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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小弟和早已远嫁的长姐,打小,顾醒的一概吃穿用度,授课先生,那都是优中选优,千挑万选出最好的。顾家上上下下都拿顾醒当块宝,做梦都盼这位五公子能出息,哪成想,顾家花尽心思,居然养出个财迷——还是个断袖的财迷。

    放养的草苗长成苍天大树,捧心尖上护着的萝卜却被个外人给连根拔了。也不知顾家二老在天有灵,会作何感想。

    有些事情,真的是天意如此。

    但是话说回来,长歪的萝卜再惹人嫌弃,到底是自家院里种出来的,不能不管。也是因着这种心思,顾沉在摁完隐隐作痛的额角之后,没有对顾醒视而不见。

    顾沉用一种平平淡淡毫无起伏的语气道:“……你怎么在城外?”

    顾醒道:“啊!”随后一拍大腿:“今天早上我从牢里出来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跟着替李兄传信的几个家仆赶到城郊孤鹜亭,哪知道,李兄约我去亭中解释,我去了,他却不见踪影。仆人们劝我多等片刻,我听了他们的话,坐在孤鹜亭中等了一天也不见李兄来,只好又赶回来,之后……之后……”

    顾沉嘴角一抽,顺着顾醒的话往后道:“之后城门就关了,你进不去,是不是?”

    顾醒默然点头,随后就眼巴巴地盯着顾沉不放,一脸“皇兄你什么时候放我进城吃饭”的表情。

    顾沉又开始摁额角,似乎是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这四肢发达的李棒槌竟还能惦记着护媳妇”之类的话,随意地道:“去和守城的说朕回来了,让他们开门。”顿了顿,又把领命离去的侍卫召了回来,叹道:“另有,再派人去和姓李的说,他这次擒贼有功,他说的事朕应了,赶紧的,让他过来把老五领回荷小家去,朕实在受不住这个弟弟了!”

    侍卫:“……”

    这里面有事儿!

    顾沉刚把话说完,钱三两耳朵尖,顿时就又精神了。他乐呵呵地低头瞥了方延一眼,果然见对方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不免咧开嘴,有点猥琐地笑了起来。

    顾沉这个人,似乎是比他预想的还要更有意思一点。

    不过,看如今的城中这样风平浪静,多半是平乱了。钱三两赶在城门大开之前,以困乏为由,拎了方延一同告退。

    明里说告退,其实就是想跑。

    钱三两有预感,此次,若是不能赶在顾沉将这堆破烂事处理干净之前溜之大吉的话,往后再想跑就难了。八卦什么时候都能听,比不得自由珍贵,尤其是有今天招天雷劈鬼这个事做铺垫,若说顾沉之前仅有一点封他钱三两做国师的念头,估摸现在已铁了心要拉他入伙了。

    爱读话本的都知道,自古以来,国师这个职位的前途就不是很亮。做好了罢,八成会被顶上的皇帝青昧器重,从此殚精竭虑能者多劳,为这伯乐鞠躬尽瘁,不死不能后已,做坏了罢,又会被底下一众清流派官员忌惮憎恶,自此过上三日一弹劾,五日遇刺客,逢年过节还能收到个投毒惊喜的愉快生活。

    钱三两之前已经被下了许多年的毒,如今又没有改正错误,努力为百姓谋好处的磅礴胸襟,思来想去,最好的方法就是脚底抹油,能跑多快跑多快。

    好在顾沉这会正被胜利冲昏头脑,听了钱三两的话,也只当他是招雷招多了,身体有些吃不消,很大度地挥手放行。

    袖子里的小狐狸要挣扎,却被钱三两死死地按住尾巴,动弹不得。待到城门大开时,钱三两早已带上方延跑没影了。

    钱三两认为他这是功成身退,绝不算落荒而逃——当然是功成身退了,此次现身祭典,原本只为向小徒弟传达一下他放下屠刀的决心,却不料遇上神仙,把之前莫名丢掉的寿元全都补了回来。

    没有什么,是比能光明正大的活着更美丽的事。

    当然,身旁这个缺心眼的徒弟能不再折腾,也很美丽。

    钱三两正是怀揣着如此美丽的心情,带徒弟颠颠溜回了化仙宫。

    回去之后,果不其然,一帮子面生的小道童正眼巴巴地等在化仙宫门口——放眼望去,居然全是真的“道士”,钱三两甚至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深浅不一的灵力。顾沉这龟孙子到底还是给他留了暗着,就这阵容,若随便扎个纸人扔回来,一定过不了关。

    钱三两从马上下来,脚下刻意晃了两晃,立刻便有两个眉清目秀的小道童踱上前来,伸手搀住他:“国师无恙罢?”

    钱三两按住自个四处鼓包的袖子,虚弱地道:“这会无恙,但你们若再挡着不让本座进去,过会就会很有恙了。”

    道童们立刻散开来,急忙忙地扶着钱三两往丹房走,一面走着,还不忘分出两个人手去给顾沉报“国师平安归来”的信。

    方延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要多安分有多安分。

    行至丹房门口,钱三两用比方才更虚弱地声音吩咐道:“你们暂且下去,本座要闭关。”话音未落,噗的吐了口血。

    小道童们纷纷现出犹豫神色:“国师,还是留两个伺候的罢?”

    钱三两也开始犹豫——他犹豫是否方才装伤重装的有些过了,不该吐那口血。

    正僵持时,静默许久的方延忽然道:“你们下去罢,有我照顾师尊就够了。”

    方延这话说的很突兀,道童们大骇:“你是……?”

    方延抬手摸了摸自个卤蛋似的光头,展眉一笑,答非所问:“你们都是有修为的人,想来也已知晓师尊是“谁”,那么有一事,我得先和你们说开了——师尊在闭关疗伤时,会不自觉吸掉他附近活人的血气,伤的越重,吸的越多——就看他如今的这个伤势,恐怕不吸死□□个人打不住,连我都不敢太过靠近。”顿了顿。“但你们身负灵力,自然非常人能比,估摸着至多死上两三个就到头了,哦对了,方才是谁说的要留下?别客气,排队进屋。”

    道童们即刻拱手,满脸的感激之色:“……我等手脚粗笨,不敢碍事,便有劳师兄了。”

    钱三两:“……”

    把顾沉的眼线打发掉之后,钱三两关门关窗,在方延万分不赞同的目光下,从怀里摸出早就预备好的那半张千里符。

    方延叹气:“师尊,我现在觉着跟顾沉干也很好,您好容易捡了条命,能别这么上赶着找死么?”当初劝钱三两忙完手头上的事再去南海,完完全全就是条缓兵之计,他可一点也不想认那条食人鱼做师娘啊!

    钱三两捻着千里符抖开,合目随意地道:“光棍的建议总是片面的,为师不想听。”

    方延急道:“就不能不去找么?”

    钱三两自顾自地把外袍脱了搭在丹炉上,也不知随手掐了什么诀,霎时,以丹炉为中心,屋中滚起一股浓郁的凶煞之气。

    钱三两看了方延一眼:“这衣裳能帮我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