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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引》作者:洛洵
文案
有关两个性格毫不相同,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本来应该没什么交集的男人莫名其妙地互相吸引。
内容标签: 强强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恭安,谢安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第 1 章
“你,怎么回事?”
叶恭安初如梦醒,丢掉手中的钢管的动作带着鲜少能在他身上见到的慌张。
他刚刚做了什么?一向嫉恶如仇且身为警察的他竟然打了群架?还是为了帮一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黑帮老大挡刀?
“没听见老大问你话吗?切,不就是个条子,新来的吧?告诉你,你们上司都要叫我们老大一声爷,以后咱老大的事儿你少来掺和。”那个黑帮老大身边的一个刀疤脸黑西装的男人向前一步,挡在他们自家老大身前,警惕地看着他。
那个黑帮老大侧过脸来看叶恭安,微微蹙眉,犀利澄净的目光仿佛看透了叶恭安心里潜藏着的每一个隐秘的念头。他的身材并不算高大,但他因为久居足矣发号施令的高位而具备的不怒自威的气势压的他的属下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但叶恭安的关注重点偏偏没有集中在这些他可以轻易观察到的事上。他愣愣地看着这个人,呆呆地想,这个人可真好看啊。
这个人的确是好看,皮肤像是没见过光似的白,狭长的凤眼和柳叶眉迤逦出华丽优美的曲线,却又偏偏被那双眼中如千丈寒潭冻煞旁人的目光,高峻的鼻梁骨和下压的唇角震得半点暧昧也无。修剪合度的西装勾勒出这人劲瘦的腰线和分布合理的肌肉线条,内敛,却能让人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可怖力量。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上布满厚厚的老茧,足以说明他并不好惹了。
偏偏叶恭安此时鬼迷心窍,光顾着他好看,对他的危险却视而不见了。
那个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叶恭安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却被他兵荒马乱地将这点小心思践踏成了飞灰。
那个人微微抬手,挥退了他的部下,上前一步,仔细打量叶恭安一眼,突然笑了,用陈述的语气说道:“是叶长宁的公子吧,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
他这一笑可不得了,恰如烟花三月,雪融冰化,晃花了叶恭安的眼,在叶恭安的视界里生生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美丽影像。叶恭安只剩下乖乖点头的力量。
“你个老秦,你看把人家小公子吓得,回去以后自己去领罚。”伴随着那个老秦带着几分戏谑,毫无真诚可言的点头哈腰,那个人转过脸来,那股子风光霁月是看不到了,他皮笑肉不笑地和叶恭安说:“回去以后麻烦叶小公子告诉令尊,我谢安这边儿对我们的合作报以十成十的期待和真诚。下次再有像上次那个工笔花鸟图一样的拍卖盛会,还请他和我一起去,指点指点我这个不懂行的后辈。”话还没说完,叶恭安就察觉到一缕冰冷的目光像三九天的井水,从头浇到脚。
叶恭安一个激灵,这才稍微有点理智回笼的意思,简直不忍直视自己刚刚犯了怎么样的蠢,只好打了几个哈哈,寒暄几句,就闷闷地下班回家去了。脑子里就剩下一句,原来这个被父亲耳提面命千万别去招惹的谢安长得这么好看。
饭桌上叶恭安含糊提了一句今天的破事儿,果不其然得到一顿说叨和又一轮有关谢安如何不好惹的耳提面命,诸如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八岁就坐稳了首屈一指的黑道大佬的位置,十八岁就干掉了自己的义父接手了家族,一步步发展到现在用的铁血手腕,都是些陈词滥调,但叶恭安今天偏偏从这关于谢安的这些陈词滥调中都嚼除了点新鲜的滋味,只觉得心里像是打翻了调料碟,有酸有辣有苦有甜的,乱哄哄的梳理不出个子牟寅丑来。他不想结束有关谢安的话题,于是多嘴问了一句:“那爸你和他合作岂不是与虎谋皮吗?”
他爸爸一声叹息:“你当我是真想和他合作?上面一层层的利益堆到我这一层,压力已经够大的了,偏偏有些事我们毕竟是官场上的人不能轻易动手,谢安就不一样,一来二去,他手上有不少我们的把柄,现在是想甩也甩不掉,还要担心这倒霉玩意儿反咬我一口了。你可千万别跟你上司提你今天这一茬,否则你那个做梦都想除暴安良的好领导怕是要抓替死鬼了。你可不能松口去做什么卧底啊,不然我打不死你……”
晚上,叶恭安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失眠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是谢安,他在打架的时候露出的那一点张狂的笑意,每一个动作都流畅有力,精简剽悍到让人难以忘记,一会儿又是老爸的谆谆教导和老妈提到这个人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既轻蔑又尊敬地转移话题,一会儿又对自己今天明显不正常的行为费解万分,一会儿又在思考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这个人,说起来这个谢安其实长得很像自己大学时候的室友好哥们儿啊,但那小子才没这么强的气势,而且他后来不是说出国了准备深造吗?而且读的是管理学和金融的双学位,成绩又贼好,怎么想也不可能跑去当黑帮老大吧……第二天睡眠不足的叶恭安跑现场的路上睡了全程,这才稍微缓过劲儿来,仔细一看今天大型械斗现场……呦,这不是老熟人谢安吗……
谢安还是披着一件黑西装,冷着脸,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坐在路边,身上沾了点血和灰,却安安静静地垂着眼,硬生生显出几分不合时宜却又和他本身出乎意料地协调的乖巧来。他和另一个穿着休闲衬衣的人拷在一起,昨天那个刀疤脸半跪在马路上听他轻声吩咐。
但今天叶恭安的注意力总算不会粘在谢安身上回不来了,那个和谢安拷在一起的黑西装和谢安相差无几的狼狈,还带着一点似乎无可奈何的笑意,可以让那些对美色没什抵抗力的小女生尖叫的身材和长相,令人如沐春风似的,却给了叶恭安一种异常危险的感觉,简直像看见什么杀人如麻的猛兽一样。
那个刀疤脸没注意到叶恭安,听完自家老大的吩咐后走了。那个和谢安拷在一起的人笑眯眯地偏过头,对谢安说:“哎呀,小安你对我这么信任吗?我们在不同的阵营,被我听到你对下属的交代也没关系吗?”谢安冷哼,没搭理这个人,闭上了眼。这个人无趣地撇撇嘴,突然扭过头对慢慢靠近他们的叶恭安露出一个微笑,说:“我没见过你呢……你为什么一直看我们这边呢?”
谢安警惕地看过来,又看见叶恭安让他也十分惊讶,叶恭安发现他明显地愣了一下,不自觉地看了旁边的人一眼,才皱着眉头说:“叶家的小公子,又见到你了。”
“呀,是那个叶家的呀。”这个明显不好惹的人笑眯眯地说,“你家里可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呢……初次见面,我叫周曰归。”
周曰归?叶恭安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周曰归在老爸的危险人物说教排序中甚至位于谢安之上,如果说谢安还留有一些底线,那么周曰归可以说真正是无恶不作了,贩卖人口,贩毒□□,赌博走私,军火□□……多下三滥,多危险的事他也敢去做,本来这种人最可能的下场就是有钱没命花,但他却一路顺风,做到现在在黑道一家独大的地步,连自家老爸都对他的底细不太清楚,自家老妈最恨之入骨的人。
为什么这些黑道大佬们最近频频在这些本来以他们的身份完全不用掺和的小事上出现啊?他只是个头脑一般的普通人!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被那些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专案组重案组啥啥的精英怨恨,但他对这些大局啊什么的真的完全没天赋,和自家老妈一样把智商天赋全点在破案和与破案相关的各种技术上了啊!
……不过,刚刚谢安皱着眉头,说破自己的身份,难道是为了保护自己让这个疯子有所顾忌吗?毕竟眼下摊上这么个疯子,最能保自己命的好像除了自己的身份就是自己的身手了……虽然感觉自己的脑子一辈子也没转的这么快过,好像有点头疼,但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叶恭安还是笑了笑,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初次见面,我叫叶恭安,久仰大名了。”
虽然明知道谢安只可能是因为和老爸的什么合作才开口保自己的,但叶恭安还是无法克制的心情明媚了起来,连昨晚没睡足的不爽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所以,难道,自己是喜欢上了谢安?
不会吧?什么状况?一见钟情?以前没发现自己这么赶时髦啊?
但昨晚纠结的事好像这么一理解就没啥好纠结的了。
啊,原来如此,自己这是一见钟情啊。
这就不好办了,一个警察大队长,过两年可能还得提副局,并且老妈是正局的倒霉蛋喜欢上了一个冷心冷情的黑帮老大,怎么看怎么凑不出个好结果啊。
那边倒是完全没察觉此刻叶恭安小朋友的纠结心情,自顾自地说起了话来:“说起来,我是好久没被这样拷着过了耶,小安也是吧?和我拷在一起格外难受吧?哈哈哈,别瞪我嘛,不说这些无聊话了就是了嘛……讨厌,和人家闲聊都不行吗?听说乔家那个老头突然猝死了,连个遗嘱都没留下,这下他的儿子们有的玩儿了,你说是吧?”
谢安睁开眼,扫了一眼叶恭安,盯着周曰归的眼睛,问:“你想插手?”
周曰归笑得更欢快了:“别说的好像你不想分一杯羹一样嘛。这么正直又有油水的买卖,嘿嘿嘿,想插手的人绝对不止我们俩家了啦。”
谢安又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其实像他们这些黑道大佬官场上多少有人护着,像这种没出人命的小事,走个过场记录一下就有人来保释了。先走的是周曰归,自家那倒霉老爹不知道又被什么事儿绊住了,手续暂时还没办完。谢安完全不急,蹙着眉坐在角落里,像思考着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疲惫。
叶恭安心疼,自己去外面买了好饭好菜,把盒饭给换掉拿给谢安。谢安吃了一口,皱了下眉,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看到叶恭安才明白了,于是点了点头谢了一声,没再强撑出笑容,乖乖地小口小口吃着。他的动作说不上有什么礼仪,但举手投足带出的优雅斯文即使身在简陋的牢狱中也没有丝毫变化——让叶恭安越看越觉得像自己那个大学同学,他也总是这样吃饭。
但那个同学叫云墨啊,四年室友,总不会连名字都记错了吧?而且他们最近还联系过,那家伙不是说自己还在澳大利亚吗?而且他们给人的感觉真的不一样,云墨是真的如古代君子,温文尔雅的人,对小动物和小孩子非常有耐心,他们还总是笑他贤惠。最重要的是,那时候相处他完全没有喜欢上云墨的意思好不好?虽然觉得云墨是个好人,也很让人尊敬,性格也很好,很多观念爱好也都差不多,也曾默默想过如果云墨是女孩子就好了……
打住打住,现在自己喜欢的确实是这个黑帮老大谢安啊……说起来也挺巧的,他们两的名字里都带个安字哎……
谢安吃完饭,把饭盒扔在一边,抬起头,才发现叶恭安还在那看着自己,不免有点诧异,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叶恭安这才注意到自己露馅了,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想了想,干脆开口问:“你有女朋友了吗?”
谢安的表情显然是已经被问愣了,木木地摇了摇头。
“那男朋友?”
谢安的表情像被天打雷劈了,万年冰封的表情彻底龟裂,他有点抓狂地问:“不,可是你问这个干嘛?”
叶恭安笑出了声,隔着铁栏杆,一把搂住谢安,凑到他耳边问:“那以后我当你男朋友好不好?”
“啊?”谢安挣脱开,用不可思议的表情定定地看着叶恭安,“你……是在开玩笑?”
叶恭安收敛了笑意,摇摇头,同样认真地看着谢安:“不是。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谢安沉默了。
“如果现在觉得不可思议也没关系,但至少给我个机会追求你吧。”叶恭安大大方方地笑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竟然有一天会把身段放的这么低去追求别人。
“我愿意。”
叶恭安看着回过神来用好像他自己是块唐僧肉不抢抢就没了一样的速度回答的谢安,谢安靠过来,抓住叶恭安的手,眼睛里清晰地映出叶恭安的身影,又说了一遍:“我愿意,你做我男朋友。”
那双眼睛中蕴藏着的欣喜若狂,坚定执着和患得患失让叶恭安有些不可思议,但却也让他安心地笑了。
很多年后回忆起这场兵荒马乱的告白,他们俩都只留下了不可思议,如坠梦中的印象。
第2章 第 2 章
谢安猛地扯过叶恭安的衣领,隔着铁栏,唇齿相交,叶恭安失笑,搂住谢安的腰,细细感受让他着迷的腰线,温柔却坚定地夺回主导权。在放谢安这个吻起来连呼吸都忘了的小傻瓜换气的空档里,叶恭安打开房门走进去从背后搂住谢安,十指相扣,暧昧却甜蜜的氛围弥漫,让两人只想沉迷。
刚把事情处理好,接谢安出去的人就来了。谢安早已又恢复成了那种压迫满满的样子,不易察觉地多看了叶恭安一眼,亲自在联系方式一栏填了自己的私人电话。那个刀疤脸一脸欲言又止,表情奇诡,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叶恭安目送两人离去,把电话号码存进手机,摸摸下巴,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自家谢老总怎么这么可爱呢。
叶恭安是新调来这边来帮衬他妈妈的,少不了要熟悉工作,谢安最近忙着吞并那个出问题了但仍盘根错节且和一个高官有联系的乔家,两人都没什么闲暇再见面,不过每天的短信电话是少不了的。属下们听见谢老总每天固定时间和人讲电话,且声音都温柔的不像样子,偶尔还会笑,关于夫人的传言已经满天飞了。
当然,叶恭安对这一切毫不知情。最近在他家负责下厨的妈妈很忙,一天到头见不着个人影,即使是和她在同一个单位的儿子都只能看见她风风火火的背影。黑道上的倾轧让那些小鱼小虾不停地被抛出来,自家老妈又是个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得沙的性子,各个单位都在连轴转,反而算是他这个还在适应期的大队长比较闲。
因此,叶恭安不得不负担起了自己和自家老爹的一日三餐,毕竟自己好歹还会做饭,自家爹就真的是一进厨房就会炸了。某日爷俩在饭桌上吐槽骤然下降的生活标准时,提到了导致这让人疯狂的一切的主要原因,叶长宁叹着气说:“唉,你妈太急躁了,这些小鱼小虾一网打尽怎么捞后面的大鱼?”叶恭安笑道:“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那些老狐狸才会把她放到这个位子上,否则现在哪家没有点黑色势力在后面勾结的,一捞干净不就鱼死网破了。”叶长宁有些诧异地看自家儿子一眼,深深有种原来长年跟在自己后面那个软乎乎的小团子真的长大了的感觉,还会用脑子了,他没再说什么,点点头,说:“像这次的乔家,跟上面就有关系,上面那位还不止用这一家,即使这次乔家真倒了对他也没什么影响,还算是优胜劣汰了。嘿,据我所知,那位可是五毒俱全的很,但没证据,他又有完整的利益网络护着,谁也拿他没办法。你妈妈娘家那边也嫌他碍事了。哦,这些话你可不能透露出去,否则不仅麻烦,你妈也绝对会不高兴的。”话音未毕,叶长宁的眼中莫名闪过一道深色。
叶恭安肃然,自己母亲的娘家那边可是根正苗红,自家老妈算是权三代了。能养出自己母亲这样性子的人家自然也不懂什么弯弯绕绕,他们只忠于最高位子上的那位,最上面的哪里需要打哪里,别的诸事不问,相当于最上面那位手里明面上手里最好使的枪,也没人会想不开跑来跟这家人死磕。自家老爸虽然说有才华,但也是借着这家人的东风才能爬到这么高还爬得这么快的。三观正不代表人傻,像一些恶吏贪官,他们虽然厌恶,但也不会贸然下手,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但像这种已经盘根错节的,碍着他们,甚至是最上面那位的事了,他们肯定会下手。搞不好这个动手的意思就是最上面那位的意思呢。
不过那就不是他这个阶层的小虾米该管的事了。当务之急果然还是……等这场风波过去了赶紧去找自家老婆,虽然不能明面上用这个称呼,也不知道别的夫夫是怎么称呼对方的,但对这个才弯的直男来说,该做的都做过了,他也确实是把谢安当老婆的。别人是说小别胜新婚,但也没有新婚刚完就别还一别别这么久的啊,再别下去怕不是要离了。
于是,我们善于迎难而上,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的小叶同学,死乞百赖问出谢安最近住的地址,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拿出突击摸哨的技术,终于成功扒住正拿着钥匙准备开门的谢安,还差点莫名其妙的和自家老婆自相残杀……
谢安若无其事地收回刚刚顶住叶恭安小腹的枪,说:“你来了。”叶恭安也当着没看到似的,笑着说:“想你了呗。”一边说一边走到沙发那儿没个正形地坐下,一边开玩笑地抱怨:“最近也太忙了,都没功夫来找你见个面什么的,这么磨蹭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把你拐回家啊。”“拐回家?”谢安像听到什么不能理解的难题一样重复了一遍,叶恭安挑眉,更不正经地凑近,报复似的在谢安小腹上顶了顶,笑道:“怎么,该做不该做的都做过了,说,你不跟我回家你跟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