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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对面那人抚着心口傻笑,阿煦就觉得憋闷,“有些话还是有必要说清楚。”

    “请讲。”面对他心爱之人的换命恩人,执明很是尊重。

    阿煦瞬也不瞬地盯着执明玩味了看了好一会儿,才沉下声道,“若是为了他,魂飞魄散又如何?星铭奈何不了我,那道符就更不可能奈何得了我。”

    执明颔首,阿煦的话他都信,他不是鬼么?听他刚才的话,他和阿离的那些过往,他大约多少知道些,因为知道,所以生气,而他竟然没有跟他拼命想必是因为……

    因为阿离对他的感情吧。

    执明侧过身,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上面对阿煦对慕容离的感情,他真的无话可说。

    “那把剑沾过他的血对吧?”

    执明浑身一震,那些最不愿被记起,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忘记的过往又冲回脑海。他的眸中痛色漫布,而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和他一样。

    那把剑伤的人,他们此生的最爱的人,是同一个人。

    “阿黎也是王,”阿煦转过身,垂眸道,“天命之剑,佑天命之主,本是王剑,又沾王血,剑既视你为主,我便连靠近你都不可能做到。”

    “执明,”阿煦森冷的目光夹带莫测的怒意,“我伤不了你,但我可以带走他。”

    执明浑身一震,他做梦也想不到,阿煦会说出这么一句。

    带走阿离,一个鬼要带走一个人,那意味着什么,阿煦不会不清楚。

    “不可能!”执明一手拔出星铭,剑光从银白幻作灿金,刺目异常,锃如王者之怒,“我适才敬你,是因为你于阿离而言,是他珍视的人,可你要是敢伤他分毫,就勿怪我不懂知恩图报!”

    阿煦忽然仰天大笑,退开数仗远,“星铭可以伤我,但我未必要和你交锋,我此去瑶光,可比你快多了……”

    执明终于有些慌了,阿煦的话正中要害,他毕竟是凡夫俗子一个,即便他想可如何快得过一个行踪飘忽的鬼魂。

    “为何?”执明很是不解,“你当年救他就为了在今日带走他?”

    “我当年就不该把他孤孤单单地留在世上!”

    近乎怒号的声音裹挟着平地而起的气浪撩乱了那一身黑袍,凌乱的青丝拂过阿煦毫无血色的面容,墨黑的瞳仁泛起诡异的血光,昭示着喷薄欲出的怒意,“我后悔了,早知道他会受那么多苦,我才舍不得把他留在世上。”

    阿煦垂眸而立,眼瞳掩在飘飞的黑发下,即便敛去了容颜,也能让人读出他的心痛。

    “我不会再让他受苦了……”执明的声音隐隐轻颤着,“我知道我做得一直不够好,总想对他再好一点……”他闭眼苦笑了一下,再度睁开眼,就着手中的星铭割下了一缕头发,将他递到阿煦面前。

    阿煦眉心一蹙,不可置信,“你这是……”

    “我曾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负他,可谁知老天爷听不听得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魂命倚之……若有一天,我有负于他,执明任君处置。”

    阿煦冷冷打量着那纽被双手奉上的头发,不止阴灵,任何会邪门术法者皆可以人之毛发行咒魇之事……

    “鬼都是偏执的,”阿煦扶额苦笑着道,“你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

    邪魅偏执攻x深情霸道攻

    前任与现任历史性的会晤!

    下篇预告——小别胜新婚(  ̄3)(e ̄ )

    第95章 清明篇·犹记客心(下)

    执此一心不相离·清明篇·犹记客心(下)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慕容离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模模糊糊立着一个人影,还未看清,一双温热的手已经捧起他的脸,唇便被另一双唇温柔地含住。

    “阿离……”

    慕容离刚醒,又被吻了个昏天黑地,赖在那熟悉的怀抱里,傻笑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抱住面前的人,“你总算回来了。”

    平平淡淡一句,温柔又让人心安。

    执明说不出已经提前了祭礼赶回来的话,因为刚一踏进宫门,就听阿羽说慕容离踏青晕倒的事。虽然医丞一再向他保证,慕容离身子并无大碍,大约是累了所以睡过去了,可执明仍是放心不下,把怀里的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慕容离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便倾身过去捏了捏他的脸,顺道撑起身子,替他褪去风尘仆仆的外袍。

    这样的事执明都是舍不得他做的,奈何又不忍心让他看出端倪,慕容离早前已经下令,不许将他晕倒的事告诉执明。

    “你在天权时,我出了趟门。”慕容离把干净的外袍覆在执明身上,替他系上玉扣。

    执明握住那双动作的手,温柔地摸了摸慕容离的头,“听阿羽说了,可惜没能陪你看羽琼花。”

    慕容离讶然抬头,看得出他心情不错,“花还没谢呢,你休息一下,改日我们再去。”

    执明点点头,就把慕容离拉去书案边坐下。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慕容离辅一坐下就瞧见乌檀的雕花木案上放了一只的锦盒。看宽窄像是装的箫或剑之类的器物,可长度似乎又长了些。

    “是什么?”慕容离好奇。

    执明嘻嘻一笑,“不若阿离猜猜,若是猜不到,可要受罚。”

    慕容离本是个极聪慧的人,今次却半点脑子也不肯动,有些羞赧地凑过去亲了亲执明的唇角,看着他笑。

    执明愣了愣,半晌才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个人,他真是败给他了。

    慕容离喜滋滋地打开盒子,一股沁香扑面而来。

    “这是……”慕容离指尖轻触那透着芬芳的轻薄纸卷,小心翼翼地将它拿了出来在桌上铺开,香气愈加撩人鼻翼。

    “花宣。”慕容离唇角禽一抹笑,细细抚过薄宣上的花瓣,“这是杏花?”

    “在天权看见卖花人这花开得极好,就想着给你带回来,可路途遥远,怕等不到回来,索性就令人做成了杏花宣。”执明拥着慕容离,将下颌枕在他的颈窝里,懒懒道,“此物若还可入得阿离的眼,便赏寡人一回吧。”

    慕容离脸一红,适才的浓情蜜意都被他羞去了九霄云外,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执明又心疼了,揽紧了怀中人。那次死里逃生之后,慕容离就不一样了,好像总怕他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他一样,即便再害羞,他都不再掩饰自己的感情。

    “你怎么了?”察觉到执明微妙的沉默,慕容离问道。

    执明笑了笑,岔开话题,“这样的好纸,阿离想画些什么?”

    慕容离颔首一笑,一脸的高深莫测。

    “想必已经有打算了?”

    慕容离抬眼看着雕梁画栋,“天机不可泄露。”

    披星戴月地赶了好几日的路,执明到底是乏了,就着慕容离的膝盖便睡了过去。慕容离拨弄着他的发丝,轻轻抚着他的眉眼,“下次带我一起走吧。”

    “不管去哪里,都带着我吧。”

    三日后,踏花归来马蹄香。

    郊外一处临时搭建的凉棚里,执明给慕容离斟了一杯茶,又擦了擦他额头的汗,“今年热得真早。”

    “可不!”慕容离笑着将喝了一口的茶又递给执明,“这才几日呢,花都开始蔫了。”

    “无妨,”执明顺手接过茶,喝尽,“还是香得紧。”说着便凑近慕容离,在脖颈间轻轻一嗅。

    暧昧的气息呵在那处,痒得慕容离直缩脖子,“你真是……”

    慕容离瞪了执明一眼,执明抬眸望天,好不无辜。

    茶具被移到一旁,取而代之摆上了文房四宝。慕容离在桌案上铺开杏花宣,在羽琼的馥郁中独一抹幽芳。

    执明靠在木案一角,单手支颐看着慕容离。

    这个男人认真起来真是叫他直想把他压在身下狠狠地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