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3
字数:3939 加入书签
分分地攥着罢。钱三两撇撇嘴,见着鳞苍捏起一块糕点,立即眼疾手快地伸出一根手指,在鳞苍捏起来的那块糕点底下一戳。再之后,鳞苍睁大眼睛,默默看着这块幸运又可怜的糕点脱手飞出,于半空中优雅的转了几个圈,稳稳当当落在钱三两手里。
钱三两将手里的糕点递到鳞苍嘴边儿,用讨好的语气道:“那怎么没见你用过?”
鳞苍低头看了面前糕点一眼,忽的倾身,眼中又现出那种微弱的碧蓝光芒来。他盯着钱三两,用一种缓慢而怪异的腔调命令道:“人类,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鳞苍把这句话说的异常清晰,清晰到打从听见第一个字起,钱三两便生出了一种恍若梦中的错觉。那些字句冰凉,黏腻,让他仿佛落入一片一望无际的深海,而鳞苍的声音成了那块唯一能救他性命的浮木,让他自心中开始认同,服从。
也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待钱三两猛的晃一下头,重新缓过神来,鳞苍已经面带得色地吃完了糕点。“喏,这不是用过了么?”
钱三两:“……”这条鱼还能再没有原则一点么!鲛族闻名六界的绝技啊!比狐族媚术还好用的东西啊!居然就这么被他用来抢一块糕点?!
钱三两委委屈屈地看着吃完糕点,正专心舔着指尖上糖渣的鳞苍,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
罢了罢了,幸好只是用来抢一块糕点。
鳞苍在钱三两如此复杂地深情注视下,到底没好意思把手上的糖渣舔干净。他眨一眨眼,忽然想到自己方才问了一半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真的要杀么?”顿了顿,像是疑惑又像是不屑:“你们人,不是最瞧不起同族相残的么?”
闻言,钱三两叹气道:“没错,所以我们一面鄙夷,一面残杀。”
鳞苍微微的歪了头,以自身行为生动地表示他没有听懂。
钱三两随意地摆摆手:“哎呀,你不需要听懂这个。”眼珠转到房门的方向,低声道:“帮我个忙。”
鳞苍从善如流地追问道:“什么忙?”
钱三两嘟囔了一句什么,凑到鳞苍耳旁低声说了会话。鳞苍听着听着,迟疑地睁大眼睛:“……这样能行么?”
钱三两点头道:“信我。”
鳞苍皱着眉,半晌,终是轻轻的点了头:“反正……我倒不怕什么,帮你就帮你。”抬眼看了看钱三两,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在盘子里画着圈:“只是,这事一过,你我便分道扬镳罢。”
钱三两急了,连忙道:“唉不是,方才不是说的好好的,不走了么?”
鳞苍淡淡地道:“我留下,是怕你半道不明不白地死了。但若此事成了,能伤你的东西便少之又少了罢?我没见过你原来用的那具肉身,也不想见,三日之后,你我就是全不相识的陌路人,如果……如果再给我找到你,必杀之。”
言毕,鳞苍垂着眼笑了一声,指头下的力道也跟着不自觉的变大,糕点,盘子,连带桌子全都碎成了一堆废料。他知道,这样一来,他先前做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但那又如何?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罢。
钱三两沉默地目送鳞苍迈出门去,弯腰,以地上的木屑中拾起一枚赤茧。
这个小玩意是刚刚从鳞苍袖子里掉出来的,表面裂纹比前些时候多了不少,屈指弹一下,还会微微的颤动。
果真是活物,只不知能孵出个什么。
一晃到了晚上。妙娘几个人都很聪明,不肖吩咐,便已自觉自发地察觉出这几位主子的变化,并在这种颇微妙的气氛中,乐颠颠地给钱三两多盛了两勺米饭。
吃罢了饭,各回各屋。估摸着大伙儿都睡下了,钱三两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仔细地关好门窗,摸出纸笔,留了张字条在桌上,抬头看了屋顶一眼,回去歇了。
一夜无梦。
隔天早上甫一睁眼,钱三两抬手揉了揉眉心,瞧见桌上的纸条果然已经没了。顾沉这小子,居然真的在派人盯着他。
罢了,当成只人形信鸽用,也不错。
接下来的两天过得很顺溜,直到第三天晚上,钱三两带鳞苍掐诀摸进那间被大刀阔斧装横过的牢房,见了睡得正香的顾醒。
鳞苍低头瞧着蜷在软塌上的一团儿,舔了舔唇:“真要杀么?他……他这个人还不错,很讲义气。”
钱三两努努嘴:“快些罢,你从前不是说,人于你而言就和鸡鸭差不多么?”
鳞苍颇怪异地看了钱三两一眼:“……你怎么变得怪怪的?”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变得有些招人嫌了。”
钱三两摸一摸鼻尖,眼中隐晦地闪过一点笑意,随意地道:“你都讨厌些什么?”
鳞苍不接话,转身慢吞吞地蹲了下去,附到睡梦中的顾醒耳旁,轻飘飘地命令道:“听我说,死亡是你最好的结局了。”话音刚落,顾醒蓦地睁眼,脸上的表情分明还是茫然的,动作却不慢。
顾醒顶着张傀儡似的,苍白僵硬的脸,卯足劲,一头撞了墙。
几乎是在狱卒被惊动的同时,鳞苍拎起钱三两,转瞬于这间无比豪华的牢房中消失。
端王的事,无一例外都是大事。撞墙的动静挺大,狱卒们潮水似的涌进牢房,待看清这位祖宗满脸是血生死未卜的惨样之后,一个接一个的吓软了腿。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连皇帝也惊动来了。
顾沉十分阴沉地盯着脚底下跪了一大片的,哆哆嗦嗦战战兢兢的狱卒们,整张脸黑成张锅底,还是三年没刷过的那种破锅,连问话都是咆哮着喊出来的:“你们,谁能告诉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好端端的他怎么又撞墙?!不是让你们好生伺候着么!你们又把他怎么着了?饿着了还是冻着了?嗯?都哑巴了?!”
顾沉这饱含愤怒的一嗓子吼出去,有几个胆子小的狱卒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年近七旬的头牌御医葛老手一抖,落针出了些偏差,在顾醒身上扎出一大片的青紫,扎的原本还剩口气的倒霉蛋当即断了气。
但葛老不愧是头牌御医,这老头不止医术高超,面对突发事故的应急反应也很到位,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拔掉银针,又装模作样地探了脉,翻过眼皮,并指摸到颈间,等到把所有的程序都做完了,方才不疾不徐地跪下,颤声道:“陛下……节哀。”
顾沉一脚就把这老头踹了个跟头。
“滚!全都给朕滚出去!”顾沉红了眼,桌椅板凳被他乒乒乓乓砸了个遍,再三两步凑到死透了的顾醒身旁去,两手摁住自家兄弟肩膀,拼了命似的摇晃起来,边晃边嚎道:“老五啊,是朕对不住你啊,是朕没有照顾好你啊!!!”真正的干嚎。
其悔恨凄厉,绕梁不绝,就是不流眼泪。
等到把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