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阿飞了解了自己的生理变化，他就不再把心思放在这个上。在他看来，男子汉大丈夫，要先事业有成再考虑成家，他要先变得特别厉害再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变厉害的过程自然要心无旁骛。他又跟着斑学习了几个月，一天斑把他叫出来，如常考核了他一番点头说：“勉强可以。你今天就走吧。”

    阿飞虽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但没想到这天来得那么迅速又毫无征兆。他吃了一惊说：“这么快？”

    斑淡淡地说：“早晚都要走的。你不想回家了？”

    阿飞确实想家，他在斑这里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唯一和外界的联络就是和队友们的通信。平时跟着斑练习任务很重，阿飞渐渐把思乡之情淡忘了，如今斑提起来，他往常忽略的乡愁全部涌上心头。阿飞嗫喏几声，竟红了眼眶。斑见状道：“你马上就回去了，哭什么哭？”

    阿飞哽咽着，抽抽鼻子道：“我、我既想回家，又舍不得这里，你一个人那么孤单，我要陪着你给你养老。”

    斑微微一笑：“这却不用。”

    阿飞大声道：“总之说定了！我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不要不见我啊！”

    斑笃定阿飞之后不会回来，是以他没说什么，只是带阿飞来到一片空地上，道：“站好。”

    “从这里就能回去了吗？”阿飞好奇地探头。

    “只是简单的幻术罢了。”斑说罢，阿飞只觉眼前一花，目光所及之处从熟悉的悬崖变为了一望无际的草原。阿飞认出这正是他为了躲避追兵而进入的草原。

    斑指了一个方向道：“你顺着这里一直走，明天就可以走出去。”他给了阿飞一个装着水和干粮的包裹，“走吧。”

    阿飞想和斑好好告别一番，只见斑转过身，身影渐渐淡去，竟是从他眼前凭空消失了。

    阿飞告别的千言万语被堵在心中，他呆立一阵，翻身对着斑离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在心里道：”师父，虽然你从不承认，但今生今世你永远是我尊敬的师父。”

    伤感了一会儿，阿飞收拾好心情，慢慢地沿着斑指的方向前进。第二天，他果然走到了草原的边界。看着远方陌生又熟悉的城镇，阿飞只觉得恍如隔世，他在心里默念道：“小凛、陆惊、老师，我回来了。”

    他的回归使整个水门班都沸腾起来，几人都围着他问东问西，阿飞感动得脸上如烧，差点再次落泪。欣喜过后，水门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阿飞，你的查克拉量？为什么连我都看不透了？”

    阿飞不好意思地说：“我之所以没死，是因为碰见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他不仅救了我，还教我怎么修炼查克拉。这些我都在信上提过啦，总之，都是这些日子修炼的结果。”

    陆惊皱眉道：“你连他的名字都没提过，谁知是好人坏人，有何居心。”

    “斑当然是大好人！”阿飞急急地大喊，忽然惊觉自己说出了斑的名字。虽然斑一直让他在信里保密，却也没说他回来后可不可以讲，他应该不算是违背诺言吧？

    “斑？！”其余三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都大吃一惊，陆惊甚至绷紧了身子，如临大敌。阿飞摸不着头脑，陆惊语气中透露着紧张：“斑宇智波斑？是我们想的那个吗？”

    “我不知道他姓什么，我没问过。”阿飞被弄得也紧张起来，“怎么，斑很有名吗？”

    陆惊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他的头说：“笨蛋阿飞！上历史课净睡觉！想来敢用‘斑’这个名字，又能把你教得这么厉害的，就只有那一位了。”

    水门叹了一声：“他还活着。看来传闻都是真的。”

    阿飞听得云里雾里，他问：“斑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认识他？”

    陆惊瞪了他一眼，开始重复历史课本上的内容：“宇智波斑，忍者时代的神话。生于战国时代，与千手柱间一起建立木叶忍者村。假死后，和宇智波带土一起发动第四次忍界大战，施展无限月读，集全世界的查克拉于一身，不老不死。”

    “不老不死！”阿飞惊呼一声，“怎么可能！”他忽然想起了斑对他的教导：“查克拉可以创造生命，甚至超越生死。”心里一惊，不由得信了几分。

    水门苦笑道：“原本我也是半信半疑的。可是你刚好在他的地盘遇险，又被自称‘斑’的人所救，我不得不信。”

    陆惊补充道：“那片草原是全大陆的禁地。传说宇智波斑居住于此，所有进入的人都会被杀死。”

    阿飞极爱在文化课上睡觉，所以对千手柱间、宇智波带土的名字都很耳生，他问道：“那千手柱间、宇智波带土又是谁？他们如今怎样？”

    陆惊道：“千手柱间是木叶的初代火影，人称忍者之神，在与宇智波斑终结之谷一战后很快重伤死亡。宇智波带土曾假扮十几年宇智波斑，为发动无限月读做出很大的贡献。他最终由于背叛了宇智波斑，被其亲手杀死。”

    ☆、13-14

    “我不相信。”阿飞咬了咬嘴唇，“斑这么好的人，怎么会随便杀人呢？”

    陆惊道：“你真是上课不听讲，你知道他在四战杀了多少人吗？再说你为什么认为他好？谁知道他救你有什么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呢？”阿飞正色道，“一个人即使对不起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只要他对我好，我就会对他好。你们就算说斑是魔鬼，他在我心里也是好人。”

    陆惊知道阿飞固执，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放过这个话题。他催阿飞去做个实力鉴定，结果发现阿飞已经是s级忍者了。

    阿飞自己也是大吃一惊，他在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竟已是s级了？那他岂不是和水门老师一般厉害了？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不必再组队，而是自己成为坐镇一方的强者。

    阿飞在水门的推荐下，成为了一个城市的供奉。这个城市离水门所在的城市非常近，阿飞可以随时来找他的队友们。转眼间，阿飞已经18岁了，期间他数次回到草原上想找斑，却总是不得其法。他虽然在战斗上实力大涨，幻术却不怎么样，况且斑布下的幻术又岂是他能解开的。

    阿飞却是没有放弃。在他看来斑太孤独了，他要时常探望斑才好。在他19岁那年，发生了一件对阿飞来说天大的事——凛结婚了，丈夫却不是陆惊。

    阿飞只觉得天旋地转，他一直喜欢着凛，也知道凛喜欢陆惊，如果凛和陆惊结婚他会祝福他俩——可是凛没和陆惊结婚！这是怎么回事？

    他实在想不明白，不知不觉间又走到那片草原上。他失神地跌坐在草地上，喃喃念着“小凛”，许久未流的眼泪砸在草地上。

    阿飞的眼前一花，再次回过神来，他已经出现在了熟悉的房子里。这下他顾不上满脸泪痕，惊喜地叫了一声：“斑！”

    迎面扔来一条热毛巾，阿飞接住，胡乱擦了擦脸，对着斑咧开嘴傻笑。斑的脸上露出一个微妙的嫌弃的表情来：“多大了还哭。还是说你永远是个小鬼。”

    “我就知道你不忍心赶我走的。”阿飞笑道。他忽然想起为什么来这里，又沮丧起来：“小凛结婚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斑说这些。在他看来斑是他最亲近的人，是他人生道路上的导师，自然有了大小疑问都会来向斑讨教。

    斑的脸色一变，他眯起眼睛道：“她结婚的对象不是你。你喜欢她，所以哭？”

    阿飞脸红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是了，你那么厉害，什么都知道。”斑有时候甚至比他自己还了解他，阿飞奇怪过，后来归因于斑的阅历丰富，惊奇变成了崇拜。

    “其实也不是因为她没和我结婚啦。”阿飞想了想道，“她那么喜欢陆惊，却没和陆惊结婚，我……”阿飞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因此而难过，难道他怕凛在别人那里得不到幸福？

    斑一楞，他只道阿飞喜欢凛，看见心爱的女孩另嫁他人才伤心哭泣，谁知竟是因为凛没和陆惊结婚。他对草原上的动静了如指掌，之前一直不放阿飞回来，是想断了他的念想，让他在他的世界好好生活。这次他见阿飞哭得厉害，又一直念着凛，怕凛的结婚触及他的心病酿成心魔，这才放他回来想开解一二。

    斑这下也不知该如何开解他了，只好道：“你喜欢她，为什么还希望她与你的队友结婚？”

    阿飞哭够了，渐渐平静下来，道：“因为她喜欢陆惊啊！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希望她幸福吗？”

    斑冷笑道：“没出息！喜欢一个人，就该把他抢过来。”

    阿飞问道：“难道你喜欢过谁？”

    斑似是噎住了，过了片刻才慢慢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啦不提也罢。”

    阿飞却是第一次听说斑的情感生活，很是关心，他想，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斑也曾动过心吗？那人该是何等风姿？他追问道：“那你把她抢过来了吗？”

    斑微微一笑：“若是年轻时的我，定要把他抢过来。不但如此，还要把他关起来，让他只见我一个人。无论是生也好，死也好。爱也好，恨也好，总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他话锋一转，语气温柔了些，“不过现在，这么多年了，我也只希望他幸福就好。”

    阿飞听见斑那一番偏激的言论，起初想反驳，听到后来又忘了自己的腹稿，道：“那她喜不喜欢你？也许只有你能给她幸福呢？”

    斑的脸色变得冷淡：“不会。我只会给他带来痛苦。”

    阿飞还想再问，斑挥了挥手道：“多少年前的事了，不说也罢。”

    “我听你说过，查克拉能转世？”阿飞想起斑教他的东西，“若你喜欢的人转世了，你会认出她来吗？”

    斑瞅他一眼：“自然是能的。那个小鬼，转世多少次都是傻乎乎的，我当然认得。”

    斑的语气算不上情深似海，却别有一番亲密，阿飞听了后心里无端地不舒服起来。他本以为自己是对斑来说一个特殊的存在，乍一听斑还有喜欢的人，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动摇。他又暗暗唾弃自己，想法怎的这般阴暗，难道斑结婚了就会不要他不成？

    他想罢，道：“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早就该结婚啦。若她这一世还喜欢你，你该上门求娶才是。”

    斑意味不明地笑了：“谁说我孤零零的。”他深深地看了阿飞一眼，“不是还有你吗？”

    是夜，阿飞躺在自己久违的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瞧着屋内的摆设想：“我虽走了几年，这里的陈设却一丝也没变，不仅如此，连积灰也没有，斑难道时时打扫吗？”

    他想着内心雀跃起来：“斑虽然嘴上不说，却也是很在乎我的？不知他有没有寂寞呢？”他又低落起来：“斑有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会寂寞呢？”

    阿飞明白，是斑白日里和他说的曾经有喜欢的人使他失眠。这个认知使他迷惑，进而心惊：“为什么我会难过呢？为什么我会如此失落？我为什么非要和他喜欢的人一争高低？我……我这是怎么了？”

    阿飞虽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年，他所在的时代却是十分开放，耳濡目染之下他知道许多不拘泥于性别的情爱之事。他越是细想心里越乱：“我是喜欢凛的啊……虽然凛已经结婚了，我也决定从明天开始就放下她了，可是斑？斑是我的师父啊。”

    “我是把他当做长辈的。”阿飞笃定地想，但过了一会儿又不怎么确定了，“是的吗？那次梦到斑，只是因为我没有其他亲近的人吗？还是我的潜意识里不想和他分开？”

    阿飞想着涨红了脸。明明是个少年，却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不安稳地睡去了。

    他又做梦了。

    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冷笑道：“你又不知好歹地喜欢上斑了。”

    “我、我没有！”阿飞被戳破了隐秘的心事，跳脚道：“斑只是我的师父！”

    那人逼近了，周身环绕着黑气，隐隐带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低声重复一遍：“师父？”他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师父！斑这家伙，倒也当得起这个称呼。”

    阿飞被他阴阳怪气的语气弄得浑身难受，不想搭理他。那人却不肯放过阿飞，蛊惑般的说道：“喜欢上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阿飞瑟缩一下，向后退去。那人步步紧逼，道：“斑是个没有心的。不要被一时的崇拜迷恋冲昏头脑，离开他，你才不会死的难看。”

    阿飞只觉得那人的声音无端地很耳熟，问道：“你……你是谁？”

    那人轻笑一声，声线沙哑。他脸上的迷雾渐渐散开，露出一张和阿飞有九成相似、半边布满伤疤的脸孔。

    “我就是你，宇智波带土。”

    阿飞惊叫一声，定睛看去只见阳光洒满床铺，他竟睡到了中午。阿飞被这个过于真实的梦境弄得昏昏沉沉。宇智波带土？他为什么会梦见这个男人？他是……斑曾经的同伴？最后被斑杀死？

    他回忆着陆惊和他说过的话，心乱如麻。虽然宇智波带土在史书上只留下寥寥几笔，但他清楚，这人和斑的恩怨情仇绝对不简单。他为什么会梦见带土？带土为什么会警告他喜欢斑没有好下场？那他，真的是喜欢着斑的吗？