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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蝙蝠?他们动手了!”裴子瞻与秦纵相视一望,紧夹马背挥鞭而去。
离校场没多远就看到谢乾元那边天上虽盘旋着一大群黑压压的蝙蝠,可底下似乎并没有太大波动,每人手上各举着火把,十分淡定地保持与出发一致的平和。“调虎离山?”秦纵低呵一声,正想回头拉住裴子瞻的马,却发现身后连刚才传话的卫兵也不见了,“大意了!”急调马头,猛夹马背,往深林里飞驰而去,还边大喊:“殿下!”
深林里的雾像是已经弥漫到伸手不见五指了,原本林场热闹的声音也都静得只剩下马匹挪动的脚步声了。另外一头的裴子瞻也意识到不对,有些林道本来就小,只能容匹马走动,事出突然,秦纵马快自然快马赶去,而卫兵也跟着,最后才是自己,雾又起了,前面只看得见那卫兵衣服颜色的动静,还有快马声,到这会却连马声也缓了下来,扯住缰绳,翻身下来侧身在树旁看着前方不见五尺的卫兵,没走几步,裴子瞻的瞳孔微缩,卫兵的马在前方直直坠落,带动着身上红色空支架草人一起,马儿嘶鸣声还有重物落地声却一直没有回响起。早就听说渝水猎场旁边是个万丈深渊,但因为有重兵把守,林场边缘还设立起高围网,倒是把这个难逢的绝杀地点留给敌人了。裴子瞻握着紧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马毫不知情地跟着走了过去,临在悬崖边停了下来还没转过身来却被什么绊住也一起跌了下去,而自己却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熟悉的无所为的感觉重漫上心头,他娘的真不好受。伸手重擦过鼻间,伸手利落扯下腰带,把身上的蓝色锦衣脱下反穿在身上,里衣的缎白与浓雾重叠在一起,分不出身影。
☆、跟我比狡猾,我可是狼窝里出来的
裴子瞻摸着树干,贴着向右走,林中却是越走越静,迷雾中还带着丝丝血腥味,心中的不安让他骨节发响,再往前慢慢挪动,不小心被什么绊了个大踉跄,赶紧低下身来,这才看清地上之物究竟是什么,火红的皮毛,再加上那尾巴上明显的短毛的一处,是刚才自己放过的狐狸,血肉外翻,是被剑挑出的内脏,不禁有些作呕,环顾了四周,发现低处倒是清晰不少,至少远处的对决还能分得出人影,秦纵的那身深蓝色袍子是出发前在自己面前显摆了很久的,坐在马上观望的那个青衣人影应该是北漠小公爷,那与秦纵对打的黑袍人是谁?
裴子瞻摸着门道,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向那边靠近,他知道自己不一定会成为秦纵的助手,但就怕是软肋。脑子里闪过千万种方法,胸膛跳得愈发剧烈,挪动不过十米远就后背已经湿透。
那边秦纵与那人却依旧不相伯仲。虽说那人并非功夫有多好,但没见到裴子瞻之前秦纵手下总留着三分余地,怕要是裴子瞻在他们手上就不好了。刚一闪身避开那人的偷袭,天上蓦然响起一声巨响,破狼军平时排练的响炮,旨在进攻。秦纵反手就给黑袍人一个沉重有力的大掌,敌人没有想到局势大变,倒地时看了眼小公爷,小公爷也是措手不及,长哨一声,林中就像是有猛兽惊呼般发出巨响,裴子瞻可见的一头黑熊从离自己不过数米的地方窜了出来,“秦纵,英雄惜英雄,最后一次,我再问你,就算你不死在我手里也会死在别人手里!”无鸢声音拨尖道。
“那真是多谢小公爷抬举了!”知道裴子瞻无恙后秦纵手下一点情分都不留了,何况对面是个高出自己一丈的熊瞎子,哪来的自作多情,招招实打实的。
裴子瞻这边虽传递给了秦纵安全的消息,可也很明显暴露出了自己的位置,无鸢像是能在雾里耳聪目明似的直接跨马赶了过来,高高在上俯视着裴子瞻,显然比起自己驾马而上,底下那人一身狼狈,可他就像是毫不在意般瞥了自己一眼,抖了抖袍子上的灰,笑得有些释然,“英雄惜英雄,你倒也配!”
“那你就配了?本爷倒真是看不出你有什么好的!”
“哦?那你敢不敢单独与我对决,看我能不能一招制服你?”裴子瞻笑得有些人畜无害,无鸢眼里却最是容不下这样的笑意的,恼怒地讥笑道:“有何不敢!”话音刚落,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再是一阵迷香入鼻,身子就不受控制地翻身下马,失去意识。
还是在那个位置的裴子瞻拍拍手中的细物,轻笑一声:“不好意思,本宫以前就是个市井中人,老本行没丢!”侧首对后头赶来的黑袍人说道:“给北漠王个面子,如今本宫只想处理家事,其他事就不劳他费心了!”深林里响起卫兵的呼喊的声音,黑袍人打量了四周,知道大势已去,只得抱起地上的小公爷,策马消失在迷雾里。
裴子瞻等他彻底消失后肩头已经感觉□□,蓦然回首,朝着秦纵那边跑了过去。那人却是一派又狼狈又潇洒的模样倚在高树杈上,地上的熊瞎子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头栽地,身上被困得严实的五花大绑。
见他过来,秦纵用被被撕断一半袖子的右手朝他挥手,身上的蓝袍不知是沾了谁的血迹还皱皱巴巴的,食指抹去唇边的丝丝血丝笑得明月春风,“那畜生跟我比狡猾,我可是狼窝里出来的!”
☆、慌乱
裴子瞻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皱下眉头,转身甩袖离开林场。留下一脸错愕的秦纵僵着动作。
回到校场时,那些大臣都乱成一套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只有许文昌与他们隔开,十分老派地镇静模样。裴子瞻对上他的目光,向他一步步走过去,场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许文昌也拱了拱礼,“殿下安康,万民之幸!”
“得相爷都吉言了!”裴子瞻走到高台上,扫视底下那群神色各异的大臣还有姗姗来迟的秦纵。他身上的衣服也换了过来,手上也被厚实的绷布包裹得严实。对上他的目光唇边迎上一抹安抚的笑意。裴子瞻垂下眸子,抚过腰上泛着暖黄光色的龙纹玉佩,清了清嗓子,“春猎,向来是国运昭意,今日发生的一切想必各位大人都多少有些了解,本宫也不想多说什么,猎场私入猛兽,围栏破旧,守卫松懈,禁卫军则无旁怠,着卸禁军头领之职,其它阶级各降一级,狩猎结束再着情处理。本宫乏了,都去歇息吧!”说完甩袖离开,底下之人顿时议论纷纷,都知道如今危险还未完全解决,太子就这么明目张胆对付禁军统领,到时候安全问题不就成了隐患,还是嫩了些,有些只想到时候看这个初出茅庐太子的笑话,有些想着要不要去劝说一番,凑到许文昌面前却被他一句殿下自有定夺给软软弹了回来。
“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今天不过第一天!”秦纵刚挥退行宫里的人,对上扶额背对他坐着的裴子瞻有些担忧。
“本来这一切就是要他们乱才能求胜,他们越冷静对我们越不利!”裴子瞻揉着眉心低低道。
“你……被血腥吓到了?”秦纵蹲到他跟前,拉过他撑在桌上的手,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那双澄澈清楚映出自己影子的眸子里明显有一丝不安,还有绝决。
“没……”裴子瞻要抽出手来却被他强硬拉着,态度坚定,“我从来也不是只要与你共荣的人!”秦纵试图把自己掌中的温暖传递给他,“还是……我从来就不是……”有些受伤地松了力度,却反被裴子瞻握住,紧紧攥着,怕把他弄丢,“秦……秦纵,你……你……”裴子瞻用手揽住他的脖颈,深吸了他身上的暖暖的味道,“对不起,你不会走的对吧!”他刚才那副快意江湖的模样,就像是大鹏鸟会一下子腾飞而去,怕你待在我身边受伤,怕你太快离开!
秦纵感觉着怀中的暖香怀玉,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就差偷笑出声了,憋着笑意,像是凭白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抚了抚他消瘦的后背,安抚道:“殿下放心,殿下放心,你是臣的心上人,用心头血养了大半生的,怎么舍得弃,怕是剜心都不会舍弃的,乖,不怕!”
☆、汝之臣,永不背弃
裴子瞻有些羞恼推开他,对上他亮得如皓月的眸子,压低了脑袋,“你……是不是把我一直把我当个孩子?”
“你想起来了?”秦纵猛起站起来,惊喜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反应,却见他疑惑地抬起头来,“想起什么?”
“哦……没事,说错了,臣知道殿下素来不谙□□,但并不是毫无知觉的不是?秦纵不是把你当做孩子,虽惊于殿下少年时期英姿,可有些事,只是一瞬间,去认定,也够我一辈子去相守,秦纵自认一生很短,不能把殿下的一颦一笑都刻入脑海,但我很珍惜,每一分一秒都是挣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弥足珍贵的。为你,万死虽不可及!”秦纵说得真诚,裴子瞻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在这之前,他一直是把秦纵放在自己平等之间去看待的,他可以是个很好相守一生,共同为目标奋斗的将军,可这几天,他一直在动摇,此刻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他的胸膛跳动的声音在静到窒息的空间里声如洪钟,秦纵,我可以相信你吗?
裴子瞻犹豫着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之遥,慢慢挪动到不过相差鼻息之间,烁烁如星河的眸子跳跃的闪动光辉,如蜻蜓点水般双唇相碰后裴子瞻就像被自己刺激的举动吓到了,猛地跳离一丈远。
秦纵眼皮直跳,一字一顿,“殿下,我怕是中毒了?”
裴子瞻有些莫名其妙,有些不安问道:“什么……毒?”
“应该是那只熊身上带的,否则我怎么都出现幻觉了?”秦纵犹犹豫豫伸手抚过自己的唇畔,唇上依旧冰凉,可原本自己自以为厚如城墙的脸颊却慢慢变得滚烫。
裴子瞻垂上眸子不敢去看他抚唇时的呆愣,“呆子!”唇边提起抹轻笑,发自心底的愉悦,“我……禁军统领的立场我也想借这个时候来分清楚,我知道一网多鱼可能导致鱼死网破,但我们没有更多时间了,北漠在这边的动作其他各国也一定有所察觉,如果不尽快把钉子拨出,血洞会越来越大的!”
秦纵缓步走到他身后,从背后轻揽住他,“臣会是你最利的剑,最忠贞的盾,做你自己想做的!汝之臣,永不背弃!”
裴子瞻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抱住自己的手上,抿着唇边的笑意,“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们再去看看白安的墓吧!我……想去……跟他告别!”
秦纵不知道他等这句话有多久,那个虽对殿下无情爱,但一直占据着他内心最柔软角落的兄弟,一个无法动弹的已逝之人,也是自己曾经的兄弟,终于要把位置让出来了,是不是,殿下的心,开始会看到自己,真真有种死而瞑目的感觉。“谢谢,殿下!”滚烫的叹息就呼在自己的耳边,身边这个人给自己真实的心跳感觉。
☆、死祭
“怎么样,你们逼死我儿子的时候有想过今日这般场景吗?太子殿下,还有远离此地金碧辉煌宫殿里的帝上,你们体会到了吗,这种求助无门的恐惧。”许文昌有些癫狂的看着裴子瞻,像是痴迷,“如果他还活着,是不是也跟你一样,长高,成材……是你,都是你……”怒指裴子瞻,声嘶力竭,“你从出生就是个错误,是个天地下最好笑的笑话,男人生下的孩子,哈哈,哈,可偏偏你还要去勾搭那个孩子,他……是个天才啊,从小就是个天才,为了降低外邦的身份,为了将来可以在穆家,南陵埋下个定时弹药,从出生便成了穆府的小少爷,他……很像他的娘亲,聪明却又天真,本来一切都没问题的,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妖孽,你这个怪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因为喜欢你,知道裴赫宸留不住他,他居然去为你去自尽,雨夜走进死亡,他一个人在冰冷的棺材里是怎么度过的,从挣扎到窒息,都是因为你,到后来尸骨无存……哈哈哈……天道有轮回,今日,你们就要为他的死付出代价,我要让你们活祭……活祭我的白安!”
许文昌面容狰狞,痴痴地笑,笑了许久,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还有我的筝儿,我的筝儿,我的亲妹妹,都是因为你们,我等这天好久,等到天都黑了!”
秦纵把裴子瞻护在身后,环视着周围伺刀而逼的士兵,“刘统领,当真不再想想?”
刘真低着脑袋,不作回复。秦纵侧首看着身后的裴子瞻和一概众臣,“许文昌,你连这些平日里朝夕为友的大人也不管了吗?”
“哼,不过一群愚笨腐朽之人,连一个卧底都没有发现,哪来的挚友,不过是趋炎附势的墙头草罢了!”
“啧啧啧,当真无情!”谢乾元摇头笑了笑,裴子瞻把手放在他的肩头从他的包围圈里走了出来,“你知道白安在东宫的一株最显眼的茉莉花盆里藏了什么吗?”裴子瞻直视他癫狂的目光,毫不畏惧,“一封卷宗,一封关于他当年如何查探穆夫人行踪的卷宗,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再查下去了吗,因为他害怕真相与他所面对的现实格格不入,一个一直以忠烈刚正为标杆的少年将军,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把自己寄养在自己妹妹家里,一直看着他成长,却一直骗着他,自己原来是他国卧底的孩子。他愧对于生养自己的穆家将军,又愧对于军营里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愧对自己一直以来奉为信仰的东西。你又有没有真正清楚他的作法,他以死明志,他不愿成为你的刀,你反向对兄弟的剑,他想阻止你,可是又怕你没能理解,于是他死得很莫名其妙,自尽得很高调,希望你会明白,能阻止你,不要一错再错!”
“荒唐,不过是你骗人的鬼话,你这个居心不良的妖孽!”许文昌一把提住他的衣领,被秦纵反按住他的胳膊,裴子瞻看着他与记忆中那个白衣少年极为相像的面容,不怒反笑,仰天长笑,“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把卷宗放在东宫最显眼的花盆里,一个极为让人发现的地方,若有人看到,不就很快就会怀疑到你身上吗?那他为什么要让别人发现呢,他为什么拼了命要保住我!”说到这句时裴子瞻几乎是怒吼出声,也扯住他的领口,喘息着吼道:“作为生父,你对他做了什么,到底有没有一刻是为他着想,从出生到成为一个少年天才,他只是想在最后以自己的死结束你的做法!”
“作为军人,披上战甲的一天,不是为了国,也不是为了家,只是为了安宁,为了不再屠戮,你违背了他的初衷,让他含恨而终!”秦纵看着他已经不再年轻的脸,重拳捶了过去。
☆、成王败寇
“哈哈哈……为了北漠,他……死得没有尽其责,他……死得太快了……哈哈哈……愚蠢愚蠢……呵……那又怎么样,你们还是会死……屠戮?”
“许文昌!收手吧,本宫不介意与北漠正面交敌,但,你的做法,实在不齿!”
“收手?呵,你以为还有机会吗,我这么多年在宫里的死士怕是早已把你的父皇置于死地了,而你们……我没有收手的机会了,北漠,我是回不去了,但我还可以为它再做最后一件事,其他人,我已经顾不得了!”许文昌对刘真做个下手的手势,转身欲走向校场高台。
刚走上台阶,眼前就出现了一重黑影,“许大人,别来无恙!”西子殷扶着裴赫宸从高台上走了出来,像看着蝼蚁一般的不屑,“不好意思,你的死士已经成了你们北漠的烈士,节哀!“
“你……你们!”许文昌抽出佩剑朝裴赫宸直刺过去却被竹青冷剑一挑直接弹开,跌落高台。
裴赫宸看着倒在地上痴痴呆呆的许文昌,重重叹了一声,“你是孤亲选的丞相,孤不想太为难你,北漠那边你也不用想了,孤与西川做了交易,他们的军队还没过西川就被拦了下来,就算现在正面与西川对敌,至少也要五天才会到达南陵,而你,和那些因你今日之举而暴露的北漠卧底今天就会被连根拨除!”许文昌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裴赫宸,那个他跟了半辈子的帝王,那个送自己儿子上路的帝王,那个当初以草庐之礼奉他为丞相的帝王,眼里只有冷漠,只有怜悯,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挥舞着袖子在地上扑腾,“明明我还有禁军,明明我控制了这里,你们凭什么……凭什么可怜我!”
“本将军怕是忘了告诉相爷了,禁军统领现在在行宫地牢里呆着呢,此刘真非彼刘真,此禁军也非禁军,不过是破狼军和副帅闲得无聊陪你演得一出戏而已!”秦纵笑得有些痞气,无骨地倚在裴子瞻身上,“你知道我们殿下到今日你动手才彻底对你寒了心吗,本将军训练破狼军化整为零有多少时日,若非你设计让小公爷在深林伏击我们不至于让你所有手段都被识破。你百密一疏,居然会在刚见他不久就把卧底名单给他,是想你以后也回不去了给那些人在北漠谋个好差事不成?”
“成王败寇,多说无益,许某既然来了南陵,从未有过活着回去的心,其他人也一样,只不过想在家乡立个衣冠冢罢了!是我怕有炸,给了你们喘息的机会,就差两天,但北漠的铁骑是不会放弃征服的!”
许文昌死后,朝堂上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宸帝摆明了要给太子放权,一切改动都由太子作主,自己则以老臣大换心力交瘁为由整天留在新建的钦星殿,明正主顺地为南陵祈福。太子重新请出德高望重的老太傅暂为相爷,谢乾元为御前总督,冼瑜为户部侍郎,其他仍保留在朝的副侍郎则暂代侍郎一职,等春试过后再重新调整。所有的一切,只有太子妃依旧没有什么升降。而此刻傲娇的太子妃跪在钦星殿的大门“哭诉”,“苍天无眼啊,天道不公啊!”
☆、太子妃升职记
钦占殿内陪国师逗留鲤鱼的宸帝实在是听了一早上也听腻了,打发了下人来,“告诉太子,太子妃德行不仪,让他带回去好好管教!”“是!”
“他嚎了一早上不就为了你帮他去这么一说嘛,何必饶了他!”国师手一抖,一大把鱼粮都被丢了进去。
宸帝宽袖一挥,又有宫奴往池水里倒新鲜小鲤鱼。
“他这不讨喜的,不是怕扰了你的清休嘛,无妨,反正过一阵子他就要遵守诺言为我儿去征战四方了,快活不了几天!”
“也就你最会算计!”
“不都是为了咱儿子嘛,那臭小子之前为了让我演重病,每天往玉泽宫里运大批臭死人的药,不把这气出了怎么可能!”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