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
字数:7893 加入书签
感觉前一段写的有点莫名其妙,其实是想用《小王子》的梗,“如果你爱上了某个星球的一朵花。那么,只要在夜晚仰望星空,就会觉得漫天的繁星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花。”但完全没写出来!
所以想让这一段快点翻篇儿,补了一点
---
我最擅长开展心理建设活动。例如每个周末,首先花了一天半的时间教导自己:我不喜欢出去玩。剩下的半天则用来无怨无悔地享受生活。
事已至此,男子汉大丈夫,自强不息,顶天立地,怎么能因为区区春梦而后悔?像我这种有担当的好男人,昨天刚梦见别的男的给自己撸管儿,今天就立马安排gv连夜研习。平时低价卖我毛片的那位小老板听闻我的壮举,为我击缶而歌,歌曰:壮士一去不复返……
我淡然一笑,打包下载。解压后,后悔了。没想到真的是壮士。这他妈也太壮了吧……两男纠缠在一起,简直就是麦当劳广告上的那么大鸡翅。
遥想上上次聚会,小王提议去吃成都串串,第二天蹲在马桶上我怀疑自己被连夜强奸了。今天我才知道,太天真了,成都串串一根才多粗?这一套整下来,雄性分娩还是梦吗?
而我就是追梦人。尽管撸的很着急,甚至超过了用免费vpn加载tublr那种着急,我的双手还是富有技巧地操作着,时而打扑克,时而搓麻将,时而再来个国际象棋。我都不知道我还可以这么持久,真是慢工出细活。
一夜游击。第二天,为收敛猥琐气质,我接着阅读保尔柯察金的光辉故事。车上的众人为这光辉所吸引,都往我身上蹭。一辆吉普和我们一起被堵在通向共产主义的光辉大道上,里面坐一个短发的小姑娘,悠哉地把一只手伸出窗外,明晃晃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突然想起,在我上大学那会儿,北京还允许货车在白天进城,现在之所以禁止了,估计也是体恤民情。否则,挤在公交车上,忽见一辆运猪的货车从身边驶过,那些猪快活地摇头晃脑,还有转身的余地,大家西装领带、人五人六的,心里该怎么想!
公交车一停又一起步,几个自封乘客的家伙强塞上车,我一低头就能亲到面前坐着那个人的头顶。这就不能怪我故意偷窥人家手机屏幕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霍,这郎情妾意、干柴烈火——
两个男孩,各个颈项颀长,肤若凝脂。亲在一起,如果不是眼窝都比较深,鼻子很可能会戳瞎对方的眼睛。
耳边吹过一阵微风,只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用熟悉的口吻问我:“好看吗?”
不瞒您说,我曾多次想象过那个人的形象。
已知条件是,年龄不是很大,个子应该不矮,通体毛发覆盖率较低。初步推测是有点像那个整天恨不得变成一只貂盘在主任脖子上的小王。看过那个啥后,又感到他也可能是打扮地像感恩节火鸡的比利海灵顿。我也不会是没有想过他可能很帅,眉眼神似唐国强,带着蔡国庆那样的阳光假笑。
但是真正看到他之后,一切猜测都不具有意义了。我该怎么描述他呢?或者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无论是怎样生动的修辞,藏韵的排比句,都只是弱化和失真。他含笑注视着我,让我怎么忍心把他禁锢在这黑白的文字里?
但我就忍心。他本人就像一盏台灯,没找着开关时感觉也就一般般吧,放人堆里姑且能看出来是少数没长青春痘或横肉的年轻男的。然而一旦摸到开关,时光隧道的入口就好像打开了,暖黄色的光就会照耀着你——
“给点反应啊,”他笑道,“我可是举着这个漫画挤了一周的早高峰。”
我一拍脑门,惊怒交加。原来我这一周的种种痛苦都是因为在公交车上没有努力窥屏!该死!社会不给高素质人群活路。
“哎,您坐这儿吧!”他匆忙站起来,虽然没碰到我,但我感觉他全身都碰到我了。还没来得及碰瓷,一个老年女性抱着捆山药挤到我们之间,重重地摔在座位上,山药的土屑都给震掉了,这个岔打的真是够响亮,够生硬的。我们只好并肩站着,握着吊环,不知怎么也多了些许空间,没有挤到鼻子眼睛重叠在一起了,竟然也体体面面的。
我真不清楚该讲些什么才不会煞风景,突然感到他又贱兮兮地拉我的手。我屈辱地望向这只傻狗,他嬉皮笑脸地说:“谢谢你送我花。”
原来他只是递给我东西。我仔细地摸了摸。棒状物,不粗,有毛,还涩涩的。
卧槽,这可不就是正宗的铁棍山药吗?
原来他知道那朵被遗弃一般的花我是要送他的。现在他送我山药,虽然是就地取材,但也莫名地适宜。有些人适合收到光鲜亮丽的礼物,有些人则适合刚从土里挖出来的礼物。更何况我很害怕那位老年人发现自己的山药给人掰了一段儿,于是把它塞进了裤兜。
现在,问题像小苍蝇一样绕着我的脑袋飞。我的确知道他的长相了,还特注意了一下,他比我高一点,穿着漆黑的冲锋衣,运动裤窝窝囊囊地堆在好大一坨运动鞋上。但我了解他越多,越对他整个行为模式一无所知。我就这么站着,左右踩右脚,上牙咬下唇,少女心思像黄果树瀑布倾泻。我的毛衣起太多球了,衬衫的领子也没精神地耸拉着,革制的腰带上有了细小的裂纹,鞋子上灰突突的,因为我家门前在修路……我今天有好好刮胡子吗?他刚刚的手,好像还是挺凉的。太冷了,早不是穿冲锋衣的天气了。
站台表上那个不断迫近终点的闪烁红点提醒我,还有三站就要下车了。过年回家时,父老乡亲们都为我每天三个多小时的通勤痛心不已,现在我只觉得好短。今天怎么不堵车了?妈的,这车开得跟磁悬浮一样快,有没有交警叔叔管管?博尔特在这车上跑两步估计绝对速度都超过光速了,等等,正好形成一个黑洞,让这辆车驶入异空间,不知不觉进入了侏罗纪时代,被恐龙尾巴扫进水坑,弄得大家都浑身湿透。然后我可以和他独自找到一个小小的洞穴,生起篝火,一边取暖一边交谈,问问喜欢的吃的,家里有几口人之类的。突然遭遇几只小型食肉恐龙袭击,我用火把把它们驱赶开,却不幸受伤,躺在冰冷的地上因破伤风而亡,死前告诉他,我想着你撸了三次管儿,你还光顾我的春梦,现在我快死了,请给我来一次真枪实炮吧……
我快过呼吸了!三千只蚂蚁军带着它们的家属,背着它们的干粮,在我胸口长征。最后,我终于问出了那个千古谜题。
我说:“你早上吃了吗?”
他有点惊讶似的,扭头瞅瞅我,轻轻摇摇头:“没吃,你呢?”
我说:“额,我也没吃。”
他顿了一下,用左手的食指蹭了蹭鼻尖,说:“那一会儿下车去吃吧。”
我说:“好。”
说完我想,我的这个语气也太生硬了吧?我是在执行任务的星际特工吗?而且不是类人的,是那种黏糊糊的,绿色的,一张嘴跟一朵烂掉的大菊花一样的特工!请问我可以拥有他们那个消除记忆的闪光小棒棒吗?每天对着自己使用一下,每天都是自信开朗的新生儿。
他的脚开始有节奏地抖动着。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小声问:“那你喜欢吃肯德基吗?”然后我就打开自己脑中的导航app,疯狂寻找肯德基,最好是全北京最豪华的,儿童游玩区五十平米,二十个油锅并排炸吮指原味鸡。
“你一个人住吗?”他又补充,“我的意思是,所以早上都不吃早饭。和家里人一起住的话一般都有人做早饭的。”
我点点头。原来这些话题不是只有在侏罗纪时代的小山洞里才能聊啊。
有时候我也会思考人生。结论:破坏要抢先,享乐要靠前。
今天,我四肢完好、心情愉悦地请了年假,正式披露了本月不是全勤的事实。这意味着从前带病带伤坚持上班的努力变得毫无意义。还记得我感冒失声后还要去买花的那天吗,抱着一堆花花草草,又沉又冷,花盆里漏出的泥巴水顺着袖口差点流到嘎吱窝。没意义的。
但是我没有太在意。就是这么举重若轻。唯一的不干脆是请假之前确认了两遍,而他笃定地称自己不用上班。
我们在肯德基吃早饭,听旁边卖保险的女士推销。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真是比钢琴曲还悦耳,有些人还在工作,有些人却在优雅地喝咖啡。只是这里的帕尼尼也太渺小了,如果不是预先在家里啃了馒头,把店吃空也不是没可能。
这不,我对面这个就要把店吃空。从他把头埋在一托盘的包装纸里开始,我就感觉自己可能是上当受骗了。新闻上不是报道了吗,年轻男子,身着arc≈ap;ldquo;teryx牌黑色冲锋衣骗吃骗喝,作案地点专挑麦当劳、吉野家什么的,沙县小吃看都不看一眼。
我看他吃得浩大而利落,像家道中落饿了几天的贵公子,好笑地问:“你是离家出走了啊?”
他停下来,想了一会儿回答:“算是,但是还寄住在家里。”
我嗯???国际法不是规定超过二十五岁就不能自称离家出走了吗?于是急忙追问年龄,他说忘了。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知道是十七还是十八。”
我差点背过去。这周末我一定要去请中医科专家给我号号,看看我究竟是不是恋童。我承认,之前猜他年轻是在假装自己意淫不是四五十岁的秃顶大叔。现在他真的很年轻了,而且这么年轻,命运,你过分了。
他笑嘻嘻地说:“怎么啦,不像?”
我虚弱道:“像,像一个长得比实际年龄年轻八岁的二十六岁男的……”
他反问:“你多大了?”
来了!我心里进行了激烈而矛盾的计算。有没有可能我父母把我的出生年月登记早了几年?我们那儿的老民警挺粗心的,老婆跟人跑了一个月才发现。我阴历生日几号来着?虽然阳历生日过了三个月了,但没准阴历生日还没到……或者其实我穿越了,穿越到了三年前,只不过生活过于一成不变所以没觉出来。
“咋回事啊?你也忘了?”他停下咀嚼,腮帮子鼓囊囊的。
我放弃抵抗,讲出自己的出生年份,特地强调是下半年出生,并抱有一丝他算不出实际年龄的幻想。
现在看来,天真了。我们这位不知道自己多大岁数的小傻逼其实是搞数学竞赛的。
“你比我大八岁诶!”他如是说。
在的生活逼迫下我不断地让步。起初我只是在公交车上看了眼黄网而已,后来就被一个男的揩油,再后来就要想着这个男的撸管儿。
现在生活告诉我,这男的是个高中生,而且脑子有问题。明明学校离家只有几公里,偏要每天早晨逆向坐公交车。明明巧言令色的,偏要跑到公交车上摸一个无辜宅男的手。
我真是让步让到了皇家特制席梦思床垫上,就差睡一觉了,睡前再那个啥一下。
我高中时曾经喜欢过一个女生。眼睛不算大,鼻子不算挺,笑起来两颗奶糖似的小兔牙,姑且算得上盘靓条顺,胸部怎么样倒是没机会见识。她不喜欢我,反而喜欢一个八月份正午一点半在操场上踢足球,还把腿踢折的傻狗。此刻正是她喜欢的那种同学在我面前饱餐一顿,露出中场休息时抛给送水女花痴的笑容。我也有机会领会到,他娘的,这种傻狗谁不喜欢。我也想在纽约时代广场搞个横幅,昭示天下:我猥琐、贫穷,但我的心动是最真实的。
不过实际情况是,我睡惯了硬板床,在这么柔软的床上坐卧难安。一是害怕这个床质检不合格,一睡就塌。二是害怕那个啥期间有人敲门,说要查水表。三是释放过后还没从粉红泡泡里迷糊过劲儿来,就有一队人马举着摄像机记录我的4k高清丑态,原来整蛊节目。
毕竟生活处处充满危机。
比如现在。他正蹲在马路牙子上,像其余不知愁滋味还不想学习的青少年一样,望着路过的车水马龙,眉头微微皱起。
“我们去看个电影吧。”他说,“或者去郊区那些狗厂,那儿有各种各样的狗,还能看狗下崽儿。”
我欲言又止。你这个小崽子咋不去上学呢?我是想这么问来着,但害怕显老。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去学校?”他抬头看我,啧啧,一点抬头纹没有。
“我不告诉你。”然后他笑了,啧啧,也没有法令纹。
“好吧。”我摊手,“那你把家长电话告诉我,我跟他们汇报一下你近期的行迹。”
他两根手指夹住额前的头发,一下下地捋。随即念了一串数字。我想都没想就拨通了,对方自称是“龙的传人男科医院”。我忙谢绝他们热情推荐的龟头整形美容等特色项目,他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气得我一脚把他踹到地上,让他摔了个大屁墩儿。
“不开玩笑了,这个真的是我爸的电话号码!”他手撑地站起来,又冒出一串号码,我寻思着一个人同时背下两家男科医院电话的可能性微乎极微,才将信将疑地拨通了电话。只听一阵咚咚锵锵咚咚锵的铃声,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得意地晃晃,笑道:“记下了。劳驾,你叫什么名字?”
……
我还有什么资格受宠若惊?我只能说:“我叫徐晓初。‘春眠不觉晓’的‘晓’,‘寂寂人定初’的‘初’。”
等fns的途中快乐更新??
---
冯宇艾。我盯着通讯录里的那个名字,觉得现在适合吟出一句相衬的诗句。
但是没有。如果是冯提莫我还能献两句丑,但是冯宇艾,对不起,想不出。你看他这么个名字,纯粹是为了叫着顺口起的,一点儿含义也没有。宇宙深处有一片艾草?第一批外太空旅者留下的最后一片希望?
但是名字这个玩意儿,作为人类诞生后的头等大事,也不能像生日一样随便忘掉的。知道他的名字之前,他好像只是一点儿神经递质状的存在。知道了他的名字,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就在这里安家了,有优点也有缺点,喜欢讨厌都由不得我了,还得寸进尺地蔓延。从前我看到‘冯’的感觉是一只比较吵闹的马,现在我会想,哦,这个是冯宇艾的冯。
冯宇艾想去通州的狗场。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家伙起先声称要看电影,但是我问他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片子时,他又说不看了。
“看来你不想看电影。”他这么解释,“不然就不会挑片子了。”
我大惊失色。我想啊!我可想了!我就是随口问问不行吗?要开饭了还不让人问一问要吃什么,问了就是想绝食?现在的男高中生怎么都这样!
“我们假装是去买狗的,就可以进去看一圈。”他经验老道地说。他逃学的时间显然还不太长,通州的狗场还没被他逛遍。
“别人云养狗都是在网上看看图片。”我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