家那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你们,那才是你们一展宏图的最好时机。”
明楼安抚着怀里情绪波动的孩子,拿过一杯水放在他手里。
“明弋,我和你爸爸都不指望你去奋勇杀敌,只要你能好好读书,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光明磊落地活着,不要辜负我们给你的这个姓氏就行。”
敌人我们去杀,黑暗我们去抗,你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父亲,明弋明白了。”
明弋收回自己的情绪,给了明楼一个微笑,自己现在年纪还小,心智确实不成熟,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自己听着便是。
“不愧是我明家的孩子,一点就通。”
明楼拍拍他单薄的肩膀,吩咐他休息够了就去把刚刚自己教他的东西都复习一遍,看着明弋坐在沙发上认真看书的样子,明楼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
等到阿诚全部打听清楚后,长出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他们多想了,这么一个孩子,能被用来做什么文章。
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想起家里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还空着肚子等他回家,阿诚加快了回家的速度。
回家做了晚饭,阿诚检查了明弋今天的功课,哄他睡着后,才悄悄地回了明楼房间。
“怎么样了?”
阿诚一锁上房门,便被明楼压在了门背上。
“大哥,你先松开!”
阿诚被压得透不过气,戳戳明楼的腰,痒得他松了手。
明楼也不继续逗他,缓步走到书桌后坐下,听他汇报情况。
阿诚理理衣服上的褶皱,瞪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明楼,既然有正事要谈,刚刚还来那么一出。
“是我们多心了,明弋就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那就好,今天中午我问了问明弋对战争的看法,发现这孩子心气焦躁,沉不住气,情绪极易被煽动,你平时得警醒些,什么该让他知道,什么不该让他知道,一定要把握好分寸。”
“大哥,他要是知道咱们在伪政府做事,到时怎么解释?”
阿诚想着明弋的姆妈既然是被日本人带走的,他自然是恨透了日本人,可毕竟他们明面上干的也不是什么抬得起头的工作,若是被这孩子知道的,心里不知道得怎么想。
“误解也好,愤恨也罢,咱们还是得瞒得死死的,绝对不能有任何一层身份被他知道。他毕竟还是孩子,万一哪天在外跟人起了争执,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可就大难临头了。”
现在在家里还好,等过段时间送他去了学校,别人知道了他是明家的人,免不了在背后戳脊梁骨,只能委屈这孩子了。
“放心吧大哥,我相信明弋能理解的。”
阿诚走过去给明楼轻柔着太阳穴,知道他为了这件事一定费了不少心神。
明楼被阿诚按得舒服,干脆直接瘫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感受头上的力度。
“咱们的事也不能被他知道了…”
对于这一点,明楼还是有些遗憾的,虽然不想在家里还偷偷摸摸的,不过汉奸这个名号已经在明弋的心里插了一把刀,若是再插一把下去,这孩子肯定承受不了。
“知道啦。”
阿诚放在明楼头上的顿了顿,轻轻放在了他的肩头上。
明楼休息了一阵,恢复了些精神,伸手绕到背后,直接将阿诚扯进了怀里。
“今天早上我说了要整肃家风的,你以为我会忘了?”
明楼轻笑着将面红耳赤的阿诚横抱起来扔在床上,拉窗帘,熄灯,脱衣服,一气呵成。
明楼和阿诚两人在家里教明弋学了两个月,这孩子自律性很强。白天的时候两人工作忙,他就自己在家看书写字,实在有什么不懂的东西,等阿诚下班后给他一讲解,倒也能很快理解消化了。
日军打了好几个败仗,战事已经出现了逆转的迹象,日本天皇曾夸下‘三月灭亡中华’的海口,早已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每天都将他们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身为特高课课长的明楼自然深陷其中,在春末夏初的时节,两人忙得人仰马翻。
明楼和阿诚不知道是这个星期的第几次红着眼睛凌晨两三点才推开明公馆的大门,拖着灌了铅的腿好不容易挪到了床上,两人不约而同地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该送明弋去上学了。
两位父亲每天早出晚归,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好不容易早点下了班,却又总是在深夜的时候被叫出去。对于他们所做的工作,明弋不是没有好奇过。
有一次实在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却被阿诚随便找了个生意上忙的谎话滴水不漏地搪塞了过去。
白天一个人在家时,明弋总是对明楼的书房充满了好奇,他来明家也有两三个月了,除了之前认两人做爹那次,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进去过,就连明楼偶尔难得地亲自教他课业,也总是在客厅里进行。
明弋常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望着明楼书房的门发呆,小孩子到了十来岁的年纪,好奇心是最重的。
有好几次趁着两位父亲去上了班,明弋都想悄悄进去一探究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到了门边,转了转把手,发现门是锁住的,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从那时起,在明弋的心里,明楼的书房就像潘多拉魔盒一般的存在。
明楼和阿诚经过深思熟虑,最终还是决定将明弋送去他们曾经就读过的贵族学校。
这个时候还能成为达官显贵的人家,手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在决定好以后,阿诚趁着有一天不怎么忙,紧赶慢赶地处理好手上的工作,终于在明弋睡觉前回了家。
把事情的缘由简单地跟明弋说了一遍,告诉他最近生意上太忙,他们实在没时间照看他的工作,所以决定提前送他去学校念书。
得知了能去学校念书的明弋自然是高兴的,明公馆就算再好,他一个人在家也难免不会觉得冷清,又正值贪玩儿的年纪,在学校里有同学陪着,总比他这样日日坐在沙发上,自己背课文自己听要强。
吩咐了明弋早点睡觉,明楼就趁其不备将阿诚拖回了房里。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两人每天回家几乎都是倒头就睡,好不容易得了空,自然要好好发泄压力了。
明弋想着第二天就要去上学了,激动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钟上的指针快要划过十一点了,明弋摸摸有些干涩的喉咙,决定去楼下倒点水喝。
明楼最近压力过大,脑子里的弦再崩就要断了,积攒了几个月的无名火化成了床榻上的缠绵悱恻,通通发泄在阿诚的身上。
阿诚算算日子,突然发现最近因为太忙,甚至连毒瘾都没怎么发过了,再加上日军吃了败仗心里高兴,也放开了由着明楼折腾。
两人这干柴烈火的,房里的春色连紧锁的大门都关不住。
明弋摸黑下楼倒了水喝,等嗓子润湿了以后他放缓了脚步准备回房间,却透过狭小的门缝发现明楼书房里的灯还亮着。
明楼总是会熬夜想事情,这很正常。明弋也没放在心上,正当他踩着楼梯准备上楼时,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呼传进了他的耳朵。
神使鬼差的,明弋脱了鞋,赤着脚偷偷靠近了书房,将耳朵贴在了房门上。
“大哥!你轻点!”
是阿诚的声音,明弋以为自己爸爸做错了什么事,父亲正在教训他。
明弋吓得大气不敢出,却又不敢上去劝说,只好继续趴在门口偷听着。
一开始以为是阿诚正在挨打,可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阿诚哽咽的求饶声,明楼轻佻的调情声,伴随着床板的晃动传入了明弋的耳朵。
自己姆妈干着那样的工作,床榻间的旖旎之事他不是不懂,当明弋听出名堂后,知道自己撞破了什么事情,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躲回了自己房间。
有钱人家里的一些不可说的秘密,他曾听姆妈嘴碎过不少,可真有一天发生在自己身边了,明弋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打颤。
自己那么敬重的两个父亲,自己视为天神的人,他们竟然有这种逾越了道德伦理的关系……
阿诚趁着天刚蒙蒙亮,悄悄打开书房的门想要回自己房间去,刚刚走到楼梯旁,便看见明弋傻愣愣地坐在沙发上。
“明弋,大清早的不在房间睡觉,你坐这儿干什么?”
阿诚被吓了一跳,将明弋拉到自己身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黑眼圈。
“没什么,我就是太激动了,刚才醒了以后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明弋动了动喉咙,还是把想了一晚上的问题压了下去。
阿诚想着这孩子第一天上学,有些激动也是难免的,倒也不做他想,催促明弋去洗把脸收拾一下,等吃了早餐就送他去学校。
明弋看着阿诚上楼的脚步有些发虚,暗暗握了握拳头,将想说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